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心有苦衷

　　「霽月妳終於回來了，過這麼久妳都沒回來，月曦可著急了。」趙若晴看到柳霽月進屋，不禁鬆了一口氣，再不回來她們可就要出去找人了。
　　「我就是出去外面轉轉而已，不必擔心。」柳霽月笑了笑，迷靈山最危險的是果子，沒什麼毒蛇猛獸的，縱使有也傷不著自己。
　　「霽月，妳沒事吧？」慕容月曦見柳霽月這樣子反倒更擔心了，表面上看起來越沒事，內心肯定越難受。
　　「我沒事，師傅會這樣做定有她的考量。」柳霽月沒事的擺擺手，方才出去逛一遭，自己也想通了不少，她和辜淵徹走的太近，若知曉此事難保不會露出破綻，如此解釋倒也能理解姜允茹的用心良苦，只是自己仍然不解辜淵徹為何不告訴她真相。
　　「既然誤會都解開了，大師兄那頭……也該原諒他了吧？」慕容月曦小心翼翼的提起辜淵徹，方才柳霽月失態的樣子她可都看在眼裡，若真心愛一個人，哪能如此輕易的放下？更何況如今還是誤會一場，別說柳霽月心理不好受，辜淵徹恐怕才是最受傷的那個。
　　「我想先把試煉解決了再說。」柳霽月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暫時不想將心思放在這件事上頭，如今試煉才是最要緊的事。
　　「我不都說試煉不用擔心了麼？」慕容月曦無言的看著柳霽月，她難道還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麼？
　　「妳們找到回靈葉和擒魂果了？」柳霽月這才想起她們方才的話題，難不成在自己昏迷發瘋的期間裡，慕容月曦她們還能分神去找回靈葉和擒魂果不成？
　　「妳中的就是擒魂果的毒，而回靈葉不過就是擒魂果樹上的葉子罷了。」趙若晴替慕容月曦解釋了整件事的原委，誰能知道她們那麼湊巧找到了這間木屋，又剛好還揣著柳霽月吃一口的果子，最剛好的莫過於屋外那棵樹便是擒魂果樹。
　　「那我的功力也沒有……等等。」柳霽月話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醒來後便沒動過內力，就連對辜淵徹動手也沒運半點真氣，就怕一不小心受了什麼內傷，此時她才將真氣運行了一周天，在感受到體內明顯的變化後，柳霽月的臉上便是止不住的開心。
　　「我的九絕鳳鳴功竟然到八階了！」柳霽月興奮的拿著匕首比劃了兩下，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的功力現在只差辜淵徹一小截了，相信沒過多久就能和他並駕齊驅。
　　
　　想到這柳霽月突然放鬆的笑了，雖然前世自己的實力本就不弱，可到了古代這種靠冷兵器和內力的地方，到底還是沒辦法發揮前世的實力，可如今靠著九絕鳳鳴功，竟隱隱有比前世還要強大的感覺。
　　「好啦，妳可別再隨便再亂了，身子都還沒好全呢！」慕容月曦看到柳霽月這副模樣不禁失笑，沒想到這眾人敬畏的大師姐還有如此小孩子心性的一面。
　　「那我們東西收拾收拾趕緊走吧，別被他人搶先了。」柳霽月冷靜了下來，轉身便開始收拾起行囊，卻被一旁的趙若晴給止住了動作。
　　「明早再走吧，這天都要黑了。」柳霽月這說走就走的性子還真是可怕，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到時候在這山裡頭迷路了不就更難出去了麼？
　　「我煮些粥吧。」慕容月曦將寬大的袖子別起，她也是方才隨便逛逛才發現這屋子內還有個米缸，敢情她們這幾天根本不用那麼刻苦的吃野菜配清湯了？
　　「好吧，那我們明早再走。」柳霽月聳了聳肩，想來也不會有比她們更幸運的隊伍了，既然如此就待到明天再走吧。
　　
　　吃完了慕容月曦煮的野菜粥後，柳霽月便走到了屋外消食，順便端詳起了那棵擒魂果樹。
　　「這擒魂果樹還真跟蘋果樹一般無二。」不管怎麼看，那擒魂果不過就是長得小顆點的蘋果，一點危險性都看不出來。
　　「那還用說嗎？不然那穆景芝怎會覺得這是一般果樹？」趙若晴聞言也走了出來，要不是她們有帶著柳霽月吃一口的擒魂果，只怕也要誤食了。
　　「不對啊！那妳們怎麼知道回靈葉便是擒魂果的葉子？」柳霽月這才突破了盲點，慕容月曦和趙若晴對藥理一竅不通，怎麼就知道回靈葉是擒魂果的葉子？再怎麼幸運也不至於如此好運吧？
　　只見慕容月曦走了出來，尷尬的笑笑，一時之間三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開口，柳霽月看這情況，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妳們不會是什麼葉子都給我吃過了吧？」柳霽月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出了心中的猜測，難怪她醒來時覺得嘴裡一股菜味，敢情那不是菜，是葉子？
　　「沒有什麼都給妳吃。」慕容月曦勉強解釋著，這件事怎麼莫名其妙的被翻出來了呢？原本還以為柳霽月不會發現的。
　　「也就……四種吧。」趙若晴尷尬的比了個四，她們也是用心良苦啊！誰知道回靈葉是哪種植物的葉子？為了救柳霽月，也只能每一種都試試看了。
　　「我……妳們！」柳霽月的臉揪在了一起，她不敢相信自己昏迷的那段期間，靠的竟是葉子果腹。
　　「我們也是吃野菜果腹的好嗎？別那麼計較，那葉子還救了妳的命呢！」趙若晴看柳霽月那表情，有些不平的說道，別看不起葉子，那不知是多少人嚮往的救命靈藥呢！
　　「也罷，至少我還活著。」柳霽月糾結片刻便釋懷了，事情都發生了還能怎麼改變？自己還能活下來便已是萬幸了。
　　「回屋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慕容月曦打個哈欠後便轉身走回了屋內，這幾天她都沒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還要趕路，今晚得早點歇息才行。
　　「我也先去睡啦！霽月，妳也早點歇息。」趙若晴對柳霽月笑笑後也進了屋裡，這些天照顧柳霽月讓她幾乎沒闔眼，今天可要好好睡一覺。
　　
　　看著進屋的兩道身影，柳霽月心頭泛暖，她昏迷多天，睡也睡飽了，現在可說是一點睡意也無，她走出院子，散步在了月色下，這般閒逛瞎轉，竟發現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柳霽月用溪水掬把水洗臉，便尋顆大石坐在了上頭。
　　「徹，你說我真的懂愛是什麼嗎？」柳霽月對著平靜無波的湖面問著，她其實不太懂愛是什麼，前世愛人的感覺自己早就忘了，更何況最後那人還親手殺了她，而穿越過來後唯一真心對她好的只有辜淵徹，所以柳霽月其實有些茫然，自己真的適合愛一個人嗎？
　　一直以來她都用著自己的原則做事，沒有理會辜淵徹誓言轉頭就走就算了，還說出以後相見只會是敵人這種話，簡直我行我素到了極致。
　　柳霽月想了想顧瑾瑜和慕容月曦的相處方式，又對照了下自已和辜淵徹在一起時的相處方式，說是情人，倒不如說是戰友，他們之間有著極佳的默契，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明白對方的下一步動作，可若說不愛彼此，那曾經的情話倒都像笑話。
　　
　　「想什麼呢？」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柳霽月一跳，她轉頭一看，發現是慕容月曦後才又放鬆了下來。
　　「就是在想我適不適合愛一個人，總覺得我和他的相處方式跟你們很不一樣。」柳霽月有些無奈，她真做不到慕容月曦的柔情似水，和辜淵徹在一起時兩人大多都在研究武功招式，纏綿緋惻少的可以，打打鬧鬧才真數不清。
　　「相處方式是沒法比較的，不過我說認真的，霽月，妳太過執著和我行我素了。」慕容月曦猶豫了片刻後說道，柳霽月的個性還真是令人頭痛，說一不二，活像個軍中的大老爺們似的。
　　「那妳說我該怎麼做？總不能裝的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吧？」柳霽月嘆氣，她怎會不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裡，可那都是刻進骨子裡的記憶，前世二十年的習慣，可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她不是沒試過溫柔，只是那樣子光想像就覺著噁心。
　　「妳要會服軟，這件事雖說妳不知情，可也太過絕情了，大師兄為了妳退讓過多少次，要我算出來麼？等大師兄回教之後，妳先和他示好吧。」慕容月曦語重心長的勸道，一個男人肯為妳一退再退，那該有多愛啊，柳霽月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為什麼我要先示好？是他先瞞我的。」柳霽月扁了扁嘴，有些不滿的反駁，明明她也受傷了，為什麼每個人都在替辜淵徹說話。
　　「說妳碰到師兄的事腦袋會不靈光，這話真不假。」慕容月曦止住罵人的衝動，從齒縫間擠出了這樣一句話，柳霽月的腦袋到底是用什麼做的？怎麼一遇到感情之事就轉不動了？
　　「哎呀！妳別罵我了，快說為什麼啊！」柳霽月急了起來，怎麼慕容月曦今天一直說她不聰明呢？
　　
　　「大師兄那麼了解妳，為什麼寧願瞞著也沒告訴妳？歸根結柢不也為了妳好麼？」辜淵徹這麼做可不是自討苦吃，而是為了保護柳霽月。
　　「他這算什麼為我好？寧願下跪發誓，也不告訴我真相，為的是什麼？」柳霽月還是不懂，明明辜淵徹如此了解自己，為什麼寧願下跪發誓也不告訴她真相？難道在辜淵徹眼裡，自己就不配和他一起面對困難麼？
　　「或許大師兄只是在賭，賭妳會懂他，賭妳可以諒解他的苦衷，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大師兄到底為何寧願跪下也不願透露實情，妳還是當面問他吧，我要去歇息了，妳也早點休息。」話音落下，慕容月曦便起身離開了，她真的該歇息了，眼皮子重的很。
　　
　　柳霽月聽完方才的一番話只是呆坐在原地，若事實真如慕容月曦所說，那很顯然辜淵徹賭輸了，自己的心太狠也太冷，他賭不起。
　　「你會原諒我吧。」柳霽月的話隨著一聲嘆息散在了風裡，若辜淵徹原諒她了，自己定要認真去愛，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