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魔女—小心不要被慾望吞噬》 037 聖女

　　克里絲達的態度突然轉變，原先慌張、恐懼的模樣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泰然自若的態度，堅挺著身軀，屹立不搖地注視著信徒們。

　　瑟莉卡和德蒂凱炫隨即注意到，不過兩人沒有出手，而是決定先觀察看看。

　　「好久沒有在眾人面前發話了，不過情況好像有點特殊。」在台上的克里絲達喃喃自語著，同時環顧四周彷彿在確認著什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是我先來幫助妳吧，剛好妳也能使用光屬性魔力。」

　　黃金色的魔力從克里絲達的手中湧出，宛如浪潮一般襲向信徒，然而信徒們並沒有受到傷害，感受到的就只有溫暖而已。

　　「安靜。」簡單的兩字迴盪在正廳內，所有人自然而然地閉上嘴。

　　「迷失在世間的羔羊們，你們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裡？」人們聽見後只是看了看彼此，心想著自己是羔羊嗎？

　　「難道不是嗎？」克里絲達帶著譏笑的語氣開口說道，「軟弱無力，無法對抗自身的恐懼；畏懼猶疑，宛如新生兒般。只需幾句話就能夠讓你們跟著走，難道不是一頭頭毫無反抗能力、思考能力的羔羊嗎？」

　　面對這番話，底下的人們想說些什麼反駁，然而內心深處卻出現認同感。

　　瑟莉卡和德蒂凱炫確定現在已經不是克里絲達，是人格發生狀況嗎？不過還是決定等到狀況脫序再衝出去阻止。

　　「為什麼要相信神？為什麼要相信我？」克里絲達拋出問題，底下的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問題。

　　不過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因為相信神會帶給他們什麼。可能是力量，可能是加護，可能是避免魔女，為了這些因此決定相信神。

　　「但是神有為你們做到什麼嗎？」克里絲達說的話像是在攻擊信徒們的內心，不，就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攻擊，然而為什麼沒有人敢吭聲呢？

　　原因很簡單，第一是這些話過於真實，幾乎沒有能反駁的地方，只要用理性去思考，第二是克里絲達的身份，大家還是在期待著，期待著聖女。

　　這點也被克里絲達看在眼中。

　　「光之女神嗎？」克里絲達轉頭看了一下神像，「你們的愛情是神決定的嗎？你們的生命是神賦予的嗎？生活所需所用是神給予的嗎？」

　　克里絲達再次丟下問題，信徒們想宛如平常般說著是神，然而剛剛的問題累加起來，使人們的心中出現疑惑。

　　「我有時候會去街道上看看人民的生活百態，我看見的場景總是讓我不禁懷疑我到底是了解人類，還是不了解人類呢？」

　　克里絲達變化態度，帶著幾分慈愛的眼神看著信徒們，「人類很弱小，同時很強大。」

　　「你們憑著自己的力量蓋出一棟棟供人安居的房屋，你們憑著自己的力量讓人能夠吃飽喝足，為什麼不多多相信自己呢？」

　　「拚命地追求愛情，靠著自己的努力養育小孩，這樣的你們不是已經很強大了嗎？為什麼要退化成羔羊呢？」

　　「不管是我還是神，都無法給予你們什麼，最多能給予你們的就只有令你們安心、安定的感覺罷了。」

　　克里絲達說了一大串後，停下來查看大家的反應，大家還是安靜地聆聽自己說話。

　　「不過說這麼多，我不會要你們放棄信仰，因為對你們來說信仰已經是生命中重要的一環，不過我希望你們將善的部分保留下來就好，捨去歧視、霸凌等等不好的地方，這樣才對得起身為人類的你們。」

　　此時此刻，信徒們理解這位聖女不是故事中的聖女，不是單純的神之代言人，然而他們心中卻有其他的想法。

　　不是把她當作一般的聖女，也不是遵循光之女神的聖女，而是一個全新的信仰。

　　人們發自內心地紛紛低下頭敬拜她，出自於敬意、尊崇，克里絲達看見這副光景只是笑了笑。

　　「看來好像有點做過頭，不過還算是幫到妳。話說這件衣服太暴露了吧，現代女性的衣服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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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休息室的我忍不住思考剛剛的狀況，那個人格是什麼？我能夠感受到他是想幫助我，然而我無法阻止他，他的控制力在一瞬間比主人格還高。

　　我現在想要找他也找不到，這點讓我感到害怕。

　　「沒事吧？」德蒂凱炫摸摸我的頭問道。

　　「沒事，不過我希望之後找個時間幫我確認一下狀況。」

　　德蒂凱炫點點頭同意，畢竟出現突發狀況，最好檢查一下。

　　「沒事就好，所以我可以抱了嗎？」瑟莉卡滿臉興奮地看著我，我隨即張開手讓她抱。

　　瑟莉卡一抱住我就是拚命地磨蹭，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瑟莉卡這樣，雖然感覺很新鮮，但是總覺得很奇怪。

　　「算是完全對到瑟莉卡的口味了吧。」德蒂凱炫看著這樣的狀況說道。

　　「瑟莉卡的口味嗎？」瑟莉卡肆意地將手伸入薄紗下，我只能拚命阻擋。

　　「瑟莉卡最喜歡的是背德感，就好比妳現在的狀況。」

　　「背德感？」我馬上思考有關背德感的事情，不過這身服裝跟背德感有什麼關係。

　　「聖女就是神的代言人，必定是純潔無瑕、神聖不可侵犯，如果今天聖女墮落了呢？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總算明白瑟莉卡為什麼會如此興奮，除開我變得更加漂亮這件事，就是因為多了聖女的不可侵犯吧。

　　等等…按照德蒂凱炫說的，代表瑟莉卡現在想要我墮落的意思嗎？

　　我趕緊推開瑟莉卡，感受到貞操部分受到威脅。

　　「不要害怕，我會好好帶領妳的。」瑟莉卡的模樣已經變成掠食者，我趕緊躲到德蒂凱炫身後。

　　「回到家再好好玩弄吧，而且家裡還有其他道具不是嗎？」

　　「欸~」瑟莉卡露出幾分可惜的表情，但一想到什麼又開始笑出來。而我忍不住看向德蒂凱炫，我要的不是這種幫忙。

　　「不用擔心，只是先應付她而已。」德蒂凱炫雖然這樣說，但臉上同樣帶著微笑，我已經不清楚她是否會保護我，暗自決定短時間內不要跟他們睡。

　　「先去換衣服吧。」德蒂凱炫推著我換衣服，我只好趕緊換下衣服，依然是修女們幫忙我，不過在換的過程我一直在看著瑟莉卡和德蒂凱炫，總覺得有點危險。

　　而我不知道的是兩人到底在思考著什麼，如果我知道的話，肯定會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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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時，我待在自己的房間警戒地看著門口，同時利用魔力增強聽力，想知道家裡的動靜，不用魔力探測是因為會被反向發現，搞不好會讓他們兩個因此被挑起感覺。

　　我聽到一些聲音，是瑟莉卡和德蒂凱炫正在交談，以他們兩人的能力來說，還是有可能會感知到我正在使用魔力強化聽力，不過他們沒有發現的樣子，貌似正在開心地聊天。

　　「羅傑說聖女的衣服不可以外借，不如我們去訂製幾件吧！」瑟莉卡興奮地說道。

　　「好主意，不如換一些不同的樣式好了，比如外頭看起來正常，結果裡頭卻是煽情衣物。」

　　「這個不錯！」

　　你們兩人到底在幻想女兒要穿什麼樣的衣服啦！

　　我忍不住在心中抱怨道，同時繼續聽他們在說什麼。

　　「妳那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德蒂凱炫好奇地詢問瑟莉卡。

　　瑟莉卡開始高談闊論，我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臉已經完全紅起來，不管是怎樣的內容，基本上就是想調教我為主，試圖讓我墮落。

　　而德蒂凱炫則是開心地聽著，難道她也是這樣想的嗎？

　　「我也想要這樣做，不過我也想要克里絲達反過來這樣對我。」

　　「咦？」我驚訝地發生聲音，同時繼續聽下去。

　　「一想到克里絲達生疏地對我這樣做，搞不好最後會露出厭惡的眼神，感覺就很不錯！」

　　聽著這些的我將臉埋入枕頭內，卻遲遲不將魔力解除，而是繼續聽著。

　　我從來沒想過反過來這件事，總覺得很羞恥。

　　最後兩人大概是慾望大開，交纏了許久才停下。我則是等到他們結束後才睡覺，不過感覺才一下下就已經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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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上午，我們來到審判之神的神殿，他們如信中所說，只是一直在問問題而已。

　　他們的問題十分廣泛，從我個人的喜好、討厭，到我個人的過去都有，而我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們也不會追問。

　　沒想到比光之女神的還要更加輕鬆，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的主教此刻並不在帝國，而是在皮卡杜瑪共和國。

　　我們很快就平安離開，我心中對於審判之神的好感度上升一些。

　　而昨天去光之女神神殿的後續效應已經出現，對於光之女神的信徒們而言，聖女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他們看見我時總是特別興奮，不過不會向之前那麼靠近，而是會與我保持一段距離。

　　這點算是一種好事吧，至少不用一直被他們逼問。

　　不過他們和太陽之神的信徒們還是時常發生紛爭，明明那個人格都說過希望他們留下善的部分就好，真不希望他們一直吵架。

　　而我之所以把拜訪太陽之神排在最後面自然是因為害怕，毀滅者這個稱號對我來說較為可怕，不知道在太陽之神的神殿會遭遇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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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時，瑟莉卡和德蒂凱炫準備幫克里絲達查看她的心裡狀況。

　　最適合確認狀況的方式就是直接引導出克里絲達的人格們，就算是最強的主人格，還是有可能忽視或是無法觀察到一些人格。

　　德蒂凱炫拿出一包市面上就在販賣的薰香，作用主要是安眠，如果要引出其他人格勢必要讓克里絲達先放鬆。

　　克里絲達很快就放鬆身心，讓自己緩緩墜入人格的世界裡頭，只有在現在這種特殊的狀況，才能夠看見不同的風景。

　　當自己睜開眼的時候，所見是一片寬廣的花園，被評為正向的人格們此刻正在這裡悠閒度過。

　　而被評為負面的人格則是在遠處的一座森林內，那座森林宛如墓園，所有的樹木都像是白色的死人骨頭駐立在那裡，為那裡增添幾分陰暗感。

　　為什麼只有在進入深層意識才能在這裡？這個問題克里絲達也不理解，畢竟像自己這種特殊病狀並不常見。

　　「不知道現在是哪個人格在外頭…」不過在這裡有一個問題，主人格將會暫時失去控制力，除非外頭的人們將主人格喚回，不過外頭有兩個人在守護自己，應該不需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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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所以妳是對亨利做了那些啊！哈哈！」瑟莉卡此刻正在和克里絲達開心地聊天，更準確來說是一個魅魔的人格。

　　克里絲達擺出妖艷的姿勢面對兩人，不禁讓兩人感到新鮮，同時從她的口中得知她到底對亨利做了些什麼。

　　「哼哼，聽他慘叫的聲音可謂是美妙，可惜這副身軀不讓我使用下面，否則可以榨得更多。」

　　聽起來是主人格在最後拉了煞車吧，不過這很正常，克里絲達自己都沒經驗，怎麼可能讓一個人格亂使用。

　　「對魅魔來說，處女膜這種東西就是一種羞恥，剛成年時就該失去，對人類來說卻很重要呢。」

　　聽到這句話的德蒂凱炫有點警戒，於是開口提問。

　　「妳清楚知道自己只是克里絲達所創造出來的一個人格嗎？」

　　「我知道，不過無所謂，就像是住在夢境一般的感覺罷了。」魅魔悠哉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的兩人感到放心，並不是每個人格都有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個虛構出來的人格，有些不受控或是難以受控的人格就是因為他們自認自己是獨立個體，會強烈拒絕主人格的控制。

　　「而且有時候能看到一些有趣的畫面，比如和那個很壯的小子。」

　　兩人一聽就知道在說誰，然而不知道她口中的有趣畫面是什麼。

　　「有趣的畫面是指什麼？」瑟莉卡好奇地問道。

　　「他們兩人相處既青澀，又很想踏過那條線，然而卻遲遲不敢，明明都已經差一步…」

　　她話還沒說完，德蒂凱炫急忙抓著她。

　　「差一步？他們到什麼地步了？」

　　「不用擔心，像我說的，他們兩個都還是處喔。」魅魔輕鬆地笑道。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你們要注意那個蠻帥的狗狗，他明顯想要對這副身軀做什麼，不過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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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魅魔的小警告後，瑟莉卡明顯不太開心，德蒂凱炫只得先安撫她。

　　「摩登勒家族…」

　　「妳先冷靜一點，關於這件事我們之後才來處理，現在重要的是克里絲達，好嗎？」

　　看來之後要找時間來處理摩登勒家族，不過這是瑟莉卡少數不會覺得麻煩的事，因為對方已經踩到底線。

　　德蒂凱炫再次開始引導，這次引導的目標是昨天出現在神殿的人格，根據克里絲達所說，那個人格擁有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識，可能是危險的存在。

　　不過當時克里絲達走到休息室後，人格就馬上隱藏自己的存在，克里絲達也找不到他，只能夠趁現在。

　　「我還以為下次出現會是一樣的狀況，我擅長的是多人而不是單人。」他看著兩人帶著些許黃腔開口說道。

　　「你是誰？」德蒂凱炫先行問道。

　　「在這種陌生的地方被問你是誰，如果不是死靈魔法的話，大概就是某種特殊狀況吧？」他改掉剛剛輕鬆的態度，而是認真地分析。

　　「我先回答女士們的問題吧，我不方便告訴你們我的名字，不過我知道自己是處在某種特殊狀態，因此憑依在這個女孩身上。」

　　「你會想要佔據這副身體嗎？」德蒂凱炫警戒地問道。

　　「嗯…我很難回答這個問題，等等，你們先冷靜一點。」面對兇狠的兩人，他連忙緩頰道，「看來兩人真的很重視這副身軀呢，不，是這個人。」

　　「當然，所以你不要想亂來。」瑟莉卡警告道，然而不知道這個警告對他到底有沒有用。

　　他雖然看似在害怕，但看得出來他一直在思考些什麼。

　　「我不是在思考什麼壞事啦，只是在思考其他事情而已。」他向兩人說道，然而兩人都只覺得危險，畢竟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看透他人在想什麼。

　　「只是習慣罷了。」他輕鬆一笑，隨後向兩人開始攀談，「久違地可以自由行動，我想問問看你們，你們覺得我算不算活著呢？」

　　「不算。」德蒂凱炫先回答道，瑟莉卡則是沉默一會。

　　「可能算活著吧，不過你終究只是因為克里絲達而活著，如果克里絲達不存在，你根本就無法活著。」

　　「妳的回答我很喜歡，如果我不是因為死靈魔法之類的來到這世上，代表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吧。可是能夠這樣自由思考的我，會被認為是一個正常的人吧？」

　　他自顧自地在說些什麼，從他的話中判斷他貌似在思考自己的狀況到底是什麼，明明都已經身處異處，而且以精神體的方式出現，卻絲毫不緊張，這讓兩人更加覺得危險。

　　「你究竟是誰？」

　　「先讓我保持點神秘感吧，因為我有預感，日後還會需要我，不過我向你們兩位保證，我不會對這副身軀做出壞的事情。」

　　這個人看似誠懇，然而德蒂凱炫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說謊，只能先暫時相信他。

　　「那麼我要回去沉睡了，希望日後相見時是以能夠互信的同伴稱呼。」

　　說完這句話的克里絲達就倒在床上，彷彿剛剛的只是演戲一般。

　　「那真的是人格嗎？」德蒂凱炫忍不住說道。

　　克里絲達的病狀雖然有經過治療，然而她並沒有真正地控制住每個人格，只是將主人格的控制力形成最強而已。

　　「不知道。」瑟莉卡不太開心地說道，「做最後的治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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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餐時間。

　　透過瑟莉卡和德蒂凱炫的確認後，我才知道自己發生什麼事情。

　　關於魅魔的人格很有可能是因為之前閱讀的作品，結果間接影響到我。不過那位不知名的人格我就不清楚了，他到底是誰？

　　如果以當時的狀況來判斷，他會使用光屬性魔力，很擅長應對人群，這個人到底是誰？

　　「短時間內，妳不要再亂使用人格知道嗎？」

　　「知道。」自己有時候會忍不住利用自身的缺陷逃避。

　　不過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拿出勇氣，下禮拜就要前往太陽之神的神殿，我一定要靠自己，不可以像在光之女神神殿那樣，依靠自己的缺陷解決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