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二 過去的殘留物

「所以妳到底做了什麼？」
「呃…就是我剛剛說的那些……」
「不，我完全聽不懂，妳把他拉出去玩，跟他走出陰暗心境有什麼關係？」
灰音難得急躁的逼問沁露，而沁露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只知道這樣做能幫助仰冬脫離那種狀態，卻不知道原理。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不知道仰冬的思考歷程。
當沁露逐漸招架不住灰音的質問時，唯一知道仰冬思考模式的人出來解圍了。
「啊，那個啊，是因為——」
這次六隻貓與一個人都回頭看向同一個方向。
「你又是什麼時候？」
仰冬斜倚著剛才夜色跳下來的樹，回答這個問題。
「從沁露懷疑我的眼睛和耳朵的時候就在了。」
「咦咦咦咦？為什麼要下來？」
大概是有自覺說了相當難為情的話，沁露做出了很失禮的提問。
「我才想問妳，為什麼我的棉被破了兩個洞？」
「嗯……」
仰冬看著沁露包著不明白布的腳，嘆了口氣。
「算了，反正在這裡不蓋棉被也不會著涼。回到剛剛的話題，為什麼這樣做我就沒事了呢？」
仰冬頓了頓，然後開口自答。
「如果用沁露的話說，就是她強行讓我戴上『溫柔』與『體貼』的面具，時間久了，那些就成了我的人格特質。」
「那如果你拒絕了，不就沒用了嗎？」
「是啊。」
仰冬肯定夜色的疑問，並做出補充說明。
「但是我拒絕不了，因為她在給我面具的同時賦予我『沁露唯一的朋友』這個身分，一段時間後，這個身分在我潛意識中被確立，成為了事實，並且在面具變成人格的過程中擔任催化劑的角色。真是的，那一句『出來玩吧！』說得太出色了。」
仰冬的一連串解析讓其他貓陷入沉思，而沁露被說得好像很會耍心機，所以臉上浮現愧疚。
「別在意，說到底，要是沒有妳那句話，我大概還是把自己關在家裡吧。」
仰冬也不是想譴責沁露才會把事情說成這樣，他知道沁露根本沒想這麼多，只是因為曾經用這招成功激勵她姐姐，所以才想用在自己身上。
既然是出自一片好意，那就不是壞事。
（跟我比起來……）
「話說仰冬。」
（要高尚多了。）
「仰冬！」
「嗯？怎麼了嗎？」
仰冬抬起頭，藏起不小心漏出的陰沉氣息。
「你生前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們只知道結果，事件的原因呢？」
光韻並沒有在意仰冬的異狀，他難得收起戲謔的態度，認真的提問道。
「這個嘛……」
仰冬低下頭，不讓眾人（貓）發現。
發現上一秒還如璀璨星空般熠熠生輝的雙瞳，現在只剩夜空般黑暗深沉的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