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得不到的

本章節 15247 字
更新於: 2022-06-13
天元與他的三位妻子執行完任務回到本部了,此行,他們消滅了一個在北方的惡鬼,雖然任務簡單,但須磨在任務中受傷了。雖然只是輕傷,天元還是在回程中一直抱著她,以撫慰她受驚的心靈。

等他們到達蝴蝶大宅時,天元的雙手都酸了。下人畢恭畢敬地出來迎接,還把須磨背了進去,宣了大夫。牧緒雖然一直抱怨須磨是拖油瓶,但還是問準了天元,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

天元和雛鶴回到家,雛鶴為天元把身上的武器和配飾都摘了下來,然後到浴室裡備水。

浴室內,水池注滿了水,赤身裸體的雛鶴和天元進入水中,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溫暖的水包圍兩人,他們互相拭擦身上的污垢,迷霧裡,他們的手都相當不安分,很快,浴室裡傳來兩人交歡的聲音……

纏綿過後,兩人穿著浴衣坐在庭院裡觀賞夜空中的月亮,雛鶴依舊坐在天元的大腿上,手裡端著一盤葡萄喂給天元吃。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牧緒慌張地拍門,「天元大人!」

兩人起身快步上前並開了門,牧緒身後站著一個從耀哉家來的僕人,他一臉蒼白地說:「主公大人……他……」

天元馬上意會到,耀哉病危了!他快步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到達了耀哉的大宅外,義勇已經在此了,另外幾名柱也陸續趕到。

僕人看人齊了,便領著他們進入了大宅,幾人到了耀哉的房裡,單膝下跪。

耀哉虛弱地躺在布團上,無力地轉過頭,「你們都來了?」

一個僕人在耀哉耳邊竊竊私語,除了耀哉,就只有身為音柱的天元聽到了,「主公大人,我已經派人前去接音色大人了。」

音色大人?那個為我打造武器的鍛刀師?說來也奇怪,她不住在鍛刀村,反而住在本部後的紫葵山裡,從來不露面,連我這個用她的武器的人都沒有見過她呢,我抱怨過多少次啊,主公都只叫我忍一忍,要不是主公的話,我早就擅闖紫葵山了,雖然她打造的武器都是上盛之作,但是連客人也不見也太過分了吧?不過,如今主公大人病危,她終於肯下山了,也不見得是那麼高傲或者冷血的人。

耀哉知道天元聽到僕人的話了,他有點失望,這個僕人是新來的吧?天元不應該知道音色即將要來的,如今因為這個粗心大意的新人,都曝光了。

天元也不笨,他看出了耀哉的想法,一言不發。

僕人退下了,耀哉開始交代他的身後事,眾人都沉重不語,靜靜地聽著……

事後,眾人退下,坐在大廳裡靜待消息。

耀哉的房間內,一陣鈴鐺聲響起,一隻三色貓憑空出現,牠的身上掛著一個小袋子,天音大喜,她對耀哉說:「耀哉大人,珠世的藥來了。」她解開小貓身上的袋子,拿出了一顆藥丸,喂耀哉吃了。

一刻鐘後,一陣敲門聲響起,然後一把女聲傳來:「耀哉,是我。」

大廳裡的天元聽到了,他想,是誰來探望主公大人了?而且還直呼主公大人的名字?此人來頭必不小。而且,她的聲音很好聽,那是很女性化,卻沒有嬌氣的聲音,還帶著一種和諧和共鳴,彷彿只是說話,就足以繞樑三日……

天音開了門,一個身穿深綠色和服的女子站在門外,她頂著一頭凌亂的黑色長髮,臉上、手上和腳上都是灰塵,要不是和服是深綠色的話,肯定也會顯得髒乞乞的,可是即使她的儀容有多不堪,還是遮不住那張漂亮的臉蛋和姣好的身段。

她看見躺在布團上的耀哉,一臉凝重。她進了門,「謝謝你,天音。」她跪在地上,撫摸耀哉的頭髮,問:「珠世送藥來了嗎?」

耀哉點了點頭,天音說:「一刻鐘前來過了,耀哉大人已服下藥。」

音色鬆了一口氣,詳和地笑道:「那麼你很快就會康復了。」

耀哉虛弱地問:「你何以如此肯定?」

音色微笑道:「你會沒事的。」

耀哉笑了,他對天音說:「天音,抱歉,你能先行迴避嗎?」

天音點了點頭,退下了。

耀哉說:「倘若我不好運,就此與世長辭的話,你能幫我完成幾個遺願嗎?」

音色的臉靜如止水,她並不哀傷,而是淡淡地說:「我不能保證我做得到,但你即管說吧。」

「我的兒子還小,請你指導他。天音會在的,但她肯定也會悲傷,請你幫助她走出低谷。還有我的孩子們……」他指的不是他的子女,而是一眾鬼殺隊的成員,「尤其是……」

還沒等耀哉說完,音色突然掩住了他的嘴,搖了搖頭。

耀哉這才想起,對了,我一時大意,差點就忘了天元能聽到我們。

大廳裡的天元想,咦?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音色挪開了手,耀哉才繼續說:「他值得見你一面。」

音色沉思了好一會兒……「我盡力。」

耀哉笑道:「你的盡力就是世上最好的保證。」

音色又微笑,她像母親一樣慈祥地撫摸耀哉的頭髮,他的臉色好像好一點了,看來藥已經開始起效了。她心想,說什麼遺言呢,這不已經好起來了嗎?

話雖如此,音色還是坐在房間外的走廊裡,靜待消息,天音則回到房間裡繼續照料耀哉。

今晚的月光好大,好圓啊……音色賞著月,走了神。

大廳裡的天元感到十分好奇,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聽上去,主公大人十分看重和尊敬她,她的聲音聽上去那麼年輕,卻已經如此了不起,一定是個華麗麗的大人物。好奇心使他心癢難耐,可是他又不敢貿然前去打招呼,那樣多無禮啊。

一個小時後,耀哉的病情突然好轉,天音第一時間和音色說了,音色喜上眉梢,心想,我就知道他沒有那麼容易嗝屁!

音色和天音說:「我先行告退了,你能先等一刻鐘才告知眾人耀哉康復的消息嗎?」

天音問:「你不進去看耀哉嗎?」

音色禮貌地搖了搖頭,沒多說,只是鞠了躬便離開了。

大廳裡的天元全都聽到了,他不明白音色為何要求天音這麼做,更糾結的是,他已經知道主公脫險了,其他人卻還在擔心,他卻不能說,因為說了的話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偷聽了。

一刻鐘……天元猶豫了一下子,然後毅然起身,走出了屋子。其他人都以為他出去舒展筋骨或者方便,便不以為然,只有義勇跟了上去。

音色還沒有走遠,天元還能聽到她的腳步聲在出口處,他正想上前目賭那把天籟之音的主人,義勇從後叫住了他,「宇髓。」

天元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看,怎麼是這個討厭鬼?他問:「幹嘛?」

義勇說:「主公大人病危,你到哪兒去?」

天元怎麼說得出原因呢?他不耐煩地說:「我去方便,難道你要跟來?」

他改變了方向,往茅廁走去。義勇親眼看著他進去了,才放下心來,他扭頭看了看山上,然後回到了屋子裡。

音色卻步了,她在山路上回頭看了看大宅,心想,好險……她又走了一段路,這裡的話天元就聽不到了吧?她腳一蹬,箭一樣快地往山上飛奔而去。

另一頭,天音終於把消息帶給了大家,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各自回了家。

義勇除外,他朝著剛剛音色離開的方向走去。大家平時同義勇不多交集,一個個漫不經心。

義勇走在山路上,腳步很平靜,走了很久,他來到了一處隱閉的叢林,通過叢林後,再左轉右拐,來到了一片竹林,他進入竹林,一路上看見很多武器留下的痕跡……

竹林的中心有一處空地,空地上有一間老舊的房子,且能住,卻絕不能說得上漂亮。

門打開了,音色從裡面走了出來,她依然全身髒兮兮,可看見義勇的一刻,她露出了微笑,這使她臉上的污垢都不再重要了,彷彿她的笑容能遮蓋世上所有的醜陋。

她走上前迎接義勇,說:「怎麼這個時候來?耀哉才剛康復。」

義勇說:「原來你真的來過。」他淡淡地道,臉上依然毫無表情。

音色點了點頭,「謝謝你剛才為我擋住了天元。」

義勇說:「不客氣。」他一手摟著音色,問:「今晚可以嗎?」

音色說:「可以,不過我得先泡澡,你看我多髒。」

義勇突然吻她,以此表示他並不在意。音色心裡高興,可還是推開了他,然後難為情地說:「我想泡澡,你陪我來。」

她牽著他的手,往屋子後的深山裡走去……

兩人來到一處溫泉,上面蓋了很多大片的葉子,這是音色放的,她把它們掀開,露出了一片乾淨的水,她緩緩地脫了衣服,露出她的胴體,她的皮膚光滑,沒有一處疤痕,年輕的肉體猶有曲線,娥娜多姿。

她為義勇寛衣,兩人赤身裸體地進入了溫泉。

音色用溫暖的水洗了臉,月光的照耀下,她更美了。

她張開雙臂,掛在義勇肩上,兩人的身體緊貼,她說:「今天就在這裡?」她撫摸他的下身,義勇也撫摸她,兩人隨即交纏在一起,不久,森林裡的小動物都能聽到音色的聲音……

完事後,兩人回到了屋子,義勇臨走前向音色說:「你今天也很美。」

音色高興地笑了,她禮貌地回應道:「保重。」

義勇回頭,瀟灑地走了。

音色回到屋子裡,再次鑽進她的地下室裡,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打鐵聲。

義勇還沒走遠,還能聽見,他想到了天元……



有一天,義勇又來找音色了,他還沒到門口,音色就出來迎接他了。

兩人進了門,音色給他倒了一杯茶,在他喝茶期間,她洗乾淨了臉,然後出來,兩人坐在庭院裡,義勇說:「我有要事和你說。」

音色呷了一口茶,問:「什麼要事?」

義勇說:「記得我和你提起過的那個女鬼嗎?我兩年前放過的那個。」

音色點了點頭,義勇說:「她就在山下。」

音色愣了一下,「山下的意思是……本部?」

義勇點了點頭,「她和她的哥哥被抓回來了,大家本來要處決她,但主公大人赦免了她,他們現在待在蝴蝶大宅裡。」

音色猜問:「你想我幫他們?」

義勇點了點頭,音色笑道:「當然可以。」

義勇嚴肅地道:「感激不盡。」

音色反倒說:「該是我感激你才是。」

義勇起身就要走,音色有點失望,「已經要走了?」

義勇停下了腳步,再三猶豫,還是轉身說了:「我明天晚上還會來。」

音色高興地點了點頭。

隔天晚上,他來了,音色已經梳洗好在等他了,兩人一見面就乾柴烈火,狠狠地洩慾了一番。

事後,音色枕在義勇的肩上,她說:「炭治郎和彌豆子來過了。」

義勇問:「是嗎?一切可好?」

音色說:「很好,可是炭治郎並不想把彌豆子留在我身邊,他們想在一起,另外他們已經認識珠世了,聽聞珠世正在研究把鬼變回人的方法。」

義勇可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他聽了有點震驚,「把鬼……變回人?」

音色笑了,「我也知道這聽上去有多荒謬,聽聽就好了。」

義勇想,把鬼變回人?如果可能的話……他陷入了沉思。

音色突然起身,她爬到他胯下,意亂情迷地說:「我還想要……」她張開嘴……

一陣快感襲來,義勇難受地咬緊了牙,他低頭看著音色,她那美艷的臉銷魂至極,兩人又再戰另一回合……

義勇很少有地留下來過夜,他實在太累了。可天一亮,他就起床離開了。



這天,來自隱部的一男一女來收取音色打造的武器了,音色給天元寫了一封信,講解了新武器的用途和注意事項,把信交給了兩人,他們便帶著東西下山了。

他們來到天元的家,送上了新武器和信。

天元拿起一支手裡劍,外形小小的,卻十分鋒利,可看上去好像對鬼沒什麼殺傷力,他問:「音色大人果真測試過了嗎?」

隱部兩人中的女人說:「是的,我們未曾親眼所見,但聽聞音色大人囚禁了一隻鬼,用其作為試武器的實驗對象。」

天元之前聽說過,雖然難以相信,但她的武器的確一直都很有效。

天元打開信件閱讀,馬上又寫了回信,著兩人馬上送到山上。

兩人傻了眼,我們才剛剛回來而已!可天元不聽,他硬要兩人送信,兩人只好猜拳,輸了的那個去送。

僕人離開後,牧緒抱怨道:「有什麼了不起的,連臉都不肯露,以為自己是誰?」

雛鶴說:「每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或者她行動不便?」

「或者說她是個醜八怪,哈哈!」牧緒搗蛋地說。

另一頭,音色收到天元的信了,他表達了感激之意,然後又再求見了,音色想,這都第幾次了,怎麼還不死心?她馬上寫了一封信婉拒,交給了僕人。

天元收到信,失望極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連番拒絕本大爺!雖說她為我打造武器,但這也太無禮了吧?



二月下旬,天元和三位妻子再次從任務中平安歸來,音色打造的新武器在這次戰鬥中十分管用,天元又消氣了,轉而欣賞起這個神秘的女人。

他們執行任務的期間,音色一直在休息,身體得到了全面的恢復。

由於春季即將來臨,鬼殺隊將在城裡辦慶典,屆時所有大家族都會出席,一定十分熱鬧,音色直接從耀哉那裡收到邀請信了,她看了一眼,滿不在乎地扔在地上,繼續盤腿冥想……

晚上,義勇來了。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他們狠狠地交歡了一番,充分地感受到了對方的溫柔與粗獷。

義勇離開時在地上看到邀請信了,他問:「你不來?」

音色懶洋洋地在床上滾了一圈,看到了義勇手裡的信,她問:「那有趣嗎?」

義勇低頭想了想,說:「你應該去,那是為滅鬼有功的人設立的,而你功不可沒。」

義勇真一本正經,音色想,他就不能告訴我這派對有多好玩嗎?雖然有多好玩也沒有我的分就是了,去了又怎樣?「不去。」

義勇漫不經心地把信放在了桌子上,他穿好了衣服,臨走前說:「來的話,找我。」

音色問:「你去?」

義勇說:「我是柱,我們都得參與。」

音色想,那麼說,天元也會去了?

義勇說:「我走了。」

音色揮了揮手,義勇便離開了。



慶典當晚,音色再三考量,自己到底多久沒下山了?再這樣下去都要發霉了吧?她把心一橫,還是泡了個澡,換了一件淡黃色的和服,系上一條紫色的腰帶,把頭髮梳到後腦勺,還插上了她擁有的唯一一支髮簪。她的家裡沒有鏡子,也沒有化妝品,她憑感覺整理了一下儀容就出門了。

來到山下,城裡的人都往同一個方向走,她就算不會認路,只要跟著人群走就對了。

一路上人來人往,呼聲此起彼落,她沒在人群裡,被吵鬧聲轟得耳朵發疼,到了慶典的中心時,人潮更多更擠擁了,她開始後悔了,為什麼不好好待在家裡呢?真笨!

一場來了,看看才走吧,她在街道上看到了人群在吃燒餅、撈金魚、玩遊戲……雖然都只是慶典上常見的場景,但也的確窩心……

走了一會兒,噪音令音色的腦袋嗡嗡叫,煩死了,她看到對岸的人流比較少,所以就過了橋,再走一段路,這才好了一些。

她四處張望,只見這裡的活動比較少,所以沒那麼多人,雖然有些沉悶,卻也樂得清靜,她繼續往前走,來到湖邊,徹底遠離了人群。

明月幾時有,天上的月亮照亮了湖面,水波動的時候映出光亮,美極了。音色坐在石椅上,靜靜地欣賞眼前的美景。湖邊有其他人在,大多是情侶,音色孑然一身,倒是樂得自在,最好別有人來打擾她。

剛這麼想,一陣腳步聲靠近,音色想,應該只是路過的人吧?便沒有在意。

「請問……」

唉,慘了,果然有人來打擾我,音色回頭一看——一個流著兩行眼流的女孩可憐兮兮地瞅著她,「你一個人嗎?」

音色想,這女孩怎麼回事?幹嘛哭?「對。」

「太好了!」女孩撲到石椅上,哭訴道:「求你幫幫我!別人都成雙成對,我不好意思問他們。」

音色看她哭得可憐,便問:「怎麼幫?」

女孩說:「我和丈夫失散了,還有一刻鐘就放煙花了,我們相約好一起看煙花的,我不想錯過,你能帶我去放煙花的地點嗎?」

音色說:「我也想幫你,可我也不熟悉這裡的路,不知道哪裡放煙花。」

女孩的鼻涕都流出來了,「那我怎麼辦……」

音色看她可憐,不忍心丟下她,便說:「我陪你一起找吧,至少你不用一個人。」

「你太好人了!」她撲了上前抱住音色。

「等等……放開我……」音色不耐煩地掙開了她的懷抱。

雖然如此,她還是拉著女孩的衣袖出發了。

「你們是在哪裡失散的?」音色問。

「不知道。」女孩說。

「哈?怎麼會不知道?」音色問。

女孩說:「我發現他不見的時候是在小吃攤前,但那之前我還到過很多地方,現在想起來應該更早之前就和他失散了,我想我一個人遊蕩了一段時間吧……」

音色想,慘了,她應該一整晚都會被女孩纏住。

一個男人經過,音色問:「請問你知道煙花大會在哪裡舉行嗎?」

男人指了指身後的街道,「一直走下去,街道的盡頭左邊有一條小徑,走上去有個小山丘,煙花是在那裡放的,可是基本全城都能看到,這裡也可以喔。」

音色謝過他,然後拉著女孩的衣角往街道走去……

她們走到街尾,左拐進入了小徑,一路上很多人,越靠近山丘頂,人就越多,看來人們都是沖著煙花來的。音色想,如果煙花在這上面放的話,她剛才坐的地方是絕佳的位置,還沒有人呢,為什麼我要在這種吵雜的地方和這個笨女孩受苦呢?

噪音越來越震耳欲聾,音色索性關閉了她的聽覺,默默地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終於,兩人到達山丘頂了,音色定睛一看,傻了眼——眼前竟有一棵巨大的紫藤樹!

怎麼回事?才剛剛踏入三月而已,怎麼已經開花了?

突然,女孩看到了另外兩個女孩在找她,興奮得甩開了音色的手,往兩個女孩衝去,音色感受到她的脫離了,她回頭一看,只見她和兩個女孩抱在一起,心想,不是在找她丈夫的嗎?

也罷,終於擺脫了這個女孩,音色的聽覺依然沉睡,她回頭一看,糟了,人潮依然不斷湧上來,看怕是走不了了,還是留下來看煙花吧。

人群不斷移動,把她強迫到了紫藤樹的正下方,她緊張得繃緊了身體。

終於,人群停止了移動,人們駐足於此,一個個引頸看著天空,音色也這麼做,她心想,什麼時候才放煙花?快快放完讓我離開這裡吧。

突然,一隻手碰了碰她的肩膀,音色以為只是擁擠的人群不小心碰到了她,所以沒有在意,可她又感覺到有人碰她的肩膀了,她轉過頭一看,一個高得像巨人一樣的男人聳立在她身旁,他穿著淡綠色的浴衣,胸前的衣領鬆開,露出了他結實的胸膛,音色抬頭一看,只見男人十分英俊,他開口對音色說了些什麼。

音色把聽覺召了回來,「你說什——」她還沒說完,煙花突然高聲升上了半空,然後「轟!」的一聲炸開了。

音色轉過頭一看,一朵絢爛的花朵在空中綻放,好不華麗,她露出傻傻的笑容,看得著迷了。看來偶爾一次趁趁熱鬧也沒什麼嘛,還有這樣意外的收獲呢。

她聚精匯神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身旁的男人,她回過頭,只見他在盯著她看,那雙美麗的眼睛看得音色怪不好意思,她想,他剛才一直在盯著我看嗎?真是個怪人。

突然,三個女孩從人群中鑽了出來,當中包括了那個迷路的女孩,她還流著眼淚和鼻涕地撲到了男人身上,哭叫:「天元大人!」

什麼?音色有如遭受了五雷轟頂,定在原地完全反應不過來,天元?他是宇髓天元?

這時,第一輪煙花放完了,工作人員在準備第二輪,可人群已經熱情地拍起了手掌,音色這才回過神來,這時天元還在摸女孩的頭安慰她,音色馬上轉身,使勁地擠到人群中,硬是開出了一條路,人群都在抱怨她的魯莽。

身後的天元對三個妻子說:「留在這裡,我很快回來!」然後跟上了音色。

他情不自禁地追隨著眼前的女人,他感到好奇怪,我堂堂天元大人居然追著女人跑?從來都只有女人追著我跑的。可剛才那是什麼感覺?那煙花的光亮照在她臉上時……

其實她為什麼要跑?看見我的師臉還跑的女人還只有她呢。難道我臉上沾東西了嗎?

受到紫藤花的影響,音色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頑強的意志力使她得以支撐雙腿,好不容易才衝出了人群,她顫巍巍地邁著腳步往山下走。

早上下了雨,草地上都是積水,剛剛上來的時候都浸濕了音色的襪子,使得她的腳在木履上穩不住,一直滑動,她生怕跌倒,所以慢慢地往下走。

「還好吧?」天元的聲音從後傳來,音色嚇了一跳,他竟然追上來了?

她想快步下山,但她全身都乏力,雙腳一軟,快要倒在泥濘的地上了,天元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謝謝你……」音色虛弱地說。

身後的煙花又升起了,炸開時綻放著五光十色,投映在天元的臉上,音色看呆了。

天元低頭看到她的襪子都濕了,這才明白她為何那麼笨拙,他看了看音色無助的神情,突然一把抱起了她。

「等……等等!」音色手足無措,她眼前天翻地覆,只感到天元強壯的手臂緊緊地環繞著她的腰,她無力地靠在他肩上,突然,她想到了義勇,她默念,「義勇,我遇上麻煩了,來煙花大會的山丘下找我。」

天元一言不發,他單手抱著音色,毫不費力地下坡。

音色也沉默不語,她靠天元很近,近得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能感受他的心跳和肌肉的起伏……原來他就是宇髓天元,吾郎的後人,我一直在保護的男人……

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天元也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兩人的目光交纏,擊出四閃的火花,點燃了他們的熱情,他們的心跳都加速,而且兩人都聽到了,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臟跳得更加快了。

音色不敢再看他,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天元為她的舉動心動了,心想,這個女人真可愛。

我已經很久沒有被一個男人如此呵護了呢,這麼想著,音色安心地靠在他的肩上。

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默默地下山……

來到山下,天元把音色放了下來。這裡離紫藤樹較遠,音色感覺好多了。

她整理了和服和頭髮,然後看了天元一眼,只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音色一時意亂情迷,問道:「請問你剛才對我說什麼?我沒有聽到。」

天元想,咦?這聲音有點熟稔,我見過她嗎?

「我向你道謝呢,是你把須磨帶回來的吧?」天元說。

原來他看見了?其實也不奇怪,他那麼高,聳立在人群中看得一清二楚。

「不客氣。」音色說,然後想起,對了,他可是有三個妻子的人呢,還在這裡勾引別的女人?她向他鞠躬,「告辭。」然後轉身就要走。

天元亂了,慌忙之間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等等,你叫什麼名字?」

音色愣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久都不說話。

天元感到奇怪,這人怎麼不說話呢?害羞嗎?沒辦法,本大爺太華麗了吧?她已經喜歡我喜歡到不行了吧?

天元露出迷人的微笑,自我介紹道:「我是音柱宇髓天元。」

音色收回了她的手,說:「我知道,你的妻子剛剛叫你的名字了。」

突然,靈機一閃,天元想起了,這聲音……不就是那天晚上探望主公的女人?雖然他聽得出她很年輕,但沒想到是這麼的年輕!她應該比我還小吧?他不小心脫口而出,「你不就是……」

音色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糟了!他聽過我的聲音,他認出我了。她怒羞成惱,「你果然偷聽了吧?無禮之人。」說罷,轉身而去。

糟了,我得罪了主公大人的朋友!天元跟了上去,「對不起,我無意冒犯。」

音色沒有停下腳步,可她看他誠懇地道歉,便說:「我接受你的道歉。」

天元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嘗試討好她:「你到哪兒去?我護送你。」

他該不會打算一整晚都纏著我吧?雖然是大帥哥,但也不用那麼自信吧?

看音色不說話,天元想,嘩,好小器的女人啊,就算是大美女也用不著這麼壞脾氣吧?

音色有點後悔來了慶典。義勇呢?他在趕來的路上嗎?怎麼那麼久?我不能讓天元送我回家,不然身分就暴露了,在義勇來之前,應付應付天元就好。

「湖邊。」她突然說話了,「我想去湖邊。」

天元打起了精神,「交給我吧。」

他帶頭領著音色,兩人並肩往湖邊走去,天元隨意問道:「你是主公大人的親戚嗎?」

原來他還沒有猜出我的身分,太好了。音色點了點頭,「對,遠房親戚。」

天元又問:「你一個人來慶典嗎?」

音色想,他的聲音很好聽啊,而且他說話的時候很開朗,身上散發出活力四射的魅力,令人感到精神奕奕,是個十分有感染力的人。

「對。」音色點點頭。

她的聲音真好聽,可她都不怎麼說話,太可惜了,天元想。

又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第三輪煙花開始了。由於人群都聚集在山丘上,街上不太擁擠,孩子們歡笑著到處跑,音色十分享受這樣的氣氛。

兩人路過一個賣風鈴的檔口,老闆故意動了動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兩人都駐足下來。老闆十分高興,對天元說:「大爺,看您的妻子多喜歡,買一個吧!」

音色不僅沒有難為情,還被逗得歡笑起來,露出迷人的笑臉,看得天元心癢癢的,他神推鬼使地走到了檔口前,看了看風鈴,轉頭對音色說:「選一個。」

音色傻了眼,他真的要給我買?她連連搖頭,「宇髓大人,您客氣了。」

天元說:「給須磨買的,你是女生,眼光好,請幫我挑。」

這倒沒問題,音色走到檔口前,伸出纖纖玉指,沿著一排風鈴輕輕撥了一通,她閉上眼睛,細心聆聽風鈴的聲音……

那一瞬間,時間就好像停止了一般,天元看著她入了神……

音色睜開眼睛,毫不猶豫地挑了一個。

機智的老闆馬上在天元面前伸出雙手,「謝謝大爺!」

天元想,這人真會做買賣,便掏出錢,付給他了。

音色想,她沒錢,不然她肯定會給自己買一個,因為那風鈴還挺悅耳的,掛在門口肯定會為她的住所帶來一點趣味。

天元給了錢又往湖邊走去,音色跟了上去,她把風鈴遞給天元。沒想到他說:「送給你。」然後露出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笑容。

音色十分驚訝,「不是給須磨的嗎?」

天元調皮地說:「我說謊了。」

音色情不自禁地展開了笑顏,然後把風鈴掛在玉手上,如珠如寶地捧著。

她真容易滿足呢,好可愛,天元想。

「你的聽覺真靈敏,在那麼多風鈴之中挑了這個最好聽的。」天元誇道。

音色說:「對,我天生就對聲音特別敏感。」

兩人來到湖邊,音色回到了她剛剛坐的位置,這裡剛好可以看到遠處的煙花,雖然有點距離,但也足夠看得清楚。還以為天元會就此離去,沒想到他也坐下來了。

兩人觀賞著美麗的煙花,一言不發……

煙花放完了,兩人都婉惜地看了看對方,天元問:「你喜歡嗎?」

音色高興地點了點頭。

這時,一陣風吹過,音色提起她的風鈴,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十分悅耳。她滿足地笑了起來,然後把風鈴提到兩人之間,說:「聽。」

她彈了彈風鈴上的一支玻璃管,然後又彈了彈另一支。雖然細微,但它們發出了不一樣的聲音。

音色說:「很美妙,對不對?它們的形狀看上去一模一樣,其實有著細微的不同之處,因此也發出不同的聲音。」

「音色真美呢。」天元說。

音色的心一顫,她抬頭看著天元,只見他一臉平靜地看著風鈴,音色這才意識到他是在讚美風鈴的音色,馬上羞得無地自容,「對,風鈴的音色很美……」她尷尬地笑道。

天元聽到她加速的心跳了,他感到奇怪,她何以突然心跳加速?

我在妄想什麼呢,音色想。她盼了盼四周,怎麼義勇還沒來?

天元也跟著她看了看四周,突然,他發現周圍的都是情侶。她故意帶我來這裡的嗎?看來她的確對我有意思呢,誰叫本大爺如此的華麗呢。

他問她:「你如此有音樂天賦,會樂器嗎?」

音色謙虛地說:「略懂一二。」

天元問:「三味線?」

音色點點頭。

天元又問:「和琴?」

音色又點點頭。

天元再問:「笛?」

音色難為情地說:「請別再數了。」

天元想,她難道會所有的樂器?不可能吧?如果真有其事,那她不是出於書香世家的話,就是藝妓。看她與主公大人的關系,還是產屋敷家的遠房親戚,應該不是藝妓,也許是沒落的貴族?

天元敬佩地說:「竟然數都數不完,實在是太厲害了。」

音色反問:「宇髓大人呢?」

天元想,我也想學,可是我是忍者出身,哪有機會?舞刀弄槍我就會。他開朗地說:「我?哈哈哈!」

音色問:「為何不可呢?有心的話,隨時都可以學。」

她的語氣裡並沒有瞧不起天元,也沒有貶低她自己,她是衷心這麼認為的,天元十分敬佩她,他遇過的女人中,無一不崇拜他,只有眼前的女人是那麼的有自信,卻又沒有高高在上的姿態,和她說話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天元問:「那麼,你能教我嗎?」

音色難為情地說:「外面肯定有比我好的老師吧?」

天元開朗地笑起來,說:「好了,不逗你了。」

遠方,一陣樂曲響起,音色問:「那是什麼?」

天元說:「是樂隊在巡遊呢,煙花大會結束後,他們會從山上出發,一邊奏樂,一邊下山,然後在我們剛才走過的街道上巡遊。」

音色仔細地聽著,那是多麼美妙的樂曲啊。

天元看她聽入了神,問:「要不要去看看?」

音色喜上眉梢,肯定地點了點頭,天元想,她真可愛。

兩人來到剛剛的街道上,只見人頭湧湧,雖然很吵鬧,可那都是樂器聲和歡笑聲,音色並不抗拒。

天元走在前面,硬是擠到了人群裡,音色緊跟在他身後,被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什麼也看不到。

當兩人走到人群的前排時,天元轉身讓音色走在前面,好讓她能看到樂手們的演奏。

音色滿心歡喜,大街上是一條龐大的樂隊,他們一邊彈奏,一邊歌唱,流露著真心的喜悅,還有舞者隨著音樂舞動呢,一些觀眾盡興了,便會加入遊行的隊伍與舞者一起舞動。

音色注視著技術精湛的樂手們,他們有些打著太鼓,有些唱著祝歌,有些彈著三味線,有些還拉奏著一種音色從沒有看過的樂器,音色抬頭問天元:「那是什麼樂器?」

天元低身說:「我也不知道。」

他靠得很近,音色有點難為情,可現場的音樂太大聲了,他不靠那麼近的話音色是聽不到的。

突然,後面的人在推撞,天元被碰到,然後不小心把音色推了出去,一個舞者經過,以為她要加入一起舞蹈,便拉著她的手跳起舞來,音色驚慌失措之下抓住了天元的手,把他也拽上了。

當兩人回過神,他們已經加入了巡遊的隊伍,在街上手牽著手,音色嚇了一跳,她趕緊鬆開了天元的手。天元又心動了,她真可愛,要不是音樂那麼大聲,我應該又能聽到她加速的心跳了吧。

一個舞者持著兩把扇在跳扇舞,音色看了好一會兒……那舞我學過!雖然有些改動,但我絕對學過。

舞者發現她在看,便邀請她加入,她兩手的食指各轉動著扇子,然後輕輕一傳,把扇子飛到了音色眼前,一瞬間,音色身上的肌肉不自覺地反應了起來,她伸出食指穿過扇骨之間,輕易地接住了,然後她翩翩地轉動著扇子,踏著曼妙的舞步上前,把其中一把扇子拋回給了舞者,與舞者跳起了雙人舞。

舞者嚇了一跳,一般的遊人都只是笨拙地雙手接住扇子,然後再笨拙地扇弄幾下就難為情地把扇子還給她,可這女人是怎麼回事?

天元也看傻了,音色自如地舞動,臉上充滿著喜悅和自信,美妙的身姿優雅地舞動,散發著誘人的魅力。同時,天元也明白了,大家閨秀的女子是不會學這種娛賓的舞的,她是個藝妓。

不久,一曲奏畢,音色才把扇子還給舞者,然後難為情地回到了觀眾當中,天元也跟著站在她身旁,可後面的人抱怨起來了:「喂!你都擋住了,我們怎麼看?」

天元回過頭,只見是一個小屁孩。他不耐煩地罵道:「閉嘴!本大爺就是那麼華麗那麼高,你哪裡不爽了?」

小屁孩不忿氣地回罵:「你這個筋肉怪物!」

這時,音色拉了拉天元的衣袖,天元回頭,只見音色仰望著他,說:「不如我們到別處去?」

這個角度看下去,她更可愛了,天元蹲下身,把肩膀抵在音色的屁股下,左手緊緊地摟著她的大腿,右手握著她的手,用力一縱,跳上了天空,然後降落在一處屋頂之上。

音色有點吃驚,不是因為怕高,而是因為天元的親密接觸。

天元把她放了下來,問:「沒有嚇到你吧?」

音色穩穩地站在屋樑上,笑著搖了搖頭。

兩人坐在屋頂上,默默地注視著街上的一片繁華,天元默默地想,太好了,是安產型的臀部呢。

音色想,剛才我是怎麼了?身體不自覺就跳起舞來了,果然有些記憶不是歲月能輕易磨滅的呢。再說,過了那麼一番舞癮,感覺真好。

她好久沒有那麼開心了。

「你的舞技真華麗。」天元讚賞道。

「謝謝你。」音色笑道,她的雙眼注視著閃爍的街道,映出了點點星光,「要不是你,我還真忘了慶典是多麼值得享受的事。」

她在說什麼呢?她可是藝妓呢,慶典是家常便飯吧?他忍不住問:「請問,你是藝妓嗎?」

音色並不驚訝,她的舞技是上等的,這任誰都看得出來,畢竟她學了二十年舞。而天元這種風流的男人一定見過不少藝妓。她點了點頭,「對,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天元對她感到十分好奇,她才那麼年輕,前途大好,為什麼不繼續當藝妓?說不定能嫁給達官貴人呢,想到這,他問:「你嫁人了嗎?」

音色一愣,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回憶……

我……到底算不算嫁過人了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天元看她有點遲疑,意識到自己可能冒犯了她,「對不起,我不應該多管閒事,你不用回答的。」

音色寛容地笑道:「不打緊,你並沒有冒犯到我,我的確嫁過人,但是,我的丈夫已經逝世了。」天元正要再道歉,音色又說:「沒事的,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可惜啊,那麼年輕就守寡了,她會考慮再嫁嗎?她一臉輕鬆地說著這些話,可是她看上去好寂寞……

雖然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面,卻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十分奇妙。

為了避免氣氛變得悲傷,音色指著街上的樂隊問:「如果你能選一個樂器學的話,你會挑哪一種?」

天元說:「雖然三味線的聲音十分華麗,但還是太鼓比較適合本大爺呢。」

音色笑了,「哎呀,偏偏挑了一個我不會的呢,哈哈……」

她的笑容真美……

突然,音色看到街上有三個女生東張西望,她認出了她們是天元的妻子,便指著她們,對天元說:「是你的妻子呢,她們正在找你。」

他想起,煙花大會一早就結束了,她們也許在山上等了我很久,糟了,我完全忘了她們。

果然,男人都一樣,得到手的不及得不到的那麼珍貴,天元也不例外,音色想。

突然,音色站了起來,她把懷裡的風鈴拿出來,遞給天元說:「我想了想,我接受這份禮物還是不恰當,你收回去吧。」

咦?突然怎麼了?是因為須磨她們的出現嗎?她妒忌了嗎?生氣嗎?天元傻頭傻腦地問:「為什麼?」

音色微笑道:「快回去你的妻子們的身邊吧。」

天元想,她果然妒忌了。

音色捧起他的手,把風鈴放在他的掌心,然後說:「謝謝你陪我,但我得打道回府了。」

音色朝著房子之間的小巷走去,一躍,跳了下去,天元嚇了一跳,也跟著跳了下去,沒想到音色不單止沒受傷,還已經邁開了步伐。

好身手!天元想。

對啊,我差點忘了,她可是主公大人看重的人呢,他還把自己的兒子託付給她,她當然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如此一來,她又更有吸引力了。

他情不自禁地叫住了她:「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音色卻步了,她糾結地想,要不要隨意編一個名字糊弄過去呢?

「天元大人!」須磨的聲音響起,兩人往小巷的盡頭一看,只見須磨、雛鶴和牧緒都在。

須磨跑了上前抱住天元,「天元大人你往哪兒去了?我們好擔心!」

天元溫柔地說:「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音色轉身,默默地離開。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衣袖,音色回頭一看,是須磨,她說:「是你,剛剛幫了我的大姐姐!」

音色還沒反應過來,須磨就抱住了她,「對不起,我忘了向你道謝,謝謝你剛剛帶我回到天元大人的身邊!」

音色從她的懷抱中掙扎開來,淡淡地說:「不客氣。」

須磨一時興起,說:「接下來市集將會變得很熱鬧,你跟我們一起逛,好嗎?」

音色婉拒:「天色已晚,我……」

這時雛鶴插嘴道:「跟上來吧,多熱鬧啊。」

牧緒也說:「對啊,來吧。」

雛鶴拉著她就往巷子外走,「走,我們去吃好吃的!」

音色跟了上去,不知道為什麼,她很享受被別的女孩喜歡的感覺……真奇怪,我以前是多麼的討厭其他的藝妓和吾郎的妻妄,但原來有著要好的女生朋友是這麼美好的事……

街上,一行五人走在一起,巡遊已經完結,人群又七嘴八舌地高聲談話,好不吵耳。

須磨依舊拉著音色走在前面,牧緒跟在後面,雛鶴則和天元並肩走在最後,音色不敢回頭看他,同時她也不太理解現在的狀況——她剛剛才那麼堅決地和天元決別,現在卻和他的妻子們走在一起,這多尷尬啊!她甚至都不敢回頭去看他呢。

雛鶴看著眼前漂亮的女人,還有她與天元之間微妙的氛圍,馬上便明白了,她問天元:「天元大人,你喜歡這位女子嗎?」

原來雛鶴看出來了?不出奇,她一向心思細密。天元說:「不得不承認,她是個華麗的人物。」

雛鶴溫柔地笑了,她看著音色,若有所思。

突然,須磨看到了一個賣甜菓子的檔口,她興奮地拉著音色上前,跟老闆說:「老闆!要五人分!」

音色有點驚訝,她問:「五人分?」

須磨問:「你不喜歡甜菓子嗎?」

音色搖了搖頭,須磨問:「那麼你喜歡吃什麼?我買給你,就當是報答你的禮物。」

音色說:「不用了,我不喜歡甜點,也不餓。」

須磨煩惱地說:「那麼我該買些什麼禮物好呢?」

這時老闆遞上了甜菓子,音色接過,然後給了女孩們一人一分,唯獨天元分到了兩分,他高興地接過,手指有意無意地碰到了音色,她羞得馬上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突然,須磨又拉著她往一個賣首飾的檔口走,說:「看,多漂亮,選一個。」

活著真麻煩,我好累,我好想回家……

牧緒說:「喂,須磨,你別一直煩人家,就這樣到處走走不好嗎?」

須磨說:「牧緒不幫忙就算了,還欺負我!」

牧緒說:「你說什麼?」

兩人吵起來了,這時雛鶴上前勸架,「好了,別吵了。」

天元走到音色身旁,說:「真不好意思。」

音色說:「她們的關系真好呢。」

不久,兩人就停止了吵架,雛鶴隔在兩人中間並排走在路上,生怕她們又吵起來。

音色和天元走在後面,三個女孩不時會買一些小食、玩一些小遊戲或者買一些東西,天元一直跟著付錢,好不融洽,只是音色在一旁總感到格格不入。

他們走到一道橋上,這裡比較窄,人們都爭先恐後,天元一行人被分散了。

過了橋後,一個耀眼的人從前方走來,天元驚喜地說:「杏壽郎!」

「天元!」杏壽郎元氣滿滿地打招呼,「看這充滿節目氣氛的場景,好不青春!你有好好享受嗎?」

天元說:「正在華麗地享受呢!」

「哈哈哈!」杏壽郎高興地大笑,拍了拍天元的肩,「明天見!」說罷,便大步離開了。

真是難得有比我還耀眼的人呢,天元想著,轉頭查找音色的身影,沒想到她沒了影,他有點慌,她不辭而別了嗎?

「我在這裡呢。」音色的聲音傳來。

天元回頭往下一看,原來她還在,只是太小隻,比較難找。

一聲鐘聲響起,已是凌晨二時了,音色有點著急,她四處張望,卻找不到三個女孩的身影,她們又走散了。

不得已,音色只好和天元道別:「我真的要走了,你可以替我向她們道別嗎?」

天元問:「我還會再見到你嗎?」

音色遲疑了一下子,說:「有緣再見。」她禮貌地鞠了躬,便離開了。

天元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之中,有一種幻得幻失的感覺……

他始終摸不清這個女人,她很奇怪啊,可又很有趣,可惜到最後我還是沒能知道她的名字……

晚上,四人回到家,三個女孩都累極了,她們回到各自的房間倒頭大睡。天元獨自躺在床上,他看了看放在櫃子上的風鈴,思念著音色,她的笑容是多麼的溫暖,彷彿能融化他的心,她的聲音是天籟之音,他彷彿現在還能聽到她的話語,並輕輕地撩撥他的聽覺神經。

不久,他進入了夢鄉,夢裡,他吻了她,音色並沒有拒絕,她回吻他,並且撫摸他的胸膛。場景一換,他們在他的房間裡,天元掀起她的和服,從後佔有了她,才不到幾秒,他居然洩了。

他猛地驚醒,摸了摸下體,天啊,他還真的射了,他上次做春夢已經是好幾年前了。

我到底怎麼了……

另一邊,音色一回到家就埋頭在地下室裡打鐵,她心緒不寧,天元的笑臉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第二天晚上下起了滂沱大雨,音色打著傘下山了,她再次穿著那件深綠色的和服,低調地進入了產屋敷大宅,僕人通傳後,耀哉出來接見她了。

他十分驚喜,那個孤僻的音色大人居然下山了?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

音色和他說了她已經見過天元的事,並請求他繼續保密她的身分,耀哉答應了。

臨走前,音色表示:「今天下山是為了令你知情,但我未來應該再也不會下山了,除非有急事。」

耀哉表示理解,音色便起身告辭了。

夜色下,她一手提著油燈,一手打著雨傘,走到了義勇家,僕人通傳後,她在客廳見了義勇。

義勇有點驚訝,音色怎麼找上門來了?

「昨天我在慶典上找過你,可是一直等不到你來,有些擔心,所以來查看。」音色說。

義勇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對不起,其實我來找你了,還見到你和宇髓在湖邊,但沒有上前打擾你們便離開了。」

音色呆了,「什麼?」她的語氣裡有點生氣。

義勇有點抱歉,他不敢看音色,「我想,你和他見面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

他明知道我打算一輩子不見天元的!音色剛要發怒,又冷靜了下來,義勇又沒有義務幫我,我憑什麼責怪他呢?他有來確保我的安危,我就該道謝了。

她起身,鞠躬表示謝意,「謝謝你來查看我。」然後就離開了。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厚大的雨點密集又沉重地打在地上,嘶嘶沙沙,叫音色心煩意亂,她想,別再想他了,回家去,再也不下山,呆個幾十年,他應該就不存在世上了吧?

突然,她停下腳步,我怎麼能那樣想呢?我是什麼時候成為了這種人的呢?她心痛地流下了眼淚,很快又用衣袖擦掉,繼續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