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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3237 字
更新於: 2022-05-18
隔天早上,當夏可可極不情願的準備走到古皇特務科時,樓前卻早已圍滿了人群和警察,一邊是瘋狂的大聲喊叫、抗議,另一邊則是努力的壓制人群的躁動不安。
「殺人放火!你們還算什麼警察!」
「還人民一個公道!」
「台灣不是一個自由民主和平的國家嗎!為什麼現在還會出現恐怖份子!」
警察沒有回話,只是努力的擋住躁動不安的人群,避免干擾周遭商家的生意。
因為門口有疑似要造反的激動群眾,所以我沒有辦法到公司上班。這原本是一個非常好的逃班方案,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棉被都還在公司的沙發上,自己也就只能乖乖地來了。
夏可可擠開人群和擋路的警察,徑直走進樓裡,忽然間有顆雞蛋從後面扔了過來,唰一聲直接砸在夏可可的西裝上。
「殺人惡魔!」
群眾的情緒煽動的更激烈了,但是夏可可卻連頭都沒回,一如往常的走上樓梯,心裡既不憤怒、也不悲哀,有的只是心如止水般的平靜。
幹這一行這麼多年了,他很清楚,身為人民的公僕,自己永遠只能向人群低頭哈腰再屈身。
而人民的恐慌,也永遠是因為自己原本熟知的社會正步向崩塌的道路,他們害怕,自己曾經擁有、習慣的一切都將消失。
而這個社會,所謂的愛恨情仇,所謂的功名利祿,不都是建構在多數人的安定、少數人的利益上嗎?
「呱呱呱!」一走進特務科,郭然突然用青蛙跳跳到他面前,像瘋子一樣的大叫:「我是青蛙!」
「夏先生!你總算來了!郭然從剛剛開始就這副德性,根本不願意好好坐下來談談啊!」警察署署長一見到夏可可,暴怒般的指著郭然,「能叫他靜下來聽一下話嗎!」
夏可可沒有理會署長,自顧自地躺在了沙發上,用棉被蓋住自己的頭,他現在不想再聽到這些陳腔濫調、假意虛偽了。
他現在只想睡覺。
署長見兩人都不願意配合,生氣從包裡抽出好幾份公文,甩在堆滿茶水的小木桌上,「算了吧!文件就放這了,你們自己給我看看!」
腳步聲漸漸走出夏可可的耳膜,人群的喧囂,馬路的車聲都也都因睡意襲來而褪去,依稀還留在耳邊的只有極其規律的蛙鳴聲,與電風扇有點惱人的噪音……這就是他所嚮往的生活。
自己從來,都不願參與這場戰爭。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夏可可再度掀開棉被時,青蛙早已不見了蹤影,但是地上卻多了幾塊磚頭和玻璃,那是暴動人民的抗議。
他點起了一根菸,從剛剛署長的文件中抽出了今天的早報,首版標題就赫然寫著:「基隆港石油連環爆炸 古皇特務科成最大兇手?」
死亡五十七人,包含遊客、工作人員,那二十三個失蹤人口更是炸的屍骨無存。
六百五十四戶受到影響。
三艘運輪無法靠岸停港。
底下密密麻麻的都是相關報導,甚至還附上了當時現況的影片連結。
上網查了一下,他看到螢幕中的自己打開了電源,和其他兩人環視石油桶和綁在鐵籠裡的受害者一遭後,就即刻驅車離開,隨即爆炸。
若單單從這十二秒的無聲影片來看,的確很像是自己在引爆了炸彈後,炸死了受害人並成為連環爆炸的兇手,而影片拍攝的視角……應該是那時倉庫裡的攝像頭。
不知道這影片怎麼來的……如果當時爆炸的威力真的能把二十三個人炸的屍骨無存,那攝像頭拍到的影像也不應該還會保留啊?就算是攝像頭的影像已經輸出至主控室,具報導所說,當時連主控室都受到波及,檔案幾乎完全毀損,現在連搶修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有可能上傳這個影片呢?
他不願意再想這些解不開的現世,只是呆站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靜靜地看向窗外那人間芸生。
咖啡店的氣氛一如往常的祥和,看起來沒有因為昨天的爆炸事件而有任何變化,夏可可沉默的走進了店內,就瞄到林凡和丁婉也在店內,林凡看見他後,一直朝著自己揮手。
唉……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了。
他半頹廢的從老闆手上接過卡布奇諾和早報,拖著腳步走到林凡那一桌。
「非常感謝您昨晚的出手相救!」丁婉看到夏可可走來,連忙畢恭畢敬的說。
還在吃肉桂捲的林凡聽到後,補充了一句:「不用對他那麼客氣啦,反正他可能也會對你說甚麼『是啊,差點連我自己都死了』之類的白爛話。」
「你什麼意思啊……。」夏可可啜了易口卡布奇諾,聽到他們倆個人的對話差點噴了出來。
「而且你別看他一本正經老成的樣子,其實他特別怕黑!昨天看到我突然從垃圾桶裡蹦出來好像看到鬼一樣,嚇得摔了一跤呢!」
「咦?!」
「而且啊,他平常特別喜歡穿西裝配睡褲,不過不知道為甚麼今天一感行頭……。」
一旁的夏可可實在有點聽不下去了,出聲制止:「夠了,不要把我當成你勾搭女人的話題。」
「嘿嘿,我就算了,丁婉女士大概也看不上我吧?對了,丁婉女士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呢?」
「恩……應該是比較喜歡沉穩成熟一點的吧?」
林凡聽到後,笑笑地推了一下夏可可的肩,「哎呀,那我肯定是沒機會了,夏可可你說呢?」
「別鬧了。」
「哈哈!果然是沉穩的類型!」林凡還在一旁嬉鬧,看起來完全不知道昨天捅了多麼大的一個簍子。
現在全國的媒體、網路都在瘋狂的罵古皇特務科的無能,親眼看著受害者被炸死的視頻更是瘋傳,甚至還有人懷疑是不是就是他們假扮好人,其實就是這整起事件的元兇。
「你們倆今天到這應該不是特意來嘲弄我的吧?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行告退了……。」夏可可正準備坐回店內一隅的吧檯,卻被林凡硬生生的拉下。
「當然有事啦!今天我們就是要來聽丁婉女士的證詞,原本還要找你沒想到正好來了,果然我選的地方沒錯!」
「咦?我待會才要到警局做筆錄了不是嗎?」丁婉聽到林凡的目的後,不禁提出了質疑。
「對啊,不如現在就解散……。」眼見有機會離開現場,夏可可也連忙附和。
「不對喔,雖然這次案件是由警察和古皇特務科合作辦案的,但是實質上兩邊其實都是各自探查的,況且我私底下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丁婉女士呢!」
這小子……甚麼時候連這個都搞清楚了……那今天不就沒有機會能休息了啊……。
林凡看兩個人都沒有反駁,就開始問丁婉:「我昨天聽說您最後清醒的時間,是和律師一起待在這家咖啡店的是嗎?」
「是的,那家律師事務所的名字好像叫……炎售事務所的樣子,似乎是專門處理申請手續事務的律師所。」
「炎售?這麼土氣的名字大概也只有夏可可這種人才能想出來的。」
「喂!我聽到了!」
「您是怎麼知道那間律師事務所的呢?」
「是我的朋友介紹我去的,不然原本我也不清楚有這一間。」
「但是……從名字聽起來不會覺得很怪嗎?而且現在台灣最大宗的律師事務所應該是『理律』才對啊,怎麼不到那裏呢?」
「不好意思,我能剛返台,不太清楚有那一間。」
「恩……那您是從國外回來有些事情要辦理的吧?」
「是的,我最近從美國處理完商務返台,有一些歸國手續還要辦理。」
「這樣啊……是真的單純的處理歸國手續嗎?」林凡盯著丁婉的雙眼,彷彿獵豹盯著獵物一樣,眼神深處似乎隱含著不可告人的祕密。
「是的。」丁婉也毫不退縮的直視著他,眼神堅定而不屈。
「既然如此……那似乎也就只有這樣了呢!」
在拿到事務所的地址之後,林凡和夏可可就與丁婉辭別,直直驅車往炎售律師事務所。
「只能說吧……」林凡上車之後若有所思地提:「丁婉女士要嘛是真的是單純的受害者,要嘛就是太會偽裝了。」
「嗯?」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她那個人肯定沒這麼簡單。」林凡倚著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我感覺我見過她。」
「那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今天不適合辦案。」夏可可不經心地說,「那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嗎?」
「去哪啊?回到古皇特務科嗎?還會被人砸雞蛋呢。不過這樣以後就不用特地去便利商店買茶葉蛋了,不錯。」
「你也知道事情鬧得多大?」
「恩,我想這就是嫌犯真正的目的了吧?用社會輿論壓垮古皇幫。」
「那他的動機呢?」
「我只是個新人怎麼知道啊!你們就沒有曾經和其他組織結下樑子嗎?」
「恩……呃……不知道。」
「你根本沒注意過吧……。」
抵達炎售律師所,林凡下車之後,卻意外的感覺周遭的景色異常的熟悉,相似的街道、相似的紅綠燈、甚至連下水道都有點相似……這種感覺……就很像當你看到萊恩雷諾斯時,你知道他是誰,卻喊不出來他的名字。
林凡轉過身,又看見了一棟非常熟悉卻又講不出名字的屋子,一樓看起來是早餐店的樣子,二樓是網吧,三樓是洗衣店……那不就是古皇特務科嗎?!
「什麼鬼啊!」林凡轉頭錯愕的向夏可可問道:「我們特務科的對面就是炎售律師所?」
夏可可走出駕駛座,轉頭呆呆看著對面仍舊在特務科前抗議的人群,「恩……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