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夜不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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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6-13
早上,一道晨光照在天元的臉上,耀眼的太陽把他喚醒了,他一睜眼,眼睛被照得刺痛,他不耐煩地鑽回被子裡,埋頭大睡。
過了一會兒,他又醒來了。
他掀開被子,看了看四周,這才想起,對了,我在音色家。他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想起了昨晚火辣的一幕幕,嘴角不禁揚起……
她又爽到哭了呢,真是個敏感的傢伙。
他看了看窗外,太陽已經日上三竿了,我到底睡了多久?
天元穿上浴衣,在房間裡參觀……
從使用狀態和設計來看,她的傢俱都很舊,而且很少,房間裡只有一個衣櫥和一張桌子,地上有兩盞油燈,油燈之間還有一個箱子,箱子後站了一個和服架,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天元看了看桌子,上面有紙和筆墨,他想,他見過音色之前,她就是在這裡給他寫信的吧?他拿起紙張,輕輕地嗅了嗅,沒錯,就是這氣味,這質感。
他拉門出去,來到廳子裡,這裡也很樸素,廳的一邊是灶頭,另一邊就是飯桌,中間用一個火爐隔開,用來燒茶,火爐上都是炭和灰,她應該很久沒有清理過了。
天元看了看灶頭的環境,檯面上十分乾淨,簡直好像沒用過一樣。
音色說過她吃不慣山下的食物,那她平時都吃什麼呢?
才這麼想,天元就看到飯桌上放的一盆水果,看上去很新鮮,應該是音色新摘的。
天元走上前,端起盆子,優哉悠哉地一邊吃,一邊到處走走。
飯廳旁有一道門,天元拉開一看,只見外面就是庭院,陽光普照在這個地方,暖和極了,庭院中央有一棵櫻花樹,看上去很老,天元心想,這幢房子到底有多久歷史?
他坐在門廊上,一邊吃野果,一邊曬太陽,心曠神怡。
這房子從外面看上去又破又舊,像鬼屋一樣,沒想到裡面這麼美……
今天萬里無雲,陽光普照,叫人精神倍爽。幾隻小鳥飛到櫻花樹上停頓,歡聲歌唱,譜出優美的樂曲。
怪不得音色這麼喜歡住這裡,天元想。
說起來,音色到哪裡去了?還有,他從剛剛起床就一直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鏗鏘聲,卻說不出那是什麼聲音,還有從何而來。
他把果實吃完,填飽了肚子,然後把庭院的門關上,擱下了盆子,又在屋子裡徘徊,卻仍然沒找到音色。
他趴在地上,用耳朵貼在地板上傾聽,鏗鏘聲更清晰了,天元瞬間明白了,音色正在地下室裡打鐵呢。
他敲了敲地板,往地下大叫:「音色!」
突然,打鐵聲停了下來,一陣細微的噪音後,他聽到了腳步聲。
「呯!」的一聲巨響,一塊厚重的地板蹺了起來,翻了個一百八十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天元。」音色的聲音從地下傳來。
天元從地洞看了下去,只見音色穿得很清涼,卻滿頭大汗,只因地下實在太熱了,她把頭髮束得高高的,身上和臉上都有污跡覆蓋住。她的手上拿著一根長長的棍子,她應該就是用那根棍子把地下室的門頂開的。
「這是你的工作室嗎?」天元問。
音色點點頭,「對不起,天元,我白天得工作,不能陪你。」
天元說:「沒關系,都日上三竿了,我也得走了,可我走之前能下來參觀嗎?」
音色一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問了,便說了好。
天元扶著梯子走了下去,一鼓熱空氣包圍著他,幾乎讓人窒息。
天啊,音色每天都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真嚴酷……
音色說:「隨便看看,我得回去工作了,抱歉。」
她完全在無視我呢,真是認真,怪不得她給我打造的武器都那麼傑出。天元雖感到被冷落,卻又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音色回到座位上,重新穿上手套,把火爐裡的一塊燒得滾燙的金屬夾出來,然後拿起錘子狠狠地敲,發出巨大的聲響。她的背影雖小,卻在火爐前顯得十分強大。她平日裡的溫婉嫻淑都消失殆盡,眼神中盡是堅毅。
她好有毅力啊……真是不可思議的女人。
天元走了一圈,把能看的都看完了。他來到火爐前,忍受著熾熱觀看音色工作。
她的身旁放著一個和他剛剛看到的一模一樣的盆子,上面有些果實的莖和核,還有一個吃剩的桃子,看來是爛掉了。
天元拿起盆子,說道:「我幫你拿上樓。」
音色停止了錘打,說:「對不起,我沒聽到,你說什麼?」
天元說:「我幫你拿上樓。」
「謝謝。」音色說罷,又低頭煉劍。
天元拿起盆子回到樓上,他感覺自己有些多餘,還好像在阻礙音色。
她好冷淡啊,明明我們昨晚才……她工作的時候都那樣嗎?我好像還是別打擾她比較好。
另一頭,音色想,太好了,他看見盆子了,這下他應該相信我是會吃人類食物的,不枉我天沒亮就跑出去摘果子,還特意把盆子擺成那樣。
天元為她收拾好盆子後回來了,他和音色道別:「音色,我也得回去工作了。」
音色又停下來問:「對不起,你說什麼?」
天元耐心地重覆了一遍:「我也得回去工作了。」
音色把劍放回火爐中,小跑到天元面前,問:「我的嘴髒嗎?」
天元搖搖頭。
「路上小心。」說罷,音色甜蜜地親吻了天元。
天元的心都要融化了,她好可愛啊,儘管她被污跡覆蓋著。
「哎呀。」音色好像察覺了什麼,然後笑了起來,「我的鼻子髒了,把污跡碰到你的鼻子上了。」
兩人相相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音色剛要伸手為他擦掉,卻意識到自己的手要更髒,她低頭找腰間的一塊手帕,可手帕也髒兮兮的。一時之間,她迷茫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顯得手足無措。
天元笑得更猛了,甚至眼角都笑出淚水了,「傻瓜,哈哈哈……」
音色假裝生氣,「誰是傻瓜了?」她鬧著玩地把鳥漆漆的雙手伸向天元。
身為音柱的天元擁有極快的速度,他輕鬆地避過了她的「攻擊」。
音色不忿氣地追他,兩人打打鬧鬧地跑了幾圈,像小孩子一樣嬉鬧,笑聲此起彼落,好不溫韾。
終於,天元捉住了她的手,輕輕地親吻了她,把自己的鼻子弄得更髒了,可他絲毫不在意,還說:「我今晚也可以來找你嗎?」
音色點了點頭。
天元放開她的手,說:「那我走了,今晚見。」
音色甜蜜地說:「今晚見。」
天元離開了工作室,把門蓋上了。他到灶頭取了一些水,洗乾淨了鼻子,又淋濕了他的頭和背,這才涼了下來。
我才在工作室裡待了一會兒,就汗如雨下了,音色一整天都待在那裡面嗎?真強悍,不愧是我喜歡的女人。
他撈了一杯水,狼吞虎嚥下去,然後才離開了屋子。
音色沒有在打鐵,她靜靜地聆聽天元發出的腳步聲,還有關門聲,然後才放心下來。
屋子裡有太多可以暴露她的身分的特徵了,比如那一次都沒有用過的廚房。
希望他從吉原回來才察覺,那麼他就可以專心對付惡鬼,不用為我的事煩心了。
晚上,天元又來了,還拿上了大包小包。
音色早就聽到他的靠近了,所以一直在門廊上站著等他。兩人看到對方,都高興得喜上眉梢,音色還小跑著上前抱住了天元,她吻他。
她今天也十分可愛呢。天元想。
「這些都是什麼?」音色好奇地問,而且伸手想要幫忙。
天元側了側身,不讓她碰,故弄玄虛地說:「等等你就知道。」
兩人進了屋,天元把東西都放進了她的房間裡,然後說:「拆開來看吧。」
音色挑了一個厚厚的布包,翻了好幾圈才看到了裡面的東西——一塊鏡子,她拿起來看,上面有精緻的雕刻,看來價值不菲。
音色愣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之後才擺出了一副笑臉。
天元看到了,他有些不安,趕緊問:「你不喜歡嗎?」
音色微笑道:「謝謝天元,我真的很感動,可是下次不用買這麼貴重的禮物了,我又用不著。」
天元有些自卑,音色從前是花魁,她的追求者肯定為她大把大把地豪灑金錢,這點小禮物,她當然看不上眼了。
他當然不會表現出來了,而是開朗地說:「等我打敗吉原的鬼,到時我領的賞金一定很豐厚,你到時儘管挑吧,什麼都可以……」
話沒說完,音色就抱著他,吻他。
天元十分驚喜,他能嗅到她身上的香皂的味道。對了,她今天早上還髒乞乞的,現在又那麼乾淨,一定是為了我的到來做了準備吧?她真的太可愛了。
「天元。」音色張開雙手說,「你看看我家。」
天元看了看四周,問:「你家怎麼了?」
音色問:「你看我是那麼享受物質的人嗎?」
兩人都笑了,天元這才明白,音色不是沒能力買,而是不想買。
音色又接著說:「很老實說,我以前當太夫的時候,就己經對浮華的生活感到厭倦了,所以耀哉說要給我一所住宅的時候,我故意挑了這裡,就貪它夠簡單。」
天元點點頭,「原來是這樣,虧我還擔心你呢。」
音色溫柔地笑了,「天元真體貼,音色很高興!」她吻他,「我很喜歡你送我的風鈴,比起貴重的奢侈品,音色還是喜歡那些充滿了我們回憶的禮物。」
天元捧著她的臉,深情地吻她,「好,我們以後一起創造更多華麗的回憶吧。」
音色笑著點點頭,然後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糟了,比起昨天,我現在好像又更喜歡她了。
音色突然有些難為情地問,「你失望嗎?我作為女人,連一塊鏡子都沒有,昨天還一副髒乞乞的樣子,所以你才送我鏡子嗎?」
天元連忙否認:「當然不是了!你千萬不要誤會!」
音色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天元這才明白,不安的不止是他自己,音色也有自卑的時候,他們倆都很在意對方的想法,彼此也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給對方。
音色又問:「天元喜歡些什麼?我想給你送回禮。」
天元把手伸進她的和服裡撫摸她的大腿,說道:「你已經把最好的送給我了。」
他吻她,然後把她壓在榻榻米上,兩人互相愛撫,擦出了猛烈的慾火……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人都停下了動作,天元問:「你也聽到了?」
音色凝神傾聽,說:「是義勇。」
天元有些震驚,他們到底有多相熟?音色居然能從腳步聲得知是他?
音色也擔心天元會胡思亂想,便說:「我們是朋友,他不時會來查看我有沒有被鬼襲擊或者中風之類的。」
天元被音色逗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中風……我快要被你笑死了。哈哈哈……」
他笑得真樂,音色看得很高興。
屋外的義勇聽到微弱的笑聲,認出了那是天元。正要轉身離開,音色便開門出來了,她向義勇招手喊道:「義勇,進來坐。」
義勇這才繼續向屋子走去。
天元也從音色身後冒了出來,精神奕奕地揮手道:「富岡!」
一向不跟我搭話的天元竟然這麼熱情?義勇心裡暗自感到高興。
來到門廊上,義勇給音色遞上了一包茶葉,音色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呼吸,一臉陶醉地說:「謝謝義勇。」
天元有些心酸,為什麼富岡送的禮物她就那麼喜歡?
音色回頭問:「天元,我們一起泡茶喝,好嗎?」
天元有些不情願,他們剛剛才打算親熱一番,這個送葬一樣的東西竟敢來打擾我和音色?但音色好像很雀躍的樣子,他應該不會待很久吧?
他摸了摸音色的頭,「你作主。」
音色興致勃勃地把義勇請進了門,然後到廚房裡燒水。
義勇自然而然地進了屋,關上門,他把日輪刀掛在牆上,走到飯桌上坐了下來,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猶豫,一看就知道他來過很多次了。
天元咬牙切齒地瞪著他,雖然他和音色是朋友,但也不用把這裡當自己家吧?
天元也坐在飯桌旁,兩人正襟危坐,一言不發,好不尷尬。
我不認識音色之前富崗就已經知道我一直想見她了,他不單沒有幫忙,還冷眼旁觀我乾著急的樣子,現在還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可惡!
天元冷冷地盯著義勇,想讓他知難而退。
不久,義勇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火爐旁的音色心裡暗暗發笑,義勇被瞪了吧?
天元快要崩潰了,這人不會看臉色的嗎?
音色把盛了水的壺子掛在火爐上,生了火,然後也坐在飯桌旁,她問天元:「從雛鶴她們那裡聽到消息了嗎?」
天元說:「收到信了,調查還是沒有進展。」
音色顯得有些擔心,然後對義勇解釋道:「他從耀哉那接了到吉原調查的任務,雛鶴、須磨和牧緒正在那裡當卧底收集情報。」
義勇說:「聽過了,吉原的話,音色,是你的專項呢。」
音色點點頭,「她們臨走前,我給了她們一些資訊。」
義勇靜默,若有所思。
音色問:「你們有一起執行過任務嗎?」
義勇搖了搖頭。
天元心想,謝天謝地,沒有。我和他怎麼合得來?
音色說:「那麼我給你們一個共同任務吧。」
天元愣了愣,什麼?我和他?什麼任務?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要和平相處。」音色由衷地說。
兩人都呆了,這就是我們的任務?我們現在不和平相處嗎?
音色問:「做得到嗎?」
義勇想了想,說:「我們並沒有不和,當然做得到了。」
天元不耐煩地瞪著他,好像明白音色的意思了,像他這種人,我終有一日會忍不住揍他一頓吧?她在叫我別揍他,對吧?
天元隨隨便便地說了句:「那麼簡單的任務,當然做得到了。」
音色到火爐上拿來了已經燒開的沸水,然後細心地泡茶。
果然是藝妓,對茶道多麼講究,她專心致志的模樣真的很迷人……
茶泡好了,音色倒出了三杯,她舉起自己的杯子說:「你們以茶代酒,承諾我會好好相處吧。」
天元和義勇被她弄得一頭霧水,卻也舉起杯子,碰了,然後又碰了音色的杯,三人都呷了一口茶,天元問:「滿意了吧?」
音色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般的微笑。
三人寒暄了一番,天元和義勇都不太合作,音色只好放棄了。
「義勇,你明天有任務嗎?」音色問。
他點了點頭,音色看了看窗外,說:「時間不早了,你需要為明天作準備嗎?」
義勇想了想,說:「也是。」
他整裝待發,音色和天元都在門口送他。
他踏出門口後,猶豫了一會,轉頭對天元說:「好好照顧音色。」
音色的臉煞地紅了,她知道義勇外冷內熱,可沒想到他會直接開口跟天元說這麼肉麻的話。
天元一愣,突然對他有一點點改觀,他拍著胸口保證道:「不用你說我也會!」
義勇依然面不改容,他對音色說:「保重。」然後就離開了。
音色關上門,然後窩心地笑了,她對天元說:「你別介意,雖然他不善言辭,但到了重要的關頭總是會說些肉麻的話。」
她真了解他,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吧?看來,音色一直以來也並不是那麼孤獨,多虧了富崗一直在陪伴她,也許我該感激他才是。
「謝謝你,音色。」天元說。
音色有點困惑。
天元解釋道:「多虧了你,我對我的同僚了解多了,我想我以後真的能和富崗和平相處。」
音色欣慰地笑了。
突然,天元低身把音色扛在了肩上,把她嚇了一大跳。
「我們剛剛進度到哪裡了?」天元一邊頑皮地說,一邊往房間走去。
又是另一個無眠的夜晚……
早上,天元又獨自醒來了,他看了看旁邊空空如也的位置,感到有些孤獨,便打算起床找音色去。
一拉開門,除了一慣的鏗鏘聲外,還有一鼓肉的氣味傳來。天元在灶頭上看到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早餐在鍋裡。」
天元看了看鍋子,還真的蓋上了蓋子,下面的火爐還堆滿了灰燼,這是昨天沒有的,音色為我做早餐了嗎?天元暗自竊喜,急不及待地打開了蓋子。
鍋子裡有些熱水,蒸汽散去後,一盤肉出現在蒸架上。
天元端起來看了看,沒什麼特別,就是白色的肉,應該是雞或者什麼鳥類吧,氣味也很淡。
早餐吃肉?天元有些不能理解,但念在音色一番心意,便拿了一塊放進嘴裡,咬了咬。
嘩,很柴,而且淡而無味,這怎麼吃?
雖然音色很細心地去了皮和骨,但是肉煮太久了,也沒有放調味料。
音色說她吃不慣山下的食物,這她反而吃得慣嗎?
天元有些擔心,她的口味很清淡啊,不是果子就是水煮肉,將來她在山下怎麼生存?我們怎樣一起生活?
他盯著盤子看了很久,又放了一塊進口裡,嚼啊,嚼……
嚼了很久,終於吞進肚子裡了。
他慌了,怎麼辦?我吃不下了。
他看了看房子中央的火爐,靈機一動,生了一把火,然後把肉扔進火堆裡,毀屍滅跡。
不一會兒,天元拉開地板上的門,往地下室裡大喊:「音色!」
打鐵聲停了下來,轉而是音色的聲音:「天元,怎麼了?」
天元說:「我沖了茶,上來喝。」
音色想,要來的終於來了。
一陣沉默後,她說:「對不起,天元,你能把茶端下來嗎?我走不開。」
天元說:「下麵灰塵大,你上來喝吧。」
音色說:「我早餐也是在這裡吃的,沒問題。」
打鐵聲又傳來了,天元有些無奈,她怎麼那麼倔強呢?只好把茶端了下去。
「謝謝天元。」她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又繼續鎚打。
她又是冷冷的樣子,我還是回家好了。
他為她把盤子收了,上面有一些肉碎,天元想,她的牙齒好厲害!還是說我的牙齒差勁?他漫不經心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犬齒……
突然,音色問:「對了,早餐好吃嗎?」
天牙趕緊把手從牙齒上挪開,心虛地說:「好吃!」
音色說:「太好了,我可是一生懸命地拼了命呢,總算值得。」
一生懸命?那真的是一生懸命得出來的結果?天元有些震驚,卻故作鎮定地說:「謝謝你,我很喜歡,但以後不用那麼客氣了。」
音色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問:「要走了嗎?」
天元點點頭。
音色說:「我今晚到你家去吧,那樣你就不用奔波了。」
天元想,太好了,這樣明天早上就不用吃音色的早餐了,他禮貌地說:「不奔波,但我也不介意你到我家來,你喜歡什麼時候來也可以。」
音色高興地說:「今晚見。」
「今晚見。」
天元離開了地下室,音色洋洋自得,太好了,他以後都不會期待我給他做飯了。
另一邊,天元想,雖然不合我的胃口,但她可是一生懸命地為我做了早餐呢……真可愛。
晚上,音色故意過了晚飯時間才來到天元家,她剛進門,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真合時。」天元說。
其實這不是巧合,音色活了那麼多年,一早就學會通過雲和風的動向預測天氣了,她是故意挑了今晚來天元家的,因為這場雨會一直下到明天晚上,烏雲會籠罩整個天空,她將可以在白天和天元出門。
「對,真合時。」音色迎合道。
兩人在偏廳坐下,音色拿出了一瓶清酒,說道:「有興致喝一杯嗎?」
天元興高采烈地說:「當然了!」
音色說:「這是耀哉送我的,聽說是年代很久遠的清酒,我珍藏了很久,一直在等一個好機會和別人分享,昨天你給我送了那麼多禮物,這就當回禮吧,雖然算不上什麼。」
天元說:「真值得期待,我這就去拿酒杯!」
天元一邊走,一邊想,她總是說「很久以前」之類的話,說得她好像很老似的,明明她看上去比我還年輕……等等,她不會比我要年長吧?雖然我不在乎,但我突然很好奇啊。可是詢問女性年齡這種無禮的事,我可幹不出來。
天元回來了,音色把清酒倒在杯子裡,一陣芳香撲鼻而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讚嘆道:「真香……」然後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他們碰杯,喝了一小口,細心品嘗。
「真醇……」音色閉上雙眼,陶醉地讚嘆道。
茶和酒她都能喝,其他的人類食物或飲品她就不能碰了,所以她一有機會就會喝茶或酒。
原來她喜歡喝清酒,下次給她送一瓶吧,這也算是充滿了我們回憶的物品,她不會抗拒的。
天元說:「今晚留宿吧,你喝了酒,外面又下著雨,回去的路上出意外的話怎麼辦?」
音色說:「我才剛剛想問你我可不可以留宿呢,還有……」她遲疑了一會兒,說:「我明天不打算工作,一整天都有時間,你有時間陪我嗎?」
天元十分驚訝,一向是工作狂的音色居然放假?可我明天有事要辦……不,機會千載難逢,我得好好把握!
「我等等去其他柱家裡問問他們能不能替我辦點事,如果可以的話,我就不用工作,可以陪你了。」天元說罷,又喝了一點清酒。
音色流露出歉意,「對不起,我臨時才告訴你,害你時間那麼緊迫,如果麻煩的話,不用費心,我們下次再約。」
天元不在意地說:「一點也不費心,問問而已,他們不會介意的,如果沒人有空的話也沒辦法,有的話就最好了。」
音色高興極了,「謝謝天元。」
天元問:「你想一起來嗎?順便認識認識其他柱。」
音色連連搖頭,「你也知道我不好交際,我可以在這裡等嗎?」
話是這麼說,其實音色只是不想其他柱洞察到她是鬼的事實。
天元有些好奇,他問道:「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音色有些緊張,但也從容地答應:「當然可以。」
天元問:「你明明那麼有人緣,連富崗那種沉默寡言的傢伙也當得了你的朋友,為什麼你還是不好交際?」
音色呷了一小口酒,期間想了個借口,「我以前在妓屋應酬太多了,所以對人際關系感到有些累。」
天元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而是把酒杯喝空了,看來是相信了,音色心裡鬆了一口氣。
天元站起來說:「我這就去問,很快回來。」
音色點點頭,跟著天元走出了房間。
玄關裡,音色為天元點亮了油燈,並遞上雨傘,乖乖地說:「我會在這裡等你的。」
天元吻她,說:「就當是在自己家吧。」
音色高興地點了點頭,天元就離開了。
她在屋子裡轉了起來,參觀著各種擺設,又來到樓上的天元的房間裡。
前兩次她都沒怎麼看就逃走了,這次得好好地觀看。
她點亮了台燈,仔細地欣賞天元所選用的傢俱和日常用品。
他真有品味,這些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物品,但都很好看,品質又好,最重要的是放在一起相得益彰,不會格格不入。等等,這也有可能是雛鶴她們為他選的呢,不知道她們三人在吉原過得如何……
她吹熄了台燈,然後回到了第一層,突然,她好像在滂沱大雨中聽到了敲門聲。
天元有來客嗎?我得告訴他天元不在。
音色開了門,打起了傘,走過庭院,把大門打開了,一個男人站在門外。
他很高大,幾乎和天元一樣高,身上穿著和服,頭上留著黑短髮,眼睛有著和天元一樣的瞳色,身上散發著一鼓生人勿近的氣息,好是迫人。
他看見音色,似乎有些迷茫。
音色鞠躬道:「你好,宇髓大人不在家,請問你找他所為何事?我待他回來為你轉告。」
他冷冷地看著音色,似乎只用眼神就能使人結冰,可是音色一點兒也不怕,她只是感到莫名其妙,這個人登門拜訪,臉卻那麼臭,天元欠他錢了嗎?
男人問:「你的名字是?」
音色掙扎了一瞬間,告訴了他:「音色。」
「雛鶴她們呢?」他問。
這人很沒有禮貌啊,音色想著,卻還是有禮地回道:「她們出任務去了。」
男人想,這女人和雛鶴她們三人都不一樣,她不怕我,是因為他不認識我嗎?還是因為她很強?他又問音色:「你是誰?」
音色被問傻了,我其實算是天元的什麼呢?
男人猜,難道她是那傢伙的女人?他上下打量她,只見她身材單簿,還穿著一身行動不便的和服,不像是學武之人。
音色被他的打量弄得渾身不舒服,這人到底是誰?為何如此無禮?
他問:「你是忍者嗎?」
音色搖了搖頭。
他又問:「你的姓氐是?」
音色被問得不耐煩了,「抱歉,我只是來宇髓大人府上作客,他剛好不在,我為他接待你,你不留下姓名、聯絡方式和造訪理由的話,我關門了。」
男人沉默了,她真的不怕我呢,要不她根本不明白現在的狀況,要不她知道但不在乎。
音色當然感到男人身上的殺氣了,可她不怕,他身上沒有日輪刀,不像是鬼滅隊的成員,我會沒事的。
「倒是試試看。」男人說。
音色被惹怒了,她鞠躬道:「請你明日再來,晚安。」
音色剛要關上門,男人狠狠地頂住了門。
音色推了推門,以此測試他的臂力,沒想到門竟一動不動!她的心裡在量度,如果他要硬闖,也只能打回去了,可是他有多強?我得使出多分實力?如果天元回來看到了的話……
「區區一個女人,竟敢如此冒犯我……」他目露兇光,似乎要殺了音色。
他打算隨意掐住她的脖子嚇嚇她,沒想到他出手的一瞬間,音色迅速地扔掉了雨傘,縱身向後翻了一個跟斗,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
「是女人又如何?」她威風凜凜在站在大雨之下,氣勢完全不輸給眼前的男人。
男人十分驚訝,她動作很快!
「有意思……」他進了門,也扔了手上的雨傘,問道:「我再問一次,你的姓氐是?」
雨水打在音色身上,她從容不迫地道:「在問別人的名字之前,好歹先報上名來。」
「宇髓天年。」
音色的心漏跳了一拍,她不敢置信,這是天元的弟弟?又一個宇髓家的人?是孽緣……天註定我要死在宇髓家的後人手下……不,不可以是天年,他沒有資格殺我。
她從耀哉那裡聽過天元與他家族之間的往事,那是多麼揪心的回憶啊!天元一定不願意再見到他的弟弟。
音色說:「這裡不歡迎你。」
天年說:「哼,看來你還是知道點事情的,你是大哥的女人吧?」
音色沒有否認,她只是重覆了一遍:「這裡不歡迎你。」
「大哥不在,你就陪我玩玩吧!」天年把上半身的和服卸下,露出了他的忍者服,他從腰間抽出一支苦無,一縱身,跳到了高空,打算從上而下地攻擊音色。
音色靈敏地往後縱身一躍,跳到了屋頂上,天年追了上去,他揮舞著苦無,連番向音色出擊,她都靈敏地避過了,由於她的手上沒有武器,她不能還擊,處於下風。
她跳到另一個屋頂上,離開了天元家的范圍。天年掏出兩個手裡劍向音色擲來,音色早就聽到了,她連頭也不回,只是左右跳了兩步就避開了手裡劍。
天年十分驚訝,她連看也不看就知道手裡劍的位置?難道她能聽到它們的軌跡?這不就像……大哥?
這個女人……我要定了!
他窮追了上去,兩人從一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只見音色根本不找武器還擊,只是一個勁地向前衝,天年漸漸明白了,她正在引他離開天元所能聽到的范圍,她不想我見到大哥。
這個女人就那麼喜歡大哥嗎?那傢伙總能找到為他死心塌地的女人呢……
突然,天年停了下來,他回頭向天元的住所折返。
音色聽到了,她也急忙回頭追了上去。
連續跳了好幾個房子,音色終於回到了天元家,她站在庭院裡,卻不見天年的蹤影。突然,一枚苦無從身後襲來,音色沒有避開,因為苦無只是插在了她身後不遠處的地上。
她轉身,只見天年站在屋子裡的玄關中,音色看了看地上的苦無,問:「什麼意思?」
天年作出備戰的姿勢,說:「和我比試,你贏了的話我就離開。」
音色想,要不等天元回來?
不,他沒有必要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我要守護天元。
音色拔起了苦無,向天年挑釁道:「出來,免得你的血弄髒了天元家。」
天年被惹怒了,「好大口氣!」他猛地出擊,緊握著苦無向音色襲來。
音色擋下了他的攻擊,她心裡驚嘆,他的速度被剛才快多了,看來他真的很生氣。
天年越攻越快,越攻越猛,使得音色一直往後退。
音色吃力地擋著,心想,這麼糾纏下去不是辦法,他如此咄咄迫人,我遲早也得使出全力,如果天元看到的話會起疑的,我得速戰速決!
天年一邊進攻,一邊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女人很強!她生下的後化一定也會很強!我一定要得到她!
音色受夠了,哪裡來的小鬼?看老娘教訓你!她看準了時機,苦無對準了天年手中的苦無刺了上去……
一聲劍擊聲響起,音色的苦無準確地穿過了天年的苦無上的環,成功地把苦無從天年的手中拉了出來,苦無的刀鋒在他的手上劃開了兩道傷痕……
電光火石之間,天年意識到自己輕視了音色……她不是說她不是忍者的嗎?為什麼把苦無用得那麼熟練?她騙我了嗎?
在音色的苦無劃過他眼前的一瞬間,他條件反射地向後翻了個跟斗,踢了音色的手臂一腳。
音色只聽到「喀嗒」一聲,她的肌肉突然失去了用處,右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手裡的兩枚苦無掉在了地上。
天年站了起來,他意識到他把音色的右手給踢脫臼了。
音色呆了,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脫臼。
天年洋洋得意地想,怕了吧?從來沒有女人敢反抗我,你也不例外!
他知道被打的女人通常都會震驚好一會兒才振作起來,有的甚至還會直接哭出來或者暈過去呢,所以他不急著再次進攻,只是默默地站著。
沒想到,音色用左手把右臂用力地抬了一下,沒接上。她吃痛地咬了咬下唇,然後又用蠻力抬了一下,這才接上了。她鬆了鬆肩膀,拾起地上的苦無,兩手各握著一枚,作出了出擊的姿態。
怎麼回事?她不是應該哭著叫苦連天的嗎?這女人是什麼東西?
天年還沒有反應過來,音色便已經快速地奔到了他面前,下一秒就要用苦無刺他了……當她離得這麼近時,天年能看到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並且露出猙獰的視線……
她要殺我!強烈的恐懼襲來,天年急得揮出了左拳,狠狠地打在了音色臉上,他的拳頭一陣劇痛,清楚感受到了她的牙齒的脫落……
一瞬間,音色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天年驚魂未定,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氣喘吁吁,不敢想像一個女人竟然如此強悍。
突然,一陣刺痛,天年低頭看了看,一枚手裡劍卡在了他的大腿上,刺中了他的動脈,血如泉湧。
她回來的路上把我擲出去的手裡劍撿起來了嗎?她一開始就算好了這一幕嗎?她是什麼時候刺中我的?為什麼我都沒有看到?
音色感到自己的大牙剝落了,她不甘示弱,也不知道天年已經知道了,便偷偷把牙齒吞了下去,然後輕鬆地爬了起來。
她的身上都是泥土,好不狼狽,可她緊握著拳頭,依然怒髮衝冠。臭小子,竟敢打我的臉……
天年慌了,他如果再不止血的話會死的。他一縱身,離開了天元家的范圍。一邊逃跑還一邊回頭看,音色沒追上來。他意識到這是音色的計謀,她是故意逼迫他離開天元家的,好恨的女人啊!
他想起了她惡狠狠的眼神,有那麼一刻,他以為自己看到了惡魔……
庭院裡,音色鬆了一口氣,他終於走了……啊,好爽啊,好久沒有這樣發洩過了。
大雨把她淋得濕透,她屹立了好一會兒才清醒了過來,然後意識到她出手太猛了。
天啊……我都幹了什麼?這得怎麼收拾?
她回頭看了看門口,幸好天元還沒回來。
像天年這種瞧不起女人的人,一定不會承認自己被女人打敗了,他短時間之內不會來找麻煩的。
她啟用自癒能力,把臉上的拳傷療好了,然後又長出了一顆新牙齒。
天元遲早會知道我和宇髓家的孽緣,天年沒有資格殺我,但天元有,我就靜靜地等死好了。
她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天年的血,一股原始的衝動支配了她的肉體,她的口腔不禁瘋狂地流涎,音色難受地掩住了嘴巴和鼻子。
另一邊,天元問遍了所有相熟的柱,可惜都沒有人有空,天元有些著急,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去了義勇家。
沒想到,他一口答應了。
「交給我。」他淡淡地說。
「真的嗎?」天元鬆了一口氣,「太好了!謝你了!」
「不用客氣。」義勇還是面無表情地說。
回到家裡,天元在玄關裡擦乾了身上的雨水,又把燈籠和雨傘掛好。他心想,音色呢?她沒聽到我回來了嗎?
他走進屋子裡,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沒有發現音色的身影,他最後來到了浴室前,打開門,只見音色把水池注滿了水,一臉幸福地在浸浴。
她一早就把沾上泥的和服洗了,為了不被天元看到她渾身濕透和打鬥過的痕跡,她故意以浸浴掩飾。
「天元,歡迎回來!」音色歡天喜地地張開手臂說:「和我一起浸浴!」
「沒等我回來就開始了嗎?」天元用溺寵的語氣說道。
「我怕你會染上風寒。」音色說謊道,「可是注滿了水以後就忍不住先開始了。」
天元脫下了浴衣,赤裸裸地進入了浴池,他龐大的身軀使熱水滿溢而出,灑了一地。
他坐在音色身後,一雙大手把她往自己的軀體緊擁,然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往後靠在浴池邊上,讚嘆道:「真是個好主意……」
音色幸福地靠在他的胸口上,雙手捧著天元的手,並放到了自己的臉上,「我喜歡你,天元。」
天元說:「我也喜歡你,我的音色。」他吻她的臉,然後她的脖子……咦?繃帶呢?他定睛一看,只見音色脖子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可是新長出的皮肉還很嫩,彷彿隨時都會裂開一樣。
他撫摸她的香肩,疼惜地問:「還疼嗎?」
音色搖搖頭,然後伸手到窗台上,拿起酒瓶倒了兩杯清酒。
天元誇她道:「你真是天才。」
兩人乾了杯,然後呷了一小口,一臉滿足。
音色問:「明天有柱能代替你辦事嗎?」
天元點點頭,「富崗。」
音色高興地笑了,兩人的關系已經開始改善了,太好了。
「明天想找什麼樂子?」天元問。
音色興致勃勃地說:「遊湖?」
天元不知道明天還會下雨,加上音色那麼興奮,他一口答應了,「好。」然後又問:「還有呢?」
音色想了很久,又說:「看相撲?」
嘩,這個女人真的充滿了驚喜……
天元想了想,說:「相撲不是天天有,而且得乘火車到城裡,路程有些遠。」他突然停頓了一會兒,問:「知道火車是什麼嗎?」
音色不禁笑了,「當然了,我還乘過呢。」
天元開玩笑道:「原來山神也乘火車!」
音色被逗得咯咯笑,看得天元樂此不疲。她就該一直開開心心的,這樣我就滿足了。
火車太吵了,城裡也太鬧了,雖然音色知道天元喜歡華麗的地方,但她對此無感,以前在東京看多了,早就麻木了,而且城鎮那麼遠,也許天氣和這裡不一樣,比較難掌握。
「你有主意嗎?」音色問。
天元說:「其實我有。」
音色饒有興致地問:「是什麼?」
天元說:「我剛剛跟柱們打聽過了,戀柱告訴我明天隔壁的村子裡將會舉辦慶典。」
果然,天元很喜歡熱鬧。
隔壁村的話,路程應該不遠,而且也是多虧了上次的慶典,我才認識了天元,也許今次也會有意外收穫?
音色說:「好提議!」
天元笑了。太好了,她喜歡我的提議。
兩人一邊計劃著明天的行程,一邊享用清酒,把一整瓶都喝光了。天元酒量好,只感到一點醉意,但音色已經有些暈乎乎了。她可以啟動自癒能力分解酒精,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因為她醉的時候總是感到分外鮮活,她享受醉酒的感覺。
天元察覺到她醉了,便走出浴池,把她從水裡抱了起來,還為她擦乾了身體,然後把她帶回他的房間裡。
他把她擱在布團上,正要為她披上被子,她把他抱住了,兩人赤裸裸地疊在一起,好不香艷。
「音色,你醉了,早點休息。」天元說。
音色搖搖頭,「不,我想要。」她吻他,並愛撫他,雙腿還掛在了天元腰上。
天元也心癢癢的,便把她抱了起來,他開玩笑說:「可別像第一次來我家時一樣吐在我身上。」
音色輕輕地打了他的肩頭一捶,「討厭。」
天元頑皮地笑,兩手則更頑皮地抓她的屁股。
「幹嘛一直抓人家的屁屁?」音色說。
「你的屁股很性感。」說罷,天元用力地打了她的屁股一巴掌,發出響亮的聲音,「聽,多豐滿。」
音色被讚得心花怒放,她把天元撲在地上,扭動著蛇腰,用她的花穴摩擦天元的陰莖。
天元的肉棒逐漸硬起來了,他依然留戀在音色的屁股上,不斷地抓揉並且掌擊,感受那柔軟的觸感。
音色爬到天元胯下,握著他巨大的肉棒舔了起來。
「音色,把下身轉過來,我想繼續玩你的屁股。」天元說。
音色調整了姿勢,好讓天元也能舔她的花穴。
兩人的身高差太遠了,天元的嘴夠不到音色的私處,他有點苦惱,便捧著音色的大腿把她倒掛在了他的肩上。
音色沒準備好,被他嚇了一跳,「啊!」她尖叫,差點一頭裁在地上。
天元把她穩住,問:「沒事吧?」
音色點點頭,她的雙手撐在地上,腰部也配合著天元發力,維持住這個艱難的姿勢。
音色想,這樣子的六九還是頭一回呢,好刺激啊。
兩人調整好姿勢後,都低頭為對方服務,音色吞吐著天元的大蟲,天元則吸吮著音色的陰核,兩人都爽透了。
天元細細地品嚐音色的花穴,突然被眼前的菊花吸引了,他想,她的屁股看上去真緊,插進去的話一定很舒服吧?
他的舌頭慢慢地越舔越接近音色的菊花,小心翼翼地試探她的反應。
突然,音色吐出了他的巨龍,難為情地說:「天元,可以再點一盞燈嗎?」
天元明知故問:「為什麼?」
音色吞吞吐吐地說:「你……是不是……看不清楚?」
她的菊花沒被碰過嗎?原來音色也會害羞?她更可愛了。
天元自信地說:「我看得可清楚了。」
他低頭舔弄著音色的小穴和菊花之間的皮膚,把音色弄得好不難為情,她的臉都紅了,「幹嘛舔那裡?多髒啊。」
天元說:「才不髒,我很喜歡。」
他低頭直接舔她的菊花,把音色緊張得全身緊繃起來,「不……怎麼可以舔那裡?再喜歡我的屁屁也好……」
天元陶醉地品嘗音色的菊花,又溫柔地吻她的大腿安撫她,「別怕,好好享受就對了。」
「別舔了,讓人多難為……啊!」音色沒說完就被菊花上突如其來的快感刺激到了。
「看,很爽吧?」天元說,「沒什麼好難為情的,很多人都玩菊花。」
音色十分驚訝,「真的嗎?真的有人把雞雞放進那種地方?」
還說「雞雞」呢,她真可愛。天元一邊舔,一邊安撫她,說道:「對,不騙你。」
音色問:「你和須磨她們也這麼玩嗎?」
天元撒了謊,「對,她們可享受了。」
真的會有人享受那種交媾模式?不會吧?可是須磨她們也可以的話,我也可以的,我不能輸給她們,我也要讓天元舒服!
「那麼……音色會努力的。」她用顫抖的聲線說道。
天啊,她好可愛!
天元舔濕了他的手指,慢慢地插進音色的菊花裡。
音色緊張極了,那會是什麼感覺呢?
天元艱難地把手指伸進去了,繼而感受到了音色的體溫,果然,這裡比花穴緊多了。他一邊用手指抽插,一邊舔弄音色的花穴。
音色發出嬌羞的呻吟聲,那是與平時的浪叫聲截然不同的聲音,天元能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不安、羞恥和快感,這叫他十分亢奮,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音色這樣子喊呢。
音色的菊花傳來一種強烈而又陌生的快感,她的身體應付不來,全身都在抖,她感到很奇怪,原來菊花還可以給她帶來這種感覺?
「爽嗎?」天元說著,又手口並用地取悅音色。
「不知道……我感到好奇怪啊……」音色的聲音抖動著,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天元問:「討厭嗎?」
「應該……不討厭……」天啊,我真的說出口了嗎?音色羞恥極了。
天元知道音色最喜歡他吸她的小豆子了,於是他含著她的小豆子,一陣一陣地吸吮著,並用粗糙的舌頭摩擦。
「啊……音色好喜歡你那樣吸……」音色銷魂地呻吟道。
不久,她要高潮了,「啊啊啊!我要去了!天元!」她強烈地抽搐,一波又一波快感衝上她的頭腦,叫她的魂都拋到九霄雲外。
高潮過後,音色的雙手無力支撐下去了,她酥軟地趴在布團上嬌喘,叫人好生憐愛。
天元把她的下半身放下,然後從後吻她的臉,「累壞了吧?」
音色的臉因為酒醉、倒掛、羞恥和高潮的原因,紅得像火一樣,她爬了起來,轉過身為天元口交。
燈光之下,天元看不出音色的臉紅,可是他能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不一樣,她在緊張嗎?好可愛……
天元的肉棒都濕透後,他又從後把音色壓在了布團上,然後用肉棒對準了她的後庭,「不用怕,我會慢慢來的。」
肉棒緩緩地往音色的屁股推進,她柔軟的屁股肉被擠得往下陷,慢慢地,天元的龜頭沒入音色的屁股裡。
一陣快感傳來,音色呻吟起來,「啊啊……」
天元看音色還好,便繼續往裡面擠,天啊……她好緊!
他的肉棒使勁地往菊花裡鑽,連天元也感到吃痛,他慢了下來,緩了一口氣,問:「音色,你還好嗎?」
音色被一種全新的觸感籠罩著,她不理解這種感覺,只懂抱著天元的枕頭,緊張地說:「還好。」
天元深呼吸,又繼續前進,終於把肉棒中間最粗的地方推了進去,後面便暢通無阻地也插了進去,整根肉棒完全沒入了音色的體內。她緊緻的肉體包著天元的分身,叫他慾火焚身。
那一瞬間,音色感到她的菊花裂開了,同時一陣強烈的快感傳來,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聲,然後顫抖起來。
天元以為她痛了,便低身吻她,安慰她,「好了好了,進去了,很快就不痛了,音色乖,你做得很好。」
雖然這點小傷對音色來說簡直就像是搔癢一樣,可是天元安慰她時的聲音盡帶了溫柔和溺愛,叫她無法自拔,她很想再多聽一些。
「音色的屁屁很痛。」她撒嬌道。
天元又吻她,說:「沒事的,等等你會感到很爽的,我保證。」
音色緊握著天元的手,嘟著小嘴說:「親親。」
她怎麼突然這麼孩子氣呢?因為疼痛嗎?真可愛。
天元吻了她。
音色問:「天元舒服嗎?」
天元讚嘆道:「爽極了,你好緊,屁股很好看,很性感。」
音色又被讚得心花怒放,羞紅了臉。
她好像放鬆下來了,我可以動了吧?
天元嘗試小幅度地抽插……天啊,她好緊,果然幹屁眼要比花穴要更爽!「我的天啊,音色,這真爽!」
菊花傳來的快感就像電擊一樣強烈,這是音色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受,她既驚訝,又興奮,她的全身都被快感癱瘓,無力地趴在布團上,連呻吟都無法做到,只得大口大口地嬌喘。
天元問:「音色,還好嗎?」
音色用力地點了點頭,「好極了……天元……繼續……」
太好了,她喜歡肛交,我們以後還可以一直這樣交歡。
天元加大了抽插的力度,強烈的快感傳來,使他低吼起來,「啊啊!我的天!真……爽……」
他加快了速度,腰部前後律動,狠狠地幹音色的後庭。
音色上氣不接下氣,她的喉嚨乾涸,頭腦一片空白,她這輩子也沒有這麼爽過……
「痛嗎?音色?還是又爽到哭了?」天元減慢了速度。
咦?我又爽哭了嗎?音色氣喘吁吁地說:「別慢下來……」
天元高興地笑了,他的腰又重新發動,又快又狠地抽插音色的菊花,「有那麼爽嗎?音色?你喜歡玩菊花嗎?」
音色無力地點點頭,她全身乏力,飲泣著,用微弱的聲音說:「喜歡……音色喜歡……」
天元要瘋了,他飛快地運用腰部,胯下每一次沖刺都會用力地擊在音色的屁股上,發出淫亂的聲音。
音色更爽了,眼淚也流得更猛了,「天元……天元……音色要壞掉了……」
天元停了下來,他以為音色真的要壞掉了,「怎麼了?很痛嗎?」
音色的精神狀態很弱,她微微地搖了搖頭。
天元有些擔心,她從剛才就一直在喘氣,沒有呻吟,是真的爽嗎?還是只是在勉強自己?
音色看天元有些擔心,便用僅有的理智啟用了自癒能力,把酒精給處理掉了,她馬上感到精神多了。
「別停下來……」她抬起屁股往天元靠攏,讓他的肉棒深深地沒入她的菊花裡,然後又拉開距離,然後又靠攏……就這樣,她慢慢地反攻天元。
她回頭,嬌豔欲滴地說:「別讓人家自己動嘛……」
一股熱血上腦,天元只差沒流鼻血而已,他激動地抓著音色的腰,腰部不自控地搖了起來,「音色!你好棒!」
那碩大的肉棒又開始抽插音色的菊花了,她在酒醒的狀態下更敏感了,她趴在布團上,屁股依然翹得高高的,「天元,天元!你好大!好猛!」
天元不行了,他強力地抽插了十多秒後,咬著牙難受地射了,「啊……音色,你好棒!」
雖然很爽,但天元感到有些可惜,他其實還想再享受一會兒,可音色實在太銷魂了,他沒忍住就高潮了。
音色也有些驚訝,天元一般都能再維持久一些的,我的屁屁真的讓他那麼舒服嗎?她突然感到十分自豪。
天元抽出他的老二,上面還滴著精液呢,而留在音色體內的東西馬上又溢出來了。
我的精液從音色的屁股流出來了,天啊……
天元又勃起了。
音色背著他,沒有注意到,她累得倒在了布團上,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團。
天元想,她一定很痛,只是為了我在默默忍受……
他不忍心再折騰她,便用被子揉成一團擋在他的胯間,從後抱著了音色。
音色轉過身抱著了他,她滿頭大汗,叫人不禁憐香惜玉。
「我的音色,你真棒。」天元撥開她的頭髮,好看清楚她的臉,她的鬚角都濕了,也說不清那是汗水還是淚水。
音色枕著天元的手臂,不久就睡著了。
她今天自癒太多次了,加上她長期沒有吸食血液,她的身體需要補充大量睡眠。
天元爬起來吹熄了台燈,他吻她,然後為她蓋上被子,又把手臂重新枕在她頭下,她都沒有醒過來。天元十分詫異,她就那麼累?看來我太得意忘形了,把她折磨成這個模樣,真應該按步就班來的……天元有些自責。
他又想到他剛剛騙音色了,他哪有和須磨她們肛交過?須磨連騎乘也不會呢,怎麼可能給我肛?音色可是我的第一個呢。
等她們從吉原回來,我會被拆穿嗎?不,她們之間應該不會聊這些吧?
其實誰知道?女人之間嘰嘰喳喳的什麼都聊。音色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吧?儘管她脾氣那麼溫馴。我該自動自覺地坦白從寛嗎?
天元的腦袋負荷過重,突然停止了運作,他進入了聖人模式,然後很快也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