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約會．洋菓子店

回程的捷運跟來時沒有什麼差別。也許不能這樣說？至少孟女士還是有些不高興的，對於我讓她去補妝這件事情？

「妳在不高興嗎？」我微微低頭，額頭跟她的瀏海碰在一起，她抬起頭，鼻尖又一次相抵著。

「沒有到不高興啦…只是那樣很不好意思的，能理解嗎？」孟語竹撇撇嘴說著，她有些侵略的湊近著我。妳不是想在捷運裡面親親吧？會被拍照上社群軟體的？

「嗯…能。」我戰術後仰了，旁邊的大姊姊已經開始看我們倆了。抱歉啊？

「不過洋菓子店人很多吧，現在去有位子嗎？」孟語竹有些得意我的閃避問著。

「多少有吧？反正去看看就知道了，妳想吃什麼？」我說著，洋菓子店這幾年沒之前那麼熱門了，客人雖然不到很少，可是不像以前一樣總是客滿了。

「如果是洋菓子店的話，還是蒙布朗吧？我很好奇到底有多好吃。」孟語竹說著，手指不自覺的撫著唇。

真貪吃——我把手指點到她的唇上想著。

「乾麻？」孟語竹咬著我的手指問道。

「不好意思，因為很漂亮就…」好痛，是說鬆口啊！

「咿咿咿咿，你上次看著我的腳也是這樣說的。」孟語竹磨完牙鬆口之後嘲諷著我。

「我們對漂亮的事物要率直的讚…痛！」我還沒偷看啊！怎麼就踢了？

「不許看，你這是壞習慣耶？不要說了就看！Stay！懂嗎？Stay——」孟語竹靠著身後的隔板，翹起腳晃著說道。

「這樣站不…」我話還沒說完，捷運一個轉彎就把身前的孟女士甩到我身上了。

「哇啊！」孟語竹直接撲進了我的懷裡，幸好我有抓好扶手，不然要是真摔了，我看好一陣子孟語竹都不會來這幾站了。

「不要在捷運上玩，笨蛋。」我對孟語竹小聲說著。

「欸，明明是你先的！倒打一耙！」孟語竹不滿說著。孟女士？用倒打一耙這個成語來倒打一耙也太厲害了吧？國文滿級分了。

「你在想惹我生氣的事情。」孟語竹說道。拒絕超能力從你我開始，孟女士？

「我覺得沒有，我在想我很無辜的這件事情。」我想了想說著。

熟悉的的站名播報，我又一次牽起她的手，以後每天上學都是這樣嗎？她能猜到我在想什麼嗎，其實我抱持懷疑。因為我總是把情緒藏得比較深，只顯露我想給人看的，所以妳猜不到我是很雀躍的吧？

——

「要去洋菓子的話，搭另外一台接駁車？」孟語竹問著我，其實都很熟了，肯定是搭另外一台啊？還能兩個人一起坐呢。百貨公司的是單人座啊！

「嗯，搭另一台，算上走過去也差不多要三點半多了？應該會有位子的。」我對著孟語竹說道。

「沒位子怎麼辦？」孟語竹看著我問著。

「那附近超多飲料店的？十步一家？」我沒騙人，真的一堆。不過要說點心可能要走到大路上了，我記得有家義大利冰淇淋店，本來想當下次約會收尾的，希望洋菓子店人還是沒有那麼多，哈哈。

一走出捷運站，就看到了橘色的接駁公車直接開走，真是…太棒了。至少保證等著的下一班有位子可以坐，也不壞啦？

「你帶衰。」孟語竹吐槽。我才沒有！

「這只是剛好啦！，哈哈。換個方向想，至少下一班我們肯定有位子坐，不虧不虧。」我微笑說著，這是剛好不是帶衰好嗎？

「有點累了。」孟語竹鬆開了我的手，整個人靠到了我的身上說著。妳什麼時候學會撒嬌了？

「是走了蠻多地方，腳會痛嗎？」我用手環著孟語竹的腰問著。

「有一點，可是還好。我有提前貼ok繃了。」孟語竹悠悠說著，身體更加放鬆的靠在我身上。

「不然等等騎腳踏車過去？」我提議著，也是個辦法吧？只要時間抓好就好了，我今天要挑戰時間管理大師的成就呢。

「不要～人家穿裙子。」孟語竹撒嬌說著。妳今天很嬌啊？是因為約會很開心嗎？不過妳穿的長裙耶…算了我也不想妳被人看到。

感到後方排隊等車的人群投來視線，可是這能被允許的吧？有更誇張的笨蛋情侶吧？我覺得我們應該算收斂的？

「林祈，你今天開心嗎？」孟語竹突然問著，可這是約會結束時候的台詞啊？而且還是我的台詞！不要用在這個地方啊！

「開心啊，午餐很好吃，妳也陪了我逛一逛玩具店。還遇到了白白，怎麼算都是開心的。」啊…好像也不小心說了妳的台詞，串戲了啦！

「哼嗯…啊，車來了。」孟語竹從我身上起來，很自然的牽住了我的手。妳的習慣能力真是強大，女王陛下？我不自覺的握了下她，變成了十指緊扣的樣子。

「…快上車了，坐後面？」孟語竹說著就拉我走上了車，坐下來之後才發現她的臉有些紅。我看向了保持十指交握的雙手，妳還是純情的嘛？

「要不等等下車，在附近的廣場坐一下？」我看著孟語竹的腳問道。

「不用啦，都要坐的話。直接去店裡面坐就好了？沒有那麼不舒服…還有你別看了。」孟語竹小聲說著，然後把腳給藏到了長裙底下，妳在這邊沒有平時大膽啊，孟女士？

「你幹嘛那樣看我，還不是你看人家腳的時候，眼神很那個…」孟語竹小聲嘀咕著。關於看其他地方都沒那麼專心這話我當作沒聽到好了？

「我本來以為，你會弄些很奇怪的約會的。」孟語竹小聲說著。奇怪的約會是什麼？妳在期待什麼嗎？

「奇怪的約會？哪種奇怪？」我出於不好的角度問著，孟語竹察覺到了。

「比如把時間約在下午，吃些什麼燭光晚餐。然後去公園用蠟燭什麼的排愛心這種事情？感覺就是你會做的事。」孟語竹聲調不帶起伏的說著。

沒有，我才不會做那種事情？雖然我上輩子有幫忙擺過蠟燭，可是那種東西恥力太高了，我做不到。而且接受者也要承擔很大壓力。那時候年輕的我還跟著朋友在公園裡用摩托車大燈幫忙打燈呢…啊，黑歷史拒絕回憶。

「我很含蓄的，那種東西讓真正的現充去做吧，比如江一凡？改天提議幫他跟溫倩語這麼做吧？想不想看他們倆不知所措的樣子？」自己做雖然不行，可是幫別人起鬨倒是很好玩。

「嘿欸，你在約會的時候說其他女生的事情。」孟語竹富有深意的看著我。孟女士，請不要用恐怖片旁白的語調說這種話好嗎？我會怕的。

不過，妳的意思是沒有驚喜嗎？雖然世紀末的魔術師已經不能當了，可我能當時間的魔術師喔？

「妳喜歡浪漫一點的嗎？」我有些好奇的問著，畢竟孟女士平常不會露出現在這樣的反應，真的很好奇。

「與其說喜歡，對你抱有期待喔？」孟語竹把頭靠上我的肩膀說著。期待嗎？不會落空的喔？

「那真是讓人不勝榮幸啊。」我拿出了手機，給最後的劇情增加了一些戲份，不想背叛妳的期待，我真是太好說話了呢？

「啊—又要走來走去。」孟語竹說著，腳在晃來晃去的。

「下次穿好走點的鞋子吧？還是下次減少走路環節？」我提議著，再說想看的話隨時都有機會的，妳雖然害羞但是好像也不討厭我看妳啊。

「我只是想說這雙新鞋子買了卻比較少穿，可不是專門穿給你看的喔？下次就穿平底鞋了告訴你。」孟語竹隨意說著。為什麼妳偶爾講話會很像古早的傲嬌女主角？我們都交往了，那種我才不喜歡你的設定可以放棄了吧？

「嗯，下次就穿平底鞋吧？不過要想想下次約會要做什麼呢。」我摸了摸下巴想著。

「那不然下次我來準備吧？」孟語竹抬頭看著我說道。妳來做準備…？雖然不是不行，嗯…應該可以吧？怎麼想孟語竹也不至於直接準備了睡覺套餐的，高中生連賓館都不好進去呢。

「我會很期待的。」我用著微笑回答孟語竹，第一次被說要讓女生帶著約會耶，比預期中的讓人覺得興奮。

接駁公車在電影院前停下，今天的約會進展到了終幕的前奏。

——

「上坡路討厭——」孟語竹說著，確實這邊往洋菓子全是上坡，用走的超討厭的。不過這邊就離我們兩個的家很近了，我國中的時候才知道我們住的地方就差兩個路口。

「我聽說泡芙也很好吃，想吃冰淇淋泡芙。」我試著用食物轉換孟語竹的注意力說著。

「欸？剛才不是才吃過冰淇淋嗎？又吃？」孟語竹有些嫌棄的說著。

「冰淇淋永遠不會退環境的。再說了那是冰淇淋泡芙啊，跟冰淇淋是不一樣的？」我試著幫冰淇淋泡芙說話。

「你有時候會說一些女生才會說的話耶，傻瓜。」孟語竹好笑的說著。

「叫不一樣的才能分著吃啊？我突然好想吃薄荷巧克力冰淇淋喔。」想到了冰淇淋就會想吃薄荷巧克力，真是沒辦法啊。

「牙膏——」孟語竹開啟了戰爭，這樣不行啊。

「不過我也很喜歡，總覺得有種很奇怪的好吃。
」孟語竹說著好像辣妹一樣的話，覺得好吃就不要叫他牙膏！

「畢竟薄荷涼涼的，配上巧克力又甜甜的。甜甜涼涼再配上冰淇淋，絕配。」我認真說著，絕對真心的想法。

「被你說成很噁心的東西了啊！啊，到了。」孟語竹看著不遠方的白色建築說著。確實是到了。

「人沒有很多對吧？妳想坐哪，窗邊還是？」我推開了洋菓子店的門問著。

「裡面的位子就好了，坐窗邊還要被人看，不喜歡。」孟語竹說著，看向了裡面的兩人座。

將菜單遞給孟語竹後，她稍微看了下，然後馬上被蛋糕的照片給迷住了，真是的？我把毛衣放到了椅背上，拉著她往蛋糕櫃去看，笨小孩，有真的看照片流口水幹嘛？

「啊…好多，哪個好呢？」孟語竹開始動搖了，其實我懂，只要看到一堆就會選不下去了，蛋糕店太卑鄙了。

「我除了泡芙也想吃栗子蛋糕，一起吃吧？妳可以另外挑一個有興趣的？」蒙布朗很有魅力呢…看到了就會想吃。叫他栗子蛋糕是我身為男生的小小矜持，喜歡也要裝作不是很懂的樣子，哈！

「那我要…這個巧克力的！」孟語竹想了想說著，真可愛啊，蒙布朗上的栗子可以給妳喔？做為可愛的報酬。

現在的時間還有點早，我的魔法是定時發動的，這邊吃慢一點吧？冰淇淋泡芙可以先吃掉，蒙布朗就拿來進行餵食？天色很有秋意的慢慢變暗，想到了這一點有一些高興。

「傻笑什麼，你不吃嗎？」孟語竹已經在用叉子切蛋糕了，今天沒有叫飲料，嚴格來說糖分攝取太多。而且要交換著吃，喝水比較實在了。

「我在等著看妳吃啊。」我邊說邊拆開了泡芙的袋子，孟語竹又一次含上了叉子。妳這個習慣從小就有耶？我從國中就常常看到妳含筷子了。

「我也要看，你這樣喜歡看人吃東西的習慣不好，會讓人不好意思的好不好？」孟語竹把切好的蛋糕叉起來晃著說道。

「那是因為妳吃東西很好看啊。」我笑了笑，說完咬了口泡芙，冰淇淋泡芙比較不會爆漿真好。

孟語竹看著我，小嘴微張湊了過來。嗯…我們好像沒有做過…嗯，吃吧傻孩子。

孟語竹小口的咬了一邊，馬上用手遮著嘴巴後退吃著。

「好冰！可是好吃，唔姆姆…」孟語竹含糊說著。現在還要挑戰變成倉鼠嗎？語竹太郎？

「真是可愛啊—為了獎勵妳，這個也給妳吧？」我切了一塊蒙布朗的邊，再把上面的栗子一起叉給她。

「唔嗯嗯！」孟語竹不滿的看著我，細嚼慢嚥是好習慣喔～

「等一下啦！吃蛋糕不用這麼快的！邊吃邊聊天啊笨蛋？」孟語竹不滿的說著。啊…這是我的壞習慣，我吃東西總是很快。因為我比較少邊吃邊說話，所以都習慣吃完了再聊天。

不過，反正是吃蛋糕，慢一點也可以？

「好好，那我們慢慢…嗯？」我話說到一半，換孟語竹叉著巧克力蛋糕遞過來了，妳這樣不行？想要輪流餵食要直接說喔？

我配合的吃了一口，啊，巧克力味很香，蛋糕咬起來的口感綿綿密密的，果然好吃。

「快要校慶了呢，你覺得今年我們會做什麼？」孟語竹問著我，校慶啊…

「其實我覺得校慶就很像白天開的小型夜市一樣？反正不是炸冰淇淋就是烤香腸那些？頂多再多個飛鏢射氣球？」我吃著泡芙說道。

「你是漫畫看太多了，當作是日本的文化季那樣嗎？我倒是覺得這樣也不錯啊？要真的自己做招牌那些，還有準備穿的衣服都超麻煩的。」孟語竹的視線移到了我剛才叉起來的蛋糕上面，妳今天太可愛囉？

「在那之前要做班服吧？妳覺得會是誰負責畫？」我拿起了叉子對孟語竹遞了過去，她一口含著，嘴巴裡面因為咬著栗子臉都鼓起來了。

「班唔？小花家啪？」孟倉鼠含糊說著。

「小畫家啊…希望不要太前衛就好。」我想著說道，小畫家搞BL的，希望不要用我們班上的帥哥做班服就好了？

「你今年社團也要表演嗎，社長先生？」孟語竹含著栗子問著我，妳是喜歡的東西要多嚐一點的類型嗎？早知道最後再給妳了。

「啊啊…可以的話希望不要了。去年因為是新創的社團，還要參加發表…」我忍不住想到了去年那場惡夢。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麥克風壞了，你們最後相當於放了一首歌就結束啦？」孟語竹好笑的說著。

「別說了，不知道麥克風為什麼沒有聲音就算了。我實際上唱的時候發現除了我之外不少人都在對嘴，超級尷尬的。」除了那個很活潑的十三班女生，大部分人都在對嘴啊…認真唱的人很尷尬。

「那時候很多人還以為你們社團的社長是個唱歌像女生的人呢。」孟語竹追擊著，不是、真的不要再追打了！很痛的啊很痛！

「哈啊啊啊——上了高二之後就還好了吧？雖然好像還是不那麼磁性就是了。」這是我的一個痛，我的聲音對比其他男生屬於比較細的類型，本以為轉生了可以重抽聲帶，結果抽抽大爆死…就像重跑了一次教程結果又抽到重複了的一樣。

「有什麼不好的嗎？你的聲音就這樣，我聽了五年多早習慣了。而且我很喜歡。」孟語竹把巧克力蛋糕放在嘴前看著我說道。

「說這種話會愛上妳的啊，太卑鄙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看著孟語竹說著。

「竟然還沒愛上嗎？那要快點啊，不然男朋友失格了喔。」孟語竹拿著蛋糕指著我，然後吃了下去。妳在暗示什麼嗎妳？

「說笑的，是更喜歡妳囉？」我笑著說道，也叉了蒙布朗吃著。

「從愛變成喜歡了，你在害羞嗎？」孟語竹說著害我差點噎到的話，當然在害羞啊！

在談話中時間飛快的流逝，即便只是很普通的話題，只要是情侶都可以聊得很開心呢。心中有著不安，那些惡夢一樣的話語像是從回憶中鑽了出來，抓著我的心。彷彿詛咒一般在我心中迴盪。

『你不適合當另一半呢，做為情人也許很完美吧，但是要跟你繼續在一起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林祈？」孟語竹喊著我，我聽到了，可是卻覺得她有點遠。

『對不起，可是我想要被需要，想要被人陪伴。在你身邊我找不到被需求感，你應該能找到更好的人、更適合你的人的。』

「你怎麼了嗎？」孟語竹皺眉看著我，她的手向我伸了過來。

『如果當了戀人卻發現不適合，那時候我一定會消失的。還會徹底忘掉你，因為這樣就不會痛了，不是嗎？』

她是孟語竹。不是『她』，更不是『她們』。我告誡著自己，可是如果一直以來——

「沒事，突然想到了些麻煩的事情。」我微笑說著，不知道自己的不安暴露了多少。不知道會被她抓到什麼，為什麼突然會這麼不安？因為我覺得很幸福嗎？

孟語竹沒有說話，她起身抓著我的手，把我叉著的最後一塊蒙布朗塞進她的口中。

「笨盪，跟我約會別想那麼多。我們開心就好了！我去結帳，晚點記得把你那份給我。」

…看來是表現的很明顯啊，明明情緒本來很高昂的，為什麼呢？突然的墜進不該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