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所謂的「資產」
本章節 2407 字
更新於: 2018-09-12
沒有複雜的計畫。
我們講好，留需要歸還閒晴老師的5萬元不動，其餘的錢全部拿來投資股票，是賺是賠，我們一起承擔，如果還是得下跪，我也要接受這個結果。操盤的問題，黑玫瑰「不用待在主人身邊」的特殊性正好派上用場，上課時間躲在社團教室，用我帶的筆電手動操盤，那裡平常沒什麼人，唯一知情的閒晴老師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問了黑玫瑰她如何挑選股票，她說能看到股票的「氛圍」，並不是每支股票都會顯示氛圍，不過得到關注、會漲的股票會像舉辦慶典一樣熱鬧，她在錢惠香那兒默默觀察得到這個結論，無論是那支叫「紀帥」的、還是替我買的那支，都是非常熱鬧的股票。
我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也不能理解，但看她手足舞蹈解釋的模樣，不像在說謊，反而像她連自己也不理解似的。不過也不能完全依賴這能力，事實上只有非常少數的股票才會有熱鬧的氛圍，其餘還是得仰賴數據分析。
黑玫瑰真的很厲害，我們最終拿到３０％的投資報酬率，以將近4萬元的本金，換得11,000元的利潤。這幾乎媲美錢惠香的實力了，可見這段時間黑玫瑰有多努力。最後這一個星期，非常忙碌卻非常充實，我們放學一起討論股票，常常聊到深夜才闔眼。有一次，我在半夜看到黑玫瑰仍開著小燈奮鬥的身影，忽然油然一種「結局怎樣都無所謂」的心情。
星期一，結算日終於來臨了。
「——98,202元，扣掉要還老師的50,000元，五吉這邊一共是48,202元。」
放學後，我們再次聚集在那間小會議室，殷才跟小夢也來了，四個人兩位精靈讓這間會議室稍嫌擠了些。閒晴老師在經過我同意後，先計算我的結果。
雖然股票最終獲得11,000元的收益，但還是不夠！黑玫瑰被搶走的錢實在太多了！
我看錢惠香老神在在的模樣，心裡越是發慌。
一個星期前賺到9萬。
9萬是9萬多少？
現在又賺到多少了？
8,202元真的能打贏她嗎？那個兩個星期賺到75,000元的怪物？
「那麼接下來是惠香，賺錢的方法只有股票一種對嗎？」
錢惠香點點頭，默默往椅背上一靠。
老師仔細確認自己眼前的明細，上頭密密麻麻都是股票交易紀錄，公證人的她，能看到我們為這場勝負所有的進帳支出。
我緊握拳頭，咬緊了牙，心裡不對默唸著一句話：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
「惠香總共賺了101,593元，扣掉本金，獲利是51,593元──」
碰！
「──哇！」
幾乎在老師宣布的同時，我的拳頭用力砸在會議室的桌子上，清晰的痛處傳到我感覺神經，也嚇到閒晴老師。
「……對不起……我沒事……我沒事……」
我大大吐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點。
不是任何人的錯。
我們已經盡力了，真的盡力了。
可是，最終還是無法維持黑玫瑰的尊嚴嗎？
明明只差一點點呀！
可惡……可惡啊！！！
「你輸了，認清這個事實吧。」
錢惠香的聲音冷冷從對面傳來，她的無情宛如寒冰利刃直刺我心窩。
「……明明妳也是靠黑玫瑰才贏的，妳買了那支叫『紀帥』的股票吧？
「我確實買了那支股票，但那跟你的精靈無關，我是靠我自己的判斷買下來的。」
「結果還不都一樣，講漂亮話誰都會。」
這回換她大拍桌子，回嗆：
「給我搞清楚，她入場的時候股票是跌的！股市就是這樣跌跌漲漲！你以為所有股票都是放著等它回漲就好嗎？她那個時候就是不該買這支股票！今天會這樣完全是巧合！」
錯！是妳沒搞清楚她的能力！
我雖然想這樣大喊，但是理智還是阻止了我。錢惠香說的是對的我也很清楚，而且連我自己都沒搞清楚黑玫瑰的能力，我只是不甘心黑玫瑰要下跪而已，不是真的想跟錢惠香吵架。
事到如今講什麼都沒用，我好不容易才把不甘心的那口氣嚥回去。
「有的時候一支股票就會要人的命，傾家蕩產家破人亡都是可能發生的，我要你用悔恨牢牢記住這一點，不要小看任何一支股票。」
對！就妳老爸最可憐！大家都該記取一樣的教訓！在我心中閃出這樣的台詞，但講出來就真的太缺德了，而且內心深處的一小角、真的是一小小角落告訴我，她這麼說也是為我好。
錢惠香看我沒再回話，才將視線轉到黑玫瑰。
我不敢看黑玫瑰，除了覺得自己窩囊之外，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看到她跟任何人下跪！就算對象是錢惠香，就算黑玫瑰本人也說沒關係，但我就是不想呀！美麗又高貴的妳……為了我的無能跟別人下跪這種事……
「妳就趕快道歉了事，結束這場鬧劇吧。」
錢惠香不帶任何凌辱輕視，只用像做例行公事的語氣，跟我夢中氣勢凌人的模樣有很大差別。
可是就算是這樣……
不要跪……算我求妳……
「我不要。」
…………
是我聽錯了嗎？
黑玫瑰她……真的拒絕了？
我不得不將頭抬起，看到的是黑玫瑰神采奕奕的表情，與其對應是錢惠香皺起眉頭的臉。
「妳還搞不清楚狀況。『精靈遊戲』雖然不具強制執行力，但妳如果不照做，會影響妳主人的信用紀錄，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他有精靈遊戲的債沒有還清。」
錢惠香並沒有對黑玫瑰發脾氣，反而像是在憐憫她。
可是黑玫瑰並沒有因此退讓，而且還露出從容的微笑。
「錢惠香小姐，不是我不跟您跪，而是您並沒有贏得這場『精靈遊戲』。」
「……妳還在說什麼夢話？數據已經公布結果，是妳的主人輸了……」
錢惠香沒有把話說完，她跟我好像注意到同一件事：
閒晴老師並沒有公布是誰獲勝。
……為什麼？勝負不是很明顯了嗎？我將好奇的視線移過去，發現閒晴老師自始至終擺著看戲的笑容，好像早就料到我們會為此爭吵似的。
「我想請問您一件事。」黑玫瑰說。「錢惠香小姐，您認為我是主人的『資產』嗎？」
對此，錢惠香皺起眉頭，開始露出不屑的表情。
「會賺錢的就是資產；會讓錢流走的就是負債。至於會亂出主意害主人虧錢的妳嘛……妳認為是資產還是負債？」
「請妳不要太過分……」
我正想衝過去跟她理論，卻被黑玫瑰伸出的一隻手阻止。
「若按照您這個理論，那我毫無疑問是主人的『資產』了。」
我們講好，留需要歸還閒晴老師的5萬元不動，其餘的錢全部拿來投資股票，是賺是賠，我們一起承擔，如果還是得下跪，我也要接受這個結果。操盤的問題，黑玫瑰「不用待在主人身邊」的特殊性正好派上用場，上課時間躲在社團教室，用我帶的筆電手動操盤，那裡平常沒什麼人，唯一知情的閒晴老師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問了黑玫瑰她如何挑選股票，她說能看到股票的「氛圍」，並不是每支股票都會顯示氛圍，不過得到關注、會漲的股票會像舉辦慶典一樣熱鬧，她在錢惠香那兒默默觀察得到這個結論，無論是那支叫「紀帥」的、還是替我買的那支，都是非常熱鬧的股票。
我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也不能理解，但看她手足舞蹈解釋的模樣，不像在說謊，反而像她連自己也不理解似的。不過也不能完全依賴這能力，事實上只有非常少數的股票才會有熱鬧的氛圍，其餘還是得仰賴數據分析。
黑玫瑰真的很厲害，我們最終拿到３０％的投資報酬率，以將近4萬元的本金，換得11,000元的利潤。這幾乎媲美錢惠香的實力了，可見這段時間黑玫瑰有多努力。最後這一個星期，非常忙碌卻非常充實，我們放學一起討論股票，常常聊到深夜才闔眼。有一次，我在半夜看到黑玫瑰仍開著小燈奮鬥的身影，忽然油然一種「結局怎樣都無所謂」的心情。
星期一，結算日終於來臨了。
「——98,202元，扣掉要還老師的50,000元，五吉這邊一共是48,202元。」
放學後，我們再次聚集在那間小會議室，殷才跟小夢也來了，四個人兩位精靈讓這間會議室稍嫌擠了些。閒晴老師在經過我同意後，先計算我的結果。
雖然股票最終獲得11,000元的收益，但還是不夠！黑玫瑰被搶走的錢實在太多了！
我看錢惠香老神在在的模樣，心裡越是發慌。
一個星期前賺到9萬。
9萬是9萬多少？
現在又賺到多少了？
8,202元真的能打贏她嗎？那個兩個星期賺到75,000元的怪物？
「那麼接下來是惠香，賺錢的方法只有股票一種對嗎？」
錢惠香點點頭，默默往椅背上一靠。
老師仔細確認自己眼前的明細，上頭密密麻麻都是股票交易紀錄，公證人的她，能看到我們為這場勝負所有的進帳支出。
我緊握拳頭，咬緊了牙，心裡不對默唸著一句話：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比我少……
「惠香總共賺了101,593元，扣掉本金，獲利是51,593元──」
碰！
「──哇！」
幾乎在老師宣布的同時，我的拳頭用力砸在會議室的桌子上，清晰的痛處傳到我感覺神經，也嚇到閒晴老師。
「……對不起……我沒事……我沒事……」
我大大吐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點。
不是任何人的錯。
我們已經盡力了，真的盡力了。
可是，最終還是無法維持黑玫瑰的尊嚴嗎？
明明只差一點點呀！
可惡……可惡啊！！！
「你輸了，認清這個事實吧。」
錢惠香的聲音冷冷從對面傳來，她的無情宛如寒冰利刃直刺我心窩。
「……明明妳也是靠黑玫瑰才贏的，妳買了那支叫『紀帥』的股票吧？
「我確實買了那支股票，但那跟你的精靈無關，我是靠我自己的判斷買下來的。」
「結果還不都一樣，講漂亮話誰都會。」
這回換她大拍桌子，回嗆：
「給我搞清楚，她入場的時候股票是跌的！股市就是這樣跌跌漲漲！你以為所有股票都是放著等它回漲就好嗎？她那個時候就是不該買這支股票！今天會這樣完全是巧合！」
錯！是妳沒搞清楚她的能力！
我雖然想這樣大喊，但是理智還是阻止了我。錢惠香說的是對的我也很清楚，而且連我自己都沒搞清楚黑玫瑰的能力，我只是不甘心黑玫瑰要下跪而已，不是真的想跟錢惠香吵架。
事到如今講什麼都沒用，我好不容易才把不甘心的那口氣嚥回去。
「有的時候一支股票就會要人的命，傾家蕩產家破人亡都是可能發生的，我要你用悔恨牢牢記住這一點，不要小看任何一支股票。」
對！就妳老爸最可憐！大家都該記取一樣的教訓！在我心中閃出這樣的台詞，但講出來就真的太缺德了，而且內心深處的一小角、真的是一小小角落告訴我，她這麼說也是為我好。
錢惠香看我沒再回話，才將視線轉到黑玫瑰。
我不敢看黑玫瑰，除了覺得自己窩囊之外，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看到她跟任何人下跪！就算對象是錢惠香，就算黑玫瑰本人也說沒關係，但我就是不想呀！美麗又高貴的妳……為了我的無能跟別人下跪這種事……
「妳就趕快道歉了事，結束這場鬧劇吧。」
錢惠香不帶任何凌辱輕視，只用像做例行公事的語氣，跟我夢中氣勢凌人的模樣有很大差別。
可是就算是這樣……
不要跪……算我求妳……
「我不要。」
…………
是我聽錯了嗎？
黑玫瑰她……真的拒絕了？
我不得不將頭抬起，看到的是黑玫瑰神采奕奕的表情，與其對應是錢惠香皺起眉頭的臉。
「妳還搞不清楚狀況。『精靈遊戲』雖然不具強制執行力，但妳如果不照做，會影響妳主人的信用紀錄，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他有精靈遊戲的債沒有還清。」
錢惠香並沒有對黑玫瑰發脾氣，反而像是在憐憫她。
可是黑玫瑰並沒有因此退讓，而且還露出從容的微笑。
「錢惠香小姐，不是我不跟您跪，而是您並沒有贏得這場『精靈遊戲』。」
「……妳還在說什麼夢話？數據已經公布結果，是妳的主人輸了……」
錢惠香沒有把話說完，她跟我好像注意到同一件事：
閒晴老師並沒有公布是誰獲勝。
……為什麼？勝負不是很明顯了嗎？我將好奇的視線移過去，發現閒晴老師自始至終擺著看戲的笑容，好像早就料到我們會為此爭吵似的。
「我想請問您一件事。」黑玫瑰說。「錢惠香小姐，您認為我是主人的『資產』嗎？」
對此，錢惠香皺起眉頭，開始露出不屑的表情。
「會賺錢的就是資產；會讓錢流走的就是負債。至於會亂出主意害主人虧錢的妳嘛……妳認為是資產還是負債？」
「請妳不要太過分……」
我正想衝過去跟她理論，卻被黑玫瑰伸出的一隻手阻止。
「若按照您這個理論，那我毫無疑問是主人的『資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