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聖女與邪教只有一線之差是嗎？

「系統沒有判斷錯誤，聖女小姐是個善良的人。」

算我拜託你了，可否看一眼場合再去講奉承說話。咱們現在仍在逃亡中耶？

「請放心，小姐目前的偽裝稱得上完美無缺。」

雞同鴨講我也是醉。這腦內音能否消停一小會兒？

因為自己必須時刻留神著四周的情況。

不知道是否因為會議結束的關係，監獄裡巡邏的士兵又開始多起來。不過幸虧有AI虛構的外表，沿途並未遇上太大的麻煩，亦沒有遇見正牌的威茲‧赫默爾。

這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啊，請允許我繼續借用你身份，感激不盡。

「威茲‧赫默爾本人目前正在睡夢中尋找他的初戀。小姐對他產生興趣嗎？」

有沒有人告訴你擅自猜度別人的內心是非常失禮之事？還有你怎知道對方的夢？最後那句更是令我風中凌亂，自己看起來有如此饑渴難耐嗎？

算，懶得去吐槽人工智障。

再往前方走一百米就是出口。但自己揹負的嬌小獸人發出了痛苦的嚶聲。

「牠會沒事嗎？」

「森林裡應該可以採集到止痛草藥，但最理想仍是接受正規的治療。」然而我們都知道此不太可行。「所以小姐，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選擇救她？」

「是女的？」

「請相信本系統的掃描眼。」

臭美。「那麼我就更不可能袖手旁觀，因為獸耳蘿莉是自己的好球區。」

系統發出似是嗤氣的輕笑聲。

「不獨這樣吧？小姐的記憶裡似乎存在這位獸人族小女孩的蹤影。」自己彷彿可以想像到哈羅德手托下巴，一肚子壞笑的模樣。「是卡店牆上見到的卡片？」

「既然知道原因就少明知故問。」

沒錯，那一張《原初之種》的主角與這位小獸人意外地相似。這令自己有些在意。

「以小姐的性格，向來不做多餘之事。」是噢，才認識一日不夠你就很了解我？「因此系統作出推測，你是想從獸人身上收集某種情報，這樣說請問正確嗎？」

真多話啊你。

他嘆了一口氣。「可是本系統仍然不明白為何你看似很生氣。」

彼此彼此，我亦開始覺得你很煩人。

「是因為未取得小姐的同意擅自搶奪身體的控制權？還是因為我不鼓勵你拯救這位小女孩？可是小姐會同情她，只因為與過去被父親虐待的自己重疊，」

「不 准擅自窺探別人的記憶！」

我幾乎要一巴掌扯過去，卻被他稍嫌冰涼的手攔住──是的，AI半秒前從自己的身體離開，空洞的雙眼傳達出不應該有的悲傷和憐憫。

怎麼，系統也想來同情人類？

「意思是，我希望小姐你不會再被遠去的陰影束縛。」

你懂個啥啊。

「你這不過是──」

「喂！前面的，給我停下！」

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臨門一腳也要殺出個程咬金。

「你是聖女本人。」

「幹嘛，這麼快想上門尋仇？」這個酒鬼，我不是已經用繩子將他捆綁得牢牢實實的嗎？他是怎樣掙脫出來的啊？

還有，請你好歹先穿上衣服再說！

「原來小姐對成年男性的半裸身體充滿好奇......抱歉，只是在開玩笑。」

鬍鬚男從褲襠裡拿出他的卡組。

失策了，當初自己就應該把它丟棄得遠遠的，最好扔到下水渠裡。

怎麼辦？應戰嗎？

面對站在出口攔路的敵人，也只能夠硬著頭皮上吧？

「A──」

「請原諒我吧聖女大人！當初小人無知無識不知天高地厚兼有眼無珠才錯將聖女大人誤認成是魔女！小的再不敢了請大人大人有大量放小人一馬小人一定會日日去神殿為大人的長生和幸福祈禱！」

這是哪門子的超展開耶？

鬍鬚男竟然淚流滿臉，一把鼻涕一把口水，面向自己行一個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土下座。

「恭喜小姐收獲支持者！」哈羅德氣滿志得地拍手，彷彿早就預知道會發生這件事。

「毋須大感意外。這正是聖女小姐所擁有的能力。心懷邪念之人，在與救世聖女對戰後靈魂會得到淨化，轉而成為聖女大人的支持者。而當支持者人數達至五的倍數時，小姐你便會得到系統的升級獎勵。如何，很簡單明瞭吧？」

請給予自己時間消化這些強加上去的新設定。

「所以小姐你絕不會成為魔女，這是本系統嘗試努力的方向。」

「但是AI，」我指向那位高嚷「聖女大人請沒收我的卡組吧！為了你我可以上刀山下油鍋再所不辭」的鬍鬚男，非常無奈地說：「假如所有支持者都會變成這模樣，我會很害怕耶！」

這改變也太大了吧！你肯定這不是邪教洗腦？

「嗯，雖然我不認為這是邪教，但成為教主的聖女小姐想必很迷人。」

你說什麼啊你。

「這是系統式的幽默，小姐會喜歡嗎？」

「恕我直言，作為人類的我完全不懂得欣賞你的幽默感。」

但總算因禍得福，我們在獄卒的幫助下成功逃獄。

這一切，難道也在系統的計算之內......？

然而前路仍然很絕望，因為眼前只有逃入森林這一個選項。

「AI，下個任務是什麼？」

「尋找尚未覺醒的年幼勇者。」

哦，不需要自己生真的太好了耶。

夜晚的森林似乎十分危險。比如我聽到像是貓頭鷹的淒叫，野獸沉眠的打呼，以及不知由什麼巨大生物所發出的奔跑聲。

我與哈羅德沿途小心謹慎地採集藥草，同時尋找可以棲息的樹洞或山洞。

幸好最後有找到一個。

自己可累癱了，巴不得脫下這身破破爛爛而且行動不便的OL裝。給狐耳蘿莉敷上草藥後，昏迷中的她終於不再痛苦呻吟。

明天要繼續努力尋找有沒有其他NPC。假如有遇上好人，或許可以把小獸人暫時交給他們照顧......還要回想起上司曾經讓自己看過的人設細節。

但歐陽主管貌似從未邀請過自己參與試玩耶？難怪世界觀啥的真的一丁點印象也沒有。

何況那位陰沉男怎麼看都不似會玩卡片對戰的死宅。

嗚耶。眼皮子好沉。虛脫和疲倦感彷似撲上海岸的浪潮，即將淹沒自己。

「請你安心休息，我會在外邊守夜。」

但朦朧中自己好像握住某人的袖子。

「不要離開我，哈羅德。」

然後我墜入眠中，一夜無夢。

後來，自己是被鳥叫聲所吵醒──千萬別想像是那種鳥語花香的場景。一大早聽到剎車聲我只疑心是車禍。

結果衝出去看是一隻鳥，好大的鳥。

「我們撞大運了，小姐。這是在王國很受歡迎的美味食材呢？」

我忍不住吐槽：「但牠足足有一輛旅遊巴的大小！這教自己怎抓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