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惡夢。」
本章節 1719 字
更新於: 2022-06-21
2157年9月8日，下午兩點，仙境大樓，七層
李晴煬去謝氏的這段時間，留在仙境大樓的尼可拉斯也發生不少事。這一切，要從某個寧靜的下午說起。
這一天，尼可拉斯在自己房間睡午覺，床旁邊擺了一張嬰兒床，裡面躺著他的妹妹──安琪．懷特，或者「檸檬」，雪檸生前為她取的小名。
尼可拉斯答應里奧，他會扮演「討厭的哥哥」照顧檸檬。檸檬的個性是里奧的複製貼上，而且，她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非常乖，照顧起來並不困難。
「……。」
尼可拉斯睡得很熟，而檸檬，她的眉頭從兩分鐘前就一直皺著，發出細微的呻吟。
「嗚嗚……嗚嗚嗚……！」
如果把所有嬰兒的哭聲理成一個光譜，檸檬絕對是最安靜的那一邊，但尼可拉斯還是醒了。
「吵死了。」
嘴上這麼說，尼可拉斯還是把檸檬抱到懷裡，一邊哼歌，一邊拍檸檬的背。哥哥的存在讓檸檬安心，靠著尼可拉斯的胸膛，她很快就安靜下來、再次陷入睡眠，變回乖孩子。
把妹妹放回嬰兒床，尼可拉斯覺得奇怪，明明剛餵完奶，尿布也沒狀況，尼可拉斯不懂檸檬為什麼在哭，或許被什麼嚇到……難不成做了惡夢？
他打電話給葛蕾絲，希望媽媽能分享她的育兒經驗。
「喂？」
「媽，是我。」尼可拉斯向電話另一邊的年輕聲音詢問：「里奧在妳旁邊嗎？」
「在喲。」
「幫我問他，檸檬最近有沒有異常？」
「你這孩子真奇怪，直接打給他不就得了，還要我幫你問！」
嘴上這麼說，尼可拉斯還是聽見葛蕾絲與里奧的說話聲。葛蕾絲回答：「沒什麼，很常做惡夢而已。」
「有多常？」尼可拉斯皺眉。
「每天晚上。」葛蕾絲說：「這沒什麼吧？你小時候也會做惡夢。」
「頻率太高了。」尼可拉斯反問：「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哎，你就睡前給她換新的尿布，這樣她就會睡得很舒服啦。」
尼可拉斯無法反駁葛蕾絲的媽媽經，但作為醫生，直覺檸檬這樣的作夢頻率很不對勁。
「媽，把電話給里奧，我要問他……！」
「啊！敵人來了，媽先掛斷囉，拜！」
語畢，葛蕾絲匆忙結束通話，留下一臉疑惑的尼可拉斯。
「……。」
別忘了，尼可拉斯在成為神與畜前，有輕微的被害妄想症，這使他對人的行為舉止十分敏感。哪怕是自己人，尼可拉斯也覺得葛蕾絲……不，整個神與畜在某些時刻，言行舉止很奇怪。
扣掉活在自己世界的MIO與李博洋，從高宇維到里奧、葛蕾絲、赫密士，這些元老級人物都像在隱瞞什麼。李晴煬是人渣，但尼可拉斯和他相處最自在，因為李晴煬跟他都沒有祕密。
看著睡著的檸檬，尼可拉斯回想，前陣子的里奧像著了魔般，時時刻刻守在檸檬身邊。尼可拉斯可以理解他的喪妻之痛，但除了里奧，葛蕾絲、赫密士，甚至高宇維，他們都對這個孩子異常偏執。尼可拉斯早就猜到原因──檸懷特的血統。就像李博洋當初不擇手段，也要把自己帶出監獄一樣。
神與畜重視血統，他們都是第一代水果塔的後裔，其中懷特的地位最高，其次是李。既然有天賦的後代得加入神與畜，身為懷特第三代的檸檬自然不能缺席，儘管，連她有沒有天賦都是未知數。
「……。」
尼可拉斯嘆氣。說實在，他不相信血統，但尼可拉斯不討厭這個體系，因為他是既得利益者，也認同高宇維「維持艾莉絲體系」和「照顧夥伴後代」的行為。高宇維不極權、專制，尼可拉斯反而覺得他重情重義。把自己連人帶命地栽進艾莉絲體系，這樣的高宇維毫無疑問，是好的領導。
但他們的領導並不誠實。
高宇維在隱瞞什麼，尼可拉斯不是要找出他的把柄。唯有完全了解高宇維、了解神與畜、了解艾莉絲體系後，尼可拉斯才能向他們付出忠心，而不是因為血統，被綁在這裡、當神與畜的家庭醫生。
「……。」
想這些也沒用，當務之急是了解檸檬作惡夢的原因。尼可拉斯的專業不在小兒科，他必須去趟圖書館。把檸檬委託給赫密士照顧後，尼可拉斯披上黑色的風衣，出門。
九月的商業中心B區很涼爽。尼可拉斯走在街上，他亮眼的髮色與造型吸引不少人目光。抵達地鐵站，他剛好抽完一根菸、往後一扔，菸蒂剛好掉在路燈旁的公共菸灰缸裡。身上有菸味的他走進地鐵站，旁邊的老人不給他面子地摀著鼻，尼可拉斯完全不在意。
進入車廂，距離區立圖書館，還得搭一段時間的車。尼可拉斯一手拉著吊環，盯著車窗的倒影發呆，沒發現有個人正在緩緩靠近。
「嗨。」
蜜糖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尼可拉斯轉頭，一抹粉紅色刺入他的視線。紅鶴不知何時站在自己一旁，用那充滿致命吸引力的眼神看他，笑盈盈地和尼可拉斯打招呼。
李晴煬去謝氏的這段時間，留在仙境大樓的尼可拉斯也發生不少事。這一切，要從某個寧靜的下午說起。
這一天，尼可拉斯在自己房間睡午覺，床旁邊擺了一張嬰兒床，裡面躺著他的妹妹──安琪．懷特，或者「檸檬」，雪檸生前為她取的小名。
尼可拉斯答應里奧，他會扮演「討厭的哥哥」照顧檸檬。檸檬的個性是里奧的複製貼上，而且，她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非常乖，照顧起來並不困難。
「……。」
尼可拉斯睡得很熟，而檸檬，她的眉頭從兩分鐘前就一直皺著，發出細微的呻吟。
「嗚嗚……嗚嗚嗚……！」
如果把所有嬰兒的哭聲理成一個光譜，檸檬絕對是最安靜的那一邊，但尼可拉斯還是醒了。
「吵死了。」
嘴上這麼說，尼可拉斯還是把檸檬抱到懷裡，一邊哼歌，一邊拍檸檬的背。哥哥的存在讓檸檬安心，靠著尼可拉斯的胸膛，她很快就安靜下來、再次陷入睡眠，變回乖孩子。
把妹妹放回嬰兒床，尼可拉斯覺得奇怪，明明剛餵完奶，尿布也沒狀況，尼可拉斯不懂檸檬為什麼在哭，或許被什麼嚇到……難不成做了惡夢？
他打電話給葛蕾絲，希望媽媽能分享她的育兒經驗。
「喂？」
「媽，是我。」尼可拉斯向電話另一邊的年輕聲音詢問：「里奧在妳旁邊嗎？」
「在喲。」
「幫我問他，檸檬最近有沒有異常？」
「你這孩子真奇怪，直接打給他不就得了，還要我幫你問！」
嘴上這麼說，尼可拉斯還是聽見葛蕾絲與里奧的說話聲。葛蕾絲回答：「沒什麼，很常做惡夢而已。」
「有多常？」尼可拉斯皺眉。
「每天晚上。」葛蕾絲說：「這沒什麼吧？你小時候也會做惡夢。」
「頻率太高了。」尼可拉斯反問：「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哎，你就睡前給她換新的尿布，這樣她就會睡得很舒服啦。」
尼可拉斯無法反駁葛蕾絲的媽媽經，但作為醫生，直覺檸檬這樣的作夢頻率很不對勁。
「媽，把電話給里奧，我要問他……！」
「啊！敵人來了，媽先掛斷囉，拜！」
語畢，葛蕾絲匆忙結束通話，留下一臉疑惑的尼可拉斯。
「……。」
別忘了，尼可拉斯在成為神與畜前，有輕微的被害妄想症，這使他對人的行為舉止十分敏感。哪怕是自己人，尼可拉斯也覺得葛蕾絲……不，整個神與畜在某些時刻，言行舉止很奇怪。
扣掉活在自己世界的MIO與李博洋，從高宇維到里奧、葛蕾絲、赫密士，這些元老級人物都像在隱瞞什麼。李晴煬是人渣，但尼可拉斯和他相處最自在，因為李晴煬跟他都沒有祕密。
看著睡著的檸檬，尼可拉斯回想，前陣子的里奧像著了魔般，時時刻刻守在檸檬身邊。尼可拉斯可以理解他的喪妻之痛，但除了里奧，葛蕾絲、赫密士，甚至高宇維，他們都對這個孩子異常偏執。尼可拉斯早就猜到原因──檸懷特的血統。就像李博洋當初不擇手段，也要把自己帶出監獄一樣。
神與畜重視血統，他們都是第一代水果塔的後裔，其中懷特的地位最高，其次是李。既然有天賦的後代得加入神與畜，身為懷特第三代的檸檬自然不能缺席，儘管，連她有沒有天賦都是未知數。
「……。」
尼可拉斯嘆氣。說實在，他不相信血統，但尼可拉斯不討厭這個體系，因為他是既得利益者，也認同高宇維「維持艾莉絲體系」和「照顧夥伴後代」的行為。高宇維不極權、專制，尼可拉斯反而覺得他重情重義。把自己連人帶命地栽進艾莉絲體系，這樣的高宇維毫無疑問，是好的領導。
但他們的領導並不誠實。
高宇維在隱瞞什麼，尼可拉斯不是要找出他的把柄。唯有完全了解高宇維、了解神與畜、了解艾莉絲體系後，尼可拉斯才能向他們付出忠心，而不是因為血統，被綁在這裡、當神與畜的家庭醫生。
「……。」
想這些也沒用，當務之急是了解檸檬作惡夢的原因。尼可拉斯的專業不在小兒科，他必須去趟圖書館。把檸檬委託給赫密士照顧後，尼可拉斯披上黑色的風衣，出門。
九月的商業中心B區很涼爽。尼可拉斯走在街上，他亮眼的髮色與造型吸引不少人目光。抵達地鐵站，他剛好抽完一根菸、往後一扔，菸蒂剛好掉在路燈旁的公共菸灰缸裡。身上有菸味的他走進地鐵站，旁邊的老人不給他面子地摀著鼻，尼可拉斯完全不在意。
進入車廂，距離區立圖書館，還得搭一段時間的車。尼可拉斯一手拉著吊環，盯著車窗的倒影發呆，沒發現有個人正在緩緩靠近。
「嗨。」
蜜糖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尼可拉斯轉頭，一抹粉紅色刺入他的視線。紅鶴不知何時站在自己一旁，用那充滿致命吸引力的眼神看他，笑盈盈地和尼可拉斯打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