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瀚海的大漠
本章節 2670 字
更新於: 2022-04-22
凌海還沒從凌麗的話回過神來，便聽到匆匆的腳步聲，房門被推開。
「凌海，有訪客。」狼熾神色有點緊張，凌海點了點頭示意他在外面等她。
「麗兒啊，你先告訴姐姐，你昨晚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我本來有想過要出門的，但有點不舒服所以就去睡了，然後就，我不記得了⋯⋯」凌麗思緒紊亂哭成淚人，凌海只好讓她先休息，無法再追問。
「沒事的，你先休息一下，姐姐很快回來。」她替還在驚愕中的凌麗蓋好被子，擦了擦她額頭的汗，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龐，便起身出了房間。
「又怎麼了？」她嘆了口氣，讓狼熾帶路。
「在書房，找大當家的。」
凌海看著他一副不明所以，狼熾一臉凝重地接著說。「是白瀚汐。」
她皺了皺眉，吸了一口氣便往書房走去。
「大當家。」凌海走進爺爺的書房，向凌萬岳點了點頭，看去白瀚汐時停頓了一下。
「白大哥。」白瀚汐是稀客，靈脈一族裡白家人數較少，一向不大參與家族事務所以存在感很低，但與普遍靈脈不同，他們較常活躍於人類的生活。她看了看旁邊的狼管家一失平日的待客之道，只是向客人微微點頭，表情很是勉強。他雖然感激白家對狼澄的照顧，靈脈一族裡只有白家對狼澄最為包容，可是他就是對白瀚汐喜歡不起來，身為靈脈卻又想當人類實在是很貪心的想法，他討厭這些搞不清楚自己身份又得一想二的人。
「怎麼有空來坐啊？」她走上前只見桌上沒有茶杯，只有一疊相片。
「如我剛剛所說，今天早上我們找到幾具屍體，死因還在查證，但手腳散在一地。」白瀚汐身穿長身白風衣，黑框眼鏡裡隱若透露著銀色的光，他向凌海點了點頭，無視了狼熾繼續說明。
「這是在南泠樹林拍的照片，相信死亡時間是昨天半夜。」他看著凌萬岳似乎在暗示些甚麼，南泠是凌家林子南邊方向的一個城鎮，城鎮沿河而建位於山腳背著一大片樹林。
「你的意思是？」凌大當家臉色有點不悅，他也不太喜歡這個在人類中打混的傢伙。
「我只是來提醒你們的，這很明顯不是人類所為，南泠離這裡也沒有很遠。」
「多謝提醒。」他的語氣冷漠得像事不關己，但又若有所指，讓凌海聽著有點生氣。
「我會把事情壓下去的，你們多加註意吧。」說罷他便起身離去，經過狼熾時瞪了他一眼就直向大門走。
「等等！」凌海追到大宅門前，叫住了離開的白瀚汐，雖然他們平日沒兩句，但她知道他沒有壞心眼。白瀚汐停下了腳步沒有轉身，只是斜眼看著後方。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她沒有繼續說話，他也沒有回答。他點了根煙，隔了一陣子才徐徐回道。
「我不為靈脈服務。」
這是事實，白瀚汐考上警察雖然可以為靈脈提供消息及隱藏靈脈的存在，但他其實抗拒與靈脈一族太接近。他會避免向人類暴露靈脈及防止人們發現靈力的事，但除此之外就不是他的責任了。
「那你今天怎麼會來？」她覺得看不透他，只見他呼了口煙，沒有情緒起伏地說，
「我是阻止靈脈暴露，還有阻止靈脈傷害人類。」
「甚麼意思？」
「沒甚麼，但不要天真地以為只有魂噬才能傷害人類。」
「你的意思是南泠的案子⋯⋯」凌海想起凌麗昨晚失蹤的事，時間點巧合得讓她手心冒汗。
「我不會排除任何可能性。」他自顧自地看著天空吐著煙，凌海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人，彷彿天塌了他也不痛不癢。
「你不也是靈脈嗎？」
「靈脈也是人，不是嗎？」
原本看著天空的他轉向凌海，眼神的堅定霎時讓她說不出話來，他冷冷地繼續說，「靈脈也是人啊，我們就是太自命不凡了，明明踏實地做個普通人就好。」
他知道平日靈脈對白家的看法，大家都認為白家自命不凡不稀罕與其他靈脈聯繫，明明規條說不可以插手人世間的事物，他卻偏偏活躍於人類社會。但只有他知道他渴望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特別，又或者靈脈有多特別，有能力的人有時不一定要做甚麼，而是要選擇不做甚麼。
「身為靈脈本就沒有選擇，我們做個普通人，那誰來保護普通人？誰來消滅魂噬？」凌海有點失態地動了怒，她也想甚麼都不用管，那麼她的弟妹也能做個平凡的小孩。
「哈，哈哈，你有想過我們才是干預雲朵平衡的存在嗎？普通人不需要我們的保護，魂噬的存在本就是平衝裡的一環，你消滅了一隻又會有新一隻的出現，這就是循環，亦是平衡。」
他的話震懾了她，眼裡的冷笑是對靈脈的失望，對雲朵的氣憤，笑自己的可悲。凌海的確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現在並沒有容許她思考這個問題的時間。
「我只做我能力所及之事，只想我雙手能及的人和物，而現在我的家人需要我的幫助。」
「是這樣嗎？那你為甚麼要去讀大學啊？」
白瀚汐想要過自己的人生，他也有想一起生活的人，但這對靈脈而言是很奢侈的想法。他知道凌海與一般靈脈不同，她沒有被能力掩蓋了雙眼，沒有沉醉在靈脈的角色裡。
「讀書不是很平常嗎？想讀就讀啊。」凌海其實沒有深入思考過這個問題，她真的就是想學習，想擁有靈脈以外的自己。
「你弟弟高中就輟學了，你妹妹也一直在家中。」他面無表情地說，彷彿他不期待答案而只是單單陳述事實。
「那是麗兒體弱，我們有請老師到家裡的。」
他笑了笑，但聲音透露出他並不覺得好笑。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想要參與到人類的世界，你也想像個人地生活，不是嗎？」
「我們是在人類社會生活啊。」凌海不知道在自己在維護甚麼，但她的聲音不自覺變得響亮。
「是嗎？靈脈啊，總是以為自己高人一等，我不喜歡這個想法。」靈脈總是以為自己比人類特別，所以在人類社會生活但又會保持一定距離，說是保護人類又是保護靈脈。其實靈脈都是平衡中的一環，就像一花一草、動物、人類，可是很多靈脈卻以為自己掌握生殺大權，規條便也是這樣來的。
「⋯⋯我也不喜歡。」凌海之所以選讀哲學，因為那是人類和靈脈最共通的想法，討論哲學時人人都彷彿只是飄渺的靈魂，沒有軀殼，沒有枷鎖。
白瀚汐似乎對她的回答有點驚訝，但點了點頭看來凌海沒讓他失望，他將煙頭踩熄，悠悠地看著夕陽。
「說來聽聽。」
一開始凌海還沒反應過來，她回過神便馬上拜託他打探凌絢的下落。
「我會通知你的，還有讓你家狼小子別派人亂打聽。」他說最後一句時瞇著眼，原本變得稍為柔和的眼睛又回復冷漠充滿敵意。
「知道了，謝謝你，萬事小心。」狼熾剛掛電話就聽到後方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凌海不想他為了家裡的事冒險，更不喜歡他偷偷行事。
「怎麼了？」
她看著眼前還在裝傻扮懵的人，沒好氣地轉告了白瀚汐的原話。這又是一個讓狼熾討厭白瀚汐的地方，他好像真的把狼澄當成自己妹妹了，甚至不只是妹妹。
「就是拜託了小澄打探一下。」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凌海，找上狼澄也是逼不得已，她從小在各個家族打滾又常在外行走，消息肯定比他們靈通。
「嗯。」凌海感激他但又不想道謝，想起學校裡受歡迎的狼澄不敢有點吃味，她想到在狼熾眼裡狼澄是否就像當年的自己，而他又會否在孤單的日子裡陪她數雨滴。
「那有消息嗎？」
狼熾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找到了。」
「凌海，有訪客。」狼熾神色有點緊張，凌海點了點頭示意他在外面等她。
「麗兒啊，你先告訴姐姐，你昨晚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我本來有想過要出門的，但有點不舒服所以就去睡了，然後就，我不記得了⋯⋯」凌麗思緒紊亂哭成淚人，凌海只好讓她先休息，無法再追問。
「沒事的，你先休息一下，姐姐很快回來。」她替還在驚愕中的凌麗蓋好被子，擦了擦她額頭的汗，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龐，便起身出了房間。
「又怎麼了？」她嘆了口氣，讓狼熾帶路。
「在書房，找大當家的。」
凌海看著他一副不明所以，狼熾一臉凝重地接著說。「是白瀚汐。」
她皺了皺眉，吸了一口氣便往書房走去。
「大當家。」凌海走進爺爺的書房，向凌萬岳點了點頭，看去白瀚汐時停頓了一下。
「白大哥。」白瀚汐是稀客，靈脈一族裡白家人數較少，一向不大參與家族事務所以存在感很低，但與普遍靈脈不同，他們較常活躍於人類的生活。她看了看旁邊的狼管家一失平日的待客之道，只是向客人微微點頭，表情很是勉強。他雖然感激白家對狼澄的照顧，靈脈一族裡只有白家對狼澄最為包容，可是他就是對白瀚汐喜歡不起來，身為靈脈卻又想當人類實在是很貪心的想法，他討厭這些搞不清楚自己身份又得一想二的人。
「怎麼有空來坐啊？」她走上前只見桌上沒有茶杯，只有一疊相片。
「如我剛剛所說，今天早上我們找到幾具屍體，死因還在查證，但手腳散在一地。」白瀚汐身穿長身白風衣，黑框眼鏡裡隱若透露著銀色的光，他向凌海點了點頭，無視了狼熾繼續說明。
「這是在南泠樹林拍的照片，相信死亡時間是昨天半夜。」他看著凌萬岳似乎在暗示些甚麼，南泠是凌家林子南邊方向的一個城鎮，城鎮沿河而建位於山腳背著一大片樹林。
「你的意思是？」凌大當家臉色有點不悅，他也不太喜歡這個在人類中打混的傢伙。
「我只是來提醒你們的，這很明顯不是人類所為，南泠離這裡也沒有很遠。」
「多謝提醒。」他的語氣冷漠得像事不關己，但又若有所指，讓凌海聽著有點生氣。
「我會把事情壓下去的，你們多加註意吧。」說罷他便起身離去，經過狼熾時瞪了他一眼就直向大門走。
「等等！」凌海追到大宅門前，叫住了離開的白瀚汐，雖然他們平日沒兩句，但她知道他沒有壞心眼。白瀚汐停下了腳步沒有轉身，只是斜眼看著後方。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她沒有繼續說話，他也沒有回答。他點了根煙，隔了一陣子才徐徐回道。
「我不為靈脈服務。」
這是事實，白瀚汐考上警察雖然可以為靈脈提供消息及隱藏靈脈的存在，但他其實抗拒與靈脈一族太接近。他會避免向人類暴露靈脈及防止人們發現靈力的事，但除此之外就不是他的責任了。
「那你今天怎麼會來？」她覺得看不透他，只見他呼了口煙，沒有情緒起伏地說，
「我是阻止靈脈暴露，還有阻止靈脈傷害人類。」
「甚麼意思？」
「沒甚麼，但不要天真地以為只有魂噬才能傷害人類。」
「你的意思是南泠的案子⋯⋯」凌海想起凌麗昨晚失蹤的事，時間點巧合得讓她手心冒汗。
「我不會排除任何可能性。」他自顧自地看著天空吐著煙，凌海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人，彷彿天塌了他也不痛不癢。
「你不也是靈脈嗎？」
「靈脈也是人，不是嗎？」
原本看著天空的他轉向凌海，眼神的堅定霎時讓她說不出話來，他冷冷地繼續說，「靈脈也是人啊，我們就是太自命不凡了，明明踏實地做個普通人就好。」
他知道平日靈脈對白家的看法，大家都認為白家自命不凡不稀罕與其他靈脈聯繫，明明規條說不可以插手人世間的事物，他卻偏偏活躍於人類社會。但只有他知道他渴望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特別，又或者靈脈有多特別，有能力的人有時不一定要做甚麼，而是要選擇不做甚麼。
「身為靈脈本就沒有選擇，我們做個普通人，那誰來保護普通人？誰來消滅魂噬？」凌海有點失態地動了怒，她也想甚麼都不用管，那麼她的弟妹也能做個平凡的小孩。
「哈，哈哈，你有想過我們才是干預雲朵平衡的存在嗎？普通人不需要我們的保護，魂噬的存在本就是平衝裡的一環，你消滅了一隻又會有新一隻的出現，這就是循環，亦是平衡。」
他的話震懾了她，眼裡的冷笑是對靈脈的失望，對雲朵的氣憤，笑自己的可悲。凌海的確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現在並沒有容許她思考這個問題的時間。
「我只做我能力所及之事，只想我雙手能及的人和物，而現在我的家人需要我的幫助。」
「是這樣嗎？那你為甚麼要去讀大學啊？」
白瀚汐想要過自己的人生，他也有想一起生活的人，但這對靈脈而言是很奢侈的想法。他知道凌海與一般靈脈不同，她沒有被能力掩蓋了雙眼，沒有沉醉在靈脈的角色裡。
「讀書不是很平常嗎？想讀就讀啊。」凌海其實沒有深入思考過這個問題，她真的就是想學習，想擁有靈脈以外的自己。
「你弟弟高中就輟學了，你妹妹也一直在家中。」他面無表情地說，彷彿他不期待答案而只是單單陳述事實。
「那是麗兒體弱，我們有請老師到家裡的。」
他笑了笑，但聲音透露出他並不覺得好笑。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想要參與到人類的世界，你也想像個人地生活，不是嗎？」
「我們是在人類社會生活啊。」凌海不知道在自己在維護甚麼，但她的聲音不自覺變得響亮。
「是嗎？靈脈啊，總是以為自己高人一等，我不喜歡這個想法。」靈脈總是以為自己比人類特別，所以在人類社會生活但又會保持一定距離，說是保護人類又是保護靈脈。其實靈脈都是平衡中的一環，就像一花一草、動物、人類，可是很多靈脈卻以為自己掌握生殺大權，規條便也是這樣來的。
「⋯⋯我也不喜歡。」凌海之所以選讀哲學，因為那是人類和靈脈最共通的想法，討論哲學時人人都彷彿只是飄渺的靈魂，沒有軀殼，沒有枷鎖。
白瀚汐似乎對她的回答有點驚訝，但點了點頭看來凌海沒讓他失望，他將煙頭踩熄，悠悠地看著夕陽。
「說來聽聽。」
一開始凌海還沒反應過來，她回過神便馬上拜託他打探凌絢的下落。
「我會通知你的，還有讓你家狼小子別派人亂打聽。」他說最後一句時瞇著眼，原本變得稍為柔和的眼睛又回復冷漠充滿敵意。
「知道了，謝謝你，萬事小心。」狼熾剛掛電話就聽到後方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凌海不想他為了家裡的事冒險，更不喜歡他偷偷行事。
「怎麼了？」
她看著眼前還在裝傻扮懵的人，沒好氣地轉告了白瀚汐的原話。這又是一個讓狼熾討厭白瀚汐的地方，他好像真的把狼澄當成自己妹妹了，甚至不只是妹妹。
「就是拜託了小澄打探一下。」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凌海，找上狼澄也是逼不得已，她從小在各個家族打滾又常在外行走，消息肯定比他們靈通。
「嗯。」凌海感激他但又不想道謝，想起學校裡受歡迎的狼澄不敢有點吃味，她想到在狼熾眼裡狼澄是否就像當年的自己，而他又會否在孤單的日子裡陪她數雨滴。
「那有消息嗎？」
狼熾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