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旅遊
本章節 4767 字
更新於: 2022-04-17
大家好，當然又是我──杜伊，現在我跟我老公，正坐在遊覽車上。
據說是老闆的大佬在前面唱著我不知道名字的閩南語歌，我聽了好幾首這種調調的曲子，感覺昏昏欲睡。
雖然處在這種意識不清的狀態下，但這並不影響我佩服我老公。
從大學讀書搭長程車後，我就容易暈車，所以上車時都規規矩矩的，滑手機也不滑太久，然而我老公本人，正在車上看書，感覺已經有二十分鐘以上了。
怎麼都不會暈車的？
盯著他模糊的臉看了一會，我把頭靠到他肩膀上，磨蹭了幾下找到舒服的位子，安心地閉上眼睡覺，感覺到他動了動姿勢，伸手撫摸了我的頭髮。
我安靜地靠著他休息，耳朵卻一直聽到卡拉OK的聲音，我並不是能在吵雜情況下睡著的人，即使我被接二連三的老式閩南語歌曲搞得疲倦又想睡，但身體卻無法入睡，努力了一會，仍然徒勞無功。
我索性張開眼睛，我老公手上沒有了書，那本書被放到前座的椅背上。
我不急著動作，或者說我不急著讓他知道我已經醒了，就那麼靠著他，什麼也不做。
特別想在他肩膀上靠一輩子。
「咳！麥克風試音～都有聽到我的聲音吧？現在由本帥哥為大家獻唱！」
我把視線往前方移，畢竟這聲音辨識度太高了。
「臉皮太厚了吧！？」
「你可以下來了！」
「老闆扣他薪水啦！」
事實上我們正在公司旅遊，理所當然不是我的，我只是作為家屬可以來參加。
「下一個！子楠前輩！」豬隊友一說完，有很多人都看向我跟我老公這裡。
黃嘉偉，打擾人家談戀愛是會被豬踢的！
我還是擺著同樣的姿勢沒動，我老公很淡定地說：「不。」
我看著黃嘉偉神采奕奕地看著我老公喊些什麼，後來表情僵了下，我懷疑是我老公用嚴肅或兇狠的眼神瞪他，所以黃同志鼓吹失敗，只好自己假裝不尷尬地拿起麥克風……
「嫂子！要不你唱吧！」
「……好吧。」我很想說不，不過黃嘉偉的眼睛閃得跟什麼似的，最後我還是決定饒過他。
中午我們吃合菜，一桌是十個人，除了認識的那些人，又坐了兩個沒看過的人，不過看狀況似乎跟我老公關係也不生疏，我跟他們互相打過招呼就沒再說話。
時隔好久，總算又看到惠芳跟她兒子湯湯，一段時間沒見，感覺這孩子長大了不少，原來小孩子是這麼容易長的嗎？
我試著去回想我的小時候，卻是想不起來了。
我們這桌的戰鬥力非常夠，一桌菜剩得不多，主要是惠芳要一邊餵孩子，吃得比較慢，那是她老公特地給他們留的。
吃飽後男人們在聊天，我坐到惠芳跟湯湯旁邊，讓慧芳吃點東西，我看著孩子。
惠芳給我一個感謝的眼神，我覺得做媽媽的人都很辛苦，懷孕很辛苦，生孩子很辛苦，照顧孩子也很辛苦，教孩子仍然很辛苦。
偷看了眼牧子楠，神奇的是，想到有一天可能會有長得像我，也長得像他的孩子，為了那孩子辛苦、疲累，好像都不是那麼難受了。
吃完飯後，我們又坐了一段時間的遊覽車，天氣很好，但聽說要去爬山，山上有花海和農場。
下車後看到那山，我差點沒立刻轉頭回到遊覽車上。
白紹煬看到這座山，顯然也有同樣的感觸，他肩膀上還坐著他們家湯湯，我看到他去前面一陣子，然後一群年輕媽媽和小孩得到了可以坐接駁車的福利。
我跟慧芳揮手，揮到一半感覺有人在拉我手，轉過頭才發現是牧子楠。
「妳也去吧？」我從他的話語聽出溫柔。
……最近越來越想親他，無時無刻總會升起這種念頭。
我忍了一會沒忍住，踮著腳尖問他：「我可以親你嗎？」
牧子楠神情明顯一僵，我先他一步跑到爬山的隊伍裡，轉頭開心地對他笑。
很喜歡他這樣的反應，像是告訴我，他喜歡我。
牧子楠盯著我走過來，我朝他吐舌頭，畢竟周圍還都是人，我並不相信我老公這樣的人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做出什麼「報復」。
……！？
「調皮。」牧子楠走到我後面，雙手攬著我的肩膀，我感覺到他親吻了我的後腦杓。
「啊！」這可能是我最快的速度了，迅速地撥開他的手就往旁邊跳。
肇事者表情非常淡定，彷彿自己是個路人甲。
我心臟在進行運動會，臉上卻露出很心痛的表情：「牧子楠，你變了。」
他與我對望，然後低頭，輕輕地笑了。
……行吧，誰叫你笑起來好看呢？
牧子楠公司有不少年紀大一些的人，所以爬山過程走走停停，雖然蠻累的，但不至於癱倒。
我累得沒辦法邊爬邊聊天，不過很顯然，那些男人並不是。
「秦子豪啊～別盯手機了，手機都要被你盯出花了。」人夫白紹煬用一種很賤的語氣說，吸引了大家還有我的注目。
黃嘉偉不知道是按到了什麼開關，聽到這句話興奮之情顯而易見，放下水瓶就去勾搭秦子豪，被對方打手背表示拒絕。
滑著手機，方黎很漫不經心地說：「談戀愛了吧！」
「閉嘴吧你們。」話題主角關掉了手機螢幕，用一種殺氣騰騰的眼神去看他們所有人，是，所有人，包含無辜躺槍的牧子楠。
自從烤肉之後，我就對他改觀了，本來以為是兇兇的人，看我為難就主動開口幫忙，即使現在殺氣騰騰，因為我有好感的原因，怎麼看都不覺得怕，反而挺親切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無端掃到颱風尾，牧子楠補了一個槍：「惱羞成怒。」
「牧子楠！」牧某人異常淡漠。
他剛吼完，接著是黃嘉偉的嚎聲：「連秦子豪這種人都有女朋友了，我呢！？我這麼青春陽光的少年！」
「你這是高齡少年吧！」方黎說。
「腦子姑且還是少年吧，中二病。」白邵陽涼涼地說。
「我剛才好像沒聽清楚你說了什麼？」秦子豪冷笑。
「……我們還能不能好好做朋友？」
黃嘉偉看著幾個對他反白眼的小夥伴，目光不知道為啥移到我臉上。
等等，我只是個路人，不要殃及無辜好嗎？
「還是嫂子對我最溫柔了！」請不要說這麼曖昧的話，我是有家室的人！
高齡少年大張著手，宛如智障地朝我這裡過來。
「啪！」牧子楠迅速站起來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他倆以外的人都開始笑，我試過忍住了，但很快還是笑成傻瓜。
「黃嘉偉你這個傻缺，連牧子楠的媳婦兒都敢鬧，毛病哈哈哈！」
黃嘉偉摀著他的臉，那張嘴還在說：「子楠前輩你他媽是護妻狂魔吧！？」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牧子楠。」秦子豪似是想不動聲色地把調侃對象轉移，我注意到了，但沒有說破，畢竟看到牧子楠被鬧也是不錯的新體驗。
這幾個人笑笑鬧鬧地爬著山，整個山路都變得歡樂許多，等我們總算爬上山，迎接我們的是一整片不同顏色的花海。
不知道都是些什麼花，但特別壯觀，心裡莫名的感動，很想衝進去被花兒們簇擁住。
耐著性子等導遊說話，帶著我們繞一段時間後，總算放大家自行去拍照。
我毫不猶豫地拉著旁邊的牧子楠，像脫韁的野馬奔進花海裡。
我拿著手機這裡拍拍、那裡拍拍，對著我們自己自拍了好幾張，牧子楠大部分的照片還是沒什麼表情的，但人看起來就是很柔和，之後想要獨拍個一、兩張照片，雖然牧子楠看起來就一直男，不過在沒有什麼選擇的情況下，我只好請他幫我拍了，誰知道拍出的效果出人意料，沒想到我老公竟然是美拍小王子！
牧子楠對於我的評價無話可說，在我說了「其實我是美拍小公主！我們就是一對兒！」的時候，他甚至挑著眉看我，後來伸手在我額頭小小力的推了一下。
「哎！」
「杜伊，妳怎麼就這麼能吹呢？」
我嘟著嘴，脹著兩邊臉頰，像是河豚一樣瞪著他，結果他彎了腰，低頭親了我一下，如蜻蜓點水般的吻。
我瞪大眼睛問他：「你怎麼這樣都親得下！？」
然後他又親了我一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自己道貌岸然地往旁邊走了。
最近越來越放肆了，不管是我，還是他。
接著一天都過得很幸福，去了農場也是走走拍拍，我還拉著旁邊當保母的牧子楠跟著我一起餵小牛。
……直到晚上。
旅館很大，房間漂亮又溫馨，其實在放行李時，彼此就鐵定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是怎麼樣的，不過我們避而不談，如常地去吃飯、逛旅館、串門子、玩桌遊……
我躺在床上滑手機，一直到房間的燈熄了，有個重量壓到床上，旁邊往下塌，我才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我可以認為，牧子楠也想和我睡一張床，所以也什麼不說嗎？
背對著他，我很害怕自己的心跳聲被他聽到，從明天要玩些什麼想到下次總統該選誰，我並不覺得緊張有絲毫緩解。
「我能抱妳嗎？」
像是反射似的，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回答了：「不行。」
不，我是口是心非啊！來不及了嗎？我要哭了哦！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竅了還是心電感應，我家牧子楠先抱住了我的腰，再用著很是低啞的聲音說：「不行。」
……我想我是懂了，隨著時間，我對牧子楠只會越來越沒有免疫力。
我們不再說話，整個房間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和外面傳來的，夜晚的聲音。
今天放飛自我一天，其實應該是有些累，但我現在的精神卻是好的，睜著眼睛發呆。
突然想起之前爸媽來的時候，我們很快就討論了該怎麼睡，晚上牧子楠還自己主動鋪床，而現在，他卻是抱著我睡。
之前明明還在盼望能和牧子楠有張合照，今天太過開心，什麼害羞與不好意思全都丟光了，一沒注意，手機就已充滿了我們的照片。
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心裡被塞得很滿很滿。
感覺到牧子楠的呼吸聲變得平穩，我小心地挪動自己發麻的身子，還好牧子楠也沒有抱得很緊（我的心情很複雜），費了很多力氣和時間，我總算轉了身體面向他。
我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只要我再往前一點，就能夠跟他接吻。
然而我只是摸他。
摸他的頭髮、眼睛、鼻子、臉頰、耳朵、嘴唇、喉結、鎖骨、胸膛……然後被抓現行了。
我當機立斷舉起雙手：「大人，我是無辜的。」
他就那麼看著我，然後輕輕說：「我一直都醒著。」
臭不要臉，竟然裝睡！！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生動了，他涼涼地說：「我沒說我睡了。」
「……」
不管我的沉默，這次換他伸出了他好看的手指，輕輕地撫摸了我的頭髮。
渾渾噩噩地任由他捏完我兩隻耳朵，又撫摸了我的眼皮，眼都不眨地摸完我整張臉，最後他的拇指反覆揉搓我的嘴唇。
特別想報警，真的。
我顫抖地開口：「你哪裡學的？」
他面無表情地看我：「沒學。」
不，牧子楠，你這時候應該要深情的看我好嗎！？
我狠狠地瞪著他，但他沒理我，那隻手從我的衣領伸進來往下滑，直到我感覺到他摸到了我的內衣邊緣，有個炸彈在我腦裡爆炸，我整個人都懵了。
他沒再往下，卻也沒離開，就那麼摩娑著。
良久後，我聽到他嘆氣，他抽出手，身子往後挪了一些，把我的左手拉到自己唇邊，親吻了一下又一下。
察覺到自己剛才是怕的，我先是罵了自己矯情，然後尷尬地開口：「牧子楠，我不是……」
他捧著我的臉說：「我知道。」
「沒事的。」
摟住他讓我很安心，但我沒辦法忽視他的變化。
他拍著我的背一會兒，每當我要開口的時候，他的掌心就覆在我的嘴唇上。
等到我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他才站起來，在去廁所前又摸了摸我的頭：「沒事的。」
隔天我很早就醒來了，事實上我睡得並不好。
對於牧子楠，我其實是願意的，可是我卻，無法控制的……害怕。
不只是單一個原因，是很多因素所組成的緊張與害怕。
「老婆？」牧子楠翻過身，與我對望，朦朧的眼神清楚告訴我他還沒完全醒過來。
「對不起，我突然發現我還沒準備好。」
他呆呆地看著我，感覺還不太反應得過來，過了很久以後，才伸出雙手把我的臉頰往內壓，一直壓到像鳥嘴，或者說數字八才停下來，卻沒有放下手，在我感覺我現在醜得能上世界排行時，親吻了我的嘴唇。
……我現在可能可以自信的說，即使我是一隻史萊姆，牧子楠還會愛我。
……錯了，或許真相是牧子楠是接吻狂魔。
啊，其實上面兩句重點都錯了，重點是言情小說這時候應該會心動或是天雷勾動地火之類的，然而事實上，剛睡醒的接吻味道實在好聞不到哪。
心好累，被騙了。
亂源本人禍害了我的嘴唇後轉戰到頭上，把我本來就睡亂的頭髮弄得更亂，一邊用低啞的嗓音說著話：「不是說了沒事的嗎？」
他抱住我，把我拉進他的懷裡：「沒事的，等妳準備好了，幫我生個孩子吧，老婆。」
我愣了下，突然覺得很鼻酸，沉默了好幾秒，才在他懷裡胡亂的點頭。
「生個像妳的女兒吧。」他說。
「再一個像你的兒子吧。」我說。
他皺著眉頭好像很不情願地答應了。
我抬頭親了下他：「你知道一件事嗎？」
「什麼？」
「我愛你呀。」
「……我知道。」
「那，老公，我們回去買張雙人床嗎？」
「嗯。」
接著我又叨叨絮絮地說了好多，他嗯了很多聲，直到他好久好久都沒說話，我轉頭才發現，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我小心地爬下床，決定去洗個臉、畫個妝，最重要的是──刷牙。
等他醒來時，我就能用最好的樣子和他說早安，一起度過早晨。
※其實我蠻猶豫這到底要不要R，但這頂多R15吧
據說是老闆的大佬在前面唱著我不知道名字的閩南語歌，我聽了好幾首這種調調的曲子，感覺昏昏欲睡。
雖然處在這種意識不清的狀態下，但這並不影響我佩服我老公。
從大學讀書搭長程車後，我就容易暈車，所以上車時都規規矩矩的，滑手機也不滑太久，然而我老公本人，正在車上看書，感覺已經有二十分鐘以上了。
怎麼都不會暈車的？
盯著他模糊的臉看了一會，我把頭靠到他肩膀上，磨蹭了幾下找到舒服的位子，安心地閉上眼睡覺，感覺到他動了動姿勢，伸手撫摸了我的頭髮。
我安靜地靠著他休息，耳朵卻一直聽到卡拉OK的聲音，我並不是能在吵雜情況下睡著的人，即使我被接二連三的老式閩南語歌曲搞得疲倦又想睡，但身體卻無法入睡，努力了一會，仍然徒勞無功。
我索性張開眼睛，我老公手上沒有了書，那本書被放到前座的椅背上。
我不急著動作，或者說我不急著讓他知道我已經醒了，就那麼靠著他，什麼也不做。
特別想在他肩膀上靠一輩子。
「咳！麥克風試音～都有聽到我的聲音吧？現在由本帥哥為大家獻唱！」
我把視線往前方移，畢竟這聲音辨識度太高了。
「臉皮太厚了吧！？」
「你可以下來了！」
「老闆扣他薪水啦！」
事實上我們正在公司旅遊，理所當然不是我的，我只是作為家屬可以來參加。
「下一個！子楠前輩！」豬隊友一說完，有很多人都看向我跟我老公這裡。
黃嘉偉，打擾人家談戀愛是會被豬踢的！
我還是擺著同樣的姿勢沒動，我老公很淡定地說：「不。」
我看著黃嘉偉神采奕奕地看著我老公喊些什麼，後來表情僵了下，我懷疑是我老公用嚴肅或兇狠的眼神瞪他，所以黃同志鼓吹失敗，只好自己假裝不尷尬地拿起麥克風……
「嫂子！要不你唱吧！」
「……好吧。」我很想說不，不過黃嘉偉的眼睛閃得跟什麼似的，最後我還是決定饒過他。
中午我們吃合菜，一桌是十個人，除了認識的那些人，又坐了兩個沒看過的人，不過看狀況似乎跟我老公關係也不生疏，我跟他們互相打過招呼就沒再說話。
時隔好久，總算又看到惠芳跟她兒子湯湯，一段時間沒見，感覺這孩子長大了不少，原來小孩子是這麼容易長的嗎？
我試著去回想我的小時候，卻是想不起來了。
我們這桌的戰鬥力非常夠，一桌菜剩得不多，主要是惠芳要一邊餵孩子，吃得比較慢，那是她老公特地給他們留的。
吃飽後男人們在聊天，我坐到惠芳跟湯湯旁邊，讓慧芳吃點東西，我看著孩子。
惠芳給我一個感謝的眼神，我覺得做媽媽的人都很辛苦，懷孕很辛苦，生孩子很辛苦，照顧孩子也很辛苦，教孩子仍然很辛苦。
偷看了眼牧子楠，神奇的是，想到有一天可能會有長得像我，也長得像他的孩子，為了那孩子辛苦、疲累，好像都不是那麼難受了。
吃完飯後，我們又坐了一段時間的遊覽車，天氣很好，但聽說要去爬山，山上有花海和農場。
下車後看到那山，我差點沒立刻轉頭回到遊覽車上。
白紹煬看到這座山，顯然也有同樣的感觸，他肩膀上還坐著他們家湯湯，我看到他去前面一陣子，然後一群年輕媽媽和小孩得到了可以坐接駁車的福利。
我跟慧芳揮手，揮到一半感覺有人在拉我手，轉過頭才發現是牧子楠。
「妳也去吧？」我從他的話語聽出溫柔。
……最近越來越想親他，無時無刻總會升起這種念頭。
我忍了一會沒忍住，踮著腳尖問他：「我可以親你嗎？」
牧子楠神情明顯一僵，我先他一步跑到爬山的隊伍裡，轉頭開心地對他笑。
很喜歡他這樣的反應，像是告訴我，他喜歡我。
牧子楠盯著我走過來，我朝他吐舌頭，畢竟周圍還都是人，我並不相信我老公這樣的人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做出什麼「報復」。
……！？
「調皮。」牧子楠走到我後面，雙手攬著我的肩膀，我感覺到他親吻了我的後腦杓。
「啊！」這可能是我最快的速度了，迅速地撥開他的手就往旁邊跳。
肇事者表情非常淡定，彷彿自己是個路人甲。
我心臟在進行運動會，臉上卻露出很心痛的表情：「牧子楠，你變了。」
他與我對望，然後低頭，輕輕地笑了。
……行吧，誰叫你笑起來好看呢？
牧子楠公司有不少年紀大一些的人，所以爬山過程走走停停，雖然蠻累的，但不至於癱倒。
我累得沒辦法邊爬邊聊天，不過很顯然，那些男人並不是。
「秦子豪啊～別盯手機了，手機都要被你盯出花了。」人夫白紹煬用一種很賤的語氣說，吸引了大家還有我的注目。
黃嘉偉不知道是按到了什麼開關，聽到這句話興奮之情顯而易見，放下水瓶就去勾搭秦子豪，被對方打手背表示拒絕。
滑著手機，方黎很漫不經心地說：「談戀愛了吧！」
「閉嘴吧你們。」話題主角關掉了手機螢幕，用一種殺氣騰騰的眼神去看他們所有人，是，所有人，包含無辜躺槍的牧子楠。
自從烤肉之後，我就對他改觀了，本來以為是兇兇的人，看我為難就主動開口幫忙，即使現在殺氣騰騰，因為我有好感的原因，怎麼看都不覺得怕，反而挺親切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無端掃到颱風尾，牧子楠補了一個槍：「惱羞成怒。」
「牧子楠！」牧某人異常淡漠。
他剛吼完，接著是黃嘉偉的嚎聲：「連秦子豪這種人都有女朋友了，我呢！？我這麼青春陽光的少年！」
「你這是高齡少年吧！」方黎說。
「腦子姑且還是少年吧，中二病。」白邵陽涼涼地說。
「我剛才好像沒聽清楚你說了什麼？」秦子豪冷笑。
「……我們還能不能好好做朋友？」
黃嘉偉看著幾個對他反白眼的小夥伴，目光不知道為啥移到我臉上。
等等，我只是個路人，不要殃及無辜好嗎？
「還是嫂子對我最溫柔了！」請不要說這麼曖昧的話，我是有家室的人！
高齡少年大張著手，宛如智障地朝我這裡過來。
「啪！」牧子楠迅速站起來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他倆以外的人都開始笑，我試過忍住了，但很快還是笑成傻瓜。
「黃嘉偉你這個傻缺，連牧子楠的媳婦兒都敢鬧，毛病哈哈哈！」
黃嘉偉摀著他的臉，那張嘴還在說：「子楠前輩你他媽是護妻狂魔吧！？」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牧子楠。」秦子豪似是想不動聲色地把調侃對象轉移，我注意到了，但沒有說破，畢竟看到牧子楠被鬧也是不錯的新體驗。
這幾個人笑笑鬧鬧地爬著山，整個山路都變得歡樂許多，等我們總算爬上山，迎接我們的是一整片不同顏色的花海。
不知道都是些什麼花，但特別壯觀，心裡莫名的感動，很想衝進去被花兒們簇擁住。
耐著性子等導遊說話，帶著我們繞一段時間後，總算放大家自行去拍照。
我毫不猶豫地拉著旁邊的牧子楠，像脫韁的野馬奔進花海裡。
我拿著手機這裡拍拍、那裡拍拍，對著我們自己自拍了好幾張，牧子楠大部分的照片還是沒什麼表情的，但人看起來就是很柔和，之後想要獨拍個一、兩張照片，雖然牧子楠看起來就一直男，不過在沒有什麼選擇的情況下，我只好請他幫我拍了，誰知道拍出的效果出人意料，沒想到我老公竟然是美拍小王子！
牧子楠對於我的評價無話可說，在我說了「其實我是美拍小公主！我們就是一對兒！」的時候，他甚至挑著眉看我，後來伸手在我額頭小小力的推了一下。
「哎！」
「杜伊，妳怎麼就這麼能吹呢？」
我嘟著嘴，脹著兩邊臉頰，像是河豚一樣瞪著他，結果他彎了腰，低頭親了我一下，如蜻蜓點水般的吻。
我瞪大眼睛問他：「你怎麼這樣都親得下！？」
然後他又親了我一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自己道貌岸然地往旁邊走了。
最近越來越放肆了，不管是我，還是他。
接著一天都過得很幸福，去了農場也是走走拍拍，我還拉著旁邊當保母的牧子楠跟著我一起餵小牛。
……直到晚上。
旅館很大，房間漂亮又溫馨，其實在放行李時，彼此就鐵定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是怎麼樣的，不過我們避而不談，如常地去吃飯、逛旅館、串門子、玩桌遊……
我躺在床上滑手機，一直到房間的燈熄了，有個重量壓到床上，旁邊往下塌，我才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我可以認為，牧子楠也想和我睡一張床，所以也什麼不說嗎？
背對著他，我很害怕自己的心跳聲被他聽到，從明天要玩些什麼想到下次總統該選誰，我並不覺得緊張有絲毫緩解。
「我能抱妳嗎？」
像是反射似的，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回答了：「不行。」
不，我是口是心非啊！來不及了嗎？我要哭了哦！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竅了還是心電感應，我家牧子楠先抱住了我的腰，再用著很是低啞的聲音說：「不行。」
……我想我是懂了，隨著時間，我對牧子楠只會越來越沒有免疫力。
我們不再說話，整個房間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和外面傳來的，夜晚的聲音。
今天放飛自我一天，其實應該是有些累，但我現在的精神卻是好的，睜著眼睛發呆。
突然想起之前爸媽來的時候，我們很快就討論了該怎麼睡，晚上牧子楠還自己主動鋪床，而現在，他卻是抱著我睡。
之前明明還在盼望能和牧子楠有張合照，今天太過開心，什麼害羞與不好意思全都丟光了，一沒注意，手機就已充滿了我們的照片。
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心裡被塞得很滿很滿。
感覺到牧子楠的呼吸聲變得平穩，我小心地挪動自己發麻的身子，還好牧子楠也沒有抱得很緊（我的心情很複雜），費了很多力氣和時間，我總算轉了身體面向他。
我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只要我再往前一點，就能夠跟他接吻。
然而我只是摸他。
摸他的頭髮、眼睛、鼻子、臉頰、耳朵、嘴唇、喉結、鎖骨、胸膛……然後被抓現行了。
我當機立斷舉起雙手：「大人，我是無辜的。」
他就那麼看著我，然後輕輕說：「我一直都醒著。」
臭不要臉，竟然裝睡！！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生動了，他涼涼地說：「我沒說我睡了。」
「……」
不管我的沉默，這次換他伸出了他好看的手指，輕輕地撫摸了我的頭髮。
渾渾噩噩地任由他捏完我兩隻耳朵，又撫摸了我的眼皮，眼都不眨地摸完我整張臉，最後他的拇指反覆揉搓我的嘴唇。
特別想報警，真的。
我顫抖地開口：「你哪裡學的？」
他面無表情地看我：「沒學。」
不，牧子楠，你這時候應該要深情的看我好嗎！？
我狠狠地瞪著他，但他沒理我，那隻手從我的衣領伸進來往下滑，直到我感覺到他摸到了我的內衣邊緣，有個炸彈在我腦裡爆炸，我整個人都懵了。
他沒再往下，卻也沒離開，就那麼摩娑著。
良久後，我聽到他嘆氣，他抽出手，身子往後挪了一些，把我的左手拉到自己唇邊，親吻了一下又一下。
察覺到自己剛才是怕的，我先是罵了自己矯情，然後尷尬地開口：「牧子楠，我不是……」
他捧著我的臉說：「我知道。」
「沒事的。」
摟住他讓我很安心，但我沒辦法忽視他的變化。
他拍著我的背一會兒，每當我要開口的時候，他的掌心就覆在我的嘴唇上。
等到我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他才站起來，在去廁所前又摸了摸我的頭：「沒事的。」
隔天我很早就醒來了，事實上我睡得並不好。
對於牧子楠，我其實是願意的，可是我卻，無法控制的……害怕。
不只是單一個原因，是很多因素所組成的緊張與害怕。
「老婆？」牧子楠翻過身，與我對望，朦朧的眼神清楚告訴我他還沒完全醒過來。
「對不起，我突然發現我還沒準備好。」
他呆呆地看著我，感覺還不太反應得過來，過了很久以後，才伸出雙手把我的臉頰往內壓，一直壓到像鳥嘴，或者說數字八才停下來，卻沒有放下手，在我感覺我現在醜得能上世界排行時，親吻了我的嘴唇。
……我現在可能可以自信的說，即使我是一隻史萊姆，牧子楠還會愛我。
……錯了，或許真相是牧子楠是接吻狂魔。
啊，其實上面兩句重點都錯了，重點是言情小說這時候應該會心動或是天雷勾動地火之類的，然而事實上，剛睡醒的接吻味道實在好聞不到哪。
心好累，被騙了。
亂源本人禍害了我的嘴唇後轉戰到頭上，把我本來就睡亂的頭髮弄得更亂，一邊用低啞的嗓音說著話：「不是說了沒事的嗎？」
他抱住我，把我拉進他的懷裡：「沒事的，等妳準備好了，幫我生個孩子吧，老婆。」
我愣了下，突然覺得很鼻酸，沉默了好幾秒，才在他懷裡胡亂的點頭。
「生個像妳的女兒吧。」他說。
「再一個像你的兒子吧。」我說。
他皺著眉頭好像很不情願地答應了。
我抬頭親了下他：「你知道一件事嗎？」
「什麼？」
「我愛你呀。」
「……我知道。」
「那，老公，我們回去買張雙人床嗎？」
「嗯。」
接著我又叨叨絮絮地說了好多，他嗯了很多聲，直到他好久好久都沒說話，我轉頭才發現，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我小心地爬下床，決定去洗個臉、畫個妝，最重要的是──刷牙。
等他醒來時，我就能用最好的樣子和他說早安，一起度過早晨。
※其實我蠻猶豫這到底要不要R，但這頂多R15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