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與靈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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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4-06
「鈴鐺，那個鈴鐺不是你的吧。」她若有所指地看了看他的左手，他有點心虛地將左手藏在身後默不作聲。
「不用藏了，昨天出發前我就知道了。」凌海出奇地冷靜，也沒有要怪責他的意思，只是彷彿將一切都看透。
「在召喚的時候吧，我就知道不應該把鈴鐺交出的。」曉天心想著他明明已經把靈力傳到鈴鐺上，應該可以掩蓋到鈴鐺原本的痕跡才是。
「你知道每個靈脈的鈴鐺都不同嗎？」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等待答案。
「鈴鐺不同，靈魂的顏色形狀不同，就連靈海的感覺也不太一樣。」曉天聽見靈海時知道她不是在說自己的名字，可他從沒遇過一個靈脈能到別人的靈海裡去，靈海就是靈脈的魂魄之境，因為靈脈的靈力充沛如汪洋所以通常魂魄之境的呈現酷似大海。
「解鈴人就是這麼回事，我能探入魂噬的魂魄，自然也能走進靈脈的靈海。」
其實每個靈脈都可以成為解鈴人，但就視乎他的天賦和品性，是否有能包容一切、接納一切的心境和看透靈魂、魂魄的能力。
「能告訴我你看見甚麼嗎？」曉天有點放下戒心，知道此時此刻她並沒打算與他為敵。
「在召喚時，你手上的鈴鐺並沒有與你的靈魂連結，就像鈴鐺被擋在門外，而門內感覺在下雨，靈海意外地是一條河流，雨水落在河流上，而前方⋯⋯」凌海像說著故事，可說著說著卻停下了，她看著曉天若有所思然後便把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
「怎麼了？不把故事說完嗎？」曉天其實也有進入過自己的魂魄之境，但有趣的是和凌海所見有點不同。因為人對自己的認識是有偏見的，有局限的話就當然看不見真實的全貌。
「我告訴你的話，你會告訴我嗎？」凌海揚著眉好奇地看著他，他當然知道她好奇他的鈴鐺為何做假，還有他到底是誰。
「不會。」但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令凌海不自覺地勒緊了繃帶，痛得他哀哀叫。
「那還有甚麼好說的。」她一臉得意的樣子，笑他話該被勒痛。
「夜還長著呢，我能說的都說。」他原本淺啡色的瞳孔在山洞裡變得有點深棕色，臉上竟一棄平日的輕浮，誠懇地看著凌海。
「不能說就免了。」凌海感到有點別扭，他認真的語氣令她不太適應。
「我想說。」他真的想說，至少想讓她知道。
「那先說剛剛是怎樣做到的。」
「其實靈脈能做的事多著呢，從小訓練的，很用功很用功地訓練。」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望著洞口好像想起甚麼事情。
「痛苦嗎？」凌海不知道他經歷了甚麼，更不知道是怎樣的訓練，只知道他的表情好像在哭，就像他的魂魄之境一樣時刻下著雨。
「訓練倒是還好，本來做人就很痛苦了，啊不對，做靈脈就很痛苦了，不是嗎⋯⋯」
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側面，看著他看向洞外的眼神裡沒有光芒。
「我跟你說個故事吧，有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可家裡百般阻撓，所以他們私奔了，但生活並不快樂，男人被仇恨蒙蔽，女人只好殺了他，然後再捨掉自己的性命。可笑的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其實是一個小男孩，卻從沒人提起過，也沒有為他想過，他就這樣被拋棄了。」
他終於轉過頭看向凌海，臉上笑容未減半分，只有眼角隱隱泛著淚光。對曉天而言，這是他第一次說起小時候的事，因為從來沒有人問過他。
「你到底是誰？」隔了不知道多久凌海終於開口，但第一個問題不是關於事情的真相，她最想知道他會是自己的敵人嗎，她需要知道。
曉天深呼吸了一下，不自覺地按著綁了繃帶的手，「有一天會告訴你的。」
他們就這樣看著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誰也不想說話。而凌海只是呆看著眼前這個將一切當作玩笑的人，彷彿在確認他說的故事有幾分真實，在確認那個小男孩為何還能有他這樣的笑容。
「不要可憐我，我不是一直都笑得挺開心的嘛。」這不是曉天想從她身上得到的，他不要她的同情，因為他已經夠同情自己的了，還有他不是很努力了嗎，不要抹煞他的努力啊。凌海看著他硬擠出來的笑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誰可憐你啦，不如可憐一下我吧，我快餓死了。」她撇開臉，學著他開玩笑的語調。
「好，好，凌家大小姐怎麼可以餓著了，嗱，給你。」他從口袋裡拿出一些能量棒，惹得凌海一陣大笑，沒想到在他身上能有如此人類的東西。
「喂，要吃不吃，這些時候還挑。」
「我才不是挑，我只是想不到你隨身帶著這個，不是很厲害嗎你？」
「我是水系和風系，難道你要吃樹根？靈脈也是人，湊合湊合吃吧你。」
也是，每當她回到靈脈一族時，她都好像脫離了人類的世界。她突然有點想念大學的生活，看著身旁這個大學同學，彷彿二人只是普通的大學生。
「我可沒有你那位狼管家那麼厲害，我不會去打獵的。」
「要不你去把老虎打回來烤？」
「好啊，要不你先把我烤了？」
「你肯定很難吃⋯⋯」
天亮了，山洞裡也漸漸變亮，光線從藤蔓之間照到凌海和曉天的臉上。曉天其實醒了，他晚上一向都睡不好，昨天晚上兩人在山洞裡用一些樹枝生了火，頭對著頭一人一邊的躺在火堆旁，這算是他睡得比較踏實的一晚。他看著已經熄滅的火堆，還有火堆旁的人，他現在不想打破現在這份寧靜。凌海因為靈力的消耗睡得特別沉，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會很警惕，但整晚她都睡得很安穩。第二天令她醒來的是森林裡急促的腳步聲，她在睡覺時經常會不自覺與大地連結，隱約感應到山洞附近有動物在跑，不尋常地高速地跑而且離洞穴越來越近。
「不用藏了，昨天出發前我就知道了。」凌海出奇地冷靜，也沒有要怪責他的意思，只是彷彿將一切都看透。
「在召喚的時候吧，我就知道不應該把鈴鐺交出的。」曉天心想著他明明已經把靈力傳到鈴鐺上，應該可以掩蓋到鈴鐺原本的痕跡才是。
「你知道每個靈脈的鈴鐺都不同嗎？」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等待答案。
「鈴鐺不同，靈魂的顏色形狀不同，就連靈海的感覺也不太一樣。」曉天聽見靈海時知道她不是在說自己的名字，可他從沒遇過一個靈脈能到別人的靈海裡去，靈海就是靈脈的魂魄之境，因為靈脈的靈力充沛如汪洋所以通常魂魄之境的呈現酷似大海。
「解鈴人就是這麼回事，我能探入魂噬的魂魄，自然也能走進靈脈的靈海。」
其實每個靈脈都可以成為解鈴人，但就視乎他的天賦和品性，是否有能包容一切、接納一切的心境和看透靈魂、魂魄的能力。
「能告訴我你看見甚麼嗎？」曉天有點放下戒心，知道此時此刻她並沒打算與他為敵。
「在召喚時，你手上的鈴鐺並沒有與你的靈魂連結，就像鈴鐺被擋在門外，而門內感覺在下雨，靈海意外地是一條河流，雨水落在河流上，而前方⋯⋯」凌海像說著故事，可說著說著卻停下了，她看著曉天若有所思然後便把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
「怎麼了？不把故事說完嗎？」曉天其實也有進入過自己的魂魄之境，但有趣的是和凌海所見有點不同。因為人對自己的認識是有偏見的，有局限的話就當然看不見真實的全貌。
「我告訴你的話，你會告訴我嗎？」凌海揚著眉好奇地看著他，他當然知道她好奇他的鈴鐺為何做假，還有他到底是誰。
「不會。」但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令凌海不自覺地勒緊了繃帶，痛得他哀哀叫。
「那還有甚麼好說的。」她一臉得意的樣子，笑他話該被勒痛。
「夜還長著呢，我能說的都說。」他原本淺啡色的瞳孔在山洞裡變得有點深棕色，臉上竟一棄平日的輕浮，誠懇地看著凌海。
「不能說就免了。」凌海感到有點別扭，他認真的語氣令她不太適應。
「我想說。」他真的想說，至少想讓她知道。
「那先說剛剛是怎樣做到的。」
「其實靈脈能做的事多著呢，從小訓練的，很用功很用功地訓練。」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望著洞口好像想起甚麼事情。
「痛苦嗎？」凌海不知道他經歷了甚麼，更不知道是怎樣的訓練，只知道他的表情好像在哭，就像他的魂魄之境一樣時刻下著雨。
「訓練倒是還好，本來做人就很痛苦了，啊不對，做靈脈就很痛苦了，不是嗎⋯⋯」
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側面，看著他看向洞外的眼神裡沒有光芒。
「我跟你說個故事吧，有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可家裡百般阻撓，所以他們私奔了，但生活並不快樂，男人被仇恨蒙蔽，女人只好殺了他，然後再捨掉自己的性命。可笑的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其實是一個小男孩，卻從沒人提起過，也沒有為他想過，他就這樣被拋棄了。」
他終於轉過頭看向凌海，臉上笑容未減半分，只有眼角隱隱泛著淚光。對曉天而言，這是他第一次說起小時候的事，因為從來沒有人問過他。
「你到底是誰？」隔了不知道多久凌海終於開口，但第一個問題不是關於事情的真相，她最想知道他會是自己的敵人嗎，她需要知道。
曉天深呼吸了一下，不自覺地按著綁了繃帶的手，「有一天會告訴你的。」
他們就這樣看著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誰也不想說話。而凌海只是呆看著眼前這個將一切當作玩笑的人，彷彿在確認他說的故事有幾分真實，在確認那個小男孩為何還能有他這樣的笑容。
「不要可憐我，我不是一直都笑得挺開心的嘛。」這不是曉天想從她身上得到的，他不要她的同情，因為他已經夠同情自己的了，還有他不是很努力了嗎，不要抹煞他的努力啊。凌海看著他硬擠出來的笑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誰可憐你啦，不如可憐一下我吧，我快餓死了。」她撇開臉，學著他開玩笑的語調。
「好，好，凌家大小姐怎麼可以餓著了，嗱，給你。」他從口袋裡拿出一些能量棒，惹得凌海一陣大笑，沒想到在他身上能有如此人類的東西。
「喂，要吃不吃，這些時候還挑。」
「我才不是挑，我只是想不到你隨身帶著這個，不是很厲害嗎你？」
「我是水系和風系，難道你要吃樹根？靈脈也是人，湊合湊合吃吧你。」
也是，每當她回到靈脈一族時，她都好像脫離了人類的世界。她突然有點想念大學的生活，看著身旁這個大學同學，彷彿二人只是普通的大學生。
「我可沒有你那位狼管家那麼厲害，我不會去打獵的。」
「要不你去把老虎打回來烤？」
「好啊，要不你先把我烤了？」
「你肯定很難吃⋯⋯」
天亮了，山洞裡也漸漸變亮，光線從藤蔓之間照到凌海和曉天的臉上。曉天其實醒了，他晚上一向都睡不好，昨天晚上兩人在山洞裡用一些樹枝生了火，頭對著頭一人一邊的躺在火堆旁，這算是他睡得比較踏實的一晚。他看著已經熄滅的火堆，還有火堆旁的人，他現在不想打破現在這份寧靜。凌海因為靈力的消耗睡得特別沉，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會很警惕，但整晚她都睡得很安穩。第二天令她醒來的是森林裡急促的腳步聲，她在睡覺時經常會不自覺與大地連結，隱約感應到山洞附近有動物在跑，不尋常地高速地跑而且離洞穴越來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