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本章節 2323 字
更新於: 2022-05-14
「你就是我家徐月朔找到的新員工？」徐月朔的父母比我想像中還要更熱情了一些，毫無一絲像徐月朔的矜持。
「是，我要做什麼？」我會這麼問，是因為似乎完全沒有事做，但又好像有太多事要做了。
徐月朔完全沒有形容錯，他家開真的就是一家小店。
準確來說，是賣電子產品的小店，除了店面以外沒有任何一個關於他們的事情是小的。
電腦、手機、平板，以及一旁的機器人。
不是高擬——那些不會隨便讓無連鎖的店家販賣——而是戴著鮮紅色手環的機器人，他們會幫主人控制家中的一切電器；還有戴著藍綠色手環的，他們會顧著孩子、陪他們玩。
悄悄擺在一旁的，是只剩下零星幾個，有著藍紫色手環的那些，他們特別受歡迎。雖然沒有高擬機器人的人類外表和仿人功能，但是卻可以和人們聊天，擁有那麼一點點其他公司試圖製造的自我意識，但還是沒有感情——那些程式要寫出來基本上是和攀上天空一樣難。
的確有很多事能做——櫃檯沒有人站、有些電器歪著擺、還有一些地方有灰塵。可是徐月朔的父母似乎都沒有想要管它們的意思。
徐月朔的媽媽很好看，但是我的潛意識還是告訴自己泠沐秦比較美。
我不知道我是真心這麼覺得，還是只是其中一個設定。如果是設定的話，我也可以猜到是哪一個。
擁有者和控制者設定。通常來講，擁有者和控制者雖然可以是不同的人，但大部分都會為了方便設定成同一個人。
當初我的就是泠沐秦，擁有者顧名思義便是擁有的人。
重點是控制者。控制者可以對機器人下達某些特定命令，雖然不多，但都是很強力的命令，例如關機、重返原廠設定、清除記憶、移除系統晶片。
我不知道擁有者有什麼特權，但我總覺得自己似乎還是泠沐秦的，我離不開她。這大概就是它的功用。
「現在還不會有人光顧，」徐媽媽對我說，「所以你就先打掃、檢查呀之類的。如果都沒事的話，就先到員工休息室，那裡有零食，廁所是那個走廊走到底右邊那扇門。」
「那什麼時候會有人光顧？」我好奇地問，聽那麼說，好似什麼時候會有很多人一樣。
徐月朔對我露齒一笑，「等到下班時間吧。」
他的虎牙很明顯，而我的心中湧生了不祥的預感。
◇
顯然地，徐月朔說的「下班時間」是上班族的下班時間。
當那麼多人湧進來時，我才意識到為什麼他們會來。
這家擺滿了電子產品的小店家中，有一個不明顯的角落賣著便宜的便當。
「這附近有好幾家公司，上班族很多。」徐月朔心平氣和地站在唯一不會有人群擠壓的櫃台後，「所以我媽媽就會做便當給他們，我們就這樣賺了不少呢。」
有道理是有道理，不過......「邊賣電子產品邊賣便當真的好嗎？」
「不會弄髒的。」徐月朔莞爾一笑，駕輕就熟地替幾個特別不耐的人結帳，「不好意思，已經結完帳的就從那邊離開吧。」
他的手示意著某個原本應該在才對，但是已經被滿滿的西裝淹沒的紅龍。
似乎沒有任何人管他，自顧自地往人群裡鑽。
我也不知道這會持續多久，只是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變成機械式的動作了。
◇
「今天的營業額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高！」徐媽媽——我剛才才知道她名叫李軒尹——揮開一扇寫著「非員工者，請勿進入」的門，拍著手向我們兩個高中生走來，「比股價大跌，所有人都要加班那次還要高！」
這家堪稱雜貨店的小舖剛剛打烊，地板上一片狼藉。
因為賣到了一半突然下大雨，所以所有人的皮鞋上都多了「一點」泥濘，地上也自然而然地也沾上了「一些些」。
無視李軒尹的最後一句話，我和徐月朔都坐在櫃台後的板凳上，盯著那片原本應該是白色中帶一絲絲水藍，現在卻滿是咖啡色線條的地板。
「打掃完之後就休息吧！」徐平海的一笑並沒有傳達到徐月朔的臉上，「爸、媽。」
「嗯？」兩人都帶著燦笑回應。
徐月朔臉上是比太陽還要溫暖的笑容，從緊咬的齒縫中迸出這幾個字：「給、我、幫、忙！」
◇
「所以？你昨天打工如何？」林若瑄手撐頭撥弄著班上種在窗邊的醉心花。
我思考了一下，我再思考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
因為需要講解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我決定什麼都不說，口不言為淨。
昨晚我和徐月朔踩著門禁時間進了宿舍，剛好遇上了已經氣消的羽辛曌。
我那時理解了為什麼林若瑄會對於今早他的表現這麼驚訝了，真的是判若兩人，讓人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經過講解，似乎是他的導師班有兩個學生在第一節課的時候嘲笑同學，被他聽到，他才會大發雷霆。
對於這件事情，我決定把他從我的回憶錄剔除。
「原來如此。」林若瑄窸窸窣窣地和許念琴說著不知道什麼悄悄話。
「我想跟你們一起打工。」許念琴突然對我這麼說，「我想買一個東西。」
「喔，好......什麼？」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她說了什麼，「你想買什麼？」
「這個。」許念琴將自己扣在桌邊的平板扯了下來，「手錶。」
那的確是一個手錶，指針型的那種。
錶面挺精緻的，上面的勿忘我看著好似會飄逸，金色的錶環和黑色的錶帶都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看過。
「徐月朔，徐月朔。」我隔著幾個走道叫著徐月朔的名字，他從看的深沉的小說中抬頭，「怎麼了？」
這麼一回，無疑是碎了班上很多女生的心，有些用恨恨的眼神盯著我，有些則是羨慕。
「徐月朔，許念琴想去你家的店工作。」一如既往地無視那些人，我直接問上徐月朔。
「可以是可以......」徐月朔看向許念琴，「為什麼會突然想打工呢？」
「想買錶。」許念琴把平板秀給他看，他瞄了一眼，「是嗎？好啊，我問問我爸媽。」
然後他走到一旁打電話時，我看到他手腕上一閃一閃地。
◇
「所以這又是我家徐月朔找到的新員工？」原本只該有兩人站在裡面的櫃台，加了一人之後瞬間變得有些擁擠。
「準確來說，比較像是泠次介紹來的。」徐月朔回應，許念琴嘴角染上些許笑意。
「好，那就由你們兩個來給她介紹啦，我們先到後台去......準備了。」兩個我不知道該用聰明還是狡猾形容的人就這麼關上了員工室，也是唯一一個安全又不用忍受吵鬧人潮的地方的門。
我和徐月朔對視了幾秒，一致決定不告訴許念琴接下來她需要接受的洗禮。
「是，我要做什麼？」我會這麼問，是因為似乎完全沒有事做，但又好像有太多事要做了。
徐月朔完全沒有形容錯，他家開真的就是一家小店。
準確來說，是賣電子產品的小店，除了店面以外沒有任何一個關於他們的事情是小的。
電腦、手機、平板，以及一旁的機器人。
不是高擬——那些不會隨便讓無連鎖的店家販賣——而是戴著鮮紅色手環的機器人，他們會幫主人控制家中的一切電器；還有戴著藍綠色手環的，他們會顧著孩子、陪他們玩。
悄悄擺在一旁的，是只剩下零星幾個，有著藍紫色手環的那些，他們特別受歡迎。雖然沒有高擬機器人的人類外表和仿人功能，但是卻可以和人們聊天，擁有那麼一點點其他公司試圖製造的自我意識，但還是沒有感情——那些程式要寫出來基本上是和攀上天空一樣難。
的確有很多事能做——櫃檯沒有人站、有些電器歪著擺、還有一些地方有灰塵。可是徐月朔的父母似乎都沒有想要管它們的意思。
徐月朔的媽媽很好看，但是我的潛意識還是告訴自己泠沐秦比較美。
我不知道我是真心這麼覺得，還是只是其中一個設定。如果是設定的話，我也可以猜到是哪一個。
擁有者和控制者設定。通常來講，擁有者和控制者雖然可以是不同的人，但大部分都會為了方便設定成同一個人。
當初我的就是泠沐秦，擁有者顧名思義便是擁有的人。
重點是控制者。控制者可以對機器人下達某些特定命令，雖然不多，但都是很強力的命令，例如關機、重返原廠設定、清除記憶、移除系統晶片。
我不知道擁有者有什麼特權，但我總覺得自己似乎還是泠沐秦的，我離不開她。這大概就是它的功用。
「現在還不會有人光顧，」徐媽媽對我說，「所以你就先打掃、檢查呀之類的。如果都沒事的話，就先到員工休息室，那裡有零食，廁所是那個走廊走到底右邊那扇門。」
「那什麼時候會有人光顧？」我好奇地問，聽那麼說，好似什麼時候會有很多人一樣。
徐月朔對我露齒一笑，「等到下班時間吧。」
他的虎牙很明顯，而我的心中湧生了不祥的預感。
◇
顯然地，徐月朔說的「下班時間」是上班族的下班時間。
當那麼多人湧進來時，我才意識到為什麼他們會來。
這家擺滿了電子產品的小店家中，有一個不明顯的角落賣著便宜的便當。
「這附近有好幾家公司，上班族很多。」徐月朔心平氣和地站在唯一不會有人群擠壓的櫃台後，「所以我媽媽就會做便當給他們，我們就這樣賺了不少呢。」
有道理是有道理，不過......「邊賣電子產品邊賣便當真的好嗎？」
「不會弄髒的。」徐月朔莞爾一笑，駕輕就熟地替幾個特別不耐的人結帳，「不好意思，已經結完帳的就從那邊離開吧。」
他的手示意著某個原本應該在才對，但是已經被滿滿的西裝淹沒的紅龍。
似乎沒有任何人管他，自顧自地往人群裡鑽。
我也不知道這會持續多久，只是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變成機械式的動作了。
◇
「今天的營業額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高！」徐媽媽——我剛才才知道她名叫李軒尹——揮開一扇寫著「非員工者，請勿進入」的門，拍著手向我們兩個高中生走來，「比股價大跌，所有人都要加班那次還要高！」
這家堪稱雜貨店的小舖剛剛打烊，地板上一片狼藉。
因為賣到了一半突然下大雨，所以所有人的皮鞋上都多了「一點」泥濘，地上也自然而然地也沾上了「一些些」。
無視李軒尹的最後一句話，我和徐月朔都坐在櫃台後的板凳上，盯著那片原本應該是白色中帶一絲絲水藍，現在卻滿是咖啡色線條的地板。
「打掃完之後就休息吧！」徐平海的一笑並沒有傳達到徐月朔的臉上，「爸、媽。」
「嗯？」兩人都帶著燦笑回應。
徐月朔臉上是比太陽還要溫暖的笑容，從緊咬的齒縫中迸出這幾個字：「給、我、幫、忙！」
◇
「所以？你昨天打工如何？」林若瑄手撐頭撥弄著班上種在窗邊的醉心花。
我思考了一下，我再思考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
因為需要講解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我決定什麼都不說，口不言為淨。
昨晚我和徐月朔踩著門禁時間進了宿舍，剛好遇上了已經氣消的羽辛曌。
我那時理解了為什麼林若瑄會對於今早他的表現這麼驚訝了，真的是判若兩人，讓人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經過講解，似乎是他的導師班有兩個學生在第一節課的時候嘲笑同學，被他聽到，他才會大發雷霆。
對於這件事情，我決定把他從我的回憶錄剔除。
「原來如此。」林若瑄窸窸窣窣地和許念琴說著不知道什麼悄悄話。
「我想跟你們一起打工。」許念琴突然對我這麼說，「我想買一個東西。」
「喔，好......什麼？」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她說了什麼，「你想買什麼？」
「這個。」許念琴將自己扣在桌邊的平板扯了下來，「手錶。」
那的確是一個手錶，指針型的那種。
錶面挺精緻的，上面的勿忘我看著好似會飄逸，金色的錶環和黑色的錶帶都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看過。
「徐月朔，徐月朔。」我隔著幾個走道叫著徐月朔的名字，他從看的深沉的小說中抬頭，「怎麼了？」
這麼一回，無疑是碎了班上很多女生的心，有些用恨恨的眼神盯著我，有些則是羨慕。
「徐月朔，許念琴想去你家的店工作。」一如既往地無視那些人，我直接問上徐月朔。
「可以是可以......」徐月朔看向許念琴，「為什麼會突然想打工呢？」
「想買錶。」許念琴把平板秀給他看，他瞄了一眼，「是嗎？好啊，我問問我爸媽。」
然後他走到一旁打電話時，我看到他手腕上一閃一閃地。
◇
「所以這又是我家徐月朔找到的新員工？」原本只該有兩人站在裡面的櫃台，加了一人之後瞬間變得有些擁擠。
「準確來說，比較像是泠次介紹來的。」徐月朔回應，許念琴嘴角染上些許笑意。
「好，那就由你們兩個來給她介紹啦，我們先到後台去......準備了。」兩個我不知道該用聰明還是狡猾形容的人就這麼關上了員工室，也是唯一一個安全又不用忍受吵鬧人潮的地方的門。
我和徐月朔對視了幾秒，一致決定不告訴許念琴接下來她需要接受的洗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