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

在一處偏遠的小城鎮，有一個不知來自於何處的老爺爺，經常在一個小店那說自己親身經歷或者在江湖遊歷時聽到的故事。

那間小店在那個城鎮算是非常有名的，雖店內裝潢很單調，但是在湖旁邊。如今是春天，有很多盛開的櫻花在附近，店的樸素正好應了這世外桃源的感覺，吃食也都是當地特色，觀光客都很喜歡去，且還有一位老爺爺說故事，更是添上了些樂趣。

老爺爺坐在店外面的櫻花樹底下，喝著茶，坐姿端正，遠遠看去有些不像是鄉村人，更像是有錢人家裡出來的。他的頭髮有光澤，非常直順，像是每日精心打理的。髮色也不是亂糟糟的白色，是十分整齊、乾淨的銀白。

櫻花滿滿的飄落至四處，老爺爺白色的衣服和銀白的頭髮更顯得銀亮，遠處觀望，氣質出塵。

「平日講的都是江湖中的奇聞逸事，今日便來講點在江湖傳聞很久的一對道侶。」老爺爺摸著自己一縷髮絲說道「比較不同的是，這是一對斷袖，不是男女情愛。」

「老爺爺，您這故事到是有趣了，這可是第一次聽說斷袖的故事。」
「是啊，斷袖的故事能有什麼，不就是一個奇怪的病。」

說著說著，有一大群人正準備要開始造次，這時老爺爺說「斷袖於世人所不容，但卻是最真實的。」老爺爺喝了一口茶，眺望著湖對面，似是看到了那對佳侶一般，在那獨自一人笑著。

所有人往老爺爺的方向看去，只見老爺爺獨自一人在笑，越來越不理解這話的涵義。

「斷袖，他們可以為了對方而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愛對方。」老爺爺說著。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一個坐在老爺爺旁邊的小孩問道。

「是也不是⋯⋯」老爺爺看過去，摸了摸孩子的頭「他們終究沒有扛過身上的責任和世俗的眼光。」

50年前⋯⋯
太子借著幫皇上普查民情的名義，上街去遊玩，戴上了黎不慍和自己的妻子「昭華」。他們看到眼前一座浩大又華麗的建築物，上面寫著「梨院」便想著進去看看。

裡面的空間比從外面看還要大的多，周邊裝飾也不像平常梨院能負擔得起的。每個人都眉開眼笑的聊著天，就幾個除外，大多數人都是為了目睹一次這位角的戲。

看慣華麗裝潢的太子看到眼前的景像自是不會多加註意，直到太子聽到了隔壁桌的人的談話內容。

「你說，這得要多紅才可以讓這間梨院一系之間變得如此有錢？看看這裝潢，偷一小塊都夠我養家糊口了。」一個婦女說著。

一個男子聽到後帶著一個諷刺的譏笑說「嘖嘖嘖，我可聽說了!新的角長得可好看了，不男不女的!哈哈哈!你覺得能如何?」

同一桌的另一個人聽不下去，為皺眉頭，看著四周，吃著桌上的食物，試著不去聽到。

太子聽著聽著也開始好奇起來了。昭華看到太子那一臉好奇的臉就不高興的說「不就是一個戲子而已，娘裡娘氣的，不成體統，也只能唱唱戲解悶罷了。」她拿著一塊糕餅，放入嘴中，一手拿著手帕擋著。

「黎兄，你覺得呢？」太子殿下看著黎不慍問道。

「殿⋯⋯宋兄，就只是ㄧ梨院子弟罷了，除了唱戲也就這樣了。」黎不慍稍微低著頭回答。

「要是真有他們說的那麼好，帶回宮中給母后解悶也是不錯。」太子思考了一番。

昭華翻了個白眼便繼續吃著桌上的菜。黎不慍到是沒什麼吃，只是為了保護太子安全，不得不前來貼身伺候。

當窗戶被關上時，一絲光線都無法透進來，在閣內中的人一時嚇到，逐漸台上的蠟燭被點燃，在這灰暗的室內中，台上的蠟燭橘中帶紅，十分美麗，奪走了觀眾的目光。

項羽、韓信、劉邦和李左車等等演完之後，一位頭上帶著如意冠的角色上了台，他獨有的氣質，吸引著觀眾的視線。如意冠在京劇中可算是虞姬的代表物，因為機乎沒有別的角色佩帶。

這個梨院最有特色的是他們在天花板上開出了個洞，再用能夠反射的鋁片來控制光線，照射到虞姬的身上。這個自然光線將服飾上的裝飾顯得格外閃耀，一閃一閃，如同天上的星星。

在眾人盯著台上的虞姬時，虞姬緩緩張開嘴巴，一道悅耳的戲腔從她口中出現，進入到觀眾的耳裡。

「明滅蟾光，金風裡，鼓角淒涼。」

「憶自從徵入戰場，不知歷盡幾星霜。」

「想我虞姬，生長深閨，幼嫻書劍。」

因為太過黑暗，突然出現的光線讓觀眾一時調不過來，無法看清虞姬的五官。慢慢眾人逐漸習慣這光線之後，漸漸變看得清虞姬的臉，臉上雖抹了大量胭脂，但也能大概看出這位角五官立體、身材苗條，好幾套衣服套上卻還是平板的。逐漸大家被他的歌聲吸引和他優雅的舞姿與完美的演技。

「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

「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虞姬面色寂寞，動作優雅，將劍抵在自己喉脖上，豪不猶豫的使用刀劃了下去。來不急阻止的項羽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妃在自己面前自刎，大叫道「愛妃! 」

結束之時，所有人都站起來為他鼓掌，連最一開始是來找事吵的人也都臣服於在他的戲中。有人感嘆，有人哭泣，有人沒感覺只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舞姿優雅。

黎不慍看完之後，雙眸還是直盯著那位虞姬。黎不慍在很久以前有去聽一齣戲，那齣戲讓他無法忘懷，因為實在是太完美了，他至今還記得那天的心情，就如同現在這樣。

「果真不同凡響，音色、演技、情感表露都是絕佳。」太子笑著飲了一口茶，看向黎不慍。

黎不慍馬上反應過來「宋兄若是覺得合適，一切聽從宋兄安排。」黎不慍低著頭回答。

太子將最後一口茶喝完後，面色帶笑道「昭華，你先回馬車上等。去去就回。」太子拿著自己的摺扇，梨不慍跟在身後前往那為角的休息室。

「呵。」昭華冷聲道，等到太子身影看不見時便去了馬車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