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 第一章
本章節 3271 字
更新於: 2018-09-10
揮劍、格擋、突刺、閃避。在戰場之中所作的不外乎這四項。
畢竟，你要活著，除了不讓自己受傷以外，還得要奪去敵方的性命。
我閃躲掉眼前的刀光，銳利的刀鋒削下了我的髮絲。向後跳了一步，躲避對方的追擊同時也為自己爭取到喘息的空間。
在這地底下的空間之中，光元素十分的稀少。作為法術的原料，沒有元素我自然不能施法。我只能依賴我手中的愛劍來奮戰。
我的對手——骷髏兵將它的長刀壓低，刀身隨即染上了白光。接著便朝與它相差不到兩公尺的我砍來。
劍技——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之中，改變一切的兩大能力之一。
純物理單發劍技——垂直斬。若是命中在我身上，可不是休息一下就可以康復的。
不過，我比他還快。
我將劍抬至與肩同高，手指抵住劍鍔。劍中寄宿的靈體一感應到我的動作便作出了反應，它釋放出的元素使劍身染上了不同的顏色，緊接著變帶動我的身體在對方的白骨上留下了三個巨大痕跡。這副多處傷痕的白骨終於因為不堪負荷而崩毀，融入地上散落的白骨群。
確認對方已經站不起來後，我終於將繃緊的神經給微微放鬆。雙腳因疲累而發抖，但僅剩的戒心並不打算讓我坐下。
我將右手食指在自己的身上點了一下，再在胸前劃出象徵我族的圖騰。
自身的情報化為數不盡的文字與數字湧入我的腦海之中。
其中，天命決定我離死亡還有多遠。
雖然還有約莫十萬多點，但在最前線戰場之中，再多的點數都不夠。
認知到自己的體力已經不行的時候，便是該決定回家的時候。
「也差不多，該換一批新的個體了。」
個體，是對六族的共同稱呼。
我走向來時路，這座陰森的地下迷宮散發著濃濃的死亡氣息。在這裡，死亡如影隨形。一步一趨都要小心。
但剛剛才結束的戰鬥，仍不禁讓我的心思陷入了回憶之中。
對死亡已經麻木的我，回想起了不久前的平靜生活。
那時，戰爭就像是一個虛幻的名詞。
「瑞你給我回來！」
一名女同學正在追著我跑，這看似是一般小說中會出現的青春光景。
只要扣除掉她手中的金屬物。
「鬼才回去啦！妳拿著一把劍是要幹嘛啦！？」
「廢話！你答應給我的五百塊畢業賀禮呢？」
「我說過會給妳，但我沒說是畢業當天給啊！」
在我的家鄉——高因王國北提洛克省的港城自治領中，這所中書院剛舉辦完畢業典禮。身為本屆畢業生的我，正被同樣是本屆畢業生（還是代表學生致詞的優良模範生）追著要錢。
她的名字叫作羽．清趙。是一個神族名門的長女。身爲半神的她不太受家裏的關注，似乎很常因此拿不到生活費。
我跟她認識超過六年，算是蠻熟知彼此的個性的。她也三不五時會找我借錢（至今從未還過），不過明知她不會還錢，我這個平日裡是超級守財奴的男孩卻總是會把錢丟在不可能找回來的花海（水溝）裏，也算是蠻令同儕們納悶的。
總之我們一路追逐，跑到了後花園。我轉過一個轉角趁機原地起跳，直接躲進二樓的教室裡。
慶幸自己逃過荷包大失血的同時，也開始想著晚餐要去吃什麼慶祝自己居然可以成功讀到畢業。
「你想到『駱牙庭』吃晚飯對吧！」
「是啊！那裡的湯麵便宜又大碗嗚哇啊！」
我的天，嚇死寶寶了！
「妳怎麼會在這裡？！不對！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被嚇到的我不禁朝出現在我身旁的女孩大喊。
「你在想什麼，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喔。」少女——羽笑著這麼説並在我的頭上彈了一發額頭。
那笑容是如此的迷人，就這麼在眼前突然出現，直接讓我入迷到忘了額頭上的疼痛。跟長得不怎麼樣的我相比，羽可是校園五大美女之一。那樣的一位美少女，又總是能敏銳的察覺我心中連自己的家人都不容易發現到的喜怒哀樂。
明明家人都說我像戴著一張面具在生活，可在她的面前，我卻好像連一點隱私都沒有。
「你如果要請客，我也不是不行喔。」
我有說不的選擇嗎？
駱牙庭是一間離書院極近的飯館，甚至比到學生餐廳還近。
「呦。又帶女友來吃飯啊！」
這個拿來調侃我的話語我早已見慣不慣，所以反駁的話也只需要用同一個就好了。
「他/她不是我男/女朋友！」
「連反駁都異口同聲啊……好了不鬧了，要點什麼？」
這位店長跟我同年，卻是花三年讀完六年學程的跳級生。名叫駱佳．牙劫的他，如今已經開了專屬自己的店面，他拒絕了所有軍隊與研究團隊的邀請，堅持過這忙碌卻不被拘束的生活。
點完餐之後，我們便到店裡的角落去坐。這幾乎是我們專屬的座位，來這麼多次，我還從未看見有人坐在這。
等待上菜的期間，我們拿出各自帶在身上的小說出來看。我並非是個耐不住沈默之人，羽也不是一個多話的女孩，縱使我們之間只有沈默也不曾覺得尷尬。
「上菜了⋯⋯倒是你們倆個，為什麼總要躲在角落這裡？大大方方地在外面吃不是很好嗎？」
我們之間的安寧，往往都是這位愛多管閒事的店主打破的。
「要你管我們坐哪嗎？我一個醜男帶著美女一起吃飯，會作低她的身價好嗎？」我回答到。
「我不在乎就是了⋯⋯」羽的低語沒有傳進我的耳中。而少年店主則是聳聳肩表示不理解：「外面的世界，沒有那麼膚淺啦！」說完就走回去忙了。
我和羽同時動起了筷子，吃起了眼前這碗比臉還大的湯麵。我們不發一語，即使明知這頓飯很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頓一起吃的飯（畢業之後的出路不一定會一樣），但我們仍是沒有開口。
吃了一陣子，羽突然開口。
「瑞，你的水分我喝一點。」「喔。諾。」
——水壺中不是還有水嗎？我將我心中的疑問壓下，並將我的水杯往她那裡推去。
杯子裡只有我喝到一半的水，她將杯子轉了半圈，然後再將杯子貼近嘴唇。雖然做了喝水的動作，可是杯中的水量卻完全沒有變動。
「謝謝。」女孩紅著臉低頭將杯子退還給我。
「不客氣。」雖然對這反應有點好奇，但我還是將注意擺回來到我眼前的食物。
沈默，我們之間充斥著沈默。
「誒，瑞。」先開口的，還是那因為不怕燙而吃完麵的羽。
「嗯？這麼了？又要水是不是？給。」我低著頭繼續與湯麵苦戰。
「不是啦，誰跟你要水！？」
「喔。那妳要幹嘛？」
「我說啊。你接下來的出路要選什麼？是去魔法大學？還是要去劍術學院？」
魔法大學是高因王國的重要設施，除了破解魔法的秘密外，也是訓練人類用法力使用魔法或開發新魔法的地方。劍術學院則是培育劍士們的學院。兩者都是中書院畢業後的學生會想繼續修讀的教育設施。
當然它的入學門檻也是十分的高，一千名畢業生中只有一位可以通過考試。不過考科不看學科能力，只看魔法與劍術的實技。而我這兩項成績是讓我有辦法畢業的最大原因。
「全國中書院高等部聯合比武會——劍術實戰項目三屆金牌的得主。兼本屆魔法實戰項目金牌得主。沒道理他們不邀請你入學吧？」
羽搖晃著她早已喝空的水杯，這個模樣有一種莫名說不出來的嫵媚感，不過我沒有因為看她這模樣便陷入無法自拔的境界。
「我沒有想要繼續升學的意思。」
我將頭從眼前依舊熱得冒煙的湯麵之中抬起，只是我仍未直視我眼前的女孩。
「嗯⋯⋯我想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去遊歷一番。歷練歷練自己。」
「然後成為一位劍士，接著從軍。就像你的爺爺一樣。」
我驚訝地抬起頭，這件事我從未跟任何人說過。
「你怎麼會知道？」
「那當然。」他將手托著她的腮幫子，微笑地直視我的雙眼並溫柔地說道：「你的事，我都知道。」
「是嗎？」那笑容實在太過耀眼，令我不知為何選擇了逃避那視線，低下頭去和我的湯麵奮戰。不過我瞄到了她默默地低下頭，問到：「欸，你有沒有想過，留在這裡，娶妻生子，平凡度日。」
「沒有。」我秒回答：「年紀輕，就是要出去闖一番事業。就是要追求不凡！」並斬釘截鐵的說。
「這樣啊⋯⋯」羽的語氣聽來有些失落，我沒有多做理會。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會發現自己的心思。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意，她怎麼可能有辦法知道呢。
不久之後的我們面臨巨變，路在我們的前方分成了兩條。在我們所選擇的道路上，我們將屢次面臨生死關頭，數度的天人永隔。
如果現在說出了我心中的真正的想法，或許一切都會不同吧！
但現在，我只是將我心中那尚未成形的念頭——『我想要留在家鄉。我想和妳在一起。』這個念頭跟著熱湯吞進肚中。
畢竟，你要活著，除了不讓自己受傷以外，還得要奪去敵方的性命。
我閃躲掉眼前的刀光，銳利的刀鋒削下了我的髮絲。向後跳了一步，躲避對方的追擊同時也為自己爭取到喘息的空間。
在這地底下的空間之中，光元素十分的稀少。作為法術的原料，沒有元素我自然不能施法。我只能依賴我手中的愛劍來奮戰。
我的對手——骷髏兵將它的長刀壓低，刀身隨即染上了白光。接著便朝與它相差不到兩公尺的我砍來。
劍技——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之中，改變一切的兩大能力之一。
純物理單發劍技——垂直斬。若是命中在我身上，可不是休息一下就可以康復的。
不過，我比他還快。
我將劍抬至與肩同高，手指抵住劍鍔。劍中寄宿的靈體一感應到我的動作便作出了反應，它釋放出的元素使劍身染上了不同的顏色，緊接著變帶動我的身體在對方的白骨上留下了三個巨大痕跡。這副多處傷痕的白骨終於因為不堪負荷而崩毀，融入地上散落的白骨群。
確認對方已經站不起來後，我終於將繃緊的神經給微微放鬆。雙腳因疲累而發抖，但僅剩的戒心並不打算讓我坐下。
我將右手食指在自己的身上點了一下，再在胸前劃出象徵我族的圖騰。
自身的情報化為數不盡的文字與數字湧入我的腦海之中。
其中，天命決定我離死亡還有多遠。
雖然還有約莫十萬多點，但在最前線戰場之中，再多的點數都不夠。
認知到自己的體力已經不行的時候，便是該決定回家的時候。
「也差不多，該換一批新的個體了。」
個體，是對六族的共同稱呼。
我走向來時路，這座陰森的地下迷宮散發著濃濃的死亡氣息。在這裡，死亡如影隨形。一步一趨都要小心。
但剛剛才結束的戰鬥，仍不禁讓我的心思陷入了回憶之中。
對死亡已經麻木的我，回想起了不久前的平靜生活。
那時，戰爭就像是一個虛幻的名詞。
「瑞你給我回來！」
一名女同學正在追著我跑，這看似是一般小說中會出現的青春光景。
只要扣除掉她手中的金屬物。
「鬼才回去啦！妳拿著一把劍是要幹嘛啦！？」
「廢話！你答應給我的五百塊畢業賀禮呢？」
「我說過會給妳，但我沒說是畢業當天給啊！」
在我的家鄉——高因王國北提洛克省的港城自治領中，這所中書院剛舉辦完畢業典禮。身為本屆畢業生的我，正被同樣是本屆畢業生（還是代表學生致詞的優良模範生）追著要錢。
她的名字叫作羽．清趙。是一個神族名門的長女。身爲半神的她不太受家裏的關注，似乎很常因此拿不到生活費。
我跟她認識超過六年，算是蠻熟知彼此的個性的。她也三不五時會找我借錢（至今從未還過），不過明知她不會還錢，我這個平日裡是超級守財奴的男孩卻總是會把錢丟在不可能找回來的花海（水溝）裏，也算是蠻令同儕們納悶的。
總之我們一路追逐，跑到了後花園。我轉過一個轉角趁機原地起跳，直接躲進二樓的教室裡。
慶幸自己逃過荷包大失血的同時，也開始想著晚餐要去吃什麼慶祝自己居然可以成功讀到畢業。
「你想到『駱牙庭』吃晚飯對吧！」
「是啊！那裡的湯麵便宜又大碗嗚哇啊！」
我的天，嚇死寶寶了！
「妳怎麼會在這裡？！不對！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被嚇到的我不禁朝出現在我身旁的女孩大喊。
「你在想什麼，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喔。」少女——羽笑著這麼説並在我的頭上彈了一發額頭。
那笑容是如此的迷人，就這麼在眼前突然出現，直接讓我入迷到忘了額頭上的疼痛。跟長得不怎麼樣的我相比，羽可是校園五大美女之一。那樣的一位美少女，又總是能敏銳的察覺我心中連自己的家人都不容易發現到的喜怒哀樂。
明明家人都說我像戴著一張面具在生活，可在她的面前，我卻好像連一點隱私都沒有。
「你如果要請客，我也不是不行喔。」
我有說不的選擇嗎？
駱牙庭是一間離書院極近的飯館，甚至比到學生餐廳還近。
「呦。又帶女友來吃飯啊！」
這個拿來調侃我的話語我早已見慣不慣，所以反駁的話也只需要用同一個就好了。
「他/她不是我男/女朋友！」
「連反駁都異口同聲啊……好了不鬧了，要點什麼？」
這位店長跟我同年，卻是花三年讀完六年學程的跳級生。名叫駱佳．牙劫的他，如今已經開了專屬自己的店面，他拒絕了所有軍隊與研究團隊的邀請，堅持過這忙碌卻不被拘束的生活。
點完餐之後，我們便到店裡的角落去坐。這幾乎是我們專屬的座位，來這麼多次，我還從未看見有人坐在這。
等待上菜的期間，我們拿出各自帶在身上的小說出來看。我並非是個耐不住沈默之人，羽也不是一個多話的女孩，縱使我們之間只有沈默也不曾覺得尷尬。
「上菜了⋯⋯倒是你們倆個，為什麼總要躲在角落這裡？大大方方地在外面吃不是很好嗎？」
我們之間的安寧，往往都是這位愛多管閒事的店主打破的。
「要你管我們坐哪嗎？我一個醜男帶著美女一起吃飯，會作低她的身價好嗎？」我回答到。
「我不在乎就是了⋯⋯」羽的低語沒有傳進我的耳中。而少年店主則是聳聳肩表示不理解：「外面的世界，沒有那麼膚淺啦！」說完就走回去忙了。
我和羽同時動起了筷子，吃起了眼前這碗比臉還大的湯麵。我們不發一語，即使明知這頓飯很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頓一起吃的飯（畢業之後的出路不一定會一樣），但我們仍是沒有開口。
吃了一陣子，羽突然開口。
「瑞，你的水分我喝一點。」「喔。諾。」
——水壺中不是還有水嗎？我將我心中的疑問壓下，並將我的水杯往她那裡推去。
杯子裡只有我喝到一半的水，她將杯子轉了半圈，然後再將杯子貼近嘴唇。雖然做了喝水的動作，可是杯中的水量卻完全沒有變動。
「謝謝。」女孩紅著臉低頭將杯子退還給我。
「不客氣。」雖然對這反應有點好奇，但我還是將注意擺回來到我眼前的食物。
沈默，我們之間充斥著沈默。
「誒，瑞。」先開口的，還是那因為不怕燙而吃完麵的羽。
「嗯？這麼了？又要水是不是？給。」我低著頭繼續與湯麵苦戰。
「不是啦，誰跟你要水！？」
「喔。那妳要幹嘛？」
「我說啊。你接下來的出路要選什麼？是去魔法大學？還是要去劍術學院？」
魔法大學是高因王國的重要設施，除了破解魔法的秘密外，也是訓練人類用法力使用魔法或開發新魔法的地方。劍術學院則是培育劍士們的學院。兩者都是中書院畢業後的學生會想繼續修讀的教育設施。
當然它的入學門檻也是十分的高，一千名畢業生中只有一位可以通過考試。不過考科不看學科能力，只看魔法與劍術的實技。而我這兩項成績是讓我有辦法畢業的最大原因。
「全國中書院高等部聯合比武會——劍術實戰項目三屆金牌的得主。兼本屆魔法實戰項目金牌得主。沒道理他們不邀請你入學吧？」
羽搖晃著她早已喝空的水杯，這個模樣有一種莫名說不出來的嫵媚感，不過我沒有因為看她這模樣便陷入無法自拔的境界。
「我沒有想要繼續升學的意思。」
我將頭從眼前依舊熱得冒煙的湯麵之中抬起，只是我仍未直視我眼前的女孩。
「嗯⋯⋯我想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去遊歷一番。歷練歷練自己。」
「然後成為一位劍士，接著從軍。就像你的爺爺一樣。」
我驚訝地抬起頭，這件事我從未跟任何人說過。
「你怎麼會知道？」
「那當然。」他將手托著她的腮幫子，微笑地直視我的雙眼並溫柔地說道：「你的事，我都知道。」
「是嗎？」那笑容實在太過耀眼，令我不知為何選擇了逃避那視線，低下頭去和我的湯麵奮戰。不過我瞄到了她默默地低下頭，問到：「欸，你有沒有想過，留在這裡，娶妻生子，平凡度日。」
「沒有。」我秒回答：「年紀輕，就是要出去闖一番事業。就是要追求不凡！」並斬釘截鐵的說。
「這樣啊⋯⋯」羽的語氣聽來有些失落，我沒有多做理會。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會發現自己的心思。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意，她怎麼可能有辦法知道呢。
不久之後的我們面臨巨變，路在我們的前方分成了兩條。在我們所選擇的道路上，我們將屢次面臨生死關頭，數度的天人永隔。
如果現在說出了我心中的真正的想法，或許一切都會不同吧！
但現在，我只是將我心中那尚未成形的念頭——『我想要留在家鄉。我想和妳在一起。』這個念頭跟著熱湯吞進肚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