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海畔果然有逐臭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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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4-12
六十七、海畔果然有逐臭之夫
就在PCJ公司公關部召開記者會宣佈與Be awake解約的同時,高哲翰已和薛無覓在盧宏千的紅樓喝上了。
作陪的盧宏千看著眉毛緊皺不放的白璽玉發笑。
「璽玉,無覓又不是小孩子了,喝一點有什麼關係?」盧宏千端著自己的酒杯去碰碰白璽玉面前那杯一滴都沒有少的酒,想勸他放開心也喝點。
白璽玉點點頭,卻沒應聲,沒接招,更沒喝。
盧宏千見勸不動,也不再糾纏,仰頭將酒一乾。
高哲翰朝白璽玉睨了一眼,對著薛無覓笑道:「看來你氣管挺不好的,瞧你家璽玉擔心壞了。」
薛無覓秒懂。
翰哥這是變相說他妻管嚴呢!
白璽玉當然也懂。非但不以為意,還點點頭說:「覓覓的身體的確讓人擔心,還是少喝點。」一本正經地讓人挑不出錯。
高哲翰楞了楞,心裡直嘆:這白璽玉是真呆還是假呆啊!怎麼這麼不識揶揄、不懂幽默,這是要讓人怎麼接下去?
薛無覓很習慣白璽玉在外人面前無趣至極的回應,本來覺得沒什麼,但看高哲翰那幾秒鐘震愕的神情,不由得笑出聲音來。
白璽玉目光沉沉地看向笑得燦爛的薛無覓,瞬也不瞬。
薛無覓接收到白璽玉滿腔的怨念,只得稍加安撫說:「沒喝多少,別擔心!」在桌下偷偷伸手握住白璽玉放在膝上握著的拳頭。
白璽玉轉動手腕,與薛無覓十指交握,臉色這才和緩了一些。
又聊了一下無關緊要的。等盧宏千離開包廂後,高哲翰才嚴肅說起了正事:「對了,無覓,白朗綁架你這事,是陳梅、陳毅的手筆沒錯,不過璽玉那事,不只陳梅參與了,華瀚公司高層也插了一腳,我找人堵了金昌國,得到的消息是新上任的CEO想向董事會邀功,指示陳梅做的。」
「這和觴調查的結果一樣。」白璽玉點點頭。
「你們有防備就好,只怕一計不成,還有後招。」高哲翰放下心來,但還是出言提醒別太輕敵。
「翰哥謝謝你!我們會注意的。」白璽玉還沒開口道謝,薛無覓就代為開口了。
「翰哥,謝謝!」白璽玉捏了捏薛無覓的手。
薛無覓轉頭朝白璽玉一笑,彷彿燦陽乍綻。
「說什麼謝,這事兒既然被我知道了,哪能無視!」
高哲翰看到白璽玉也默契十足對薛無覓笑得痴傻(高哲翰視角),心裡不禁翻了個大白眼,面上倒是不顯出來。岔開話題:「對了,後天回廈門,璽玉一道回嗎?」
「好,一道,於導昨天打電話來催了。」白璽玉說著,莫名地一股哀怨氣湧出,幽幽嘆了一口氣。
薛無覓有些心疼,偷偷在桌下捏捏白璽玉的手。
「一起走機場,讓我也感受一下人氣鼎盛、前呼後擁的尊榮感。」高哲翰打趣說。
「翰哥,這個恐怕有些難。這位哥,臭臉實名認證過的,正宗的白粉絕不敢接近他身旁兩公尺,怕會被凍得死於非命。」薛無覓笑說。
其實白璽玉走機場的臉倒沒薛無覓說的臭得那麼嚴重,只是一張不苟言笑的冷淡臉,就足以冰凍三尺,生人勿近。
「想享受前呼後擁的感覺,要跟著無覓。」白璽玉一臉公正無私地說。
高哲翰噴笑,緩了緩,說:「我現在有點明白了。」
薛無覓眼一瞥、眉一挑,彷若正問:明白什麼?
「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這木頭。」高哲翰手指著因被說木頭而黑臉的白璽玉。
貌似冷淡無趣、呆板嚴肅,但認真品味起來,有一種不合時宜又迂腐固執的逗趣。這種不輕易改變的穩定感,恰好適合沒有安全感又跳脫的薛無覓。
薛無覓聞言愣了一下,又見白璽玉僵了臉,馬上回說:「他很好。」
薛無覓用膝蓋撞了一下白璽玉的腿,暗示他注意一點態度。
「古人誠不欺我,海畔果然有逐臭之夫。」高哲翰幽幽下了結論。
於是薛「逐臭夫」覓狂笑,笑到倒在白「海畔臭」玉的懷裡,久久都起不了身。直到散場後,坐在車裡,想起來還笑個沒完。
白「海畔臭」玉只能無奈地問:「有完沒完?笑點真低!」
薛「逐臭夫」覓邊笑邊回:「不行了,真的,肚子受不了,好痛!」
白「海畔臭」玉嘆口氣,伸手覆在他肚子上,揉了兩下。
好不容易停下笑意的薛「逐臭夫」覓說:「你再臭我都喜歡!別擔心!」
「我不擔心,因為我是香的!」白璽玉左手抓緊方向盤,回應了薛無覓的變相表白。「要不,回家你聞聞?」
「謝謝,您老太客氣了,真不用!」
自從綁架事件後,薛無覓一直是神隱狀態。除了在PCJ公司門口匆匆回答三個問題,短暫露面外,就只有綁架被救當天被拍的照片流竄在網上。
薛無覓當仁不讓,坐上熱搜、頭條前幾名的寶座。「薛無覓綁架案」、「薛無覓搶歌門」、「薛無覓耍大牌」、「薛無覓被PCJ拋棄」、「薛無覓解約門」、「白雪CP基情曝光?」這些關鍵字,輪替著佔據前幾名的名次。「薛無覓」永不疲倦地出現在各版各網,甚至電視台也報導了這波「薛無覓現象」,深入探討成因與影響。
薛無覓本人完全沒有回應,也不出現,使大批長時間蹲點的記者與狗仔幾乎快要堅持不下去,差點就要暴走。有些腦筋動得快的,有鑑於蹲點薛無覓的難度太高,就將注意力移到與薛無覓交好的朋友身上。
這不,白璽玉和高哲翰連袂搭機的消息一經粉絲團釋出,機場立馬聚集了許多媒體,像極一旦吸到血死都不放的螞蟥。
白璽玉、高哲翰一出現,記者們舉起手中的麥克風,扛起肩上的相機、攝影機,蜂擁而上,將守規矩的白璽玉粉絲擠到邊邊角角去了。
「你這陣仗看來也不差啊!」高哲翰靠近白璽玉,壓低聲音說。
「根本不是衝著我的事來的。」白璽玉一臉凝肅。犀利的眸光堪堪止住記者的近身碰觸。
保鏢、助理圍著兩人警戒起來。
「喔?」高哲翰挑眉,還沒想通時記者已經發難。
「白璽玉先生,你能否告訴我們薛無覓先生現在狀況如何?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高老師,您見到了薛無覓先生了嗎?您是為他回上海的嗎?」
「……」記者七嘴八舌、紛紛提問。一時間拋出多個令人應接不暇的問題,根本不知道該回答哪位。
白璽玉看向高哲翰,一挑眉似乎在說:看吧!問的是薛無覓!
「白璽玉先生,網上有一張照片,你抱著薛無覓先生並吻了他的額頭。請問你們這是承認戀情了嗎?所以說你們現在是戀人的關係嗎?」
突然這個提問石破天驚般令其他嘈雜的聲音全消失在白璽玉耳邊。
白璽玉心裡一緊,臉色更加凝重起來。
這張照片在出現的第一時間,DSF公關部已經買下並全網刪除了,沒想到還是有人看見了。
經紀人尤馨橙也覺得這個問題太出格,必須即時處理,扼殺掉一切威脅。一跨步擋在白璽玉面前,向記者喊道:「對不起,對不起,請後退一下。」手舉高讓圍上來的記者退後一步,見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後說:「各位記者先生小姐,時間有限,璽玉和高老師還要趕飛機。我們只回答三個問題,謝謝大家。」
記者聽見尤馨橙的話,忍不住又紛紛嚷出問題。
白璽玉在尤馨橙介入的時候,在心裡飛快組織了語言。示意在場記者安靜之後,清了清喉嚨,嚴肅地說:「各位,辛苦了,無覓很好,身體沒事。」
語氣平和地簡短回覆了兩個問題之後,接著神情轉為肅穆,說:「關於網上的照片,我要解釋一下。我們救下無覓時,無覓的雙手雙腳被銬住了,當時沒有找到鑰匙,無覓沒法子走路,所以我抱起了他。從巷口出來的時候,他問了我,他是不是發燒了,覺得頭很暈。我用下巴去碰他額頭確認溫度,這時被拍了照。拍照的人所拿捏的角度沒能呈現事實,更沒經我同意照相就將相片發布出去。我個人不是很認同這個行為。現在更是藉此揣測抹黑我和無覓的關係,惡意扭曲事實,造成我兩人名譽受損,實是令人遺憾。我現在在這裡嚴正聲明:若是繼續發布這種言論,轉發照片,誤導視聽大眾,我不排除發存證信函,蒐集證據,尋求法律途徑解決。言盡於此,謝謝。」
白璽玉說完,轉頭跟高哲翰示意自己先走後。拿出放在胸前口袋的墨鏡戴上,一張嘴抿成一直線,轉身就走。
全場所有的記者都感受到白璽玉那絲毫不掩飾的怒氣。沒有人敢擋在前面,紛紛讓出位置留給白璽玉一條通道。
白璽玉以往在媒體面前一向溫文有禮,雖然高冷嚴肅,卻不致太過嚴厲。今天因為這個問題,白璽玉氣場全開,句句強硬,根本不在乎會不會得罪媒體。大家不約而同很有默契的想到上次白璽玉發火硬懟媒體的時機點。也就是那個處處模仿薛無覓的女團某人不長眼地碰瓷白璽玉。白璽玉為此揚言封殺對方的那個採訪。
在場諸多記者心裡默默感受了一把:白璽玉的地雷就叫做「薛無覓」。
高哲翰與車一軒對記者敷衍地說了幾句,就跟上白璽玉的團隊,前往櫃台辦理報到手續。
五十分鐘後,一行人順利登上飛機。
高哲翰換了位子,坐到白璽玉身邊,用手背碰碰他的臂膀,小聲問:「有些話我憋了很久,本來不想說,還是忍不住啊!璽玉,你剛剛在機場大廳對記者否認和薛無覓的關係。這樣說,不會有問題嗎?無覓知道了不生氣?」
白璽玉摘下墨鏡,認真看著高哲翰的眼睛回答:「就算被拍到也不承認是我和他的共識。我們早就說好,不存在問題。」
「你們真的彼此不承認,也可以嗎?」
高哲翰不明白。主觀上認為他們這種不被眾人認可的感情,應該更想確認在彼此心中的地位。公開給對方明示或承諾,也是增加信心的方式,雖然不能大張旗鼓出櫃,但總要做出一點讓對方安心的舉動吧!沒想這兩人居然什麼也不認,什麼確認也不做。
白璽玉瞬間明白高哲翰的擔憂。笑了,說:「翰哥,別擔心,我們過我們的,和其他人無關。不想讓人干涉我們的感情生活,所以決定隱瞞。即便是面對彼此的親人或普通朋友,我和覓覓都只堅持我們是好朋友,這是避免傷害他們、傷害我和無覓的最好抉擇。在我來講,如果有人要反對或阻止,即使要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我也絕對不可能會妥協。無覓怕我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所以堅持不公開也不承認。」
「嗯!我明白了,我不會再問。」高哲翰一時間思緒百轉千折,最後也只能認同他們倆的決定。心中默默感嘆,這路,的確不好走。
「感謝理解!」白璽玉點頭露出一抹笑。
「我也不想理解,我氣得肝疼,你知不知道?就這樣把我的覓覓拐走了!沒天良!」高哲翰握拳搥了一下他手臂,還是意氣難平。
白璽玉伸手撫了撫被搥痛的二頭肌,笑了笑,轉向窗戶那一邊,輕聲喃道:「不,不是我拐走他。早在我和覓覓相識後的一個月,他就拐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