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本章節 3762 字
更新於: 2022-04-05
法國——巴黎,某種意義上的人類之巔,魔術的起始之都、全球最古老的魔術兵團創立地、名牌商品的總部......,然而——此時此地,卻發生著與這樣場景不符的情況...

一道紅光於遙遠黯淡的星夜之中閃過,盈盈閃耀的光甚至把天空星芒的絢彩都奪去,與這場景格格不入的是……

《遠方突然爆起的、極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止步在即便抬頭也無法瀏覽全貌的艾菲爾鐵塔,寧靜的佇立在身旁的戰神廣場之下,以最高之身,俯視整個巴黎之景。

拉近與廣場間的距離,就能看到某名身著黑色西裝、身形精碩的男子,手握著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形容成極端詭異的灰刃掛在身旁,佇立在只有他與對手的廣場上,寂靜而又暗藏淵河。

——男子手持那刀本身並沒有開鋒、長度和平常熟知的太刀一樣,刃部卻又看起來那麼脆弱不堪,而手把、刀身也不是什麼稀奇的神木或不滅的鍛鋼,看起來非常普通,甚至有點劣質;拿它用來對決,不論哪種角度來看都是對對手的污辱。

然而,那把刀,卻又深藏著某種駭厲的戾氣,令人有所畏懼......

紅影越過,男子肅而抬眸,銀白的刀影飛速出鞘,紅影筆直的重重落下,但那銀影卻擋在了原要砍向自己脖子的紅刀上,呈現了紅白交錯的十字。

空中旋即出現對手的刀撕裂空氣的火紅軌跡,火花從碰撞處激起;那把砍向它的刀莫名的帶著極其強烈的火元素,男子的刀柄也被這股熱量弄的燙手。

「哦!這用在魔術上也可以殺人呢!真有趣!」男子緊繃的眼神鬆了開、大聲的笑朗道,對手眼眸深邃,右腳向後縮起、身姿微傾,遭牽製成十字狀的刀慢慢在對峙的情況下向左滑去,那人眼眸傳過一陣狡詐——突然發力向著男子的弱點砍去。

而他第一時的反應並不再是揮刀格擋,而是使用和那名對手同樣的方式、將剛對峙的刀直挺挺的落下,猶如處決之法。只不過男子在面對左方的威脅時僅僅是將緊握著刀的左手放下;那人的刀速很快,但男子更快,手就早已擋在即將被命中的左胸上。

發起的攻勢沒有停止,刀刃直勾勾的命中了男子的左手,然而對手卻只覺得手麻,蹙眉一瞧,只見刀身僅僅切入大衣,衣服雖然早已燒焦,卻沒有完全沒有深入,她瞬間就知道發生什麼——「戰術護肘!」,大感不妙,她立刻抽出刀身,然而頭頂上男子的刀即將落下,但在快砍到她的手腕時......

男子突然被一股極為強烈的熱浪襲擊,這股熱浪讓他極為不適,暫停了處決般的劍法迅速往後方閃躲,腦內迅速思考。

「哼,就只是把瑪納灌輸更多而已,沒什麼本事!」得出結論,抬眸而視,火舌徹底籠罩住了對手的全身,讓人想起代表火焰的神明......(這樣子真像史爾特爾啊!余的子徒。)男子心想。

但對手可沒這旁觀的視角感受自己的狀態,男子跳遠後就衝著她飛了過來,隨後是再一次的交手.....

然而面對接踵而至的刀影,男子仍不會遺留任何的破綻,火焰雖然巨大,男子被砍中後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傷害,連火都沒有燒起皮質大衣便熄滅了

其實,正確點來說,是雙方都沒有互相造成任何一方的實質性創傷。

可是男子的每一次的格擋卻都只用了最少的移動距離跟力,精力非常充沛、還能戰數十回,反觀對手早已全身薄汗,砍的力道也越發軟弱。

雙方再次回到對峙的局面,「嘖!」的聲音響在兩人身體構成的音牆上,男子的瞳微微上揚,看清了發出懊悔聲響的主人——少女的手和他一樣握持著,漆黑色的太刀微微發顫、棕色的髮絲將眼眸隱藏起來,看不出她情緒的起伏,卻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源自於憤怒的惡意。

「好吧...該結束了!」刀聲晃蕩,男子出力將少女的刀彈開將原對峙的局面給打破,向前揮擊,破風聲響徹於戰神廣場中,但是奮力的一擊被迅速躲開,少女身子一躍,後空翻一圈後站立到身旁路燈上,長呼一口氣,將鞘平舉於胸、收刀入鞘,刀身竟慢慢的化作為晶塵消散於空氣中。

「哼!在戰鬥中收刀是非常危險的呢!如此愚笨真不像奴所指導的弟子啊!」男子微笑道,手中的銀刀豎立於眼前,手默默伸向大腿外側,乍然之間,飛刀破空而出,直勾勾的飛向少女。

「不動用點手段是沒辦法了...」溫柔細膩的女聲道,言語間透露著疲乏,不理會身體上的疲憊狀態,「矩陣。」,術式伴隨著少女身邊的瑪納波動而發動,瞬間飛刀似乎撞到什麼似的突然停盪在半空中,旋即掉落在地,男子的眸微微眯起,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但身子依舊保持警戒。

她從口袋中取出某種特別的瑪納結晶,平舉於胸、虎口朝前的握在拳心,口中雖呢喃著英文、但語法和用詞卻極為古老而又無法理解,就像是...古老的斂藏魔術?!

「召喚——與吾等契約之者,在吾身受脅之際現身吧!罪與罰!(Crime and punishment)」方才消散的晶塵突然又再次聚攏,在空中凝結而成一把雕花極為華麗又復古的長刀,橫亙眼前。

「罪與罰,好像是俄羅斯的銘刀來著?這可有趣起來了呢~」男子舔了舔乾癟的嘴唇,白髮在空中飄逸,格外綺麗。而他的眼神充滿了興奮與暴戾!

少女單手提刀而立,將刀鞘丟入靜空中-懸浮於那、刀身透著彷彿紫珀的光澤、美麗又危險。——路燈照耀著、它瑩瑩閃爍,襯托出這名少女玲瓏的身材,實在看不出來她是精通於劍法的高手。

眼簾輕閉,她讓與方才召喚出「罪與罰」相似的晶塵再次在空氣中出現,附著在劍身上。

「那麼勳爵,去死吧!——罪惡篇章(Chapter of Sin)!」晶塵在刀柄重構,出現猶如時鐘般的魔法陣,只不過上面原該出現的數字被替換成 羅馬版本的,只不過仍不影響它原是時鐘的功用...不對,正常人都應該知道那絕對不是用來當作「普通的提示時間」物品的吧!

正立著的刀被放下,右手越肩而侍,直指男子,每個數字突然發出了詭譎的射線、聚合在刀尖,成了散發不詳之氣的瑪納核塊,歷經不到1秒的蓄能,以更強的射線發射了出去。

「哈!到底在比刀還是比槍呢?」男子譏諷道,射線飛的很快,長達五尺的距離僅僅數毫秒就到了面前,他快速向後跳了數十尺,射線卻在將要射擊地面前反射,飛動的方向繼續面朝男子,自知沒有閃避的空間,雙腳站穩於地,舉起受到戰術護肘保護的左手試圖擋下這射線。

血腥飄散、男子的鬥志被這股濃烈的氣息弄的激昂數分,但很快他便深覺不對勁,這血...自己早已熟悉無比、也為自己舔舐過數百次,這般衝突令他的雙眸重新聚焦。

但比視覺更快的,是肘部遭到倒鉤利刃般刺穿的痛楚、慢慢綿延至手臂、甚至肩膀。

飛速旋轉穿過的光在他身體內造成了空腔效應,在肢體上造成了怵目驚心的巨大孔洞,忍著強烈痛苦的他抬眸,炯炯有神的瞳孔照映出少女娉婷落下的身影,腰上的戰術裙有如降落傘般微微張起,卻因為本身的設計,張起的幅度不足以走光。

那雙滿懷殺意的紫眸盯上了男子,因為射線的突然讓他雖向後踉蹌數步,但沒有倒地,而且讓人細思極恐的是:儘管遭受到如此強烈的重創、疼痛感好比在無麻醉的情況下截肢一樣——但男子的右手卻依舊將太刀豎舉、維持著防禦姿態。

「如果就這樣的話...那還是略顯拙劣,妳擁有整個家族最優良血脈、但顯然也但也止步於此了。」男子盯上了少女的眼眸,黯淡如深淵,面對凌步向前的少女咧開了詭異的淡笑。

「凌御·再現」不到五字的魔術發動,突然整個廣場遭到某種氣息籠罩,男子左手上那道光造成的巨大傷痕竟逐漸癒合。

他踉蹌的步伐逐穩,銀白的刀刃沾染了他的鮮血而耀眼,右手舉起重新握刀,卻放棄了防禦姿態,刀鋒直勾勾的垂下。

僅僅是屹立在此,看起來毫無防備,卻讓人越發覺得不安。

「那可是被施加普通魔術都無法治癒的瑪納毒素啊...真是強大如斯,但...拙劣這兩字,早已不適用於我了。」少女腳步一頓,不再貿然接近男子的揮刀半徑,就這樣保持十步的距離。

她纖手輕揮,夾雜著未知的咒語,隱約感覺得到這魔術的去向是走往少女背後,但男子依舊沒動靜,血液從刀鋒滑落,在地上成泊;嘴依舊咧著。

事,總出於意料之外,戰鬥也無法跳脫這循環。

若不是螢光乍現,少女恐怕都不會知道自己是如何遭砍的,冷氣在眼前拂過、滾燙的鐵屑落在她的肩上,男子以幾乎不可視的速度跨越了5步餘的距離,刀鋒直接往少女的脖口抹去。

此時,一種形狀特異的數個鋼鐵鱗片突然從少女後方躍空而出,再度擋在了截至目前都沒有砍中她的銀刀上,抵擋住他的蓄力一擊。

「呼...」少女驚嚇,面對熱氣直噴自己的男子沒有過多猶豫、迅速使出一記迴旋踢——這是跆拳道的應對方式,不過對於身體素質強大的男子沒什麼用,靴子就算直踢在他的顱骨上,他也只是蹙了眉,放開了緊握到手骨發白的左臂,抓向少女踢在自己身上的右腳。

這時、他才發現少女的刀已經消失,手腕上殘留點結晶,瞳孔微微放大,下一個瞬間,右手感受到的柔軟觸感消失;鱗片剝離了他與左手之間的連結。

「這種程度?哼!刀也不需要了!」刀刃,掉落在地、男子右手施力,鱗片漸漸止不住力道而慢慢後退,發出極其刺耳的金屬刮蹭聲。

「凌遲!」少女眼見男子的怪力大驚失色,後退數步,手打了響指迅速發動魔術,剩餘的鱗片在男子身上不斷劃過,不過數秒便皮開肉綻,但依舊沒阻止男子向前的腳步。

鱗片也嘗試過切除男子的四肢,卻發現男子的筋骨不知何時已經與剛剛被輕易切除的左手不同,變得極度堅硬,一切便卡入肉縫中,無法封鎖行動,便只能被動的後退。

不斷後退的少女,很快便被逼到艾菲爾鐵塔的支柱旁,明明只是慢步移動卻氣喘吁吁,薄汗滿額;或許是跟「罪與罰」的魔力牽動有關聯吧。

「被稱為華倫堡的勳爵啊!為何你現在卻如此不堪呢?以惡魔之身,傷害你所誓約之者!」心中想著憤慨之言的少女,死盯著男子的瞳多了點模糊,她緩緩的閉上雙眸,腦內寧聚回憶,回想起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