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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3117 字
更新於: 2022-05-16
  夜幕低垂,人聲卻依舊鼎沸,與白日近幾無異,晚空在繁華燈火中顯得特別深藍,無星也無月,鬱悶的如一坨拉不開的黏錢,在兩人的腦裡翻騰的無以復加。

  一個人想的是那個女生究竟為何會讓他特別的有印象,另一個則是在思考如何混水摸魚再偷偷找個地方睡覺。

  一路跟蹤那輛白色麵包車一段時間後,車子終於駛進了港口邊的一個深藍色的倉庫,林凡和夏可可也在不遠處停車,商議著要如何潛入那個倉庫。

  「我就說了吧,肯定有問題,特地把人帶到這種偏僻的港口,肯定是失蹤案!」

  「恩……既然都來了,也是沒辦法了。」夏可可看著麵包車駛入倉庫車門後,道:「現在得分頭行動,我先從外部觀察路線,你自己想辦法潛入敵方本營。」

  「外部觀察路線?」

  「如果敵人趁機溜掉的話,才能有效的抓住逃犯。」

  「你不是只把最困難的工作扔給我做,自己就跑到一旁納涼吧?」

  「閉嘴……。」

  下達作戰方式後,兩人便開始了各自的行動,夏可可沿著港口的石墩一路漫步到大倉附近,又假裝漫不經心的繞了倉庫一圈確定逃生路線,這個大倉的設計其實特別簡單,出口只有前面的車門和後面一道上鎖的鐵門,沒有鑰匙的話憑著蠻力肯定是進不去的。

  探勘完逃生出口後,夏可可沒有打算強行突破,而是從口袋裡拋出一根菸,坐到石墩上靜靜的看著烏漆的大海。

  如果這個倉庫就是失蹤犯的根據地,那麼犯人要是敢抓二十四個人而且都不被警察發現,那麼這個倉庫的守備肯定也很嚴了,自己一個人根本沒有突破的可能性,更何況林凡這個新手,這件事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那至於為甚麼還要下一個不可能的指令,然後趁機混水摸魚呢?

  「十六歲啊……」夏可可吐出一口煙,自顧自的低喃:「還很年輕啊……。」

  當年自己被郭然撿到的時候,似乎也是十六歲呢……。

  「喂!你在這裡幹嘛啊?」一聲叫罵忽然打斷了夏可可的回憶,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正舉著步槍朝自己走來,「這裡是管制區域,沒事不能……。」

  話說到一半,那名士兵忽然瞧見了夏可可手腕上的銀環,愣了一下。

  而就在那一瞬間,夏可可已經從兜裡抽出一張符籙,貼在自己的額頭上,高喊一聲:「驅魔真君集世界之大乘!」

  一陣黑煙隨即瀰漫在他的身後,如深色披風般若有若無,他迅速從黑煙中抽出一把七星劍,一個箭步衝至士兵身前,先是劃下正要扣下板機的那隻手,再一回身,刀鋒就沿著肩膀斜劈至腰部。

  士兵連聲槍都還沒開,就已應聲倒地。

  他的能力是使用符籙請出驅魔真君鍾馗的七星劍,而此劍則能輕易的斬下惡人的身軀,隨著惡的程度越深,攻擊力也就越強,但是這種能力卻也有些弱點,就是對善者可謂毫無作用。

  更直白一點來說,這就是所謂的道士。

  隨著士兵倒下,手上的刀也隨之煙散,夏可可對著那名士兵雙手合十後,瞄向剛剛士兵走出來的鐵門。

  沒鎖。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倒也不是為了殺人而嘆,而是為了必須重新面對眼前、面對工作而嘆。

  走進鐵門,整間倉庫都是黑的,沒有一絲動靜,只能摸著牆壁探索前進的路線,夏可可深吸一口氣,彷彿每走一步,腳下的地板就會崩塌一樣,充滿了不確定感。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油漆味,惹得自己的鼻子不停的抽動,不安如藤蔓般纏附在他的雙腳。

  既然如此,那現在也只能先撤退……。

  「你是不是怕黑啊?」有聲聲響倏地從身旁傳來,把夏可可嚇的往後跌了一跤,隨著匡噹兩聲,一道強烈的光束射進了他的眼裡,「哈哈哈!我找到你的弱點了!」

  他勉強瞇著眼看清了眼前的狀況,原來是林凡正從一個桶子探出頭來,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進來的?!」

  「從下水道啊!我之前看偵探小說都是從下水道潛入敵方基地的不是嗎?為了不被發現我特意找了一個垃圾桶偽裝,還在裡面找到了手電筒和電池欸!只不過太匆忙了沒能把垃圾全都清出去,現在我渾身上下都是臭味,不過這樣好像也挺不錯的……我乾脆以後就住在這個垃圾桶裡吧!」

  「現在給我出來!離我遠點,臭死了。」

  「啊……偵探不都是這樣的嗎?」

  林凡意猶未盡的從桶裡鑽了出來,接著問道:「嘿嘿……你果然是怕黑的吧?」

  「我……才不怕黑,我是古皇幫的資深成員,這十幾年甚麼大風大雨大山大海都見過,怎麼可能會怕……。」

  「大叔~你說謊了吧?」

  「甚麼大叔!給我放尊重點!」夏可可趁勢假裝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還真被你給說中了,這裡好像就是犯案人的基地啊。」

  「哇嗚!那現在只需要找出犯人和失蹤者就好了吧?」

  就像是回應林凡的問題一樣,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陣悶響,林凡迅速的把手電筒照向聲音來源,而夏可可則是默默的抽出了一張符籙,準備好應對待會的狀況。

  只見燈光所指之處,恰好就是那輛白色的麵包車,駕駛做和副駕駛座早已空空如也,而悶撞聲卻明確的從車內傳來。

  「應該還有同夥,小心一點。」夏可可對林凡低喃幾句,而林凡則是小心的走近車廂後方,想拉開後車廂的把手,卻上鎖了。

  「沒有鑰匙啊……。」林凡看著後車巷的鎖,是由一串串鐵鍊交織而成的,鎖的異常嚴密,就算有個鉗子也得剪二十八分鐘左右才能全部剪斷。

  「沒有的話就先走吧,目前情況對我們不利,敵人搞不好已經發現我們了,明天再……。」

  話都還沒說完,一股藏青色的火焰隨即燃起,林凡掄起附氣的拳頭,直接往車廂揍了下去,隨著一個悶撞聲,車廂硬生生被揍出了一個大洞,他再抓住洞的邊緣往外一拉,鐵皮便如塑膠一樣被輕易的被扯了開來。

  「嘿嘿,這不就完事了嗎……」林凡笑笑地把頭塞進洞裡一看,瞬間傻住了,「喔……我剛剛好像把人質一起揍死了。」

  「啊?」夏可可也愣住了,急忙也擠進洞裡看看發生了什麼,只見女生雙手被麻繩綁在身後,嘴上貼了膠布,正一聲不吭地躺在林凡拳頭的對面。

  完了,好像真的被揍死了。

  夏可可翻身從洞口進了麵包車,探了探女生的鼻息,幸好還有氣息,他迅速把女生背到肩上,再小心翼翼地跳了出來,道:「還活著。」

  「那就是昏倒了?」林凡湊近點看,一股厚重的臭味隨即鑽入了女生的鼻尖,剎那間,女生忽然驚醒,止不住的乾咳了幾聲,林凡見狀連忙伸手幫她撕開嘴上的膠布,一股臭味又瞬間自口裡灌入心脾。

  「嗚……臭死了啊!」女生大叫了一聲,從夏可可背上跌到地上乾嘔了起來,直到林凡走遠一點後,才勉強恢復正常:「不好意思啊……我是丁婉,噁……太臭了……。」

  看著眼前這個女生,夏可可若有所思的道:「丁婉是嗎?應該就是第二十四個被害人了……你知道前二十三個失蹤的人現在被綁在哪嗎?」

  「對不起啊,我不太清楚你在說甚麼,我只記得在昏倒前似乎是在咖啡店和我的律師談判,再睜開眼就已經到這裡了。」

  「律師?什麼律師?」

  「啊……最近我從國外遷居到台北,有些手續要委託律師辦理,所以就約到了咖啡館談談。」

  「律師啊……」夏可可若有所思的撓了撓腦袋,「如果是律師約僱傭人出來談話時趁機綁架……那也不是不可行。」

  就在夏可可和丁婉兩個人聊的起勁時,林凡忽然插話進來,「兩位?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我的左臉又開始痛了,準確來說,是我的胎記。」

  「嗯?」

  「前幾次我胎記發痛時,都有點不太正常。」

  夏可可這時正好藉由手電筒的微光瞄到了電源的開關,伸手打開電源後,出現在眼前的居然不是原本所想像的普通倉庫,而是四周都堆滿石油桶的儲藏倉!

  而在倉庫的正上方,還懸吊著一個鐵製牢籠,裡面關著好幾個被綁住手腳、被膠布貼住嘴巴的人,都正在對他們發出無聲的求救。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一桶石油忽然莫名其妙倒下來,而洩出的石油則是憑空沿著油灌燃燒了起來,明亮的火光瞬間燃起了在場每個人的恐懼。

  「快上車!」夏可可一腳踹開了麵包車的駕駛座,迅速發動車子往後撞開了車庫門,死命踩著油門要離開現場。

  就在這時,一陣巨響赫然傳來,儲藏倉爆炸了!巨大的衝擊波倏地讓麵包車震飛了十幾公尺,漫天大火點燃了海與路的交界,隨著一個倉庫的爆炸,衝擊波也使兩旁的大倉一同炸開,連鎖效應就像煙花般,使沿岸二十幾個儲藏箱都爆炸了起來,將所見之物全都然成了灰燼,只留下了丁婉和林凡滿臉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