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本系統不會輸給任何人，唯獨......

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鬥。

「本系統願意接受小姐的挑戰。但你打算以何物為賭注？」

因為自己真的受夠了與對方打啞謎。

「我輸的話，自己的一切任由你處置。相反輸的若是你，那就請告訴我全部的真相。」

一臉認真的哈羅德沒有遲豫。

「我明白了。請問小姐希望以哪一種方式進行遊戲呢？」

很簡單。「抽鬼牌。」

每人三十張卡，隨機分派四張《哀戀騎士》。先抽光對子的人為勝。

然後一如所料，自己再度被逼入絕境，手上僅剩一張《哀戀》和一張空白卡。

在觀察力鉅細無遺的系統面前，任何 表情管理都是虛。

不過哈羅德，我真的好想知道答案。

「趕快選擇吧。」

牌桌見真章。一個人的品性如何，在遊戲中似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你是要繼續對我隱瞞，還是坦誠佈公？

「小姐果然是個謹慎的人。」系統的笑容有幾分奇怪的寵溺味道。「不奪走獄卒的卡片是擔心萬一事發，它會成為你百口莫辯的逃獄證據。」

少自以為很了解我啊。

「因為每張卡片都是獨一無二。基於每個人的回憶不同，即使是同名稱的卡，彼此的力量值、等級、能力等都會出現顯著的差異。獄卒使用的對戰卡全部來自王室指定的同一來源，因此一旦被抓住，就會很容易露出馬腳。」

好煩。這些都不是重點好嗎？

「所以害怕惹麻煩上身的小姐，才會渴望知道得更多嗎？」哈羅德抽回右手，把自己的唯一手牌放下。「本系統選擇棄權。」

啥？

「因為我絕不會輸給任何對手，唯獨心甘情願向自己侍奉的小姐屈膝。」

別，好像要中你的迷湯。剛才是誰借高里之手狠狠打趴自己三次耶？

「那可不一樣，我在嚴格執行聖女小姐下達的指令。皆因好心腸的小姐既不忍心讓高里小姐落敗，又不希望放水得太過明顯呢？」

都說了咱才不是你的。

而且在需要認真對話的時候，你可否暫停一下口甜舌滑？

「咱就開門見山講吧？你是故意引導我們尋找森林賢狼。」

「沒錯。為了完成聖女小姐的卡組，我們需要藉助牠的力量。」

「那麼高里的出現也在你的計算之內？」

哈羅德搖頭。「上回遇見賢狼閣下的時候，高里小姐尚未出現。」

「但你利用了她。」

「這我不否認。」然而他的眼神彷彿在說：遊香你亦同罪。「因為本系統只會考慮使聖女小姐獲得最大利益的一切方法。」

所以你到底還預見了多少啊？哈羅德。

「還有，我知道《原初之種》就是勇者。」

自己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是因為怕忍不住會開罵。誰叫他的聲音竟然毫無波動：

「我可以知道你作出此判斷之理由嗎？」

「因為你再沒有提及要尋找勇者。」可不止。「只要把所有散落的線索綜合在一處考慮，事實就再明顯不過。」

所以我才沒有感到煩躁。

「帶我找小獸人的是你。雖然你亦曾經勸過我不要救她，但手段沒有很強硬。反過來說，正因為你窺視過自己的記憶，才更肯定我絕不會對被虐待的小孩置之不理。」

但為何胸口又會覺得苦悶。

「之後有好幾次遭遇危險，你很在意小獸人，卻對同為孩子的高里沒有這份同情心。」直至你知道她與賢狼的關係。

自己該生氣嗎？可能吧。但又好似無法真正去記恨。

「最關鍵的部分是她可以碰觸到系統。」

「記得在監獄的時候，你說過什麼嗎？只有與救世任務密切相關的人，才能見到尚未完成實體化的系統人型介面終端，亦即是你。」

「賢狼是目標，那小獸人呢？她只是普通的任務NPC嗎？」

他根本不需要引起自己對於她的更多同情。

除非小獸人就是聖女必須照顧的「勇者」。

「因此最大的可能性，就只有看起來最不可能發生的這一個。」

既然哈羅德是輔助聖女打倒大魔王、拯救世界的系統。

此必然會是他作出的唯一選擇。

只是這不代表自己知道後，不會出現任何情緒。

「你是幾時發現她的勇者身份？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只當我為一枚方便好用的棋子？」

如果你真的嬉皮笑臉地承認，那我應該擺什麼表情回應才好？

我以為我們會不歡而散。

沒想到，你的指尖反而輕輕擦過自己的臉。

「小姐。我的言行有令你這樣痛苦嗎？」

「沒有，才不會。」自己的情商才沒低得因為被傻瓜系統算計利用而喪哭耶！

但下一秒，身體卻被他擁抱。

不是浪漫的公主抱。而是面貼著面，可以近距離聽清楚耳畔呼吸聲的那一種。

「你給我放手！」

系統絕非人類，他的聲音怎可能會有情緒的起伏。

「對不起。」

但為何，哈羅德你好似害怕會弄疼自己一樣。

「我承認是我利用了你。小姐會感到憤怒、覺得被玩弄內心，亦是理所當然。」

「知道」和「對方承認是事實」還是有點不一樣。我果然沒有自己所想的豁達啊。

「所以請不要露出令我覺得內疚的表情。」

好傢伙。「你說，誰才是受害者？」

「當然是聖女小姐。」

「那請你放手。」

哈羅德靜止半秒後才緩緩鬆開自己。

要死了，好尷尬。

「我可以懇請小姐你停止生氣嗎？」

「生氣可以停止的哦？你不覺得這要求有點過份耶？」

「是滿過份的。不過哭泣的小姐會令我很害怕。」

害怕？

「是啊，害怕得系統運算出現以秒為單位的錯誤，各種警告響個不停。」

令你害怕得系統出bug真抱歉咯？(怎麼他這種口吻令人覺得火大)

「那為什麼要抱我？」

「搜尋內建的數據庫後得出結論，人類在脆弱的時候會渴望同伴的擁抱。」

真的，有時候自己搞不懂你是在撩女還是秀逗。

嗚，是我太累了嗎？總覺得遠處好似有狼嚎叫。

而此才是正事。

「想要我消氣的話，你最好解釋清楚『原初之種』、『聖女』和『魔女』之間的關係。」

限時五分鐘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