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個痛風引發的血案

經過公主和霍夫曼的這一小插曲，時間儼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就在眾人還想聊些什麼的時候，大廳的門卻忽然打開，一名穿著女僕裝的女人走了進來。
女僕對六人微微行禮，隨後說：「讓各位勇者大人久等了，我是皇帝陛下的女僕長奧利維亞，奉皇帝陛下的命令，請各位勇者大人跟我前去宴會準備廳，更換指定的服裝，並學習簡單的禮節。」
吳鵬掃了一眼眾人，示意大家小心、不要亂說話，隨後鞠躬回禮：「好的，奧利維亞小姐，有勞您帶路了。」
眾人心領神會，便也一言不發的跟著走了。
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一行六人被帶到了一個繁忙的大廳中，裡面人來人往，各自忙活著自己手裡的活。吳鵬等人剛進大廳，立刻就有女僕過來接應，直接領著眾人進了試衣間......
最後，所有人都換上了一身和霍夫曼比較像的禮服。由此，吳鵬也推斷出了皇帝奧斯頓對自己等人的定位——地位不高的軍人，將來是肯定要上戰場的。而皇帝本人卻到現在都沒有露過臉，說明他真的很不把自己這些勇者當回事。
其實如果只是換衣服的話，倒也不費什麼時間。可是換完衣服之後還要進行一定的化妝，這個就很麻煩了。總之是一頓折騰，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剛好過了兩個小時，眾人也就這樣直接趕赴宴會廳了。
可是等到進了宴會廳，大家才發現——宴會早已開始有段時間了。足有數百平米的寬闊大廳中站滿了大大小小的貴族，從餐具和菜品來看，都已經吃到一半了。皇帝此刻正站在最深處的高台上，等待著勇者們的到來，而他的身後，艾利克和伊萊恩就這樣安靜地站著。他們作為皇室成員，自然也要參與宴會。眾人也就在這時，才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皇帝，奧斯頓——一個瘦骨嶙峋、卻不怒自威的老頭。
奧斯頓見吳鵬等人來了，便立刻高聲宣布：「各位臣公，請停下手中的動作，迎接我們新一任的勇者！」
在場的貴族們聽罷，急忙放下手中的餐盤和酒水，並自動為吳鵬等人讓出了一條路，然後紛紛面帶微笑地鼓掌。一時間整個大廳中都充斥著熱烈的掌聲，吳鵬就這樣，帶領著眾人，沿著這條路來到了高台下。
「虛偽。」這是眾人對貴族們的評價。
而吳鵬則是仔細打量了一下奧斯頓，發現他的手部關節有些腫大，於是有了一個猜測。不一定準確，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說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思量間，奧斯頓繼續說道：「各位臣公，據聖女殿下的預言所說，我國與魔族之間的千年戰爭，將在這一任勇者的手中終結！毫無疑問，神聖帝國也會因此而獲得無上的榮耀！現在，讓我們再次將最崇高的敬意，獻給勇者們！」
「嘩——嘩——」大廳中再次掌聲雷動，可吳鵬等人只感覺到噁心。
而接下來，奧斯頓的話卻令吳鵬等人大驚失色：「各位也都知道，我可愛的、唯一的孫子，也就是下一任皇位的繼承人，艾利克，今年已經23歲了，卻一直沒有娶妻，自然也沒有後人。而為了讓我神聖帝國的榮耀能夠延續下去，我在此宣布——艾利克與現任勇者楚銘小姐，定下婚約！兩年後，也就是艾利克25歲時，兩人將完婚，楚銘小姐會被納入側室！」
「嘩——嘩——」大廳中第三次掌聲雷動。
「什麼？！」楚銘當時就傻了。
「開什麼玩笑！」王健等人當時就怒了。
艾利克眉頭一皺，手中稍一用力，險些將酒杯捏碎，但立刻便將情緒壓抑了下去。
吳鵬更是面沉如水，奧斯頓無意間觸到了他的逆鱗。從這一刻起，吳鵬便下定決心要弄死他了。不過眼下還不是時候。
眼看著王健等人馬上就要暴走，吳鵬立刻攔住了他們，並給了他們一個眼神，讓他們冷靜下來。而楚銘，則通過精神渠道，了解到了吳鵬的想法，所以第一個就安靜了下來。
「皇帝陛下。」吳鵬深深鞠了一躬，隨後朗聲問道：「請問您是否有過關節部位劇痛難忍、無法動彈，且持續好幾天的情況？尤其是手部。」
奧斯頓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沉了起來，台下的貴族們見勢不妙，也急忙停下掌聲。吳鵬見狀，知道自己猜對了。自古以來，皇帝的身體狀況便是絕對的機密，如今被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人猜到了，可以想見他現在的心情該有多麼緊張。
果然，奧斯頓俯下身去，在吳鵬的耳邊低聲威脅道：「說出告密人，我饒你不死。」
吳鵬微微一笑，同樣低聲答道：「尊敬的皇帝陛下，並沒有人告密，這一切都是通過觀察得知的。您的手部關節腫大，再考慮到您如今年事已高，而且宮中飲食無比奢華，大魚大肉隨處可見，所以很容易就能猜到，您患上了痛風。」
「痛風？這是什麼？」奧斯頓一頭霧水。
吳鵬解釋道：「痛風是我們那個世界里的名詞，您不知道也很正常。這裡面的發病原理有些複雜，恐怕詳細講述您也聽不懂。總之，您只要記住一點——這種病如果嚴重了，是會暴斃而亡的。」
奧斯頓不禁挑了挑眉毛，頭皮發麻：「有什麼辦法能治嗎？」
「很遺憾，這種病在我們的世界里都只能緩解，而無法根治，一旦患上，便只能儘可能地延長患者的壽命。而在這個世界......恕我無禮，神聖帝國的文明程度恐怕遠遠落後我們的世界數百年，想要治療這種病更是無稽之談。」
「那麼，如何緩解這種病？」
「不要吃動物內臟和海鮮，也不要飲酒，作息一定要規律，適當的進行運動。」吳鵬說著，表情逐漸變得陰冷，「更重要的是——皇帝陛下，這種病是通過不當的飲食而引發的，也就是說，可能是人為的。」
奧斯頓聽罷，頓時面沉如水，幾乎是咬著牙問道：「是誰！到底是誰要害朕！」
吳鵬答：「我也不知道。但我之前也說過了，患上這種病的人不能吃動物的內臟和海鮮，也就是說，問題可能出在這兩種食物上。皇帝陛下，您的心中有沒有候選人？」
奧斯頓沉默了片刻，隨即站起身來，強顏歡笑道：「對不住了，各位臣公，朕的身體有些不太舒服，這場宴會就先到這裡吧。」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步疾如風，只留下了現場呆若木雞的眾人。而只有吳鵬和楚銘知道其中的原委。
吳鵬冷眼看著奧斯頓離去的背影，心中發出一聲冷哼：「帝國的都城位處內陸，是不會產海鮮的，所有的海產品都要依賴沿海城市的進貢。根據自己這一直以來的觀察，帝國應該是屬於海洋文明的範疇，那麼沿海地區往往也就是繁華的經濟中心。如果皇帝能因為自己的話而對海邊城市的領主產生懷疑，甚至是發動清洗，就會對帝國的經濟產生嚴重影響......這，就算是搞垮帝國的第一步吧。」
事實上，未來的一年中，奧斯頓確實對沿海城市進行了大規模的整頓。當然，這是表面上的，暗中的真相則是——清洗了一大批貴族，並換上了他自己的親信。而那些皇帝的親信往往只善於溜須拍馬，而不會治理城市，這導致了沿海城市的衰落，一直持續到了帝國政權的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