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本章節 3237 字
更新於: 2022-06-05
「姐，妳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抵達呢？」一名少女百般無聊地說道。
「你的手。」另一名少女用嚴厲的語氣回答。
趴在圍欄上的少女知道自己失態，連忙將姿勢擺好，儘管兩名少女的打扮與其他船上的旅客無異，但不代表舉止可以隨意放肆。
「我說很多遍了，不要老是讓我念。」
「可是這樣不是才像普通人嘛？」
「那是兩回事，就連村姑也明白出門前要化妝。」
語氣嚴厲的少女複姓上官，單名凌，另一位少女單名青，姐妹倆是第一次為朝廷工作，但並沒有擔任任何官職─那是因為本來該處理此事的父親懶得離家的緣故，於是就把事情扔給自己的兩個女兒處理了。
「不過我們這樣真的可以嘛？現在當官的都像父親那樣隨便，豈不天下大亂？」青皺著眉頭說道，心裡抱怨那個時常把公事扔給自己的父親，而這次還是離家這麼遠的地方。
「是誰並無所謂，他們都是認令牌的」凌輕聲地說，將繫在腰間的令牌拿出來。
類長條形的令牌上寫著「差」一字，凸出的馬頭雕刻英姿煥發，和因公事四處奔波的差役相當符合。
「原來我們也是大臣級別的嘛!?」青這時顯得非常興奮。
「欽差也有分等級的，這牌子是最低層級的那種，越高層級的牌子，雕工會更好更細緻，而且馬匹的種類和顏色也有所不同。」
「原‧‧‧原來是最低階的嘛？姐姐那事情就交給你了，等會送你上岸我能自己搭船回去的。」此話一出惹得凌一眼狠瞪。
「凡事要從基礎開始，要是連基礎都做不好，可是會被父親鄙視的。」
「他才不會鄙視！只會嘲諷我們而已。」青沒好氣地說。
青伸手取過令牌，仔細地撫摸且觀察一遍，果然發現一絲玄機，儘管是最低階的令牌，卻散發出些微的氣息，正確來說，是法力的波動，也許牌子內嵌有特製的精石，不曾間斷地提供些微法力，若是一般人絕對是察覺不出來的，當然…那些地方官也是，所以他們也會配有能對這種法力波動有反應的塗料；除此之外，偏遠地方官大多沒見過中央官員，他們甚至連皇帝長什麼樣都沒見過，所以唯一認得這特殊的牌子，遵從持牌者的命令，也因此令牌的防偽工作變得相當重要。
「那麼這次是調查什麼呢？姐姐」青將手上的令牌遞回去。
「南嶺匪患頻傳，父親要我們實地調查。」
時間來到一個月以前。
此時的京城已然飄起第一場雪，深夜裏雪來得如此悄然，幸虧棉襖被貪睡的妹妹搶走，凌才能及時享受這安靜的賞雪時刻。
「唉，這笨蛋明天又要鬧事。」瞥向床上熟睡的青低聲說道。
想必奴僕都已休息，起身披上厚重的貂毛大衣，漫步在自家的庭院裏；這場雪是來迎接萬物彼刻的終結，殘枝落葉被雪覆蓋，結冰的池面和飽含風霜的石獅，屋頂和片片磚瓦被染得雪白，這幅情景真不熟悉，彷彿走進時間的迴廊裏，多少家族多少人，未來如同此景殘弱不堪呢？
凌搖了搖頭，想將這沉重的負擔甩出腦外，才發覺頭髮溼漉不堪。
「怎麼待在外頭？」
沉穩又熟悉的聲音剎然出現，將凌從時間的迴廊裡拉走。
「父…親大人！」不禁露出笑容應聲，此時的凌打從心裡感到幸福。
父親先是擺了張莫名的表情，隨後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擺了擺手讓凌跟著進書房。
「妳怎麼沒睡？」
「有‧‧‧但中途醒了，因為青‧‧‧」
「哈乎~我大概知道了」睡眼惺忪的父親回道。
跟隨著父親走進書房，說是有公事要拿給我處理，便點起燭臺，在堆滿皮紙及竹簡的文案旁開始尋找，他的文案還是亂得如此有〞藝術〝，看來得找個機會幫父親整理整理。
「過來幫忙找，信封裏邊有牌子的那個。」
「假如是慎重的東西，以父親大人的習慣應該會放在身上才對。」父親聽完就回身摸索架上的官服，果然有一封袋放在內襯裡面。
「哦，在這？那就交給妳，我要去補眠了。」
「欸欸!?」
「裡面有註記你要辦的事，總之自個兒想辦法，還有這次把妳妹也帶去。」
「就連青也跟著嘛？」
父親突然將袖子蓋在我頭上。
「瞧你頭髮都濕了」
一時的舉動讓凌羞得說不出話來，直到父親揮揮衣袖走回臥室，這才緩過神來，發覺這是他故意搪塞凌的手段。
真不愧是父親，一如既往的卑鄙，凌心裡嬌羞的說著。
時間回到現在。
「要是沒搶妳的棉被，就沒這件差事了呢。」青充滿懊悔的說道。
「還真敢說，若不是父親的指示，我也不想帶個麻煩鬼來。」
此時海面上大風驟起，帆船在風的助力下加快了速度，激起的浪花拍打著船身，海水甚至能灑進甲板上。劇烈搖晃的船身讓從未搭過船的青臉上也跟著發青了，要是再激烈一些就會吐的滿地都是。
「所以什麼時候，嗚噁‧‧‧」
「這速度明天就會到了，但還有個問題需要解決。」
「有比暈船還要更嚴重的問題嘛？」
見妹妹輕易上當，凌側過身來，不想讓那不懷好意的笑容被妹妹看到。
「你不是想要早點辦完事早點解脫嘛？」
此時青終於忍不住，將不久前下肚的海鮮全部還給大海。
「早知道就別吃這麼多了，抱歉姐姐你剛說什麼？」青的臉色舒緩不少。
凌拿起手帕將妹妹的臉清理乾淨，「我說我們得分頭行動，這樣事情才能早點結束，那麼你是想要暗中調查呢，還是想要應付那些地方官？」
「我才不想見那些虛偽的人。」
「我也不想，但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凌皺著眉頭說道，「假如只是一般的盜匪，根本用不著我們出馬，正確來說，是父親大人出馬，既然地方沒有能力解決，也代表‧‧‧」
「譬如官府裏有內情之類的，所以才會抓不到，是這樣子嘛？」，青沒好氣地說道，「那麼姐姐就安心調查吧，讓我去應付他們就好。」
「難得你這次這麼體貼我呢！」凌繞到青的身後，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太陽穴，藉此舒緩暈船感。
「官府就是這樣子，所以我才討厭「牠」們。」，青特意加重字詞的語氣，隨後將頭後仰靠在姐姐的胸前，「總是打官腔然後把事情甩給下面的人來做，最後再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
「屬下本來就該為長官辦事呀。」
「就好比叫自己的兩個女兒假冒官員調這‧‧‧阿阿阿阿阿！」
話還沒說完凌就狠狠地蹂躪她的太陽穴。
「妳說什麼我沒聽清呢？」
「我說父親大人日理萬機和他們差遠了！」青痛得連眼淚都噴了出來。
「我們更應該主動為父親分擔辛勞。」
「算妳轉得快。」凌雙手托在妹妹的肩膀上。
「忙到就連為他按摩的機會都沒有呢，為公事總是不停奔波。」伴隨著一聲長嘆，兩人沉默好一陣子。
「要是我也能幫上忙就好了。」青小聲地說道。
「沒關係，不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而且妳討厭那種場合還有其他原因吧。」凌捧著妹妹的臉說道。
「妳有臉盲，對嘛？」
被直擊痛處，青緊閉眼睛不願面對這個現實，「不管什麼小事都逃不過姐姐的眼睛。」青垂著頭苦笑著。
「我甚至連父親身邊那些好友的臉面都很難記得，要是喊錯名字會被笑話的。」
噗哧一聲，凌輕聲地說道，「在某些人眼裏，還以為妳被大家冷落，才不這麼親近外人，不過並非每個人都表裏如一；大多數人而言這種關心，只是展現禮節的方式，內心其實一點都不在乎。妳只要記得並在乎那些對你好的人，也別讓那些人失望了。」
「譬如說？」
「爸爸呀！」
「妳不說還好，一談到他我又想要吐了。」遭姐姐戲弄，青決定將話題打住，「我要回艙內休息了，詳細如何明天在告訴我吧。」，便晃著腦轉身離去。
凌望著妹妹離去的身影呵呵笑道，「還真是一如繼往的可愛。」，隨後跟上她的腳步。
冬季時節的江南，普遍是陰雨綿綿的天氣，只有山間的村落因為溫度夠低，才有極大的機會降雪。然而此刻的整個江南府，也開始飄起第一場雪，原本居住在南方平地的人們很少機會見過雪，尤其是在邁入冬季的前幾日內，倒是不少來自北方的移民對此毫無興趣，他們眼裏冬季下雪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甚至有些人反過來嘲笑南方人沒見過世面。
下雪也帶來不少麻煩事，結冰的路面難以行走，本來街上應當是熙攘的人群此時都躲入屋內，不少南方人想不明白為什麼地板變得這麼光滑，北方人則抱怨著上哪裏去買雪靴。
此刻的府衙內，知府靜靜地站在門前，看著窗外的景色。
「董師爺，這天氣到底是咱回事阿？」
「你不好歹讀過書嘛，竟不知雪是何物？」師爺一臉困惑地說。
「我對天文地脈一概不通，不明白今年南方為何此時會下雪。」一旁的知府打著哆嗦說道。
「數十年總會來幾次嚴冬，請大人先進屋歇息，待融雪之時將更為寒冷。」
「那麼剩餘的事情都交予你了。」知府正起身伸懶腰卻想起一事，「那位大人估計過幾日到港，到時要好生應對。」
師爺此時卻望著門外雪景出神，似乎沒聽見。
見師爺不搭理，知府齜了一聲便回轉身離去。
「你的手。」另一名少女用嚴厲的語氣回答。
趴在圍欄上的少女知道自己失態，連忙將姿勢擺好，儘管兩名少女的打扮與其他船上的旅客無異，但不代表舉止可以隨意放肆。
「我說很多遍了，不要老是讓我念。」
「可是這樣不是才像普通人嘛？」
「那是兩回事，就連村姑也明白出門前要化妝。」
語氣嚴厲的少女複姓上官，單名凌，另一位少女單名青，姐妹倆是第一次為朝廷工作，但並沒有擔任任何官職─那是因為本來該處理此事的父親懶得離家的緣故，於是就把事情扔給自己的兩個女兒處理了。
「不過我們這樣真的可以嘛？現在當官的都像父親那樣隨便，豈不天下大亂？」青皺著眉頭說道，心裡抱怨那個時常把公事扔給自己的父親，而這次還是離家這麼遠的地方。
「是誰並無所謂，他們都是認令牌的」凌輕聲地說，將繫在腰間的令牌拿出來。
類長條形的令牌上寫著「差」一字，凸出的馬頭雕刻英姿煥發，和因公事四處奔波的差役相當符合。
「原來我們也是大臣級別的嘛!?」青這時顯得非常興奮。
「欽差也有分等級的，這牌子是最低層級的那種，越高層級的牌子，雕工會更好更細緻，而且馬匹的種類和顏色也有所不同。」
「原‧‧‧原來是最低階的嘛？姐姐那事情就交給你了，等會送你上岸我能自己搭船回去的。」此話一出惹得凌一眼狠瞪。
「凡事要從基礎開始，要是連基礎都做不好，可是會被父親鄙視的。」
「他才不會鄙視！只會嘲諷我們而已。」青沒好氣地說。
青伸手取過令牌，仔細地撫摸且觀察一遍，果然發現一絲玄機，儘管是最低階的令牌，卻散發出些微的氣息，正確來說，是法力的波動，也許牌子內嵌有特製的精石，不曾間斷地提供些微法力，若是一般人絕對是察覺不出來的，當然…那些地方官也是，所以他們也會配有能對這種法力波動有反應的塗料；除此之外，偏遠地方官大多沒見過中央官員，他們甚至連皇帝長什麼樣都沒見過，所以唯一認得這特殊的牌子，遵從持牌者的命令，也因此令牌的防偽工作變得相當重要。
「那麼這次是調查什麼呢？姐姐」青將手上的令牌遞回去。
「南嶺匪患頻傳，父親要我們實地調查。」
時間來到一個月以前。
此時的京城已然飄起第一場雪，深夜裏雪來得如此悄然，幸虧棉襖被貪睡的妹妹搶走，凌才能及時享受這安靜的賞雪時刻。
「唉，這笨蛋明天又要鬧事。」瞥向床上熟睡的青低聲說道。
想必奴僕都已休息，起身披上厚重的貂毛大衣，漫步在自家的庭院裏；這場雪是來迎接萬物彼刻的終結，殘枝落葉被雪覆蓋，結冰的池面和飽含風霜的石獅，屋頂和片片磚瓦被染得雪白，這幅情景真不熟悉，彷彿走進時間的迴廊裏，多少家族多少人，未來如同此景殘弱不堪呢？
凌搖了搖頭，想將這沉重的負擔甩出腦外，才發覺頭髮溼漉不堪。
「怎麼待在外頭？」
沉穩又熟悉的聲音剎然出現，將凌從時間的迴廊裡拉走。
「父…親大人！」不禁露出笑容應聲，此時的凌打從心裡感到幸福。
父親先是擺了張莫名的表情，隨後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擺了擺手讓凌跟著進書房。
「妳怎麼沒睡？」
「有‧‧‧但中途醒了，因為青‧‧‧」
「哈乎~我大概知道了」睡眼惺忪的父親回道。
跟隨著父親走進書房，說是有公事要拿給我處理，便點起燭臺，在堆滿皮紙及竹簡的文案旁開始尋找，他的文案還是亂得如此有〞藝術〝，看來得找個機會幫父親整理整理。
「過來幫忙找，信封裏邊有牌子的那個。」
「假如是慎重的東西，以父親大人的習慣應該會放在身上才對。」父親聽完就回身摸索架上的官服，果然有一封袋放在內襯裡面。
「哦，在這？那就交給妳，我要去補眠了。」
「欸欸!?」
「裡面有註記你要辦的事，總之自個兒想辦法，還有這次把妳妹也帶去。」
「就連青也跟著嘛？」
父親突然將袖子蓋在我頭上。
「瞧你頭髮都濕了」
一時的舉動讓凌羞得說不出話來，直到父親揮揮衣袖走回臥室，這才緩過神來，發覺這是他故意搪塞凌的手段。
真不愧是父親，一如既往的卑鄙，凌心裡嬌羞的說著。
時間回到現在。
「要是沒搶妳的棉被，就沒這件差事了呢。」青充滿懊悔的說道。
「還真敢說，若不是父親的指示，我也不想帶個麻煩鬼來。」
此時海面上大風驟起，帆船在風的助力下加快了速度，激起的浪花拍打著船身，海水甚至能灑進甲板上。劇烈搖晃的船身讓從未搭過船的青臉上也跟著發青了，要是再激烈一些就會吐的滿地都是。
「所以什麼時候，嗚噁‧‧‧」
「這速度明天就會到了，但還有個問題需要解決。」
「有比暈船還要更嚴重的問題嘛？」
見妹妹輕易上當，凌側過身來，不想讓那不懷好意的笑容被妹妹看到。
「你不是想要早點辦完事早點解脫嘛？」
此時青終於忍不住，將不久前下肚的海鮮全部還給大海。
「早知道就別吃這麼多了，抱歉姐姐你剛說什麼？」青的臉色舒緩不少。
凌拿起手帕將妹妹的臉清理乾淨，「我說我們得分頭行動，這樣事情才能早點結束，那麼你是想要暗中調查呢，還是想要應付那些地方官？」
「我才不想見那些虛偽的人。」
「我也不想，但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凌皺著眉頭說道，「假如只是一般的盜匪，根本用不著我們出馬，正確來說，是父親大人出馬，既然地方沒有能力解決，也代表‧‧‧」
「譬如官府裏有內情之類的，所以才會抓不到，是這樣子嘛？」，青沒好氣地說道，「那麼姐姐就安心調查吧，讓我去應付他們就好。」
「難得你這次這麼體貼我呢！」凌繞到青的身後，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太陽穴，藉此舒緩暈船感。
「官府就是這樣子，所以我才討厭「牠」們。」，青特意加重字詞的語氣，隨後將頭後仰靠在姐姐的胸前，「總是打官腔然後把事情甩給下面的人來做，最後再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
「屬下本來就該為長官辦事呀。」
「就好比叫自己的兩個女兒假冒官員調這‧‧‧阿阿阿阿阿！」
話還沒說完凌就狠狠地蹂躪她的太陽穴。
「妳說什麼我沒聽清呢？」
「我說父親大人日理萬機和他們差遠了！」青痛得連眼淚都噴了出來。
「我們更應該主動為父親分擔辛勞。」
「算妳轉得快。」凌雙手托在妹妹的肩膀上。
「忙到就連為他按摩的機會都沒有呢，為公事總是不停奔波。」伴隨著一聲長嘆，兩人沉默好一陣子。
「要是我也能幫上忙就好了。」青小聲地說道。
「沒關係，不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而且妳討厭那種場合還有其他原因吧。」凌捧著妹妹的臉說道。
「妳有臉盲，對嘛？」
被直擊痛處，青緊閉眼睛不願面對這個現實，「不管什麼小事都逃不過姐姐的眼睛。」青垂著頭苦笑著。
「我甚至連父親身邊那些好友的臉面都很難記得，要是喊錯名字會被笑話的。」
噗哧一聲，凌輕聲地說道，「在某些人眼裏，還以為妳被大家冷落，才不這麼親近外人，不過並非每個人都表裏如一；大多數人而言這種關心，只是展現禮節的方式，內心其實一點都不在乎。妳只要記得並在乎那些對你好的人，也別讓那些人失望了。」
「譬如說？」
「爸爸呀！」
「妳不說還好，一談到他我又想要吐了。」遭姐姐戲弄，青決定將話題打住，「我要回艙內休息了，詳細如何明天在告訴我吧。」，便晃著腦轉身離去。
凌望著妹妹離去的身影呵呵笑道，「還真是一如繼往的可愛。」，隨後跟上她的腳步。
冬季時節的江南，普遍是陰雨綿綿的天氣，只有山間的村落因為溫度夠低，才有極大的機會降雪。然而此刻的整個江南府，也開始飄起第一場雪，原本居住在南方平地的人們很少機會見過雪，尤其是在邁入冬季的前幾日內，倒是不少來自北方的移民對此毫無興趣，他們眼裏冬季下雪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甚至有些人反過來嘲笑南方人沒見過世面。
下雪也帶來不少麻煩事，結冰的路面難以行走，本來街上應當是熙攘的人群此時都躲入屋內，不少南方人想不明白為什麼地板變得這麼光滑，北方人則抱怨著上哪裏去買雪靴。
此刻的府衙內，知府靜靜地站在門前，看著窗外的景色。
「董師爺，這天氣到底是咱回事阿？」
「你不好歹讀過書嘛，竟不知雪是何物？」師爺一臉困惑地說。
「我對天文地脈一概不通，不明白今年南方為何此時會下雪。」一旁的知府打著哆嗦說道。
「數十年總會來幾次嚴冬，請大人先進屋歇息，待融雪之時將更為寒冷。」
「那麼剩餘的事情都交予你了。」知府正起身伸懶腰卻想起一事，「那位大人估計過幾日到港，到時要好生應對。」
師爺此時卻望著門外雪景出神，似乎沒聽見。
見師爺不搭理，知府齜了一聲便回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