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 雷普斯
本章節 3160 字
更新於: 2018-09-14
「哇！」
索瓦迪恩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顧不得左腳在混亂中將椅子勾倒，向後連退幾步。
「冷靜，少年。這裡是哪裡？」
麵包店除了索瓦迪恩之外依舊空無一人，櫃檯上卻多了一樣原本不存在的東西。
確切而言，那是一隻巴掌大的奇怪兔子。
索瓦迪恩一開始並說不上這隻兔子的奇怪之處，但在驚嚇之中盯了牠片刻後，兔子身上怪異的特徵開始顯現。
渾身淨白，但周身無毛，肌膚緊緻而細嫩，堪比嬰兒。雙眼猩紅，但並無瞳孔，與其說是眼睛，看起來更像用顏料點上的簡單示意。
「喂，喂，在發呆嗎？」兔子不耐地用後腳站起，向索瓦迪恩揮動一隻短短的前爪。
索瓦迪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皺著眉頭抬眼重新望向櫃台上的兔子，滿臉困惑，似乎在確認自己是否其實身處夢境。
「……這什麼情況？」
「我也很想知道。」兔子嘗試撫摸耳朵，卻因為前爪太短而只好稍微側過頭：「這裡是哪裡？」
「你是誰？」索瓦迪恩依然瞪著雙眼。
兔子停下動作，略一思索：「雷普斯。」
「不對，你是什麼？」
雖然沒有眉毛，索瓦迪恩依然能看出雷普斯皺起了眉頭。
「我看起來像什麼？」
「兔子？」
雷普斯聳聳肩。
「但你不像真的兔子。」
「我有說我是真的兔子嗎？」
「沒有。」
「那就對了。」雷普斯在櫃檯上的糕點盤邊斜坐下來，稍嫌過短的後腿勉強翹起，一隻兔爪斜撐在一塊烤餅上。
索瓦迪恩注意到糕點盤中莫名多出了一個空位，大小約莫就等同雷普斯的身材。
看起來很可疑。
「你呢？」
「啊？」索瓦迪恩回過神。
「你叫什麼名字，人類。」雷普斯誇張地嘆了口氣：「不自我介紹一下也太沒禮貌了吧。」
「索瓦迪恩。」語調不滿。
「好，那我們回到正題：這裡是哪裡？」
「麵包店。」
「哪裡的麵包店？」
「紅野鎮。」
「紅野鎮在哪裡？」
「黑水郡。」
「黑水郡在哪裡？」
「王國中北部。」
「什麼王國？」
「羅爾登王國。」
「天殺的小子！」雷普斯霍地站起，將糕點盤上的一些麵粉震到櫃檯檯面，揮舞兩隻兔爪，憤怒地喊道：「就不能一次說清嗎！問一句答半句，連我拉出來的豆沙都比你聰明！」
索瓦迪恩揚起眉毛：「豆沙？你是什麼？有餡點心嗎？」
雷普斯兔爪平伸，露出安撫的微笑：「好吧，這麼說好了，我是落難的貴族，因為一場意外不小心失憶了。請你為我提供符合我身分的食宿，我未來必將賞賜你。」
索瓦迪恩望著他：「真的？你一隻可疑的兔子，站在櫃檯上的麵粉之中，跟我說你是失憶的貴族？」
「這個嘛──」
「還要賞賜我？」
「什麼賞賜？」貝克羅爾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索瓦迪恩嚇得跳起，抄起櫃檯下一只小木碗，反手就將雷普斯一碗罩住。
他回過頭，只見貝克羅爾一邊整理捲起的袖子，一邊狐疑地看著他。
「你在幹嘛？」
「沒幹嘛。」
貝克羅爾的目光從索瓦迪恩的臉移向櫃檯，然後回到他的身上。
最後貝克羅爾聳聳肩：「新一批麵包烤好了，你要帶多少？」
索瓦迪恩想要確認自己還剩多少錢，卻不敢伸手檢查，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讓普羅斯趁機跑出木碗：「三……兩個好了。」
「大麵包？」
「對，大的。不要給我白麵包。」
「我當然不會給你你買不起的東西。」
索瓦迪恩翻了個白眼。
貝克羅爾環顧空蕩蕩的店內：「從剛才到現在，一個客人也沒有？」
「沒有。」索瓦迪恩搖搖頭。手掌傳來到雷普斯從內拍打木碗的震動。索瓦迪恩清清喉嚨，嘗試蓋過雷普斯發出的細微聲響。
「唔。」貝克羅爾用意不清地應了一聲，點點頭，重新回到後方的廚房。
索瓦迪恩等到門板關上後才掀開木碗。
「喔我的老天，悶死我了。」雷普斯趴在櫃檯上大口喘氣，幽怨地瞪著索瓦迪恩：「你怎麼這麼粗魯──喂！你做什麼！」
索瓦迪恩一把抓起雷普斯，塞進左胸的皮製小袋：「閉嘴，安靜。」
「你說這什麼話！我有權利──」
索瓦迪恩從齒縫間擠出字句：「想被大家撕開來看你的豆沙餡嗎？」
雷普斯閉上嘴巴。
「這就對了。安靜點。」
貝克羅爾回到店前，將兩個大紙袋放在櫃檯上：「兩個普通大麵包。」
索瓦迪恩總算騰出手伸向錢袋：「多少？」
「四銅幣。」貝克羅爾接過硬幣：「下次出去掙錢是什麼時候？」
「幾天後吧，如果天氣還可以的話。」
貝克羅爾望向窗外：「冬天到了。天氣很快就會不適合在爛泥巴裡撿垃圾。」
「到時候看著辦吧。」索瓦迪恩聳聳肩。雷普斯在他胸前的口袋裡扭動。
「反正沒錢是你的事。」
索瓦迪恩對貝克羅爾豎起中指，單手抱著麵包走出店門。
＊ ＊ ＊ ＊ ＊
地上的積雪又更多了些。
索瓦迪恩呼了口氣，看著白煙在空中飄散。店內的溫暖在飄著細雪的街道上很快便消失殆盡，只剩下麵包隔著薄薄紙袋傳來的熱氣。
街上靜得出奇。往常在這個時候，路上總是會有幾名行人，以及相互閒聊的店員或工人。
但此刻街上空空蕩蕩，只有陽光和一點兒白雪。這是怎麼回事？
「新鮮空氣！涼爽！」雷普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袋子裡探出頭，兩隻前爪搭在袋口，鼻子不斷抽動。
街道彷彿因雷普斯的讚嘆而重新活絡起來，孩童在街角嬉鬧，幾名男子在雜貨店前討論最新的馬匹價格。一名女子繞過索瓦迪恩，推門走進麵包店。
「喂，別出來！」索瓦迪恩試著把雷普斯塞回袋中。
「可是我喜歡這種溫度！能讓我常保新鮮！」
「你是食物嗎你！」
雷普斯抬頭看向他：「我是啊。」
索瓦迪恩啞口無言，然後皺起眉頭，用一根指頭將雷普斯重新推回皮革小袋之中：「總之你先別出來。」
索瓦迪恩豎起領口，離開主要街道，轉進全為住宅的區域。
這裡的房子多半有三至四層高，屋頂斜尖、煙囪成排，門板和牆壁雖然老舊，卻大致乾淨，並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窗戶越往上尺寸越小，最高的那一層樓，每扇窗戶大約只有鄰街大窗的三分之一大小。
索瓦迪恩從眾多口袋裡摸出一串黃銅鑰匙，開門入內。
一進門便是一道狹長的階梯，空間幽暗，透過大門上方玻璃窗花照進的陽光，能稍微看見階梯扶手上的金屬反射。比起擁有獨立氣派大門的一樓，住在高樓層的人們都得靠著這樣的陰暗窄階上下進出。
索瓦迪恩大步上樓，靠著每層樓梯間牆上小窗透進的光線看清腳步。雷普斯再度從袋裡探出頭，嗅了嗅空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灰塵也太多了吧？」
索瓦迪恩哼了一聲。「您的鼻子還真嬌貴。」
他腳步不停，逕直來到階梯頂端。一扇單薄的木製小門出現眼前，牆上燭台的蠟燭幾乎只剩下一個指節的高度。
這裡的樓梯間沒有窗戶。
「這裡？」雷普斯瞪大眼睛：「頂樓？」
「歡迎蒞臨寒舍。」索瓦迪恩將鑰匙插進匙孔，使勁轉了幾圈，然後像是要把整扇門掀起一樣，抬著門板推開。
雷普斯看著他：「這門是怎麼回事？」
索瓦迪恩聳聳肩：「快壞了，不抬著開會刮到地板，還會卡住。」
他一邊說著，一邊跨進房間，關上木門。
老舊單人小床、一組粗製木頭衣櫃、一組放有幾本書和一些瓶罐的壁架、一組小食物櫃、兩張看起來不怎麼舒服的矮背小木椅、一座簡易燒柴金屬小爐、一張狹長的餐桌兼工作桌，還有玻璃上帶有積塵的小窗戶。
所有傢具和雜物都靠牆陳列，盡可能讓空間看起來寬敞一些，但從門口到房間的另一端，不過只需要五大步。
雷普斯環顧一圈：「還真是寒舍。」
「沒禮貌，別以為你是隻兔子我就會容忍你。」
「你看起來也沒有很生氣。我瞧你也很清楚這裡有多寒酸吧。」
索瓦迪恩動作輕柔地放下麵包，接著將雷普斯從皮製小袋裡拎出來，丟在桌子上。
「唉唷！」
「終於能好好說話了。」索瓦迪恩在角落的爐子生起一團小火，把裝備放在角落，走回桌邊坐下，拿起白鑞壺替自己倒了一杯水，想了想，詢問性地舉壺望向雷普斯。
「別，別。」雷普斯連忙舉爪拒絕：「我水分不能太多，很容易泡爛。」
「泡爛。」索瓦迪恩覆誦，若有所思地望著雷普斯：「你到底是什麼？」
索瓦迪恩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顧不得左腳在混亂中將椅子勾倒，向後連退幾步。
「冷靜，少年。這裡是哪裡？」
麵包店除了索瓦迪恩之外依舊空無一人，櫃檯上卻多了一樣原本不存在的東西。
確切而言，那是一隻巴掌大的奇怪兔子。
索瓦迪恩一開始並說不上這隻兔子的奇怪之處，但在驚嚇之中盯了牠片刻後，兔子身上怪異的特徵開始顯現。
渾身淨白，但周身無毛，肌膚緊緻而細嫩，堪比嬰兒。雙眼猩紅，但並無瞳孔，與其說是眼睛，看起來更像用顏料點上的簡單示意。
「喂，喂，在發呆嗎？」兔子不耐地用後腳站起，向索瓦迪恩揮動一隻短短的前爪。
索瓦迪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皺著眉頭抬眼重新望向櫃台上的兔子，滿臉困惑，似乎在確認自己是否其實身處夢境。
「……這什麼情況？」
「我也很想知道。」兔子嘗試撫摸耳朵，卻因為前爪太短而只好稍微側過頭：「這裡是哪裡？」
「你是誰？」索瓦迪恩依然瞪著雙眼。
兔子停下動作，略一思索：「雷普斯。」
「不對，你是什麼？」
雖然沒有眉毛，索瓦迪恩依然能看出雷普斯皺起了眉頭。
「我看起來像什麼？」
「兔子？」
雷普斯聳聳肩。
「但你不像真的兔子。」
「我有說我是真的兔子嗎？」
「沒有。」
「那就對了。」雷普斯在櫃檯上的糕點盤邊斜坐下來，稍嫌過短的後腿勉強翹起，一隻兔爪斜撐在一塊烤餅上。
索瓦迪恩注意到糕點盤中莫名多出了一個空位，大小約莫就等同雷普斯的身材。
看起來很可疑。
「你呢？」
「啊？」索瓦迪恩回過神。
「你叫什麼名字，人類。」雷普斯誇張地嘆了口氣：「不自我介紹一下也太沒禮貌了吧。」
「索瓦迪恩。」語調不滿。
「好，那我們回到正題：這裡是哪裡？」
「麵包店。」
「哪裡的麵包店？」
「紅野鎮。」
「紅野鎮在哪裡？」
「黑水郡。」
「黑水郡在哪裡？」
「王國中北部。」
「什麼王國？」
「羅爾登王國。」
「天殺的小子！」雷普斯霍地站起，將糕點盤上的一些麵粉震到櫃檯檯面，揮舞兩隻兔爪，憤怒地喊道：「就不能一次說清嗎！問一句答半句，連我拉出來的豆沙都比你聰明！」
索瓦迪恩揚起眉毛：「豆沙？你是什麼？有餡點心嗎？」
雷普斯兔爪平伸，露出安撫的微笑：「好吧，這麼說好了，我是落難的貴族，因為一場意外不小心失憶了。請你為我提供符合我身分的食宿，我未來必將賞賜你。」
索瓦迪恩望著他：「真的？你一隻可疑的兔子，站在櫃檯上的麵粉之中，跟我說你是失憶的貴族？」
「這個嘛──」
「還要賞賜我？」
「什麼賞賜？」貝克羅爾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索瓦迪恩嚇得跳起，抄起櫃檯下一只小木碗，反手就將雷普斯一碗罩住。
他回過頭，只見貝克羅爾一邊整理捲起的袖子，一邊狐疑地看著他。
「你在幹嘛？」
「沒幹嘛。」
貝克羅爾的目光從索瓦迪恩的臉移向櫃檯，然後回到他的身上。
最後貝克羅爾聳聳肩：「新一批麵包烤好了，你要帶多少？」
索瓦迪恩想要確認自己還剩多少錢，卻不敢伸手檢查，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讓普羅斯趁機跑出木碗：「三……兩個好了。」
「大麵包？」
「對，大的。不要給我白麵包。」
「我當然不會給你你買不起的東西。」
索瓦迪恩翻了個白眼。
貝克羅爾環顧空蕩蕩的店內：「從剛才到現在，一個客人也沒有？」
「沒有。」索瓦迪恩搖搖頭。手掌傳來到雷普斯從內拍打木碗的震動。索瓦迪恩清清喉嚨，嘗試蓋過雷普斯發出的細微聲響。
「唔。」貝克羅爾用意不清地應了一聲，點點頭，重新回到後方的廚房。
索瓦迪恩等到門板關上後才掀開木碗。
「喔我的老天，悶死我了。」雷普斯趴在櫃檯上大口喘氣，幽怨地瞪著索瓦迪恩：「你怎麼這麼粗魯──喂！你做什麼！」
索瓦迪恩一把抓起雷普斯，塞進左胸的皮製小袋：「閉嘴，安靜。」
「你說這什麼話！我有權利──」
索瓦迪恩從齒縫間擠出字句：「想被大家撕開來看你的豆沙餡嗎？」
雷普斯閉上嘴巴。
「這就對了。安靜點。」
貝克羅爾回到店前，將兩個大紙袋放在櫃檯上：「兩個普通大麵包。」
索瓦迪恩總算騰出手伸向錢袋：「多少？」
「四銅幣。」貝克羅爾接過硬幣：「下次出去掙錢是什麼時候？」
「幾天後吧，如果天氣還可以的話。」
貝克羅爾望向窗外：「冬天到了。天氣很快就會不適合在爛泥巴裡撿垃圾。」
「到時候看著辦吧。」索瓦迪恩聳聳肩。雷普斯在他胸前的口袋裡扭動。
「反正沒錢是你的事。」
索瓦迪恩對貝克羅爾豎起中指，單手抱著麵包走出店門。
＊ ＊ ＊ ＊ ＊
地上的積雪又更多了些。
索瓦迪恩呼了口氣，看著白煙在空中飄散。店內的溫暖在飄著細雪的街道上很快便消失殆盡，只剩下麵包隔著薄薄紙袋傳來的熱氣。
街上靜得出奇。往常在這個時候，路上總是會有幾名行人，以及相互閒聊的店員或工人。
但此刻街上空空蕩蕩，只有陽光和一點兒白雪。這是怎麼回事？
「新鮮空氣！涼爽！」雷普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袋子裡探出頭，兩隻前爪搭在袋口，鼻子不斷抽動。
街道彷彿因雷普斯的讚嘆而重新活絡起來，孩童在街角嬉鬧，幾名男子在雜貨店前討論最新的馬匹價格。一名女子繞過索瓦迪恩，推門走進麵包店。
「喂，別出來！」索瓦迪恩試著把雷普斯塞回袋中。
「可是我喜歡這種溫度！能讓我常保新鮮！」
「你是食物嗎你！」
雷普斯抬頭看向他：「我是啊。」
索瓦迪恩啞口無言，然後皺起眉頭，用一根指頭將雷普斯重新推回皮革小袋之中：「總之你先別出來。」
索瓦迪恩豎起領口，離開主要街道，轉進全為住宅的區域。
這裡的房子多半有三至四層高，屋頂斜尖、煙囪成排，門板和牆壁雖然老舊，卻大致乾淨，並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窗戶越往上尺寸越小，最高的那一層樓，每扇窗戶大約只有鄰街大窗的三分之一大小。
索瓦迪恩從眾多口袋裡摸出一串黃銅鑰匙，開門入內。
一進門便是一道狹長的階梯，空間幽暗，透過大門上方玻璃窗花照進的陽光，能稍微看見階梯扶手上的金屬反射。比起擁有獨立氣派大門的一樓，住在高樓層的人們都得靠著這樣的陰暗窄階上下進出。
索瓦迪恩大步上樓，靠著每層樓梯間牆上小窗透進的光線看清腳步。雷普斯再度從袋裡探出頭，嗅了嗅空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灰塵也太多了吧？」
索瓦迪恩哼了一聲。「您的鼻子還真嬌貴。」
他腳步不停，逕直來到階梯頂端。一扇單薄的木製小門出現眼前，牆上燭台的蠟燭幾乎只剩下一個指節的高度。
這裡的樓梯間沒有窗戶。
「這裡？」雷普斯瞪大眼睛：「頂樓？」
「歡迎蒞臨寒舍。」索瓦迪恩將鑰匙插進匙孔，使勁轉了幾圈，然後像是要把整扇門掀起一樣，抬著門板推開。
雷普斯看著他：「這門是怎麼回事？」
索瓦迪恩聳聳肩：「快壞了，不抬著開會刮到地板，還會卡住。」
他一邊說著，一邊跨進房間，關上木門。
老舊單人小床、一組粗製木頭衣櫃、一組放有幾本書和一些瓶罐的壁架、一組小食物櫃、兩張看起來不怎麼舒服的矮背小木椅、一座簡易燒柴金屬小爐、一張狹長的餐桌兼工作桌，還有玻璃上帶有積塵的小窗戶。
所有傢具和雜物都靠牆陳列，盡可能讓空間看起來寬敞一些，但從門口到房間的另一端，不過只需要五大步。
雷普斯環顧一圈：「還真是寒舍。」
「沒禮貌，別以為你是隻兔子我就會容忍你。」
「你看起來也沒有很生氣。我瞧你也很清楚這裡有多寒酸吧。」
索瓦迪恩動作輕柔地放下麵包，接著將雷普斯從皮製小袋裡拎出來，丟在桌子上。
「唉唷！」
「終於能好好說話了。」索瓦迪恩在角落的爐子生起一團小火，把裝備放在角落，走回桌邊坐下，拿起白鑞壺替自己倒了一杯水，想了想，詢問性地舉壺望向雷普斯。
「別，別。」雷普斯連忙舉爪拒絕：「我水分不能太多，很容易泡爛。」
「泡爛。」索瓦迪恩覆誦，若有所思地望著雷普斯：「你到底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