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節〈小情侶別折騰了,你們早晚得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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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5-16
「那麼……說說看你想問什麼吧?」林末漾著淺笑,眉宇間的英氣和林諾里有幾分相像。
「我……」羅千令愣了愣,他似乎有好多問題想問,卻不知道具體究竟該問什麼。
「變化太多了,一下子要挑出幾個問題問確實是挺困難的。」
林末笑著幫他接話,隨後嘆了口氣,「亂世……即將到來。」
「什麼亂世?」腦海裡的困惑實在太多了,紛亂雜沓,雪狐王子只能逮住一個是一個。
林末搖搖頭,「你認為,我們的敵人是誰?」
「魔族?」
「魔族是敵人沒錯,但卻不是真正的敵人。」林末望著遠方說道,「你沒想過,難道數萬年的時光裡,除了魔族我們就沒有任何東西要對付嗎?」
「甚至遠古那麼多修行的大能,真的全部仙逝了嗎?」
「這……」羅千令不知如何回應,被告知的東西太多,甚至魔族都是剛知道的存在,連他們都如此,遑論平常人究竟被隱藏了多少事物。
「距離妖族和獵手公諸於世的時候不遠了……這點我們會處理的,你們一週後好好歷練就好。」林末抬眼望著星空,底下的三人早已消失,校園也沒有受到破壞過的痕跡。
「其實你跟小里我不擔心!」朱雀笑了笑,但沒說原因,「只要你們好好照著風清給的步調走,但止玄跟啟丞可能真的會死。」
朱雀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連帶羅千令也跟著有些緊張。
「那……怎麼辦?」羅千令的表情一直都很淡,可是他心裡卻是萬分擔憂。
至少吳止玄他們不是壞人,這樣一起訓練也能算半個朋友了,看著兩人送死真的做不到。
「這件事,我找吳止玄前世處理過了,他會看著辦的。」林末笑笑,要對方不用太過擔心。
「倒是你跟小里……我該讓你們想起多少呢……」林末在腿上敲著手指思索著。
「說起這個,我跟林諾里是怎麼回事,父親他原先也好像不知道一般。」羅千令搔了搔腦袋。
「當初為了壓制你的力量,還有四大罪魔,我獻祭自己的肉身製成聖匣,也封存了你們的記憶。」林末解釋,「而除了風清以外的人,為了怕突生變故,我只讓他們記得有這件事,卻不記得小里是誰、叫什麼。」
「而且……我感受到背後有一隻手正在影響我的計畫。」林末微微擰起那英氣的眉線。
「是源魔?」這似乎是當前羅千令能想到最有威脅的存在。
「她?哈哈哈哈哈別笑話我了!」林末忽然大笑,惹得羅千令有些不知所措。
林末抹去眼角滲出的淚光,略帶歉意地說道,「抱歉,成為魔族後情緒會有些大起大落,希望沒嚇到你。」
羅千令頓了頓,「沒什麼,只是伯父你似乎很清楚源魔的情況?」
「呵!」林末似乎挺不屑地笑道,「她被重創了,現在比我好不到哪去。」
「不過……她大概也在找方法恢復了吧?」
林末若有所思地碎念了句。
「伯父,我想問問,知道林諾里的本名後會怎麼樣?」過了片刻,羅千令突然開口,「還有為什麼我也會改名?」
「這個,要從魔族的特性說起了。」
林末緩緩解釋。
魔族,歸根結底,就是一群靈魂受損的死人,死不了、沒法投胎還會連帶著影響其他生靈也變成魔族。
最早出現的魔族,就是源魔,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出現的,但沒有魔族能夠比她強大了。
「據說,唯一一個能夠知曉源魔來歷的人,就是雅典娜,星空圖書館的守門人。」仰望著夢境裡的星空,林末有些感嘆,「可惜她走了。」
「雅典娜?」羅千令對這個名字還有些印象,「我聽丑提過她,這個人似乎對校長很重要。」
「雅典娜是校長的主人。」林末沒有拐彎抹角,「也是源魔已知宿主的最後一個,她用了時空密法重創源魔,自己也落入不知哪個時空。」
「魂牌碎裂……應該是死了。」林末搖了搖頭。
「應該?」羅千令有些困惑,對方的語氣很顯然並不確定。
「雅典娜去了另一個時空,誰知道那裡是不是有什麼隔離魂魄連結的技術呢?」林末聳聳肩,表示有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而且星空圖書館是不傳之秘,歷來除了守門人無人能得知,她這一走……唉……」
羅千令嘴角抽了抽,敢情您老是在嘆婉技術失傳啊?
這奇怪的關注跟回應方式不禁讓他想起林諾里。
嗯,果然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就是髮色不太一樣。
「對了,那伯母……」羅千令剛提及此語,林末的眼神便從感傷變成了無奈。
「她走了,確確實實地走了,為了幫你們塑造一個完全的身份,還有徹底壓制記憶跟力量,也讓小里不那麼早繼承神格,她……完完全全地犧牲了。」說到這,林末的語氣有些哽咽,就算早就知道會如此,也做好了準備,可畢竟那是自己的愛人啊……
「千字如榫,以千為令,封印原初,是為千令。」林末淡淡的話語響起,羅千令只覺得渾身開始燥熱。
「令。」短短一個字,羅千令的身體便恢復了正常。
「這就是你體內的力量,太過強大,那是宇宙初始混沌的力量,只靠我……壓制不住。」林末無奈嘆息,不論是身為妖還是身為魔甚至是身為神,他都沒有能力壓制混沌。
就算他沒受到創傷的全盛時期也不行。
只有古血脈能對混沌做到壓制,可即便如此,還是讓洛水兒,他的愛人獻出了生命。
其實兩人也早有覺悟,權當是窺探天機的籌碼吧……
「不提了,我們說回魔族。」
每個人都有一個真名,後天妖族和神祇也有,這是天地大道所認定的。
魔族只能寄宿在這些存在身上,也只有這些存在會被影響成為魔族。
「大部分人,還有魔族自身,稱呼魔族用的都是代號。」林末解釋,「因為魔族的真名有個特性——一個魔族被得知了真名,就可以無條件命令對方做事,不過越偏離道德的失敗率會越高,失敗遭受的反噬也越嚴重。」
「可以直接命令得知自身真名的人做事,那魔族應該希望更多人知道自己名字才對啊?」羅千令有些不解。
「恰恰相反,魔族並不希望太多人得知自己的名字,因為知道的人越多,自身的力量就會越弱,控制的效果也就更小。」林末微笑,「不過有個特殊情形。」
「魔族契約,由互相得知真名的魔族與對方強制簽訂,對象可以是人類、妖族、鬼族甚至是魔族,只要你的力量更強,就擁有契約訂立的強制性。」林末抬起自己的右手,食指上跳動著四團火焰,其中紅色和青色的兩團較為微弱。
「魔族契約被排除在前面說的控制效力外,這紅色火焰是我跟丑簽訂的契約,青色是跟生,粉色是跟旦,而水色則是跟淨的契約。」擺了擺手,四團火焰便都消失不見。
「生跟丑的力量雖然沒有旦跟淨強,但他們自主性太高、不願受到拘束,上次我被強制喚醒導致沉睡,他們就試圖脫離掌控,才有了小里之前的事情。」
「我很好奇生旦淨丑,所謂的四大罪魔是什麼樣的存在,還有為什麼伯父會讓我們知道你的名字?」羅千令提出疑惑。
「他們原先的代號並非生旦淨丑,而是從原先的四大罪魔把我併入成為五侍魔後,代號才成為生旦淨末丑的。」
林末彎起那好看的眸子,笑著解釋,「至於讓你們知道我名字,是因為風清跟煌知道我不會對你們下命令,我也快要沒有這個能力了,何況我代號與名字是一樣的,知不知道其實都沒差別。」
「所謂四大罪魔,其實就是源魔當初蒞臨這個世界時,最先受影響的四個人,而後其他的魔族基本都是受到四大罪魔的影響產生的。」
林末支用手起了下巴。
「可以說源魔只起了個頭,但真正造成擴散的是他們四人喔!」男人微微勾起嘴角,「罪孽深重呢,這才稱作四大罪魔。」
「對了,我的名字是為了封印力量,那林諾里呢?」
羅千令突然想起了什麼,困惑地看向林末追問。
林末只是笑著沉默了許久,而後才緩緩開口。
「與她母親相愛之時,我已經是一個魔族了,雖然我並沒有發現自己從魔鎮被轉化,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我的自主意識還十分清醒。」林末眼裡有些空洞,「小里他是半個魔族,他的靈魂也是殘缺的,這麼多年了我們也沒找出原因,只有小里這樣一個個案,我們無從分析。」
「唯一可能的猜測,就是朱雀神格的影響,神格保住了我的完整精神,但卻讓我的子嗣具有了半魔的性質。」
林末望向這夢境裡的星空,「我們第一次發現他的半魔性質,是在你力量暴走的那時候,其實真正引起你暴走的不是那顆什麼寶石,是他的半魔體質。」
「除了源魔,這世上的所有魔族都不受大道認可,我們跟鬼族是意識的兩種存在形式,天地只允許我們其一存在。」
「這就是為什麼,鬼族會跑來說要幫助你們。」
躺在微涼的竹蓆上,看著身側安詳入睡的那人,羅千令默默嘆了口氣。
伯父只讓他問這麼多了,剩下的太早知道不是好事。
羅千令依稀記得林末最後告知他的話,說原話轉達給吳止玄跟張啟丞,他們此前搞不明白的事情,聽完就會會明白的。
「鬼族……?」雪狐王子微微皺眉,「什麼時候鬼族都找上門了?」
他看了看隔壁榻,再看了看身側之人,在稀里糊塗中就睡著了。
或許是資訊接受太多,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太過疲累,羅千令是在一聲驚呼中被喊起床的。
他揉了揉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驚一乍的林諾里,對方的耳廓跟臉頰似乎還微微泛著酒紅。
「你怎麼了?」想了想他們應該沒時間碰酒才對啊,又回頭看了看裝作若無其事的吳止玄兩人。
李風清大概是真的只負責來喊他們跟留出口人就離開了,而吳止玄跟張啟丞則似乎在裝作沒看到些什麼。
羅千令回過頭看著林諾里,一臉困惑,「所以你怎麼了?」
「你你你你你……!」林諾里遮著自己的臉,連視線都有些不敢對上,「你……你是不是……抱了我一個晚上……」
「啊?」羅千令愣怔了幾秒,腦袋裡的齒輪僵硬地轉了幾圈,這才想起來昨晚自己幹了什麼的某雪狐,整張臉也跟著漲得通紅。
「噗哧!」相比於張啟丞的不明所以,明白人吳止玄則一直在憋笑,看到這個畫面終於憋不住了,卻等來兩人異口同聲的質問。
「你笑什麼?」
「你笑什麼?」
「不要學我!」
「不要學我!」
剛問完吳止玄,兩人就又對彼此喝道,這個畫面讓吳止玄實在忍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哈!你們倆消停會消停會,我快不行了,哈哈哈哈,給我杯水哈哈哈哈哈!」
「自己去拿!」林諾里不甚愉悅地回答。
張啟丞倒是很有自己專職苦力的自覺,遞了個水壺給吳止玄。
「咕嚕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的水,吳止玄終於沒那麼想笑了,只是換成另外兩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們想幹嘛?」吳止玄一臉防衛地問道。
「張啟丞,那個是你的水壺吧?」羅千令看著吳止玄,準確來說是他手上的水壺,對另一個人問道。
吳止玄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水壺,再看了看一旁有些驚慌失措的那人,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只是一拳把張啟丞撂倒在了地上。
「看吧!沒什麼不是嗎?」說完直接把壺裡的水給幹了。
「自己拿去重裝。」把水壺丟回給被打倒在地的可憐蟲,吳止玄拿回自己的水壺然後直接踏進傳送門。
不久後張啟丞也跟著跑了進去,徒留剩下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好像……確實沒什麼需要這麼大反應欸?
郊區岩洞外的一道樹蔭下,少年徐徐睜開帶著英氣的雙眼。
此時的尹諾欽整體給人的感覺比先前柔和許多,似是存在於此又似乎並不存在。
少年拿出另一個小方塊,放置在原先方塊的一旁,接著按上能量罐,想要導引著什麼進入方塊。
「貝麥,沒事的,我現在跟規則融合了一半,能把你的意識抽離出生命能量之外。」少年柔聲安撫著什麼,一邊繼續手上的導引,約莫五分鐘後,少年才緩緩收手。
尹諾欽伸出左手在身側拉開一道虛幻的光幕,隨後將其揉捏成一個大致的人形。
接著他右手拿起方塊擲入其中。
「MIND意識編程,具象,凝形,成。」少年不斷在空中輸入著什麼進入人形,過了數個小時,人形變為了一個少女的樣子。
正是貝麥。
貝麥緩緩睜開雙眼,現在她的形體是由光幕組成,透著一絲淡淡的不真實。
「統領。」貝麥彎腰鞠了一個躬,卻被尹諾欽伸手試圖扶了起來。
不過當然是穿了過去。
少年有些尷尬地收回手,貝麥也很識趣的直起身來。
「叫我哥哥就好。」尹諾欽的眉眼微彎,眸子裡盡是懷念著什麼的柔和。
「好,哥哥。」貝麥也輕輕地笑了,符令那的人現在應該過得挺好吧?
「嗯,乖妹妹,不過那的人應該偷看很久了,不出來見個面嗎?」尹諾欽目光朝向一旁巨岩,語氣略帶不善。
「倒是也不必這麼大火氣。」從那巨大岩石後方走出來一個人影,步伐翩翩,淺淺微笑如春日暖陽地柔和。
「不是人?」看著那身形沒有影子,似乎還有些若隱若現,尹諾欽脫口而出。
那人影也沒有為少年的用詞不當而糾正或生氣。
「我是祈沐霖,閣下想必就是鼎鼎有名的尹諾欽尹統領了吧?」祈沐霖笑道,那眉眼給人感覺柔和,尹諾欽卻怎麼也排除不了心頭的危機感。
「你是誰?」這人來路不明,又在這才剛到達的世界直接道出他自己的名諱,尹諾欽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不必緊張。」祈沐霖伸出手朝少年心口處似乎虛握著什麼,而後隨手向一旁揮去。
這簡單卻不明所以的一個動作讓尹諾欽心裡的那股危機感煙消雲散。
身體上對危機的感知沒了,卻讓尹諾欽精神上更加提防。
這個存在,可能比自己要強。
「說了不用緊張。」祈沐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跟你一樣並非這個世界的人,而且我就是來找你的。」
「找我幹嘛?」尹諾欽不是很想跟此人多廢話,偏偏他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幹嘛一直想著跑……」祈沐霖是真的無語了,「我簡單直說了,我來幫你找神的。」
「!?」聽到這話,尹諾欽明顯感到了幾分錯愕。
「不過作為交換條件,你必須幫忙把這世界的麻煩搞定了才能走。」祈沐霖一臉計謀得逞的壞笑,讓尹諾欽臉有些黑。
「這麼開心幹嘛?我又沒答應。」
「你敢不答應嗎?」祈沐霖笑得更壞了。
這話把尹諾欽給堵了,他確實不敢。
「既然如此,那簽契約吧!」遞來一張牛皮紙卷,尹諾欽都要吐血了。
敢情您還不讓陽奉陰違啊?
尹諾欽仔細審視了下契約書的內容,發現其中竟然也有一絲規則之力,再看看條目都沒什麼問題,立刻簽了下去。
廢話,規則之力加持的契約是時空長河負責監督的,自己要幫這個世界,對方也必定要幫自己。
算了算,也不怎麼虧,就是不知道對方能怎麼幫。
「好了,說說要我幫這個世界什麼?」丟回牛皮紙卷,看著祈沐霖把紙卷收回不知道哪裡,尹諾欽開門見山道。
「是這樣的……」
祈沐霖慢慢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