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祭天儀式後篇　大慌亂，恐怖的國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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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就是祭天儀式，所以芙蓉還特地來幫我梳理頭髮，雖然我都已經跟她說過不用，她還是硬要幫我綁頭髮。

『小青怎麼了？從昨天回來以後就心不在焉的。』原本我正看著窗外想著事情，結果芙蓉用雙手抱住我的臉，硬是把我轉到她那邊，氣鼓鼓地看著我。

『稍微想點事情……芙蓉姐姐可以先放開我嗎？』、『在小青恢復精神前，我可是不會放手的喔。』芙蓉對我眨著眼，力道開始逐漸加重，直到我發出求饒的聲音後，芙蓉才放開我。

原本我今天打算用平常的髮型就好，可是芙蓉卻說要好好整理才可以，所以花上不少的時間，幸好我今天有提早起床呢。

『如何？我的手很巧吧？』幫我綁好頭髮以後，芙蓉立刻拿著銅鏡，笑嘻嘻地問著我。

原本隨意披灑的長髮，芙蓉把我一半的頭髮綁成辮子，盤到了頭上，剩下的一半則是綁成馬尾，聽說這是在王族裡，年紀小的女性在參加重大儀式時，約定成俗的髮型，也只有靈音和我要弄成這樣的髮型吧？

『是是是……芙蓉姐姐妳應該還沒睡飽吧？快點去睡吧，離妳們參加的時間還有一點，小心可別在儀式中睡著喔。』我敷衍地說著，看到芙蓉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後，我苦笑了一聲，陪她走回房間。

換完衣服後，正準備翻開前天拿到的新樂譜，凜剛好就來了，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為什麼凜可以不用經過其他人的同意，就隨意出入綠葉宮呢？

『反正我會隨意出入的也只有妳的房間，所以不用擔心。』、『這是對當事人該說的話嗎？』聽完我提出的疑問後，凜理直氣壯的說著，我也只能回應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按照預定的時間，我們要在辰時以前到禮部就定位，時間上也差不多快到了，我拎起昨天才從月靈宮回來的毛毛，把牠送去鳳仙姐姐的房間，免得我的愛書又要被牠糟蹋。

到禮部以後，已經有一大票人準備好了，有些人拿著祭祀用的樂器，有些人則是幫我們拿著儀式時所使用的工具。

『東方大人，這是護身符，請您跟少夫人好好攜帶。』璃雨手上拿著兩個淡紅色的護身符，從裡面飄出淡淡的清香，聞起來應該是櫻花。

『謝謝，張程大人呢？』凜把一個護身符拿給我，看了一下四周，完全沒有看到張程。

『待會兒就會出來，正在和國師大人商量祭天儀式開始的時間。』

我好奇地看著凜，沒想到皇宮居然還會有國師？我記得國師都有預測國家未來的能力，雖然只是從一些古書上看過而已……

『國師就是上次陛下說過的散仙的徒弟，倒是會一些奇門遁甲之術，也可以預測國運，不過個性有一點難搞就是了，見到她的話，最好是照她的意思做會比較安全。』

聽完凜的說明，國師的名字叫做張曲，雖然外貌跟十五歲左右的少女一樣，但是年紀卻比凜還要大，有著一頭雪白的長髮，身邊還隨時跟著一隻白狐。

『怎麼感覺凜大人身邊都是一些難搞的人呢？』、『裡面最難搞的就是妳啦！』我皺著眉頭喃喃自語著，結果被凜敲了一下腦袋。

過了一會兒，張程跟張曲一起走了出來，張曲身上穿著黃色的長袍，衣服上有著類似八卦的圖樣，不過她臉上卻帶著相當不耐煩地表情。

『麻煩死了……唷～這不是東方家的小少爺嗎？』張曲看到凜以後，嘴角勾起莫名的微笑，立刻就朝我們走過來。

『國師大人……您辛苦了，今天也要麻煩您了。』凜彎下腰，努力讓自己視線跟張曲平行，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乖～原本想說今年不是皇上的話，會有一點無聊呢，所以……藏在你後面的女孩是誰呢？』張曲墊起腳尖，拍拍凜的腦袋，突然視線停在被凜藏在後面的我身上。

『她是小青，是這次儀式的主祭者之一，也是我的部下。』凜看起來有一點心虛地說著，我看現在還是交給他去應付就好。

張曲好奇地把臉給湊過來，我才發現原來他兩隻眼睛的顏色都不一樣，分別是紅色以及藍色，還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覺。

『嘻嘻嘻～要不要試試看我的卜卦呢？可是非常準確的喔。』張曲對我眨著眼睛，不知道從哪邊弄出一個龜殼，臉上帶著微笑對我說著。

『國師大人，時間已經差……』、『閉嘴，我可沒有問你的意見。』禮部的文官想提醒張曲，結果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小曲不可以這麼任性喔。』一隻手突然放在張曲的腦袋上，原本張曲剛轉頭想要開罵的時候，看清楚是誰以後，表情立刻變得和善起來。

『參見太後娘娘。』在場的所有人都對著皇太後行禮。

『得救了……』我聽到凜小小聲地說著，原來張曲還是會怕皇太后的嗎？

等到張曲安分下來後，皇太后就朝我走過來，摸摸我的頭說著：『小青，準備的還可以嗎？』

『是的太後娘娘，請您放心。』我認真地點點頭，因為我一定要拿到皇上答應我的獎勵。

『那就好，哀家只是來看看小曲有沒有胡鬧，畢竟今年不是由哀家擔任主祭者，不可以太欺負他們兩個喔，小曲知道嗎？』皇太后摸摸張曲的頭，寵溺的說著，表情就像是芙蓉對我一樣。

『知道了啦，那我們準備出發吧，不過儀式結束之後，小青必須要借我。』張曲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就看著凜說著。

『我才不是物品呢！』我不滿地瞪著她，結果卻直接被她無視，最後只好跟著隊伍一起前往祭壇。

※
在祭天儀式開始以前，除了陪同的國師與主祭者外，其他人會先在階梯下等候，在張曲念完誦文以前，我跟凜都要維持著捧著供品的姿勢，過了二十幾分鐘，張曲總算才把誦文給念完，沒想到她居然記得住這麼長的內容……

『小青專心點。』看出我想打哈欠的意圖，凜用只有我聽得到的音量說著。

『兩位主祭者上前，美酒獻與皇天，鮮花獻與后土，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張曲要我們過來，站在祭壇旁邊的兩個圓環之上。

凜用酒倒在圓環的周圍一圈，而我則是以鮮花撒在上面，突然有一股怪風，在花瓣堆中冒出一道小型的旋風，繞著我跟凜轉了三圈以後，酒的痕跡很奇妙地消失了。

等張曲站到旁邊以後，接下來就是我跟凜練習過的步驟了。

就在儀式進行到一半，天空突然從晴天變成陰天，我手中拿著的祭具突然從中間裂開，張曲皺起眉頭，立刻把祭具從我手上給拍下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突然裂開的祭具碎片，在我的掌心中劃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一股暈眩的感覺席捲而來，感覺到雙腳一軟，最後眼中看到的是閃過一道閃電的天空。

昏昏沉沉中，我感覺到鼻子有一股癢癢的感覺，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劇痛感，我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我冷靜地思考後，用左手抓住我臉上的不明物體，從床上坐起來。

『妳這傢伙，不是說過別跑到我床上嗎……欸？我怎麼在床上？』在我教訓著毛毛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

『儀式上出了意外，所以張程大人請陛下跟太後娘娘臨時頂上了，妳的手感覺怎麼樣？已經讓李淵幫妳縫好了。』凜早就已經換下儀式服，穿著平時的衣服，手上拿著從李淵那邊拿來的止痛藥跟一些食物。

『好痛……』我看著被包成一大包的右手，疼痛感瞬間從手上傳了過來，沒想到比上次被火槍打到時還要痛，甚至還完全無法使力。

『十指連心，祭具的碎片正好傷到妳手指的筋，之後行動會非常不方便，不過只要經過復健，還是能夠恢復原狀，只是需要很多時間。』李淵也剛好走進來。

『等等……我稍微問一下，復健時間大概需要多久？』、『快則半年，最慢兩年，剩下就要看小青的恢復能力如何。』聽完李淵這麼說以後，我的心中立刻晴天霹靂，綠豆大的眼淚立刻從眼眶中滴下來。

『很痛嗎？快點把止痛藥吃下去吧。』凜慌張地坐到我旁邊說著。

『我的心好痛啊……原本打算儀式結束後，就跟芙蓉姐姐練習新樂譜的……』聽我哭訴完以後，凜才無奈地苦笑一聲。

凜幫我擦掉臉上的淚水，餵我吃完食物跟止痛藥之後，手上的疼痛雖然減緩了一些，不過還是非常的痛。

『這樣我的獎勵是不是拿不到了？』我突然想起這件事情，沮喪地看著凜。

『妳怎麼還在想這個阿……我想陛下應該還是會給妳才對，畢竟儀式已經完成大部份，而且祭具破裂也不是妳造成的，不過還是得去工部一趟才行。』凜沉下臉，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祭具一般都是由工部所準備，不過華音是凜的朋友，而且個性也十分謹慎，應該不會讓這種危險的事情發生才對，也就是說，如果不是自然損壞的話，就是有能動手腳的犯人在工部裡面。

不過既然都醒了，還是先去跟芙蓉見一面好了，因為凜跟我說芙蓉看到我又因為受傷而被送回來，整張臉都嚇白了。

剛跟凜走到芙蓉的房間，鳳仙姐姐她們幾個臉上帶著傷腦筋的表情，而芙蓉則是靜不下心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抱歉，讓妳們擔心了。』、『妳也太會惹麻煩了吧？手不要緊吧？』鳳仙姐姐看著我的手，皺著眉頭說著。

『小青過來這裡坐著，看來我要去拒絕琉璃才行……』、『要拒絕什麼？』我被牽到床邊坐著，不過卻不知道芙蓉要去拒絕琉璃什麼東西。

『原本琉璃想請小青在祭天儀式結束後，陪她回一趟羌族的，不過我決定不讓妳去了。』、『為什麼啊嗚嗚嗚！』當我打算抱怨的時候，突然臉頰就被站在旁邊的鳳仙姐姐給捏住。

『川蜀之地非常險峻，小青又受傷，不好好照顧的話，萬一留下病根該怎麼辦？難道小青打算以後都不彈奏樂器嗎？』

『嗚嗚……那我把李淵一起帶去的話就沒問題了吧？』我看著認真表情的芙蓉，眼神飄移了一下，最後停在旁邊的李淵身上。

『喂！我可沒打算陪妳……』、『我可以幫忙妳跟小紅牽線喔，怎麼樣？』李淵沒好氣地看著我，我靠過去用著只有他聽得到的音量說著，結果他立刻就沉默下來。

哼哼，我早就知道你喜歡小紅了，平時在萬事屋的時候，李淵總是特別關注小紅，而且小紅的性格又很溫柔，雖然是對除了我以外的人啦……

『正好藥房需要一些川蜀之地的藥材，陪小青去一趟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李淵你是不是被小青威脅了？怎麼態度會變得這麼快？』凜皺起眉頭，懷疑地看著我。

我無視凜的眼神，立刻坐回芙蓉旁邊，拉住她的手撒嬌的說著：『芙蓉姐姐拜託啦！我保證這次出門會乖乖聽大人的話，而且琉璃公主不是也很想回一趟故鄉嗎？讓我去啦～』

『真是拿妳沒辦法……真的要乖乖聽明華的話喔。』、『嘻嘻～最喜歡姐姐了！』我開心地抱住芙蓉，蹭著她的臉頰，雖然還是被鳳仙姐姐輕咳一聲提醒我要注意自己的行為。

『明華，小青跟琉璃路上就拜託你照顧了。』芙蓉苦笑一聲，一邊摸著我的頭，一邊看著凜說著。

『是的娘娘，我會好好看住她們兩個的。』凜也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
過了幾天，原本我還在兵部處理事情，突然就接到來自皇上的傳召，來到皇上的書房，正打算行禮，但是看到皇上旁邊坐的兩個人，我的動作立刻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凜怎麼不打招呼了呢？』皇上臉上帶著壞笑。

『參見陛下，為什麼國師大人跟華音都在這裡呢？』我帶著明顯不滿的眼神看著皇上。

『凜哥抱歉阿，因為祭具的問題，害少夫人受傷了……』、『等等妳別說啊！』華音帶著歉疚的表情說著，結果我立刻衝過去摀住她的嘴巴，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阿啦～原來是少夫人呀，怎麼不早點介紹給姐姐認識呢？我可愛的弟弟～』張曲笑吟吟的臉突然就湊到我的面前，語氣聽起來卻非常冰冷，害我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

『這……原本我是打算在儀式結束後才跟曲姐說的，對不起！』我心虛的轉過頭，總而言之先道歉準沒錯，不然麻煩可就大了。

『小曲，這就別怪凜了，妳要是在祭天儀式開始前，就知道小青是凜的少夫人，妳肯定會用盡全力去調侃他的，對吧？』皇上無奈的搖搖頭。

『切！慕哥哥也真是的，明明就把自己的工作丟給凜，還敢說我會調侃他啊！』張曲沒好氣的說著，皇上也因為被說中，只能苦笑一聲。

我跟華音相視而笑，默默地在旁邊看著皇上跟張曲鬥嘴，免得被捲入其中。

我們四個人是結拜的兄弟姊妹，皇上是老大，張曲大我兩歲，所以排行老二，而華音最小，排行老么，平時張曲跟華音都很忙，經常會出遠門，所以很少有機會像這樣聚在一起聊天。

『咳咳……小曲，朕好歹現在還穿著龍袍，至少稱呼朕為陛下吧？妳要多學學凜還有華音，要學會看場合說話。』皇上輕咳幾聲，看來是想要保持自己的威嚴，不過張曲可不吃這一套呢。

『麻煩死了……那個小青的手還好嗎？那時候我看到她的傷口都已經深可見骨了。』張曲帶著不耐煩的表情，接著又轉向我這邊問著。

『已經處理完傷口了，不過必須休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行，最近還要陪她還有琉璃去一趟川蜀之地，所以會有一段時間不在皇宮……啊！』才剛說完我立刻就後悔了。

『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回去了，也該去見見師父呢～怎麼？對我陪你回去有什麼不滿嗎？』、『只要曲姐高興就好……』張曲挑了挑眉說著，我只能沮喪的低著頭答應。

『華音怎麼樣？要一起去旅行嗎？』張曲立刻就跑過去攬住華音的手臂說著。

『這個……陛下身邊還是要有能夠商量的對象，你們兩個都出去的話，只好讓我留下來了，還是下次吧！』華音一臉就是不想跟我們兩個一起去，這我倒是能夠理解，誰叫張曲的個性就跟小青一樣會到處惹麻煩，華音也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

『話說起來，琉璃之前也說過想回去家鄉一趟，原來是去拜託小青啦？那她們兩個就交給你了，順便替朕跟羌王打聲招呼。』

『知道了，不過這次我會把明還有梨花也一起帶去，兵部的事情就麻煩陛下安排啦！』、『等等……』我丟下了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免得皇上又要我把慕容明留下來，我可不想一個人照顧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呢！

原本打算繞去兵部一趟跟慕容明他們說一聲，結果我的腦袋被用力地敲了一下，我回頭瞪著跟過來的張曲說著：『曲姐妳為什麼又打我？』

『總感覺你在說我壞話，我的直覺可是很準的，我有說錯嗎？』、『誰敢說妳壞話阿……妳不要跟著我啦！』我立刻心虛的轉過頭。

『我現在也沒事做，想說要跟你去逛逛，順便關心一下我未來的弟媳婦阿～』看來張曲是打算賴上我不走了。

『隨便妳，不過可別鬧過頭．小青可是芙蓉的義妹，妳應該知道太過頭，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吧？』聽我說完後，張曲吞了吞口水，應該會安分一點了吧？

雖然張曲的年紀比芙蓉還大，但是卻一直被芙蓉當成小妹妹來對待，我想應該是因為張曲的身高跟本身淘氣的性格害的。

走在兵部的路上，原本所有人都打算跟我打招呼，結果一看到跟在我後面的張曲以後，就立刻假裝沒看到我似的從旁邊經過。

『明我有事找你……你別跑啊！』我才剛揮手想要叫住慕容明，結果他轉身就跑，一陣風從我旁邊吹過去，一道小黑影突然擋在慕容明前面，嚇得他跌坐在地上。

『看到我就跑，難道我長得很可怕嗎？』張曲面帶微笑，朝著慕蓉明慢慢走去。

『怎麼會……曲姐如此美麗大方，只是我正巧肚子痛起來，我先走一步了！』慕容明站了起來，陪笑的說著，抓住張曲點頭的一瞬間，立刻就跑得不見蹤影。

我都差點忘了，小時候張曲最常惡作劇的對象就是我跟慕容明，難怪他看到張曲就直接跑了，這樣要怎麼跟他說他要跟我們幾個去川蜀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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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大人，可以說明一下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嗎？』我看著黏在我身後的兩個人，不滿地看著凜說著。

『這個……因為要帶明一起去，把梨花留在兵部的話，可能會給其他人添麻煩，而且櫻一聽到我們要出遠門，說什麼都硬要跟來，還跑去求父親……』凜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

『人多才好玩嘛，哥哥就是太認真了。』櫻躲在我後面對他吐著舌頭。

過了一會兒，皇上帶著琉璃還有張曲走出來，『陛下。』不過只有凜跟慕容明有好好行禮，因為我現在是被抓住的狀態……

『琉璃，路上要好好聽凜的話，順便幫我羌王問好，小曲，妳是這裡最熟悉川蜀之地的人，要好好保護他們，妳可是他們的姐姐喔。』

『是是……陛下你好囉嗦喔！』張曲不耐煩地把皇上推回去以後，才跟琉璃一起走過來。

『凜大人，國師大人這樣對陛下沒有問題嗎？』我拉著凜的袖子問著。

『當作沒看見就好了，梨花、櫻，抱夠的話就放手吧，要準備出發了。』凜順手彈了她們兩個人的額頭以後，就把我給牽過去。

等到李淵還有慕容明也到了以後，凜他們三個坐在馬車前面，而我們五個則坐在馬車裡面，從王城到川蜀之地大約要花上一個半月，為了在路上不無聊，我還特地把毛毛給帶出來。

『這就是哥哥說過的新成員嗎？讓我抱抱、讓我抱抱嘛！』看到躲在我懷裡探出頭的毛毛，櫻立刻把她抱過去。

在毛毛飽受其他三個人摧殘的同時，張曲突然坐到我的旁邊，我疑惑的看著她說著：『張曲大人有什麼事嗎？』

『幹嘛這麼嚴肅，跟凜一樣叫我曲姐就好了。』、『您跟凜大人認識很久了嗎？』聽完她這麼說，我開始有一點驚訝。

『算是小時候就認識吧，不過別擔心，我不會跟妳搶他的。』張曲笑嘻嘻地說著，雖然我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可是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帶著曖昧，讓我感覺到一絲不滿。

按照凜制定好的路線，途中會在幾個城鎮停留幾天，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要調查一些東西，剩下的好像都是張曲的要求。

經過幾天的相處，因為琉璃的個性很好，所以很快就跟我們熱絡起來，不過其中有一大半的功勞都要歸功於毛毛。

『凜大人，要到第一個休息站了嗎？』雖然有暈車藥跟李淵在，不過連續太多天我還是有點承受不住。

『就快到了，妳要不要先出來透透氣？現在路面平緩，比較不會那麼顛簸。』凜一邊說著，一邊把慕容明推進馬車，李淵不知道為什麼也跟著一起進去。

坐到凜旁邊，聽他說只要沿著這條路走，接著在岔路左轉後，經過一座木橋，就可以到達第一個休息站『長安』，是一座貿易中心的大型城鎮，聽說這裡的太守深得民心，所以皇上特別讓凜來這邊巡視順便給與獎賞。

『請出示通行證。』守衛第一次看到我們，所以把我們停下來詢問。

『拿去，可別太聲張了。』凜從袖子裡面拿出一個黃色的牌子，守衛的表情大驚失色，雖然我是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看守衛的反應，應該是很厲害的東西。

『凜大人，那個黃牌可以借我看嗎？』、『不行，如果弄丟就麻煩了。』我帶著好奇的眼神看著凜，結果卻被他給直接拒絕。

『小氣鬼……那我也要讓陛下給我一樣的牌子，我記得陛下還欠我一個獎勵呢。』

『不可以胡鬧！這種東西可不是說給就給的……』凜敲了一下我的腦袋，苦笑了一聲。

凜跟李淵先幫忙拿著行李，而慕容明則是去寄放馬車，原本我是打算帶『一些』書過來的，可是卻被凜給駁回了。

『先去林慶大人那裡吧，我想那邊應該會有客房才對。』等慕容明回來以後，凜立刻帶我們去太守林慶的住處。

雖然屋子看起來不是很奢華，不過還是算挺大的，凜請站在外面的下人進去通傳，結果林慶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

『東方大人遠道而來，下官未能及時相迎，請您恕罪。』林慶大概五十幾歲，頭髮也有一點斑白，不過看得出來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好官員。

『沒關係，是我們突然來訪的問題，請林大人別放在心上，不過能否借幾間客房一用？奉陛下之命，我還得待在長安一段時間，調查一些東西。』

『當然可以，我這就讓下人們去準備，請問需要幾間房間？』林慶鬆了一口氣說著。

『四間就可以了！』張曲立刻搶先說著。

『曲姐妳……』、『哼哼，明跟李淵一間，我跟琉璃一間，櫻跟梨花一間，你跟小青同一間，我這樣的安排還算不錯吧？』張曲似乎對自己的安排非常滿意，慕容明和梨花也跟著點了點頭。

櫻在驚訝的琉璃耳邊說了幾句後，琉璃也理解的點點頭，而李淵早就習慣了。

『嗯……這樣也好，跟櫻或者梨花睡的話會有點危險，跟琉璃或者曲姐的話，又會很不自在，那這段時間就多多指教啦凜大人。』我稍微想了一下後，這的確是最好的安排。

『嗯……喔，那我先把行李搬回房間吧，小青如果妳們想去外面逛逛的話，記得不要到處亂跑，要注意不要動到自己的手喔。』凜一邊搬著我們的行李，一邊叮嚀著我。

我悠閒地看著凜搬著行李離開後，就去找一樣不用幫忙搬行李的琉璃跟張曲，因為她們的行李早就已經交給慕容明負責了，聽說還是張曲威脅他的樣子。

『小青要跟我們去逛逛市集嗎？長安我可是很熟的喔。』張曲露出自信的笑容說著。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不知道這邊會有幾間書店呢？』我期待地說著，這裡比我以前去過的城鎮都大上許多，而且還是貿易城鎮，一定會有我沒看過的新鮮事物。

等到梨花跟櫻搬完自己的行李回來後，我跑去跟凜說了一聲，他提醒我在外面要小心一點以後，就答應讓我們出門了。

我跟櫻興奮地在各個攤位中跑來跑去，梨花則是聽從凜的命令，乖乖地跟在琉璃旁邊，只能用著羨慕的眼神看著我們。

『我記得是在這附近阿……有了！大家快點過來。』張曲找到一個小巷子以後，對著我們招招手，巷子裡面堆放著許多雜物，剛好有讓一個人通過的寬度。

我們跟在張曲的後面，走了一小段路，眼前出現一棟有點破舊的店家，上面的牌匾寫著『異寶』兩個大字。

『大叔，你在嗎？』張曲一口氣拉開店門，大喊一聲，不過卻因為拉得太用力，地上的灰塵都飛了起來，害我們一直咳嗽。

『是張曲小姐啊？歡迎歡迎，妳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變過呢，已經好久沒有客人來這裡了。』一個帶著眼鏡，大概四十幾歲的男性從房間裡走出來。

『你是想說我的身高沒有變過嗎？』、『怎麼會，我當然是在說張曲小姐所散發出的氣質啊！』老闆從額頭上流下明顯的冷汗。

趁著張曲在捉弄老闆的時候，我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角落的一個破舊樂器給吸引住了。

『這不是琴蕭嗎？』我摸著黏著一些蜘蛛網的指孔，吹嘴換一下的話應該還是可以用。

『小姑娘還挺識貨的嘛，看妳有緣，可以算妳便宜一點。』、『我記得之前你也是對我這麼說過喔大叔～』張曲拉開想搭我肩膀的老闆的手，不懷好意地說著。

『痛痛痛……上次都被張曲小姐砍到剩三分之一的價錢，這次我可不會退讓！』老闆用力地搖搖頭，從我手上把琴蕭給拿走。

『曲姐妳這麼過分的嗎？』我用左手輕輕拉著張曲的袖子說著。

『那時候身上剛好剩那麼一點錢嘛，我也沒有辦法，而且我不是有免費幫你卜掛嗎？要我卜卦的價格可是很高的喔。』張曲理直氣壯的說著。

『妳是指把店移過來這裡以後，生意會變好的事情嗎？說到這件事我就來氣，就如妳所見，這裡都已經堆滿蜘蛛網了，來買東西的客人也沒有出現幾個。』

『奇怪？明明我算出來的就是那樣阿……』張曲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拿出了卜卦工具，這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使用，是一個有點老舊的龜殼跟兩枚銅製古幣。

把銅幣丟到龜殼裡面後，發出喀喀喀的聲音，張曲看著倒出來的的銅幣，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大叔不好意思，我好像報錯地方了，應該在另外一邊才對，在這裡開店的話，不只沒有客人，還會有一些好兄弟來拜訪呢。』張曲淘氣地吐著舌頭，試圖敷衍過去。

『難怪覺得店裡一直在鬧鬼呢……原來是妳害的啊！』、『對不起啦，最多我們幫你買個幾樣東西當作賠償吧。』老闆瞪著張曲，張曲只好用無辜地表情說著。

最後張曲把正確的地點跟老闆說了，也跟他買了好幾樣東西，我也把剛剛被老闆拿走的琴蕭給買下來，不過畢竟是樂器，就算有點老舊，可是還是很貴，都快把我帶來的零用錢給花光了。

『多謝惠顧～既然這樣，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消，不過張曲小姐應該不是來探望我而已吧？』似乎是因為琉璃還有櫻買下很多東西，所以老闆眉開眼笑的說著。

『當然，卜錯掛就只是小小的意外。』、『都變成鬼屋了還算小嗎？』我毫不猶豫地幫老闆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我想要借你的鎮店之寶一用，回程的時候就會還給你。』張曲一邊拉著我兩邊的臉頰，一邊看著老闆說著。

『張曲小姐就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會把寶貝借給見面沒超過幾次的客人呢？』老闆堅決地搖搖頭。

張曲拉著老闆去角落說了幾句話，看著老闆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以為他又要被張曲給威脅，不過最後他的眼睛變成錢的符號，還跟張曲握起手來。

接著過了一會兒，張曲手上就拿著一個精緻的盒子走過來說著：『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曲姐這裡面放的是什麼啊？』在回李慶家的路上，我很好奇盒子裝的是什麼東西，所以纏著張曲問著。

『秘密～只是借來當個保險，希望不會用到啦。』張曲故作神秘的說著，一邊把我伸過去偷抓盒子的手給拍掉。

※
『凜大人怎麼了？』我一邊玩著毛毛的耳朵，一邊看著臉上有著爪痕的凜。

在睡覺的時候，毛毛好像是睡到凜的臉上去，結果凜就被嚇得跳起來，接著又嚇到毛毛，牠就直接從凜的臉上抓下去了。

『我沒事……在長安的調查也已經差不多了，不過妳的錢怎麼這麼快就花光了呢？』凜默默地拿著李淵給他的藥膏塗在臉上。

我心虛的轉過頭，看著被我放在箱子裡的琴蕭跟這幾天所看到的新書，故作鎮定的哼著小曲，假裝沒有聽見凜說什麼，反正我現在可是傷患，凜也沒辦法對我怎麼樣，頂多回去的時候，會被芙蓉念個幾句而已。

『不想說嗎？我記得在川蜀之地可是有特別的藥材，根據妳的回答，我可能不會借妳錢的喔。』凜雙手放在胸前，挑了挑眉說著。

『對不起，我錯了。』我只好一五一十的跟凜說我買了什麼東西，結果他無奈的看著我，又在我的荷包裡面放了一些錢。

『這些只能買東西吃喔，可別再拿去買書。』、『知道了……』雖然嘴巴這麼說著，不過我想起來好像還有幾樣東西沒買到，突然我的腦袋又被凜敲了一下。

凜處理完臉上的抓痕後，帶著我去找其他人吃早餐，櫻跟琉璃看到毛毛後，立刻就抱過去，搶著要餵她吃東西。

『李大人早上好。』我朝李慶打了個招呼。

『少夫人您也早，不知道下官準備的餐點各位可滿意嗎？』、『很不錯，早上就是得吃清淡一點才行。』凜吃了一口白粥，滿意的點點頭，偷偷瞪了才剛跟李慶拿完調味料的我一眼。

李淵立刻把我手上的辣粉給拿走，語氣平淡的說著：『妳吃太多辣的話，可是會發炎的，其他的妳倒是可以隨便加。』

我發現沒辦法從李淵手上把它搶回來，只好安分的坐在位置上吃著口味清淡的早餐。

『李大人，我這幾天調查了一下，長安最近出現一名怪盜對吧？』凜放下手中的碗。

『是阿，說來慚愧，下官近年來對治理此地還算小有心得，居民們也生活得很開心，不過唯獨對上那名怪盜，不管怎麼設下圈套，都會被他一一破解，害居民們的糧食與財物都被偷走許多。』李慶臉上帶著懊惱的表情。

『那就交給我們吧，就當作是讓我們借住在這裡的回禮。』凜稍微考慮一下以後，立刻就答應要幫李慶把那個怪盜給抓回來。

吃飽以後，凜就讓櫻跟梨花陪著琉璃去到處逛逛，帶上剩下的人來到長安的南方大街上，在這裡走動的人比起其他地方少了很多，而且能感覺有幾道不懷好意的眼光在盯著我們看，

『明、李淵，你們要跟好曲姐，因為長安太大了，這裡是所謂的三不管地帶，聽說有很多扒手，我們分頭調查吧。』凜分配了一下工作，因為只有凜能管住我，所以跟我一組，而張曲畢竟也是國師，也有帶隊調查的實力，另一邊就交給她負責。

雖然長安是很繁榮的城鎮，不過還是會有窮困生病的孩子，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食物，一個接著一個拿給看到的孩子們。

『孩子，可以跟大哥哥說說最近這裡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

『我想一下……對了！有一次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聽到跑得很急的腳步聲後醒了過來，有看到一個奇怪的人影躲進一條小巷子裡，他背後還背著一個包袱喔。』一個大概八歲左右的小男孩，吃完凜給的東西後，想了一下。

『那可以帶我去那條巷子看看嗎？大哥哥還可以給你吃好吃的東西喔。』、『真的嗎！跟我來吧。』小男孩立刻抓住我們兩個跑過去，幸好我立刻就換成左手，這孩子的力氣還挺大的……

到了小男孩說的那一條巷子以後，凜把我偷偷帶出來的點心拿給他，原本我是想要肚子餓的時候吃的……

再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發現一間屋頂上破了很多洞的房子，門也被風吹的嘎嘎作響，在屋內的地板上，有著很多明顯的腳印，不過都是同一個人，看起來身形應該不大。

『凜，這個人好像已經出去了。』我蹲在後門旁邊，指著地上的新腳印。

『恩……就先在這裡調查一下吧，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回來。』

樓梯間有著許多的坑坑洞洞，我小心翼翼的走上二樓，在地板上有著一張破舊的草蓆，櫃子旁邊有著幾個破袋子，裡面裝著很多東西。

『這是……珠寶嗎？』我隨便打開其中一個袋子，裡面裝滿閃閃發光的珠寶，害我差一點克制不住自己的雙手。

突然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我的脖子附近，從背後傳出一個刻意偽裝的聲音說著：『樓下是妳的同伴吧？不準叫人，我可不想殺人。』

『有這麼衰的嗎……我知道了。』我安分的放下手中的袋子，只看到一隻手伸出來把地上的袋子全部給收起來。

『那請妳跟我走一趟吧。』突然一隻手抱住我的腰，帶著我從窗戶跳上屋頂，接著又連續踩著其他屋頂，一下子就跟原本的房子拉開一大段距離。

感覺抱住我的手有一點纖細，我偷偷往上看了一眼，從身形上看來應該是位女性，不過蒙著臉，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年紀大概在十七八歲左右。

『不好意思，我有一點頭暈，可以跳慢點嗎？』、『別吵，妳現在可是人質，我沒殺妳就不錯了，還敢要求這麼多。』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跳躍的速度好像又變快了。

只是沒想到我暈車、暈船，現在又暈高，最後終於忍不住吐了她全身。

『妳這傢伙……』我被他帶到城外的河堤邊，綁在樹下，蒙面人一邊脫著上衣，一邊瞪著我，當她臉上的面罩拿下來以後，沒想到她還挺漂亮的。

『我剛剛有提醒過喔……不過姐姐什麼時候可以放我走啊？我還只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喔。』我帶著無辜的表情說著。

『哼，等我同伴把我手上的東西接走後，我自然會放妳走，在這之前給我安分一點。』

過了一段時間，因為剛剛把早餐吐光光的關係，肚子又叫了起來，我帶著希冀的眼神看著她，她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塊乾巴巴的麵包給我。

『只可以吃一半喔，剩下的是我的午餐……妳怎麼全吃光啦！』她話都還沒說完，麵包就已經全部被我給吃光光了。

『哈哈不小心就……姐姐可以先放開我嗎？我答應妳不會亂跑的，因為被綁成這樣的話，我的右手已經開始在痛了呢。』我伸出右手上纏著的繃帶給她看。

『有傷就早點說啊……真的不可以亂跑喔。』她幫我鬆綁後，我找到一個看起來比較舒服的樹蔭下坐著，其實這個姐姐人還挺好的，可是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呢？

看她一一拿出剛剛收起來的袋子，除了我第一次看到的珠寶袋子外，剩下的袋子裡面好像都裝著藥材，讓我越來越好奇這個姐姐到底想要幹嘛？

『姐姐，如果妳是想要替人治病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上忙喔。』我試著朝她搭了一下話，結果她驚訝地回頭看著我，看起來還是有一點點猶豫，應該是被我給猜中了，不過這藥材數量也太多，是不是受傷的人很多呢？

『妳還會治病？妳叫什麼名字。』她半信半疑地看著我。

『小青，別看我這樣，我在以前的村子可是很有名的大夫喔，那姐姐叫什麼呢？』

『叫我楓吧，那妳先跟我去看看，如果順利的話，早點放妳回去也不是不行。』楓用眼神示意我跟著她，看來病患們離這裡並不遠。

在湖邊，有著一棟木製小屋，從屋子外面就能聽到一些微弱的呻吟聲，楓打開門，裡面大概有十幾個臉色蒼白的小孩子躺在床上。

『楓姐……嘔……』一個稍微清醒的孩子，看到楓以後，努力爬起身，結果吐了一地。

『生病就乖乖躺好，小青能幫我看看這些孩子們嗎？』楓皺起眉頭，雖然帶著責備地語氣，但還是一邊溫柔的扶起孩子躺回床上，並清理著地上的髒污。

我檢查完孩子們的身體，病情比較輕微的孩子，身上有一點脫水的症狀，而嚴重一點的手腳的皮膚都已經變色，眼窩也稍微凹陷進去。

『看來是霍亂呢……楓姐姐，請幫忙準備熱水，要先幫孩子們把身體給擦乾淨才行，還有這間屋子那麼髒，必須要好好打掃。』我跟楓借了裝藥材的袋子，幸好裡面有可以減緩腹痛的材料，不過因為沒有磨藥的工具，藥效可能不會太好。

幫孩子們打理好身體後，屋子也打掃得差不多，孩子們吃下我臨時製作的藥以後，都安穩地睡著了，我立刻讓楓帶我回去長安一趟，買一些可以補充營養的食物。

『不行，如果回去的時候被妳同伴發現該怎麼辦？』楓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我。

『我現在可是大夫，沒替病人治療好以前是不會隨便離開的，楓姐姐快點走吧。』我用堅定的語氣說著，楓猶豫地看著我和其他的孩子們，最後才答應揹著我用輕功飛回長安。

『要買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楓姐姐錢就交給妳出了。』我把一堆有益身體的食物接連丟給楓，一邊前往下一個攤販挑選食材。

『小青妳別走那麼快阿……老闆，錢在這裡。』楓付完錢後，就手忙腳亂地跟在我的後面，因為我移動和買東西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等到買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剛好在對面看到李淵好像在找我的樣子，我稍微考慮了一下，就對著楓說著：『楓姐姐，前面那個人是我的朋友，他也會治病，讓我去跟他說明一下的話，他應該會答應跟我們一起過去。』

『妳怎麼覺得我會答應妳這種要求？』、『因為我知道楓姐姐不是壞人嘛，快點快點，有李淵的幫忙，孩子們也會好得更快的。』

楓猶豫了一會兒，才無奈地點點頭，我立刻就跑過去跟李淵說明，雖然他很困惑地看著我，不過既然知道我沒事，再加上知道孩子們在生病，就答應跟我們一起過去。

不過要去那間木屋還是有一段距離，李淵又不像我這麼嬌小可以讓楓揹著飛過去，結果楓用著『妳在說什麼啊？』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後，直接用一隻手抱住我的腰，另一隻手拎起李淵就飛了起來。

果然李淵下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因為有好幾次楓沒有踩好，差點就讓他掉下去，都快把他嚇死了。

在等李淵替孩子們診察的時間裡，我讓楓幫忙料理剛剛去買的食材，不過她沒有什麼料理工具，只好就地取材，來做點串燒吧！

我吃力地把魚的鱗片剝掉，再取出內臟，用著細木棍把魚給串起來，楓則是拿出小刀，一下子就把十幾顆蘋果跟梨子全部給削好。

『大功告成！我們快拿去給孩子們吃吧。』等到烤魚發出陣陣的香味，我撒上從李慶家裡偷偷帶出來的調味粉，本來是要拿來配午餐吃的，不過都被凜拿去分給孩子們了。

『真不愧是小青，處理得相當正確，幸好還沒有病情嚴重的孩子，只要按時吃藥，注意飲食還有周圍的衛生，很快就可以恢復，我把藥方跟製作方法寫在這裡，步驟不會太複雜的，那個……綁匪小姐？』李淵把隨身攜帶的工具給收起來，在紙上寫下藥方跟步驟交給楓，雖然對楓的稱呼好像有點奇怪。

『嗯？喔……真的很謝謝你們，你現在已經可以把小青帶走了。』楓從錯愕中回過神來，應該是沒想到李淵會這樣叫她。

『他們兩個我們會帶走，不過妳也得跟我們去李大人那邊走一趟。』凜跟揹著張曲的慕容明突然出現在我們旁邊說著，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火大。

楓在情急之下，想要用輕功逃跑，結果直接就被慕容明壓制在地上。

『明大人快點放手，楓姐姐可不是壞人。』我用左手用力拉著慕容明，結果他疑惑的看著我，又看了一眼凜，凜對他點點頭後，他才把楓給放開，不過還是拿出繩子限制住她的行動。

『綁走人的怎麼可能不是壞人？妳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凜冷冷地說著。

『哼，要不是我看小青還小，我早就把她處理掉了，既然被抓，要殺要剮就隨便你們。』楓回瞪凜一眼。

『你們兩個都別吵，聽我說啊！』我生氣地朝著凜的小腿踢了下去，接著凜眼眶泛淚地抱著腿在旁邊跳來跳去，張曲則是抱著肚子在旁邊大笑。

我立刻命令著凜幫楓鬆綁，雖然他有一點不情願，不過還是照著我說的話去做。

『真是的，凜大人都不先問問前因後果，楓姐姐能跟我說為什麼要偷這些東西嗎？』

楓猶豫一下後，最後還是決定跟我說明原因，其實這些孩子們都是被人口販子從其他地方帶來的，因為感染霍亂的關係，所以就被丟在這邊自生自滅。

再加上是外地人和沒有通行證的關係，所以楓想帶著孩子們進城看病也沒有辦法，身上也沒什麼錢，更沒辦法買一些營養的食物給孩子們吃。

藥材的話，也是好心的藥店老闆送給楓的，至於這些珠寶，是在長安城裡蠻橫霸道的有錢人家裡偷來的，這麼聽起來，好像跟李慶說過的怪盜有一點不太一樣。

『這麼聽起來，長安城流傳的怪盜好像不是妳呢……』凜頓時陷入了思考，猶豫著該不該把楓帶回去給李慶定罪。

『怪盜？我偷過的東西就只有這些珠寶，本來只是想給孩子們買一些東西吃而已……』楓也很清楚自己做的行為是錯的，所以也不打算抵抗。

『恩……那好吧，不過妳還是跟我們去李大人那邊一趟吧，我想李大人應該會很樂意幫助這些孩子們才對，畢竟妳也沒辦法一直照顧他們。』凜最後想出一個比較穩當的方法。

楓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對著她點點頭，於是她就答應跟我們一起回去看看。

回到李慶那裡以後，我跟他說明完楓跟那些孩子們的情形，李慶理解地點頭說著：『原來在下官看不到的地方，還有這些生病貧困的孩子，下官之後會讓人去好好安置那些孩子，請少夫人放心，不過這位姑娘，雖然妳想幫助孩子的心思是好的，不過偷東西就是不對，本官之後會陪妳去跟妳偷的人家道歉，並且歸還珠寶，沒問題吧？』

『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楓無所謂的聳聳肩，看來是知道孩子們有人可以幫忙照顧，所以心情上感覺輕鬆不少。

『東方大人，關於怪盜的事情……』、『如果是這件事的話，我可能有稍微聽過，在北邊的山上有一座盜賊山寨，聽說裡面來了一個足智多謀的二當家，就算是幫助孩子們的回報。』楓突然插入他們的對話之中，李慶立刻就陷入沉思，臉上帶著傷腦筋的表情，看來那座山寨好像不好處理的樣子。

『那就交給我們處理吧，反正我們還得在這待上幾天。』凜很爽快地接下這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