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祭天儀式前篇　進入禮部與麻煩的女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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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清晨傳來的鳥鳴聲，感覺到入冬後的些許涼意，我拉拉身上的棉被，緩緩睜開眼睛，就發現有一團黑色的小毛球趴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著。

『我不是讓妳睡在旁邊嗎？怎麼跑到我身上睡覺呢？』我無奈地摸著毛毛的頭，我都已經幫牠在旁邊的籃子裡鋪好棉被，沒想到還是跑到我這裡。

毛毛感覺到我的撫摸後，輕叫了一聲，耳朵也跟著垂下來，大概是因為牠昨天才剛來綠葉宮，所以想要人陪吧，只是看完我的棉被上殘留著一些貓毛以後，腦袋又開始痛了起來。

『聽好喔，我不在房間的時候，鳳仙姐姐會過來餵妳吃東西，要乖乖的知道嗎？不準到處亂跑，還有絕對不可以抓我的書喔。』把毛毛抱到懷裡，因為怕牠沒有聽懂，我還特地把牠抱到我的書架前警告牠，不過牠也只是對我喵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換上文官服裝後，我戴上老爸留給我的項鍊就走出了房間，凜也早就在外面等我，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一起去禮部學習關於祭天儀式的東西。

『凜大人早。』、『妳的手怎麼又受傷了？』我對著凜打著招呼，結果眼尖的他馬上就看到我手上又多出一道抓傷，立刻就皺起眉頭，聽完我在慈寧宮發生的事情以後，他也只能苦笑一聲。

接著我還先去芙蓉的房間，陪雪兒玩了一會兒，直到凜不滿地拎著我，把我拖出房間。

『凜大人，禮部在什麼地方啊？』我手上拿著鳳仙姐姐幫我準備好的早餐，是可以方便攜帶的手工飯糰，我還順便拿出一顆給凜吃。

『在皇宮的南面……好辣！妳早餐也吃得太重口味了吧？』才剛咬下第一口，凜的嘴巴立刻就紅了起來。

『會嗎？我以前吃的比這個還辣上三倍以上呢，要不是鳳仙姐姐說早餐不能吃那種東西，我可是希望每天都能吃喔。』我瞟了凜一眼，真沒想到他這麼經不起辣呢。

『不行，這些我全部都要沒收，妳吃我帶的就好，剩下的飯糰妳留到中午的時候再吃。』凜直接把我手上的飯糰全部搶過去，把自己帶來的饅頭塞到我的手上。

『嗚嗚……可是這饅頭好甜喔……』我不滿地看著凜，因為肚子還是很餓，只好吃下他給的饅頭，可是我果然還是想吃一點味道重的食物啊！

來到禮部以後，應該是我們來的時間上有一點早，就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在附近走動，有一位大約二十幾歲左右的長髮女性，看到凜之後，就朝我們走過來。

『東方大人，真難得見你來我們禮部呢，有什麼事情嗎？』

『璃雨，我跟小青奉陛下之命，擔任六天後祭天儀式的主祭，所以這幾天會來禮部打擾，請幫我通報一下張程大人，至於小青的話，可以交給妳負責訓練嗎？』凜語氣平淡的說著，一邊把我推到璃雨面前。

我記得有聽凜說過，璃雨是張程的副官之一，負責祭祀方面的工作，只要跟著她惡補的話，應該就能趕上六天後的祭天儀式才對。

『原來是少夫人呀？我嚴格一點應該沒有關係吧？』璃雨挑了挑眉毛，看著凜說著。

『當然，祭天儀式可是最重要的儀式，必須做到最好才行，不需要給我面子，盡全力鍛鍊她就可以了。』無視我不滿的眼神，凜臉上帶著讓我反感的微笑說著。

璃雨點點頭，立刻叫來其他人，要他們先帶著凜去找張程，等到看不到凜的身影後，她才要我跟在她的身後，去可以專心練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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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璃雨來到一座用高台築起的祭壇，這裡就是祭天儀式舉行的地點，光是看著眼前的樓梯，我的眼睛就已經快要花掉了，感覺不小心踩空的話，摔下來不死也只剩半條命吧？

『怎麼了？快點跟上，現在可沒有時間可以給妳浪費喔。』璃雨回頭看著蹲在地上觀察樓梯的我，剛開始雖然露出疑惑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提醒著我。

沒想到光是正常走到高台上還要花上五分多鐘，而且璃雨還跟我說，祭天儀式開始的時候，走路上還有一定的規矩，據說在爬樓梯上面就必須花上十幾分鐘，也難怪皇上會想把這份工作丟給凜了。

當我總算爬完樓梯，坐在旁邊地上喘氣的時候，還要一邊聽璃雨說著祭天儀式中要做些什麼，她用了許多祭祀中所使用的術語說明，害我的腦袋有一點轉不過來。

『璃雨大人，有相關的文書記載可以借我看嗎？這樣子我會比較容易聽得懂……』我試探性的問著，因為璃雨的表情現在看起來有點火大。

『書上寫的還比較難懂，妳連聽我說明都聽不懂了，還想要看書？算了，拿去看吧……可別弄髒喔。』璃雨雖然嘴巴這樣說著，不過還是從懷裡把祭祀相關的書拿給我。

我小心地翻著，看來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書籍，在用字上比較艱深，不過書籍本身倒是保持得非常完善，旁邊也有著娟秀的筆跡，應該是璃雨所留下的註解，看來她也是愛書的同好呢。

『怎麼樣？看不懂吧？妳還是乖乖用身體記住我教妳的就行了，把書還我吧。』璃雨看到我盯著書，一動也不動，認為我看不懂之後，嘆了一口氣，把手伸出來要我把書還她。

『我當然看得懂阿，只是這裡的註解好像寫錯了，這段的意思是這樣子……』我指著註解錯誤的地方說著，璃雨挑著眉，靠過來一聽，過沒多久表情就變了。

跟我經過熱烈的討論以後，璃雨終於在和我的辯論中敗陣下來，雖然文字中有許多不同的解釋方法，不過我看她也只是死記下來，並沒有活用，大部分的原因，我想是她還沒有完全看懂這本書才對。

『難怪陛下會把天機閣交給妳呢，我還以為妳只是靠著東方大人的關係……』璃雨的表情稍微變得柔和，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把我當成花瓶來看待啊？

雖然對她的說法感到非常不滿，不過我還是回以淺淺的微笑，畢竟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打好關係還是比較重要。

『那是多虧陛下的賞識，璃雨大人要不要趁這個機會，跟我一起把書裡的註解做得更完美呢？』我剛剛可沒放過她在聽懂後，臉上所閃過的一絲興奮感。

看她的樣子好像非常心動，可是又拉不下臉，畢竟現在可是她在教我，只好由我這說著『這可是為了以後的主祭者著想』為理由來說服她。

我一邊修改著註解，一邊聽璃雨說明步驟，慢慢的把書上的東西給記下來，像剛剛璃雨說的手勢、動作、祈禱經文等等，也全部從書上得到了解答。

『學得如何呢？』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後，在我差不多快記住一半左右時，凜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後面。

『東方大人，少夫人學習速度很快，大概再一個時辰左右就可以記住基礎。』璃雨對著凜作揖行禮，報告著我的進度，臉上帶著一絲疲倦。

『是嗎？辛苦妳了，稍微休息一下吧，妳也累了吧……』凜看到我手上的書跟我臉上入迷的表情，立刻就猜到我們剛剛到底在做些什麼。

凜直接把我手上的書給抽走，我立刻不滿地瞪著他，結果被他彈了額頭後，蹲回地上。

『不適當休息的話，我可是會被娘娘教訓的，璃雨，我先帶小青去吃點東西，晚點再送她回來。』凜把書還給了璃雨，直接無視著她的目光，就一路把我抱到下面，我只能看著書離我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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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程大人。』、『妳覺得少夫人的資質怎麼樣？』聽到我的聲音後，張程依舊專心看著公文，甚至連抬頭都沒有就問著。

『見解相當獨特，求知慾很強，並不像傳聞中只是依靠著東方大人的小孩子，比想像中更加成熟……我想應該是吧？』我想起剛剛東方凜把小青帶走的方式，還有她臉上不情願的表情，讓我最後的總結有一點猶豫。

『是嗎？難得會從妳口中聽到稱讚別人的話，可別太欺負她，不然凜可是會生氣的。』

『我才不會呢……雖然剛開始是想這麼做啦……』被看穿心思後，我心虛地低著頭，原本一開始看到他們兩個來禮部的時候，心裡想著的是這樣的小孩子，怎麼可能勝任祭天儀式主祭者的重責大任呢？

從她剛開始聽不懂我說的做法，我立刻打定主意要讓她知難而退，誰知道她突然跟我要了跟祭祀相關的書，立刻就理解我剛剛所說的話，還順便把我不懂的內容加上註解，讓我對她的看法稍微有點改觀。

『那就好，待會兒練習完以後，記得要幫少夫人測量一下尺寸，儀式服裝現在可沒有適合少夫人穿的大小。』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畢竟小青跟同齡人比起來還是嬌小許多，衣服肯定要經過特別訂製才行，看來等等還得帶她去工部一趟。

記住張程的吩咐後，接著我幫忙處理一下公事，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敲門聲，我立刻放下手上的筆，上前應門，只不過打開門以後，我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因為外面來了一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副官大人。』一個帶著一點輕浮笑容，是來自戶部的尚書大人，李光季，之前還跟掌管國庫的高語走得很近，是一個城府極深的男性。

『是我怠慢了，李大人請進。』我面無表情的說著，不知道他來禮部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反正也不會有好事發生就對了，雖然張程也不喜歡他，不過礙於同為尚書的身分，臉上還是得帶著裝出來的假笑打著招呼。

『璃雨妳先下去吧，知道該做些什麼吧？』、『是的大人，兩位請慢慢聊。』我告退以後，根據張程給我的眼神，應該是要我帶東方凜跟小青離這裡遠一點，畢竟東方凜跟他之前也有些過節……

我走到禮部的門口，正好遇到吃飽回來的東方凜跟小青，原本還想叫他們一下，結果就看到東方凜突然抓著小青的臉，把臉湊上去。

『咳咳……東方大人，這裡可是禮部，就算你們很恩愛，也請注意您的行為。』我輕咳了幾聲，臉上也稍微變紅，沒想到東方凜會這麼大膽，原本還以為他是更懂禮數的大人……

『注意什麼呢？凜大人謝謝你，剛剛沙子不小心跑進眼睛裡面，好不舒服喔……』小青疑惑的看向我，接著還想用手揉眼睛，結果立刻就被東方凜給阻止，原來只是眼睛進沙子阿……

『東方大人，等等少夫人可以借給我一會兒嗎？，我必須要帶她去工部做祭天儀式當天要穿的衣服。』我微微低下頭掩飾自己發紅的臉，趕緊找了一個話題。

『那就麻煩妳了，不過必須要看好她，我怕她可能會失控呢……』東方凜臉上突然帶著傷腦筋的表情說著。

失控嗎？我看了一眼東方凜，再看向一旁已經進入幻想的小青，腦袋裡不禁冒出許多疑問，難道工部裡面有什麼會影響到她的東西嗎？

『我會注意，少夫人那我們走吧。』我點點頭，叫了一聲出神的小青讓她回神後，小青立刻開心地跟在我後面，說實話，我已經開始在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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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是負責各地建設的機構，還有各種物品的製作，也聽凜說過工部算是皇宮裡最有藝術氣息的地方，讓我一直很想找機會來這裡看看。

『璃雨姐姐，工部裡面好玩嗎？』在之前的練習中，我已經跟璃雨打好關係，雖然她在凜面前還是叫我少夫人就是了。

『好問題……工部的尚書大人是一位很好相處的人，不過副官的話……小青可能就要小心一點。』璃雨想一下，上下打量著我的身體後說著，怎麼又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呢？

工部離後宮比較近，而且在裡面大部分都是女性，所以也會有許多宮女在此處出入，來幫忙製作一些手工物品。

璃雨帶我走到工部的書房敲了一下門，『請進。』從裡面傳來聽起來非常年輕的女性聲音。

『華音大人，關於祭天儀式的服裝，要請您為少夫人製作服裝。』璃雨微微作揖，我也跟她一起做同樣的動作。

稍微偷看一眼，眼前站著一位跟芙蓉差不多年紀，穿著印著櫻花徽印的文官服裝，臉上帶著柔和笑容的美麗女性。

『原來是傳聞中的少夫人嗎？經常從凜那邊聽到妳呢，果然是很可愛的女孩，也許我們會很合得來喔，不過服裝的事情，我現在有點忙，還是先交給蓮處理吧，她現在應該在試衣坊裡面，璃雨應該知道路吧？』

『是……那我們先告退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璃雨一聽完華音說的話以後，肩膀突然就抖了一下。

來到試衣坊後，裡面放著六部的文官服裝、下女及宮女的服、甚至連皇上的龍袍都有，另外還有許多形形色色的華服，裡面還有一個嬌小的少女開始興奮地跑來跑去。

『小青妳冷靜點……這樣我會被東方大人罵的。』璃雨直接拎住我的衣領，阻止我去碰旁邊的工具。

『我想要幫雪兒做件衣服，拜託妳啦璃雨姐姐……』我努力地把手伸到前面，無奈力量比璃雨小上太多，只好回頭用可憐兮兮地眼神看著她。

在綠葉宮就只有能做手套跟圍巾那種手工品的工具，其他的工具對我來說太大，房間裡肯定放不下，雖然我去拜託芙蓉的話，她也許會答應我，不過還是想要給雪兒一點驚喜。

『處理完儀式用的服裝再說，只要跟華音大人打聲招呼就可以了，畢竟東方大人跟華音大人的交情也算不錯，借給妳使用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聽完璃雨的說明後，我也稍微安分下來，璃雨才把我給放下來。

『還想說外面怎麼會這麼吵，原來是小璃來啦！終於想要我幫妳做衣服了嗎？』一個在脖子上掛著丈量長度的工具，手上還拿著剪刀的十七歲少女，從簾子後面探出身體說著。

『不必了，這次要做的是少夫人在祭天儀式用的服裝，妳最好別再靠近我了，小心我揍妳喔。』璃雨被逼到牆角，揮著自己的拳頭說著。

『真可惜～小璃的身材明明……嘖嘖嘖。』、『閉嘴！』璃雨臉紅的直接打斷蓮，看來之前她們之前發生過不方便多說的事情。

『妳就是小青？妳可以叫我蓮，我是華音大人的副官，妳的身材可真是嬌小呢……不過倒是個衣架子，雖然胸前有點……好痛！』在蓮打量我身體的時候，突然就被璃雨從頭上用力地敲了一下。

『請停止妳的騷擾行為。』璃雨擋在我前面，面無表情地說著，眼神冰冷的看著她。

『知道了啦，居然敲這麼用力……小青過來這裡，讓我幫妳測量一下。』蓮不滿地噘起嘴，對我招著手，要我過去簾子後面。

我不安的看著璃雨，她也只是無奈地對我點點頭，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才對，總不可能又遇到跟萊莎一樣的女孩吧？

幸好測量的動作很順利的完成，不過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立刻就變成蓮的換衣玩偶，當我被迫換上第二十三套衣服的時候，我就看到帶著火大表情的璃雨，站在一臉興奮的蓮身後，之後蓮的腦袋上就多出了好幾個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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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這幾天，我跟凜基本上都會準時到禮部報到，祭天儀式的流程也學習得差不多，還得到了璃雨對我的肯定。

『少夫人，衣服已經做好了，等等請過來試穿看看吧。』中午和凜吃完飯以後，一回到禮部，璃雨就對我招招手說著。

我跟著璃雨後面，至於凜還要去找張程討論儀式的事情，雖然我聽凜說他早就已經記住流程，只要再稍微練習一下就可以了。

璃雨在桌上把衣服給攤開，是一件有著寬大的袖子，長度大概能蓋到手腕，衣服上繡滿波紋以及櫻花的圖案，底色是漂亮的湛藍色長袍。

『真漂亮……沒想到蓮姐姐的手還挺巧的呢。』我摸著衣服，使用的布料相當高級，摸起來很滑順，櫻花跟波紋的刺繡也非常精緻。

『她好歹也算是工部的副官嘛，做到這種程度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今年的花是櫻花嗎？』

『今年？難道上次是不一樣的嗎？』感覺到璃雨的話裡還有其他意思，我立刻好奇的問著。

『恩，去年是桃花，而且底色搭配的是紅色，所以讓陛下感到非常不滿，最後還是在太後娘娘的要求下才穿上，說真的，那次的衣服確實不太適合陛下呢。』璃雨想起上次祭天儀式的場面，一不小心就笑出聲。

說得也是，皇上的體型很健碩，穿起來一定格格不入，不過聽璃雨這麼形容，或許讓凜穿的話，可能還會合適一點吧？如果再讓我幫他上點妝的話……那我可能就要做好永遠不能去天機閣的打算了。

打消腦中閃過的危險想法，在璃雨的提醒下，我換上儀式服，衣服相當合身，在原地輕快地轉了一圈，袖子跟裙角在空中畫出優美的弧度。

『應該沒問題，剩下來這幾天，都要穿上這件衣服進行練習，要隨時注意自己的儀態，因為這種衣服非常不好行動，必須要早點習慣才行。』璃雨滿意的點點頭。

璃雨幫我調整好服裝，就帶著我準備前往祭壇，路上還剛好遇到凜，他也換上跟我一樣款似的衣服，原來他也順便去張程那邊拿他的衣服阿？

『怎麼樣凜大人，適合我嗎？』、『別在外面做這種動作，妳的衣服可不是我這種的。』在我準備轉一圈給凜看的時候，才剛轉到一半就被凜給壓下來，他還皺著眉頭說著。

難怪剛剛在房間裡轉圈的時候，總感覺下擺涼涼的，原來凜的是褲子，而我的則是裙子，幸好這裡沒有其他人，不然就被看光光了。

『璃雨，剩下的練習就交給我負責就可以了，張程大人那邊有事要找妳，妳先過去找他吧。』

『我知道了，少夫人要好好加油喔。』璃雨點點頭，給我鼓勵完以後就離開了。

在璃雨離開以後，腦袋又被敲了一下，我不滿地看向犯人說著：『凜大人你幹嘛啦！』

『妳前幾天又在工部惹出什麼麻煩了嗎？』、『沒有！我可是有乖乖地聽璃雨的話喔！』我心虛地轉過頭，因為我在當完蓮的換衣玩偶後，還在那邊玩了一段時間，結果不小心把工具給弄壞，她們兩個也答應過我不會跟凜說的，現在只要努力裝死就可以了！

『是嗎？我看某人是不想要天機閣的鑰匙了，妳覺得呢？弄壞工具的小青大人？』、『對不起！』我立刻變成跪坐的狀態。

原來是之後進去的工部官員，想要使用工具時卻發現工具被弄壞，經過詢問後發現是我造成的，結果流言就慢慢傳到凜的耳朵裡面，害他還特地跑去跟華音道歉。

『妳這笨蛋……我已經幫妳善後完了，不過之後妳還是得去跟華音道歉，知道嗎？』凜苦笑了一聲，把我給牽起來，幫我拍拍髒掉的裙角，我也只能聽話地點著頭。

之後我們去練習兩人合作的流程，練習到一半的時候，皇上突然就出現在我們的旁邊，因為太過專心的關係，還害我嚇了一大跳。

『兩位練習得如何？』皇上笑嘻嘻地說著。

『如您所見，兩日後的儀式應該是沒有問題，陛下來這裡有何要事？』我聽得出來凜的口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朕來關心一下而已嘛，衣服很適合你喔，小青也……』皇上看到我之後，突然就不說話了，還緊緊地皺著眉頭。

『怎麼了？難道不適合我嗎……』我疑惑的看著皇上，這件衣服明明比較適合女性穿，難道我在女性方面輸給凜了嗎？

我受到嚴重的打擊，無力地趴在地上，皇上驚覺到才立刻說著：『不是，也很適合小青喔，芙蓉看到以後一定也會這麼說的！』雖然表情看起來有一點尷尬，我賭氣的蹲在桌子旁邊，背對著他們兩個，凜不滿地瞪著皇上，用眼神示意他快點想想辦法。

『這……對了小青，作為祭天儀式主祭的獎勵，妳可以對朕提出任何一個要求怎麼樣？只要是朕辦得到的事情都可以。』皇上就像是硬擠出來的說著。

『真的？』我心動的回頭看著皇上，獎勵跟不滿在心中的天秤上搖擺一會兒後，立刻就偏向了獎勵那一邊。

『君無戲言，不過前提是儀式必須順利進行才行。』看我心情好像變好，皇上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得維持身為皇上的威嚴，用著認真的口氣說著。

『我會全力以赴的！』我低頭謝恩，腦袋裡面已經開始在想要什麼樣的獎勵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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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大事不好了！』當我正在哄著雪兒睡覺的時候，杜鵑突然就抱著一些破破爛爛的東西跑進房間，當我看清楚她手上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額頭上立刻就冒出一堆冷汗。

『確實是件大事呢……』我看著破破爛爛的樂譜，從上面的文字來看，應該是小青之前從琉璃那邊拿到的羌族樂譜，接著就看到罪魁禍首被抱在鳳仙懷裡，鳳仙的臉上也是帶著無奈地表情。

『還好小青才剛出門，或許還有一點機會挽救……鳳仙能陪我去琉璃那邊一趟嗎？』我考慮了一下，皇上說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也不能去麻煩他，看來只能由我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那要不要準備個點心帶去呢？聽說琉璃公主也很喜歡吃甜點呢。』鳳仙點點頭，提出建議，就決定帶著小青幫雪兒做的布丁過去，我想應該不會被小青罵才對。

琉璃住的永華宮就在靈音的月靈宮附近，聽說是皇上想讓琉璃跟靈音變成好朋友才特意這樣安排，加上今天靈音也不在月靈宮，應該不會碰巧遇到才對，畢竟靈音不想讓鳳仙她們知道她的身分後產生隔閡。

『娘娘，把毛毛帶來沒問題嗎？』鳳仙看著毛毛慵懶地趴在自己的腦袋上，非常困擾的說著，因為毛毛還只是幼貓，放在頭上很像一頂小帽子，看起來非常可愛。

『聽陛下說過琉璃很喜歡小動物，帶上毛毛應該可以很順利的跟琉璃拿到樂譜才是，可別讓她掉下來喔～』看著鳳仙哭喪著臉，我輕笑了一聲。

來到永華宮後，因為琉璃的個性，不喜歡有太多人侍奉她，所以宮女再加上侍女沒有超過七個人，到了後院以後，就看到琉璃獨自坐在石椅上看著兵書。

『芙蓉姐姐，有什麼事嗎……』聽到腳步聲，琉璃抬起頭看到我後，跟我打了一聲招呼，結果看到鳳仙頭上的毛毛後，突然就沉默下來，下一秒眼睛就變成了愛心的形狀。

『我帶綠葉宮的新成員來看看妳啊，這小傢伙的名字叫做毛毛，其實她不小心闖下一個大禍……』我把毛毛抱過來，放在琉璃的腿上，臉上帶著傷腦筋的表情。

在毛毛軟軟的喵了一聲後，琉璃就徹底淪陷了，輕柔地摸著毛毛的身體，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過了一會兒之後，琉璃才發現我看著她在偷笑著，臉頰立刻就紅了起來。

『咳咳……出了什麼事了嗎？』、『其實這孩子把小青心愛的樂譜弄壞了……』琉璃輕咳一聲，試圖將話題轉到其他地方，我才傷腦筋地跟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小青？喔……是傳聞中那個愛書愛到異常的孩子嗎？』琉璃想了一下後，才想起靈音有跟她提過小青的事情。

『是阿，是個讓人放心不下的孩子，發現樂譜被弄壞後一定會哭的，毛毛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會被丟出綠葉宮吧？』我想起上次沒辦法陪小青去看西域商人，她還因此哭了，只能無奈地苦笑一聲。

『送她倒是沒有問題，不過我也有一點事情想要拜託她呢，聽陛下說小青很擅長處理一些麻煩的事情對吧？』

『我會幫妳跟小青說一聲的，只要有書或稀有藥材當作獎勵的話，她就會很樂意幫忙，還有這是小青所做的甜點，要吃吃看嗎？』我讓鳳仙把小青做的布丁拿過來。

琉璃好奇地用湯匙碰了一下布丁，挖了一小口放進嘴裡，柔軟的口感，加上甜甜的蛋香在嘴巴裡瀰漫開來，琉璃的眼睛慢慢瞇成一條線，看來很喜歡小青所做的甜點。

『作為這次樂譜的交換，我讓小青來教妳做這道甜點吧。』我帶著微笑著說著，琉璃立刻開心的點著頭。

在琉璃讓侍女去準備樂譜的時間，我們稍微閒聊一會兒，毛毛也在琉璃的腿上睡著了，發出小小的呼嚕聲。

『原來琉璃想要回羌族一趟啊？』畢竟琉璃來宮裡也已經快要一年，會思鄉也很正常。

『恩，可是陛下說現在沒有信任的人有空陪我回去，所以才想說拜託小青，我記得上次她才去過一趟西域對吧？』琉璃看著我，詢問我的意見。

我陷入思考，雖然上次小青去西域的時候沒有受傷，可是每次出門都一定會發生意外，聽凜說小青那次還差點失去初吻，雖然最擔心的人肯定是凜才對……

羌族主要分佈在川蜀之地，我記得也是皇太后的故鄉，聽說羌族十分信奉著神靈，之前治好先帝隱疾的散仙也來自此地，小青對那裏應該會感興趣吧？不過路程可不短呢。

『我會跟小青還有凜討論一下，還是得看她的意願才行喔。』雖然我有點不放心，不過決定權還是在小青身上。

『我知道了，那就麻煩芙蓉姐姐了，這是說好的樂譜，有空的時候我可以去綠葉宮找這孩子玩嗎？』琉璃把侍女拿來的樂譜交給我以後，依依不捨的摸著毛毛。

『非常歡迎，如果能順便跟小青當朋友的話，那就更好了。』

離開永華宮後，在回去綠葉宮的路上正好遇到一臉開心的小青，身上穿著這次祭天儀式要穿的衣服，不過凜好像不在她身邊的樣子。

『芙蓉姐姐妳怎麼在這裡呢？』小青好像是太開心，所以忘記在其他人面前，要叫我娘娘，不過鳳仙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對。

『稍微有點事情去找琉璃聊聊天。』我偷偷把剛剛拿到的樂譜塞到鳳仙手裡，要是現在被發現就麻煩大了，不過毛毛似乎是聽到小青的聲音，耳朵抖了一下後，小小的喵了一聲。

『怎麼把毛毛帶出來？妳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啊？』直覺敏銳的小青抓到鳳仙心虛的表情，眼睛立刻就瞇了起來。

『這……對了！琉璃也很喜歡小動物，所以帶毛毛去讓她看看，只要小青趁這個機會，跟琉璃打好關係，以後就更容易得到來自羌族的書籍喔。』

『這真是個好主意，現在就出發吧！』、『等等！小青還是下次吧，等一下不是還要去練習嗎？要是耽誤到就不好了，琉璃又不會跑掉，妳說是吧？』當小青把毛毛從鳳仙頭上抱下來，要我帶她去永華宮的時候，立刻就被我給阻止了。

『那就沒辦法了，畢竟陛下答應我的獎勵還比較重要……好吧，芙蓉姐姐改天要記得帶我去喔，那我就先去練習了。』小青低頭想了一下後，喃喃自語了幾句，對我揮完手就跑掉了。

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結果小青不小心就把毛毛也一起帶走，忘記要先還給我們，我已經想像得到凜皺起眉頭的表情……

到了晚上，因為杜鵑忘記要處理掉舊樂譜的『屍體』，結果用新樂譜頂替舊樂譜的計畫徹底被小青給識破，結果毛毛慘遭兩天的『流放之刑』，暫時被丟到靈音那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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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做得很好，沒想到妳可以進步得這麼快呢！看來明天應該是沒有問題。』璃雨給出肯定的評語。

從登台、詠誦、跪拜、祭天的步驟一氣呵成，所有的動作已經完全被我的身體給記住，總共要耗費半個多時辰，而且不只皇宮裡需要，今年好像還得去王城外的王族陵墓進行祭拜，保守估計也要花上一整天左右的時間。

『跟說好的不太一樣呢……』凜的表情看起來非常不滿。

『只要陛下記得給我獎勵就沒關係，不過王族陵墓耶……我們去那邊真的沒問題嗎？』雖然我是很好奇沒錯，不過要去埋葬死人的地方，心裡還是有一些怪怪的。

『誰知道陛下怎麼想的，反正妳別惹出麻煩就好，對了，靈音殿下跟我說，毛毛似乎很想妳，晚上都一直叫個不停，結果月靈宮的宮女們已經被吵到兩天睡不了覺，也該帶她回來了吧？』

『哼，壞小孩就是要處罰才會變乖，那本樂譜可是凜大人特地去幫我要來的，怎麼能這麼快就原諒毛毛呢……凜大人您臉突然變好紅喔，怎麼了嗎？』我疑惑的看著臉紅轉過頭去的凜說著。

『少夫人今天的殺傷力可真強呢。』、『璃雨妳還是少說兩句吧……』璃雨看著凜調侃的說著，結果就被凜瞪了一眼。

練習總算是告一個段落後，今天張程說要帶我們去王城外的陵墓看看，順便檢查儀式的準備工作有沒有做好。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我們來到北邊城門，張程這邊已經準備好三匹馬，看來陵墓離王城還是有一段的距離。

『凜，你跟少夫人坐同一匹馬吧。』張程很流暢地坐上馬背。

我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著凜，因為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騎馬呢，雖然凜應該是不會讓我碰韁繩才對。

『乖乖坐好，不要亂動喔。』凜把我抱到馬背上，接著就坐在我的身後，用雙手拉住韁繩，呈現一個被環抱住的狀態。

『凜大人的心跳聲好大，難道您也是第一次騎馬所以在緊張嗎？』、『才不是……先別說話，小心咬到舌頭。』凜板著臉要我轉回去，甩了一下韁繩後，立刻就跟上張程他們的腳步。

陵墓的地點離王城大約有一個多時辰的距離，是一個有白色磚塊所搭建的建築，門口外還站著兩個御林軍的守衛。

『張程大人、凜大人。』守衛因為是隸屬兵部的關係，所以也跟凜行了一個禮。

『工部的人來這設置祭壇是否順利？』、『是的，在昨天就已經完工，大人們是否入內一看？』守衛很快就回應著張程的詢問。

『本來就是這麼打算。』張程點點頭，接著守衛替我們準備兩支簡易的火把，原本進去裡面是要提油燈的，只不過璃雨好像忘記帶來了。

跟著張程他們進去陵墓後，稍微走了一小段路，就遇到一扇石製大門，張程拉下旁邊的木頭握把，大門就緩緩的開啟了。

地上是以石板鋪設的道路，稍微有一點老舊，在上面還看得到一些人的腳印，應該是工部留下來的，旁邊還有著空置的燭台，從深處傳來一陣陰冷的寒風。

『小青，陵墓內部是一座迷宮，別到處亂跑知道嗎？』凜緊緊牽著我的手說著。

『知道了～』我帶著好奇心看著周圍，手上已經拿好螢石，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凜，通道中有著許多岔路，聽說是各自前往歷代王族的陵墓的道路，而我們要去的是歷代皇帝們所共同祭祀的房間，祭壇也設置在那邊。

到了房間，裡面異常的明亮，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檀香味，應該是為了掩蓋陵墓中的異味才燒的，眼前有一塊石碑，上面寫著歷代皇帝的名字。

跟著張程他們做完簡單地跪拜之禮後，張程就開始檢查著祭壇，看來還需要一點時間。

我看到不遠處還有一塊不起眼的石板，上面寫著許多名字，我拉著璃雨的袖子說著：『璃雨姐姐，這石板上寫的名字是什麼？』

『這個嗎？是歷代皇帝的嬪妃和孩子們，不過也有一些是被流放出去的，按照習俗，都必須記錄在這裡。』

我輕輕摸著石板，眼神被寫在結尾的一個眼熟的名字給完全吸引住了，『怎麼了小青？妳身體不舒服嗎？』看到我走神後，凜擔心的叫了我一聲。

『我沒事。』我勉強的擠出笑容，心中還殘留著一絲的不適感。

『妳覺得騙得過我嗎？不過妳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逼妳，不過真的不舒服的時候，一定要馬上跟我說喔。』似乎是被凜看穿，凜輕輕抱住我，無奈的說著。

『東方大人，這裡可不是曬恩愛的場合喔。』璃雨面無表情的瞟了凜一眼，語氣冰冷的說著，凜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做過頭，立刻臉紅地放開我。

直到張程完成檢查的工作以後，在回皇宮的路上，我就決定好要跟皇上要什麼樣的獎勵，希望這只是我想太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