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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6-07
今天三年十二班,以及走廊上的所有班級,都改到其他間教室上課了。整層樓圍繞著封鎖線,穿著防護裝備的數名警察在教室內搜索現場,檢察官按壓著死者近完全僵硬的手臂,屍斑輕微褪了色,少女卒不久。搜索完後以不排除他殺為由將屍體帶回相驗。

我完全不會在乎那身空殼何去何從。接下來的時段,我整整都在觀望著梁少承的狀態,做一個毫無意義的賭博,賭他最終在不在意我。

江離憂的朋友孫凱今天大約八點半才到校,他捉摸了好久才找到轉移後的新教室,那節正好是班導師的自習課,她以往都會對於遲到的學生做出嚴厲的懲罰,而今日只道一句算了,讓孫凱坐回他的座位。一打開前門的瞬間,孫凱強烈感覺到教室氣氛的異常,學生們的低氣壓直接灌入他的全身,時間像是僵住了一樣。可孫凱依舊不知原因為何,戰戰兢兢地問了後座的女同學。
「任苒死了,屍體早上被發現在我們教室那裡。」
「……為什麼?」
「不知是自殺還是他殺,警方還正在調查。」
這份衝擊力遠比方才的感受更加劇烈,孫凱還繼續問了種種細節,腦子一片空白。只能說噩耗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他和任苒也說不上是什麼刎頸之交的關係,但任苒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活蹦亂跳的模樣,思想也很天真爛漫,自戕身亡這樣的事完全和她扯不上任何關係。
孫凱問:「有可能是他殺吧……?」女同學本急忙著回覆,但卻在班導的注意下閉上了嘴,孫凱也將坐姿轉正,面向黑板。
雖然很久了,但會是因為關於江離憂的「那件事情」嗎?孫凱只知道曾發生這件令人婉惜的事情,但即使身為江離憂最好的朋友,他也並不清楚事情的內容為何。可一聽聞任苒的死訊時,心裡總是浮現出江離憂的樣貌。一種直覺,與其有關。
孫凱偷偷轉向角落處,本要看著江離憂的上課狀態。不料一個令人震撼的畫面出現在孫凱眼前——任苒的靈體。
她駝著背,坐落在教室靠窗外的平台上,呆滯地望著江離憂。她的瞳孔黯淡無光,臉孔也無任何血色。霎時,他見到任苒眼珠子朝他這裡游移過來,那樣的可駭模樣使孫凱驚呼了一聲。
「又怎麼了!」班導的語氣開始大了,孫凱帶著顫抖的嗓音和老師說沒事。沉寂的空間顯得師生的對話有些突兀怪異。一眨眼,任苒又消失在孫凱眼前了,剛才的畫面像幻覺。

班上的同學大多數都趴在桌上睡覺,有的則是默默無聲地落下眼淚。導師除了管理像孫凱那樣講話打擾上課的學生之外,就沒有理會其他的學生在做什麼了,因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雖然只要是班級都有所謂的小團體,可是任苒和同學關係都很好,交友圈不太受侷限。見教室的氣氛如此死寂的任苒,心裡不免有些不捨,因為在意自己的人大有人在。其實她的人生,撇除她所執念的人之外,是非常順遂的。任苒一直有人愛著,不光是與其交好的同學,還有疼她的父母親,暗戀她的男孩子們通常是心思細膩的,被任苒的暖光而動情,心甘情願地當個影子默默守護這個愛笑的女孩。
可惜任苒的父母誕生了易碎花瓶,降生了偏執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