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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對不起，我只是普通人
本章節 2415 字
更新於: 2018-09-14
靠著測謊天賦確認王重陽所說的情報為實後，第八魔將才終於鬆手，王重陽也跟著跌坐在地上。
第八魔將面無表情地盯著不停喘氣的王重陽。原本第八魔將可說是相當厭惡出賣他人、背叛朋友的這類事情，但他如今對於王重陽的評價卻是不減反增。
一方面是因為自己逼他在家人跟朋友之間做出決定，這種情況下還鄙視對方行為，等同於間接承認自己行動與出賣朋友行為一樣卑劣；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對方是真的寧死都不願意出賣西格莉妲的下落。
王重陽並不知道，那句『如果你把所有東西都貼上價格，就代表你不懂任何東西的價值』，在第八魔將的認知裡是等於『拒絕透露』這個回答，而測謊天賦給出的判定是──
《誠實。》
平心而論，如果有人拿平道公的生命安全威脅自己，第八魔將認為自己應該也會選擇妥協──然而考慮到平道公的實力，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得知了西格莉妲的下落，第八魔將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裝儀容後，便轉身準備離開這棟公寓。沒有試圖殺人滅口並非是仁慈心氾濫，而是因為既然已經達成目標，就沒有必要別生枝節導致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引來那群出生在源界的『巡界人』關注，何況自己也不是濫殺之人──跟平道公有關的事情另當別論。
雖然第八魔將並沒有親眼見過巡界人，也自認在律輪界裡戰鬥不會輸給他們，但是巡界人能夠無視禁天鎖地的壓制。要是巡界人存心找自己麻煩，在禁天鎖地這大環境下自己恐怕會在各個世界裡寸步難行。
正當第八魔將準備踏出房門時，不知何時將頭埋在膝蓋間的王重陽，突然開口說道。
「這就是……平道公的作風嗎？」
第八魔將聞言停下了腳步。
察覺到第八魔將沒有離去，低著頭的王重陽接著說道。
「為了達成目標可以犧牲他人，為了滿足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本來還對平道公百年前的遷徙壯舉感到驚嘆，可現在看來，幕蓉恕那傢伙的『魔族侵攻』觀點說不定才是正確的。」
《誠實。》
不是故作高深，也不是明嘲暗諷，面對王重陽這番話語，第八魔將不由得轉頭看著王重陽。宛若神使鬼差般，第八魔將反駁了王重陽的觀點。
「你根本就不懂平道公的志向。」
「……」
「平道公從未放棄與人類與其他異族和平共處的目標，百年之前若非是因為遭到了背叛，又為了掩護平民撤回律輪界選擇斷後，平道公根本無需在各個世界輾轉逃亡。」
「所以為了平道公，就可以把無關人士牽扯進來嗎？」
「那是為了成功所需要的犧牲。若非如此，我也無法得知西格莉妲的下落。以最少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無論誰都遵循著這一規則。」
「…………」
「我個人給你一點忠告：不要再踏進來了。」第八魔將轉頭看著門外，再度踏出了離去的步伐：「相信西格莉妲已經給你吃了醒輝，但是面對我，你卻連掙扎活命的能耐都沒有。既然沒有那份才能與天賦，我勸你還是乖乖死心當個普通人，別再想著插手與你無關的世界，因為那隻會彰顯出你有多麼無能為力。」
「以凡人之身接觸超凡之事，不論是哪個時代都只有死路一條。」
第八魔將的聲音逐漸遠去，直到王重陽再也聽不見他的腳步聲。
王重陽就這樣保持著卷縮的姿勢，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緩緩睜開雙眼後，王重陽抬起手摸著自己喉嚨上的手印。感受著因淤血而傳來的刺痛感，王重陽再度閉上了雙眼。
不久前，希達曾經對王重陽詢問過，為何要活得這麼累？為何要選擇這種把所有事物拿到天秤上衡量的生活方式？
雖然當時王重陽給出了回答，然而希達並不知曉，那僅僅只是其中一部分的理由……
王重陽沒有說出口的是：像這種注重得失、衡量利益的思維，其實絕大多數源自於當事人無法改變週遭環境，才會出現這種思考模式。因為相較於大環境，太過弱小的單一個體，只能盡量將籌碼放在天秤上有利於自己的一端。
如果可以，每個人都想順著自己的性格與脾氣活在世界上。然而對於普通人來說，隨著大勢與世浮沉通常是唯一的選擇。
即使賭上所謂的自尊、尊嚴、骨氣、驕傲，但在沒有實力與底氣的情況下，這些意念說出來只會惹人發笑。
真要說的話，自尊與尊嚴這類的情感，其實全都可以歸類成『執著』。執著必須怎麼作、執著必須怎麼辦，這些類似的執念就構成了人們口中的驕傲與骨氣。
當理想與現實產生差距、空隙時，才有了情緒趁虛而入的機會。而不同的情緒，則是代表著不同事物的重要性。而在王重陽的心目中，家人的重要性遠高於所有事物，這個『所有事物』也包括了自己的性命。
因執著而捨命，卻又因執著而背叛。
緊抱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代價還不夠龐大；捨棄尊嚴，只是因為失去的東西還不夠重要。
至於王重陽為什麼沒有跟希達說這個理由，是因為……這個理由希達她會難以理解。
因為對於常人來說難以抉擇，甚至是陷入了兩難困境的問題，對於希達來說只不過是小事一件，只因她持有著『力量』，能夠貫徹與執行她所期望目標的力量。
所以希達有時候會跟不上王重陽的思維，是因為王重陽某些思考是出於無力之人的視角，在沒有人刻意引導之下，持有力量的希達自然不會去思考類似的事情。反過來說，慕蓉恕的思考角度更接近王重陽，只是前者不常思索與考量。
若是要更具體的例子的話，就拿王重陽之前被第八魔將威脅的情況舉例──只要持有力量就好，只要持有著足夠讓第八魔將忌憚，會去考量可能要付出的成本或代價的力量就好，王重陽有自信將被威脅的局面，轉變成一場自己處於下風的談判。
然而，王重陽並沒有任何超常力量或天賦。
所以為了不牽連家人，王重陽只能選擇告知希達的下落。
「對不起……」
像是在請求誰的原諒般，低沉的嗓音，帶著愧意從王重陽的口中冒出。
「對不起，我只是個普通人……」
「……」
「……」
「……」
「……」
「……」
「……」
「……」
「……」
「……也不曉得這樣能騙過第八魔將多久呢……」
＝＝＝＝＝＝＝＝＝＝
終於寫到本書的主題了──雖然主角表示他又坑人了。
求收藏求追蹤！尤其是書評跟心得交出來！不過如果沒書評或心得，推薦我也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第八魔將面無表情地盯著不停喘氣的王重陽。原本第八魔將可說是相當厭惡出賣他人、背叛朋友的這類事情，但他如今對於王重陽的評價卻是不減反增。
一方面是因為自己逼他在家人跟朋友之間做出決定，這種情況下還鄙視對方行為，等同於間接承認自己行動與出賣朋友行為一樣卑劣；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對方是真的寧死都不願意出賣西格莉妲的下落。
王重陽並不知道，那句『如果你把所有東西都貼上價格，就代表你不懂任何東西的價值』，在第八魔將的認知裡是等於『拒絕透露』這個回答，而測謊天賦給出的判定是──
《誠實。》
平心而論，如果有人拿平道公的生命安全威脅自己，第八魔將認為自己應該也會選擇妥協──然而考慮到平道公的實力，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得知了西格莉妲的下落，第八魔將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裝儀容後，便轉身準備離開這棟公寓。沒有試圖殺人滅口並非是仁慈心氾濫，而是因為既然已經達成目標，就沒有必要別生枝節導致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引來那群出生在源界的『巡界人』關注，何況自己也不是濫殺之人──跟平道公有關的事情另當別論。
雖然第八魔將並沒有親眼見過巡界人，也自認在律輪界裡戰鬥不會輸給他們，但是巡界人能夠無視禁天鎖地的壓制。要是巡界人存心找自己麻煩，在禁天鎖地這大環境下自己恐怕會在各個世界裡寸步難行。
正當第八魔將準備踏出房門時，不知何時將頭埋在膝蓋間的王重陽，突然開口說道。
「這就是……平道公的作風嗎？」
第八魔將聞言停下了腳步。
察覺到第八魔將沒有離去，低著頭的王重陽接著說道。
「為了達成目標可以犧牲他人，為了滿足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本來還對平道公百年前的遷徙壯舉感到驚嘆，可現在看來，幕蓉恕那傢伙的『魔族侵攻』觀點說不定才是正確的。」
《誠實。》
不是故作高深，也不是明嘲暗諷，面對王重陽這番話語，第八魔將不由得轉頭看著王重陽。宛若神使鬼差般，第八魔將反駁了王重陽的觀點。
「你根本就不懂平道公的志向。」
「……」
「平道公從未放棄與人類與其他異族和平共處的目標，百年之前若非是因為遭到了背叛，又為了掩護平民撤回律輪界選擇斷後，平道公根本無需在各個世界輾轉逃亡。」
「所以為了平道公，就可以把無關人士牽扯進來嗎？」
「那是為了成功所需要的犧牲。若非如此，我也無法得知西格莉妲的下落。以最少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無論誰都遵循著這一規則。」
「…………」
「我個人給你一點忠告：不要再踏進來了。」第八魔將轉頭看著門外，再度踏出了離去的步伐：「相信西格莉妲已經給你吃了醒輝，但是面對我，你卻連掙扎活命的能耐都沒有。既然沒有那份才能與天賦，我勸你還是乖乖死心當個普通人，別再想著插手與你無關的世界，因為那隻會彰顯出你有多麼無能為力。」
「以凡人之身接觸超凡之事，不論是哪個時代都只有死路一條。」
第八魔將的聲音逐漸遠去，直到王重陽再也聽不見他的腳步聲。
王重陽就這樣保持著卷縮的姿勢，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緩緩睜開雙眼後，王重陽抬起手摸著自己喉嚨上的手印。感受著因淤血而傳來的刺痛感，王重陽再度閉上了雙眼。
不久前，希達曾經對王重陽詢問過，為何要活得這麼累？為何要選擇這種把所有事物拿到天秤上衡量的生活方式？
雖然當時王重陽給出了回答，然而希達並不知曉，那僅僅只是其中一部分的理由……
王重陽沒有說出口的是：像這種注重得失、衡量利益的思維，其實絕大多數源自於當事人無法改變週遭環境，才會出現這種思考模式。因為相較於大環境，太過弱小的單一個體，只能盡量將籌碼放在天秤上有利於自己的一端。
如果可以，每個人都想順著自己的性格與脾氣活在世界上。然而對於普通人來說，隨著大勢與世浮沉通常是唯一的選擇。
即使賭上所謂的自尊、尊嚴、骨氣、驕傲，但在沒有實力與底氣的情況下，這些意念說出來只會惹人發笑。
真要說的話，自尊與尊嚴這類的情感，其實全都可以歸類成『執著』。執著必須怎麼作、執著必須怎麼辦，這些類似的執念就構成了人們口中的驕傲與骨氣。
當理想與現實產生差距、空隙時，才有了情緒趁虛而入的機會。而不同的情緒，則是代表著不同事物的重要性。而在王重陽的心目中，家人的重要性遠高於所有事物，這個『所有事物』也包括了自己的性命。
因執著而捨命，卻又因執著而背叛。
緊抱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代價還不夠龐大；捨棄尊嚴，只是因為失去的東西還不夠重要。
至於王重陽為什麼沒有跟希達說這個理由，是因為……這個理由希達她會難以理解。
因為對於常人來說難以抉擇，甚至是陷入了兩難困境的問題，對於希達來說只不過是小事一件，只因她持有著『力量』，能夠貫徹與執行她所期望目標的力量。
所以希達有時候會跟不上王重陽的思維，是因為王重陽某些思考是出於無力之人的視角，在沒有人刻意引導之下，持有力量的希達自然不會去思考類似的事情。反過來說，慕蓉恕的思考角度更接近王重陽，只是前者不常思索與考量。
若是要更具體的例子的話，就拿王重陽之前被第八魔將威脅的情況舉例──只要持有力量就好，只要持有著足夠讓第八魔將忌憚，會去考量可能要付出的成本或代價的力量就好，王重陽有自信將被威脅的局面，轉變成一場自己處於下風的談判。
然而，王重陽並沒有任何超常力量或天賦。
所以為了不牽連家人，王重陽只能選擇告知希達的下落。
「對不起……」
像是在請求誰的原諒般，低沉的嗓音，帶著愧意從王重陽的口中冒出。
「對不起，我只是個普通人……」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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