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嗤之以鼻的命運(VI)

不詳的躁動聲，在窟室內部傳了開來，迴盪著。
而那聲音的主人，正是在前方的一群生物，牠們用著如同以引擎一般沉重的鼻息聲，朝著他們的獵物宣示著，自己的勝利。
或許連他們都知道，眼前的這兩個人類，早已被這座迷宮給摧殘到不成人形了，現在的他們，要將其一擊斃命，可說是再簡單不過了。

空氣膠著著。
我的時間從方才轉頭的一瞬，就已經完完全全的凍結了。相信雨瑄也和我一樣，我甚至連她的呼吸聲，都差點聽不見。
我只是一直用眼睛打量著眼前的怪物們，在不久前的過去，似乎也是同樣的情況。
在先前，我和雨瑄可以說是以連滾帶爬的姿態，才勉強從那群怪物的追趕中逃脫。況且，
當時的我們，體力可是現在的數倍，完全不能和現在相提並論。
現在的我們，已經如同殘兵敗將一樣，只是用著最後一點點的力量，繼續嚼食著生命留下來那一絲絲的殘渣。
這樣的我們，就將要如何在戰，如何再次的面對絕望呢。

「咦……?雨瑄，他們是不是少了幾隻?」我強烈的抵抗著恐懼，才勉勉強強的擠出這句話語，因為我似乎注意到了，現在敵人的群體，和之前對比，已經使少去了大半，應該不可能是錯覺。
「好像…是…?」雨瑄用著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
這下子我更加確信我的想法，或許，眼前的這群野豬，為了獵捕我們，一路嗅著我們的腳印，跟著進入這般深層的地方。
並且，牠們也算是上層中比較弱小的怪物，儘管是新手的剋星。但在這深不見底的迷宮裡，終究只是位居於最上層、絲毫不值得一提的小嘍囉而已。
即便有著優勢的大群體行動，仍舊檔不住每層樓中，種種怪物的猛攻。
就算已經知道這裡並不屬於自己，但是，為了先前那對逃之夭夭的獵物，還是奮不顧身地前進，即便大部分的同伴都在身旁化做了齋粉。仍然像是位獵人一樣，死死的咬著在牢籠中苟延殘喘的獵物。

從那滿溢著殺氣的眼神，和那不斷變急、變嘈雜的呼息聲中，我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他們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磨難，或許不會輸給我和雨瑄，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這究竟是為何呢?

我不禁對這地下迷宮感到深深的畏懼，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怪物)，竟然放任其自相殘殺，彷彿從出生以來，就是個不斷殺戮的機器一般。
既然，對待孩子都這般的嚴厲，更何況會是入侵其內的冒險者們?也就是現在身立於此處的我們。
我的眼前，彷彿已經預見了伸手異處的自己，正值勾勾的瞪著眼前的事物，眼中的恨意與絕望，隨著最後的一口氣息，迸散在這座冰冰冷冷的洞窟中。

蹄
聲襲來。
在我胡思亂想之時，不遠處的啼聲，像是洪水般傾瀉而出。沒有遭到絲毫的挽留，就這麼朝我們矍來。

我臉上的恐懼，已經超越了我所想像過的程度。
但雨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