路見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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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6-26
「你徒弟嘴真的臭。」楊一刀坐在山寨門外不爽的說著。

「但是你很喜歡他。」林文林平靜的說著。

「他比你少了些清高,多了些真摯。」楊一刀撇嘴說著。

「那是因為他還年輕。」林文林微笑說道。

「哈,我就知道你在偷聽!你對那句你們骨子裡不一樣很在意?你今天看著他沒有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傢伙嗎?」楊一刀嗤笑說著,他隱隱有感覺到青衫的氣機,但是因為林二十很對他的胃口,他還是把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解憂軍將士們,想做什麼嗎?」林文林低聲問道。

「我不知道,我當年只是個百夫長而已。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你徒弟,你們這個清漣劍派管這些鳥事做甚?」楊一刀看了眼林文林問著。

「想讓真正的『史』不被那些骯髒事掩埋,想要替名將洗雪,想要替忠臣發聲,想將佞臣昏君釘在恥辱柱上。我們只想做那些應該做的事情。」林文林輕聲說著。

「得,你確實有資格清高。」楊一刀將腰中長刀取出,他看向了林文林。

「做什麼?」林文林稀奇的看著楊一刀問道。

「你徒弟砍壞了我的刀,還從我這討了二百兩銀子的盤纏。盤纏姑且當我送他的,刀得賠我。」楊一刀沒好氣的說著。

「…哼,三日後去村中找鐵匠取就是。這裡你應該能管好吧?」林文林不爽的說著。

「管?那是官該做的事情。我們現在不過是山賊罷了,你徒弟定下了規矩,九出十歸、兩成貨物,自今日開始這便是這地界山賊的規矩了。」楊一刀嗤笑著,但是他言談中隱隱有著當年百夫長的氣勢。

「江湖…真不知將他送進這世道是否是件好事。」林文林有些躊躇的說著。這是他不會在許溫陞面前表露出來的姿態,他兩人是清廉史官,是搭檔,有些東西他不願表露出來。

「你指他的不殺?」楊一刀有些好笑的看著林文林,接著他說道「親徒弟還是不一樣啊,你都要把他當兒子養了吧?那娃娃比你想得要強一點,他不殺不是婦人之仁,他只是還沒找到自己殺的準則罷了。」

「…你們不過見沒幾次,你憑什麼說得好像很了解他一樣?」林文林不爽,很不爽。

「因為他出劍很穩,我見過那樣的劍。」楊一刀笑了下,是你的劍啊,青衫。

——

「是匹駿馬,看來當年解憂軍士們離開的時候沒少帶走些好東西。是杜康最後剩下的能量嗎…」林二十輕撫著身下的馬匹思索著。

才剛下山,隨意接觸一個寨子就有這樣的故事,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道呢?身世之謎…師傅很明顯知道自己的本名有著別的意義,所以他才會一直叫自己做阿甘。

「罷了,林廿也不是什麼很好聽的名字,阿甘便阿甘吧。反正我叫林二十,阿甘隨他去啦!」林二十有些愉快的說著。

「妳真漂亮!是尾花栗毛呢?從今天開始妳就叫阿城了。」林二十親暱的摸著身下駿馬的耳朵說道。

阿城打了個響鼻,不理睬身上的新駕駛,她悠然的在路上漫步著。

「那麼接著該何去何從呢…往官道上走吧,路是馬跑出來的。」林二十想著笑出了聲,輕輕夾了下馬肚往前馳騁而去。

結果騎大概一個多小時林二十就後悔了,阿城快是快,可這馬鞍不是很合,胯下火辣辣的。臨時從行囊中掏了些較少穿的衣服墊著,還是感受到了強烈的蛋疼感。

「媽的…終歸是山賊,過去又是軍漢,大腿早磨成大象皮了,我這青春的肉體根本沒法比啊…」林二十哀怨著,可你要他用輕功趕路又沒辦法。

這世界的功夫體系很平凡,就是各種武器的操使術,以及隨著使用武器時間會帶出的「氣」,練劍者可以使用劍氣,刀者有刀氣,使用長棍長槍者也能在武器上附上相對應的氣。

這個氣就代替了武俠小說中所提到的內力這東西,所以你用輕功就是要把體內的劍氣作用到腳上來進行快速移動。這樣的消耗是較大的,畢竟原先是附著在武器上的能量,現在作用到身上的消耗比例就不同了。

短時間內追逐或者戰鬥中使用靠個人分配用量便好,可是若想用來代替長途旅行?乖乖騎馬吧。

林二十正有些垂頭喪氣的,卻突然聽到了武器碰撞的聲音,一時間他整張臉垮了下來。

「不是吧…我現在下面疼的要死,這時候要來個初入江湖?現在?在這裡?在胯下痛的時候?」林二十哀哀叫著,但還是策馬朝著聲音來源趕去。

林二十在大約距離十尺外的地方停下了馬,他將阿城拴在了樹旁,隨後開口說道「阿城,就在這待著,要是有奇怪的人想偷妳就蹬他。要沒蹬死我回來幫妳補兩腳。」

阿城用蹄子刨了下地,打了個響鼻就不理睬他。

「我在戰鬥時能夠感應的範圍大約有二十尺,那刀劍碰撞聲聽著就很業餘,差不多這個範圍就能突入了…」林二十自語著,他右手搭著左腰的長劍,身體微微前傾。

——

「賊人好膽!你可知道自己衝撞的是什麼人的馬車?車上的可是小郡主啊!」護衛高聲喝道,他揮劍逼退著賊人,小心的守著身後的馬車。

「今天劫的就是郡主!早聽聞平陽郡主的美貌在大乾三郡之中排其二,老子前陣子給個庸醫診出了花柳病,還說沒什麼好活頭了。死前不找點樂子多可惜!」為首之人高聲喊著,生怕在馬車內的郡主聽不見似的。

「姊姊,我怕…」馬車中的小男孩啜泣抱著少女的袖子。

「不怕,沒事的。」清麗少女摀住了弟弟的耳朵輕聲說著。

刀劍交鳴聲變得強烈,少女的指節漸漸泛白,她能聽出己方衛士的慘叫聲,不解為何平日訓練有素的衛士在賊人面前會如此不堪一擊。

「呵呵…守南王府的衛士就這點貨色?都聞不…」為首之人話音未落,隨後將手中長劍往後一揮,金鐵交鳴聲響起,他被一劍逼退。

「誰他媽壞老子好事?」為首之人瞪眼看向來者,那是個看著有些稚嫩的少年,他身穿一席淡藍色的長衫,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

「好事?一個把自己搞出病來的淫賊能有什麼好事?花柳病治好了?你那蛐蛐一樣的玩意兒真的還能用嗎?我以為得了這病那話兒就廢了呢。」林二十露出了微笑說著,他手中長劍揮舞著,逼退了糾纏著其他衛士的賊人。

「豎子找死!」為首淫賊目眥欲裂的瞪著林二十,一個箭步就朝著林二十砍了過來。

「哎唷?還是讀過書的?還是你被人這樣罵過?我猜是後者。但凡讀過半頁聖賢書的人都不會幹上你這種事情,糟蹋良家婦女糟蹋到自己的蛐蛐兒壞了?得是要多…」林二十話音未落,那賊人從袖中甩出了一包粉末,林二十當機立斷朝著身旁一劍斬去

劍氣運至腳底,朝著離開的方向突了過去。眼前所見是另外一名蒙面賊人。他沒有多想,手中長劍彷如曾經無數次練習那般揮舞。

劍起,血痕落下。那名賊人摀著脖子就那樣倒地了。

「啊哈…真是糟糕的感覺。」林二十嘆了口氣,他…殺了人。

「你是什麼來頭?」為首的淫賊在看到林二十一個輕功就避開了他的撒手毒還順便宰了一個同夥,心中對林二十的警戒一口氣拔高了。

「將死之人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林二十面無表情的說著,他不小心交出了自己的初次擊殺,而且一看殺的就是沒什麼名頭的傢伙。心裡面各種情緒反覆著,他下意識的擺出上輩子習慣用的表情。

「姊姊…?」馬車內的小男孩抽答著鼻子,抬頭看向了自己的姊姊,方才放在自己頭上的手突然移開了,他不解的叫喚著少女。

「你是誰?」少女也小聲的問著,剛才在耳邊少年那連珠炮似的調笑話語,跟他現在站在那兒,手中長劍滴著血,卻面無表情的宣告著賊人死亡的反差,一切都讓少女的心跳了起來。

「姊姊—」小男孩忍不住高聲呼喊著。

而這聲呼喊成了另一道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