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璃夷魅孃
本章節 3760 字
更新於: 2022-06-13
三人離開血族之時，已然到了午後，柳霽月氣色比來時紅潤了許多，原本蒼白的唇色也恢復如初。
老者親自將人送至了門口，他將手中的木盒交到柳霽月手中，語重心長的交代著：「璃夷的酒以治病聞名，不過他們的酒卻難以儲存，唯有以我們族花和泥方能長久保存，璃夷王極重利益，這盒族花妳拿去和他換幾罈酒，多少能緩緩。」他們血族被西疆為首的多個部族唾棄，唯有璃夷和花洛兩族保持中立，璃夷多年來想索取族花以保存璃夷美酒，可幾次商談皆無疾而終，今日乃璃夷王的壽宴，或許是個對的時機。
「謝謝爺爺。」柳霽月感動的將木盒小心收進行囊之中，明明他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老者卻將所有珍貴的東西都給了自己，這是她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
「都是一家人，我們不說兩家話，聖蓮已經給妳服下了，雖然身子會好點，可毒性尚在，仍須用其他法子調理，明白麼？」老者拍了拍柳霽月的手背，又將方才大夫說的話提醒一遍，這孩子客氣什麼呢？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爺爺我們就先走了，有時間定會再來看您。」柳霽月許下了承諾，老者極其信任自己，且毫無芥蒂的將她當成了家人，既如此，自己定也傾盡全心對待。
「好，一路上注意安全。」老者聽到這話笑的極為開心，真好，他還有一個孫女。
「定會。」柳霽月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俐落上馬後便揚長而去，慕容彧和蘇衡亦緊隨其後。
「族長，明明聖蓮無法解族裡的毒，您為何……」一直在旁沉默的大夫不解問道，聖蓮難得，孰輕孰重老者定然知曉，怎的方才會如此決定？
老者聞言，只是拄著拐杖，步履緩慢的回頭走回族中，而呼嘯的風聲裡貌似隱約摻雜了一句話。
「我只剩她一個家人了啊……」
三人馳騁了好一段路才放慢速度，柳霽月牽著韁繩，情緒不明的開口：「我總覺得心裡過不去。」方才演了那一齣戲，她總感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場戲是逼不得已，若妳直接表明來意，那朵聖蓮現在還在池裡。」慕容彧不覺得這件事有糾結的必要，他知道柳霽月心中難受，可眼下已經別無他法。
「小姐，我們沒偷沒搶，不必難受。」蘇衡說的理直氣壯，可事實也的確如此，他不明白為何柳霽月會過意不去，那聖蓮難道不是血族自願拿出來的麼？
「你們說的我都明白，只是……算了，我自己過段時間就好。」一甩韁繩，柳霽月似是想吹去煩惱般任由大風刮在自己臉上，她知道這件事根本上來說沒錯，可利用他人的善心達成目的，總歸不是件好事。
璃夷為異域部族之首，最出名的便是美酒美人，璃夷由王統領一族，可其族中亦有如血族巫女一般地位的女子，她被稱為魅孃，傳說魅孃面貌甚美、舞姿曼妙，負責在各個大典中獻舞祝賀，魅孃的存在是為了讓璃夷血脈保持純淨，只因其一生除非天子，不得出嫁，否則血脈不淨，會使璃夷遭受詛咒。
聽到不遠處的歌舞聲，柳霽月開口說道：「這璃夷還真熱鬧。」果然是異域部族之首，璃夷不僅地理位置好，連辦個宴席也能如此熱鬧。
「璃夷在部族中地位崇高，資源亦多，自然繁榮。」慕容彧在一旁補充著說道，璃夷衣食無憂，如此熱鬧很正常，更別提今日是璃夷王壽宴了。
「浪費。」蘇衡只是淡淡吐出兩個字，各地還有許多無家可歸的孩兒，為何不將這些資源拿去救助需要的人，而要如此鋪張浪費？
「蘇衡，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救人並非義務。」柳霽月知道蘇衡因為自己從前的經歷，對揮霍無度的人很是不滿，可人心本非善，對自己無利之事，又何必多管？
「是。」蘇衡沒有反駁，只是心中不解為何柳霽月有時冷血無情，有時又慈悲憫人。
其實很簡單，被柳霽月視為家人之人，她定當拚死保護，若無干係，就不必有情。
他們說話之間已到了璃夷，族門半掩著，裡頭透出點點燈火，門口站了兩人，正檢查著來訪之人的請帖。
「姑娘請出示請帖。」族人微笑著攔住了柳霽月，每次宴會總有人因好奇想進族一看，若放在往昔他們是一定會通行的，可今晚乃璃夷王的壽宴，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不是閒雜人等能隨意進出的。
「血族族人奉命獻禮與璃夷王，還望二位通傳一聲。」柳霽月拿出了木盒，唇角含笑，話說的客氣。
「在此替我們王謝過血族族長了，姑娘將賀禮交由我們便可。」族人將右手放在胸前行了個族禮，臉上的笑亦客氣的很，今日壽宴西疆的族長也會出席，若兩族相見，難保不會發生衝突。
「我們族長說了，此禮無比珍貴，務必由我親自交給璃夷王。」柳霽月向前一步，於一個族人耳旁低聲開口：「你不會不知道璃夷王為了我們族花，耗了多大心力吧。」
只見族人聽完先是大驚，而後臉色便難看了起來，他猶豫半晌後開口：「小的只能讓姑娘親自將賀禮交由我們王的手裡，晚上的宴會……」
「你放心，我只是來送禮的，只要確保璃夷王有親自收禮便可，不為難你們。」柳霽月善解人意的笑笑，她知道血族的地位尷尬，若真硬要參加壽宴，到時恐怕會引起其餘部族不滿。
「多謝姑娘。」族人鬆了一口氣，只要不要見到西疆族人，一切便都好談。
族人進去通傳不多時便領著柳霽月三人至一間華麗的木屋前。
「王，血族族人在外頭了。」族人看著半臥在床上，衣襟大開的璃夷王，恭敬的稟報著。
「將人請進來。」聽到此話的璃夷王睜開雙眼，他坐正身子，一邊吩咐一邊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姑娘請進。」族人掀起門簾，將人請了進來，慕容彧和蘇衡本也想跟著進去，卻被示意等在外頭。
「血族族人特來獻禮，祝願璃夷王生辰吉樂。」柳霽月說完話後抬頭，卻愣了一下，原以為璃夷王沒有花甲也該不惑了，可眼前人分明不到三十歲，頂多二十五六。
聽見清冷的聲音在眼前響起，璃夷王抬頭望去，眸中卻閃過不可置信，可僅只一瞬便不見蹤影。
璃夷王輕咳兩聲，語氣聽不出喜怒：「聽聞血族的賀禮不凡啊。」他看著眼前眉目清冷的女子，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眼前人雖身著血族傳統服飾，面孔卻長得和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一模一樣。
「我今日前來，是為解決璃夷多年來保存美酒的困擾。」柳霽月打開木盒，將裡頭的血族族花展示了出來。
「多謝血族族長。」璃夷王伸手打算接過，怎料木盒卻喀噠一聲的闔上了。
「姑娘這是意欲何為？」劍眉微微挑起，璃夷王唇邊笑意淡了不少，想來眼前女子的來意並非送禮如此簡單。
「族花珍貴，我族和璃夷王要幾壇美酒應該不過分吧？」柳霽月像是沒看見璃夷王的反應般，只是笑著又將木盒遞了過去，接與不接，全都看璃夷王的意思了。
「不說是賀禮麼，血族這樣也……」一旁的族人見狀抱不平的說了兩句，卻馬上被打斷：「自然不為過，去地庫取五罈酒來。」親自接過木盒，璃夷王笑容恢復如昔，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牽著鼻子走還沒有半點怒意，或許自己真的還沒辦法放下她，以至於看到相貌相似之人，就被迷了心竅。
「是。」族人不再多話，轉身帶著其餘人去了地庫取酒，轉眼間屋裡只剩柳霽月和璃夷王兩人。
「多謝璃夷王。」柳霽月笑容未收，真誠的道著謝，璃夷王性子豪爽，她很喜歡，若他們能夠成為盟友，對於上官軒冕未嘗不是一大助力。
「姑娘來了好一會兒了，本王能否知曉姑娘姓名？」璃夷王開口問道，眼前人的狐狸眼太過迷人，總讓他想起記憶中同樣有著這般雙眸的女子。
「柳霽月。」柳霽月伸出了手，並沒有在意璃夷王眼底無法解讀的情緒，她沒自報姓名確實不對，沒有什麼好找藉口的。
只見璃夷王聞言一愣，垂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握拳，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本王莫戰。」莫戰回神，握住了面前人的手自報姓名，世上沒有這般巧合，這次自己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莫戰？據我所知，你的英勇事蹟可不少。」看到莫戰的態度，柳霽月繃緊的弦終於放鬆了下來，看來璃夷王不像傳言那般自視甚高，他們或許能成為真的朋友。
「有時候不得不戰啊，我能否叫妳霽月？」莫戰招呼柳霽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輕鬆的問道，連自稱都改成了我。
「當然可以，那我也能直呼你的名諱麼？」柳霽月這話一出口連忙懊悔自己的嘴快，一族統領怎可能讓他人直呼名諱，她也真是冒失。
「自是沒有問題。」沒想到莫戰聞言一臉無所謂的答應了，璃夷王本就是個頭銜，實力才是地位的象徵，有沒有稱呼他不在乎。
「王！宴會快開始了，您要……她是誰？」一穿著華麗火辣的女子貿然進屋，原本春風滿面的臉看到柳霽月後瞬間變了顏色。
「梨倩，不得無禮，霽月乃血族貴客，今日特來獻禮。」莫戰皺了皺眉，似是很不滿眼前人的說話方式，這姑娘怎麼總是不懂禮數呢。
「莫戰，她是……」柳霽月一眼便看出其中端倪，心中無奈之餘也不免訝異，梨倩看起來還未及笄，怎麼一個小姑娘竟有如此重的忌妒心。
「誰允許妳直呼我們王的名諱！」梨倩上前揪住了柳霽月的衣領，豈料後者直接將人反壓在地，讓她連動都動不了，只能滿臉驚怒的讓柳霽月將自己放開。
「梨倩！誰容許妳如此胡鬧！」莫戰明顯也動了氣，他怒聲質問被壓在地上的梨倩，沒有想要為其求情的意思。
最終還是柳霽月自動鬆開了箝制，梨倩狼狽的爬起身來，哽咽著開口：「王！您怎能這樣對我！」
「別以為妳是魅孃，就可以無視我這個王的存在。」莫戰冰冷的語氣和方才大相逕庭，過往梨倩的種種無禮他可以視而不見，可今天的舉動著實過分了。
「罷了，今日是大好日子，別因為我一個外人鬧的難看。」柳霽月出聲緩和氣氛，並沒有將梨倩的行為放在心上，原來鼎鼎大名的魅孃不過是個忌妒心爆發的小姑娘。
「見笑了，為表歉意，妳和妳的朋友們今晚留下參加宴會吧，讓我好好補償妳。」莫戰語帶抱歉的開口，柳霽月遠道而來竟被如此對待，他實在過意不去。
「沒事，聽聞今日有西疆之人前來，我怕起衝突。」柳霽月笑著婉拒，莫戰的好意她心領了，雖說廣結人脈是件好事，但若是因此產生不必要衝突未免因小失大。
「妳不必擔心。」
老者親自將人送至了門口，他將手中的木盒交到柳霽月手中，語重心長的交代著：「璃夷的酒以治病聞名，不過他們的酒卻難以儲存，唯有以我們族花和泥方能長久保存，璃夷王極重利益，這盒族花妳拿去和他換幾罈酒，多少能緩緩。」他們血族被西疆為首的多個部族唾棄，唯有璃夷和花洛兩族保持中立，璃夷多年來想索取族花以保存璃夷美酒，可幾次商談皆無疾而終，今日乃璃夷王的壽宴，或許是個對的時機。
「謝謝爺爺。」柳霽月感動的將木盒小心收進行囊之中，明明他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老者卻將所有珍貴的東西都給了自己，這是她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
「都是一家人，我們不說兩家話，聖蓮已經給妳服下了，雖然身子會好點，可毒性尚在，仍須用其他法子調理，明白麼？」老者拍了拍柳霽月的手背，又將方才大夫說的話提醒一遍，這孩子客氣什麼呢？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爺爺我們就先走了，有時間定會再來看您。」柳霽月許下了承諾，老者極其信任自己，且毫無芥蒂的將她當成了家人，既如此，自己定也傾盡全心對待。
「好，一路上注意安全。」老者聽到這話笑的極為開心，真好，他還有一個孫女。
「定會。」柳霽月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俐落上馬後便揚長而去，慕容彧和蘇衡亦緊隨其後。
「族長，明明聖蓮無法解族裡的毒，您為何……」一直在旁沉默的大夫不解問道，聖蓮難得，孰輕孰重老者定然知曉，怎的方才會如此決定？
老者聞言，只是拄著拐杖，步履緩慢的回頭走回族中，而呼嘯的風聲裡貌似隱約摻雜了一句話。
「我只剩她一個家人了啊……」
三人馳騁了好一段路才放慢速度，柳霽月牽著韁繩，情緒不明的開口：「我總覺得心裡過不去。」方才演了那一齣戲，她總感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場戲是逼不得已，若妳直接表明來意，那朵聖蓮現在還在池裡。」慕容彧不覺得這件事有糾結的必要，他知道柳霽月心中難受，可眼下已經別無他法。
「小姐，我們沒偷沒搶，不必難受。」蘇衡說的理直氣壯，可事實也的確如此，他不明白為何柳霽月會過意不去，那聖蓮難道不是血族自願拿出來的麼？
「你們說的我都明白，只是……算了，我自己過段時間就好。」一甩韁繩，柳霽月似是想吹去煩惱般任由大風刮在自己臉上，她知道這件事根本上來說沒錯，可利用他人的善心達成目的，總歸不是件好事。
璃夷為異域部族之首，最出名的便是美酒美人，璃夷由王統領一族，可其族中亦有如血族巫女一般地位的女子，她被稱為魅孃，傳說魅孃面貌甚美、舞姿曼妙，負責在各個大典中獻舞祝賀，魅孃的存在是為了讓璃夷血脈保持純淨，只因其一生除非天子，不得出嫁，否則血脈不淨，會使璃夷遭受詛咒。
聽到不遠處的歌舞聲，柳霽月開口說道：「這璃夷還真熱鬧。」果然是異域部族之首，璃夷不僅地理位置好，連辦個宴席也能如此熱鬧。
「璃夷在部族中地位崇高，資源亦多，自然繁榮。」慕容彧在一旁補充著說道，璃夷衣食無憂，如此熱鬧很正常，更別提今日是璃夷王壽宴了。
「浪費。」蘇衡只是淡淡吐出兩個字，各地還有許多無家可歸的孩兒，為何不將這些資源拿去救助需要的人，而要如此鋪張浪費？
「蘇衡，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救人並非義務。」柳霽月知道蘇衡因為自己從前的經歷，對揮霍無度的人很是不滿，可人心本非善，對自己無利之事，又何必多管？
「是。」蘇衡沒有反駁，只是心中不解為何柳霽月有時冷血無情，有時又慈悲憫人。
其實很簡單，被柳霽月視為家人之人，她定當拚死保護，若無干係，就不必有情。
他們說話之間已到了璃夷，族門半掩著，裡頭透出點點燈火，門口站了兩人，正檢查著來訪之人的請帖。
「姑娘請出示請帖。」族人微笑著攔住了柳霽月，每次宴會總有人因好奇想進族一看，若放在往昔他們是一定會通行的，可今晚乃璃夷王的壽宴，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不是閒雜人等能隨意進出的。
「血族族人奉命獻禮與璃夷王，還望二位通傳一聲。」柳霽月拿出了木盒，唇角含笑，話說的客氣。
「在此替我們王謝過血族族長了，姑娘將賀禮交由我們便可。」族人將右手放在胸前行了個族禮，臉上的笑亦客氣的很，今日壽宴西疆的族長也會出席，若兩族相見，難保不會發生衝突。
「我們族長說了，此禮無比珍貴，務必由我親自交給璃夷王。」柳霽月向前一步，於一個族人耳旁低聲開口：「你不會不知道璃夷王為了我們族花，耗了多大心力吧。」
只見族人聽完先是大驚，而後臉色便難看了起來，他猶豫半晌後開口：「小的只能讓姑娘親自將賀禮交由我們王的手裡，晚上的宴會……」
「你放心，我只是來送禮的，只要確保璃夷王有親自收禮便可，不為難你們。」柳霽月善解人意的笑笑，她知道血族的地位尷尬，若真硬要參加壽宴，到時恐怕會引起其餘部族不滿。
「多謝姑娘。」族人鬆了一口氣，只要不要見到西疆族人，一切便都好談。
族人進去通傳不多時便領著柳霽月三人至一間華麗的木屋前。
「王，血族族人在外頭了。」族人看著半臥在床上，衣襟大開的璃夷王，恭敬的稟報著。
「將人請進來。」聽到此話的璃夷王睜開雙眼，他坐正身子，一邊吩咐一邊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姑娘請進。」族人掀起門簾，將人請了進來，慕容彧和蘇衡本也想跟著進去，卻被示意等在外頭。
「血族族人特來獻禮，祝願璃夷王生辰吉樂。」柳霽月說完話後抬頭，卻愣了一下，原以為璃夷王沒有花甲也該不惑了，可眼前人分明不到三十歲，頂多二十五六。
聽見清冷的聲音在眼前響起，璃夷王抬頭望去，眸中卻閃過不可置信，可僅只一瞬便不見蹤影。
璃夷王輕咳兩聲，語氣聽不出喜怒：「聽聞血族的賀禮不凡啊。」他看著眼前眉目清冷的女子，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眼前人雖身著血族傳統服飾，面孔卻長得和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一模一樣。
「我今日前來，是為解決璃夷多年來保存美酒的困擾。」柳霽月打開木盒，將裡頭的血族族花展示了出來。
「多謝血族族長。」璃夷王伸手打算接過，怎料木盒卻喀噠一聲的闔上了。
「姑娘這是意欲何為？」劍眉微微挑起，璃夷王唇邊笑意淡了不少，想來眼前女子的來意並非送禮如此簡單。
「族花珍貴，我族和璃夷王要幾壇美酒應該不過分吧？」柳霽月像是沒看見璃夷王的反應般，只是笑著又將木盒遞了過去，接與不接，全都看璃夷王的意思了。
「不說是賀禮麼，血族這樣也……」一旁的族人見狀抱不平的說了兩句，卻馬上被打斷：「自然不為過，去地庫取五罈酒來。」親自接過木盒，璃夷王笑容恢復如昔，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牽著鼻子走還沒有半點怒意，或許自己真的還沒辦法放下她，以至於看到相貌相似之人，就被迷了心竅。
「是。」族人不再多話，轉身帶著其餘人去了地庫取酒，轉眼間屋裡只剩柳霽月和璃夷王兩人。
「多謝璃夷王。」柳霽月笑容未收，真誠的道著謝，璃夷王性子豪爽，她很喜歡，若他們能夠成為盟友，對於上官軒冕未嘗不是一大助力。
「姑娘來了好一會兒了，本王能否知曉姑娘姓名？」璃夷王開口問道，眼前人的狐狸眼太過迷人，總讓他想起記憶中同樣有著這般雙眸的女子。
「柳霽月。」柳霽月伸出了手，並沒有在意璃夷王眼底無法解讀的情緒，她沒自報姓名確實不對，沒有什麼好找藉口的。
只見璃夷王聞言一愣，垂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握拳，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本王莫戰。」莫戰回神，握住了面前人的手自報姓名，世上沒有這般巧合，這次自己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莫戰？據我所知，你的英勇事蹟可不少。」看到莫戰的態度，柳霽月繃緊的弦終於放鬆了下來，看來璃夷王不像傳言那般自視甚高，他們或許能成為真的朋友。
「有時候不得不戰啊，我能否叫妳霽月？」莫戰招呼柳霽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輕鬆的問道，連自稱都改成了我。
「當然可以，那我也能直呼你的名諱麼？」柳霽月這話一出口連忙懊悔自己的嘴快，一族統領怎可能讓他人直呼名諱，她也真是冒失。
「自是沒有問題。」沒想到莫戰聞言一臉無所謂的答應了，璃夷王本就是個頭銜，實力才是地位的象徵，有沒有稱呼他不在乎。
「王！宴會快開始了，您要……她是誰？」一穿著華麗火辣的女子貿然進屋，原本春風滿面的臉看到柳霽月後瞬間變了顏色。
「梨倩，不得無禮，霽月乃血族貴客，今日特來獻禮。」莫戰皺了皺眉，似是很不滿眼前人的說話方式，這姑娘怎麼總是不懂禮數呢。
「莫戰，她是……」柳霽月一眼便看出其中端倪，心中無奈之餘也不免訝異，梨倩看起來還未及笄，怎麼一個小姑娘竟有如此重的忌妒心。
「誰允許妳直呼我們王的名諱！」梨倩上前揪住了柳霽月的衣領，豈料後者直接將人反壓在地，讓她連動都動不了，只能滿臉驚怒的讓柳霽月將自己放開。
「梨倩！誰容許妳如此胡鬧！」莫戰明顯也動了氣，他怒聲質問被壓在地上的梨倩，沒有想要為其求情的意思。
最終還是柳霽月自動鬆開了箝制，梨倩狼狽的爬起身來，哽咽著開口：「王！您怎能這樣對我！」
「別以為妳是魅孃，就可以無視我這個王的存在。」莫戰冰冷的語氣和方才大相逕庭，過往梨倩的種種無禮他可以視而不見，可今天的舉動著實過分了。
「罷了，今日是大好日子，別因為我一個外人鬧的難看。」柳霽月出聲緩和氣氛，並沒有將梨倩的行為放在心上，原來鼎鼎大名的魅孃不過是個忌妒心爆發的小姑娘。
「見笑了，為表歉意，妳和妳的朋友們今晚留下參加宴會吧，讓我好好補償妳。」莫戰語帶抱歉的開口，柳霽月遠道而來竟被如此對待，他實在過意不去。
「沒事，聽聞今日有西疆之人前來，我怕起衝突。」柳霽月笑著婉拒，莫戰的好意她心領了，雖說廣結人脈是件好事，但若是因此產生不必要衝突未免因小失大。
「妳不必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