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九章: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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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4-05
  

  容家宅第,瀰漫著一股不安的氛圍。

  短時間內家主、大、二長老、小姐等,失蹤的失蹤,殞落的殞落,惹得一眾家丁是人心惶惶,以為這宅子出了啥問題,或被什麼給詛咒了。

  這些當然是私下議論,誰有那膽子在檯面上說,那是不要命了。

  哪怕容府輾轉之間失去多數樑柱,依舊有人撐在上面,他是當初的三長老,容華豐目前暫代家主之職,雖說等大、二長老回歸再重議家主,可大家心知肚明,就是兩者回歸,這家主之位也不可能易手,再說他們還能回歸嗎?

  不論容華豐說二人去了哪,下面的人多半認為二人早已殞落,否則哪可能這麼長時間銷聲匿跡。

  容家變故,最大受益者自然是容華豐,也如眾人猜測的,他最清楚兩位長老去向,別看容家百廢待新,少了不少支柱,隨著計家離去,道蕨的勢力必有動盪,邱家雖強但苦無後盾,雖然容秀竹和仇家鬧得不愉快,但終究是親家,整體形勢還是偏向容家。

  相比下面謠言漫天,不安流竄,容華豐是志得意滿,本來只能成為二把手的他,瞬間成了當家的,那是滿心得意。

  要說有什麼讓他擔憂,就是容華輝的下落,容家大長老容嘉樺,早在不久前就被他與容華輝做掉了,主導者就是容華輝,打算架空容千傅,背後有仇家在後撐腰,逼迫對方交出家主之位,若是容千傅不肯,那就讓他和容嘉樺一樣消失算了。

  身為參與者的容華豐也會在對方成為家主後,順理成章變成二把手,哪知道對方在算計容秀竹的計劃中卻失蹤了。

  那時容華豐每天都提心吊膽,擔心對方其實是被容千傅給做掉的,特別是後來容秀竹還嫁給了仇剡,他還當是對方早早膀上仇家這隻大腿,那時前者甚至問過他,知不知道容華輝去哪了,只是他敢說嗎?更不敢問,只能道對方遠去尋找出路。

  隨著容千傅殞落,這份不安也消散了,更多的是不解,容華豐覺得對方確實不知容華輝的下落,也沒有和仇家聯合,這樣一來容華輝去哪了?

  容華豐有些擔心,會不會是對方自導自演的,不過本能否決這個可能,更大的機率是對方也死了,只是如何死去,就是他所不解的。

  「三長老……三長老……三……。」

  就在這時,急促的聲音伴隨著倉促的腳步而來,一名下僕匆忙入內,正欲開口,才想到對方如今身份,連忙低頭。

  「什麼事!」

  容華豐面露怒色,沉聲問道。

  「稟、稟家主。」來僕連忙改正稱謂:「外、外面來了個青年說要見您。」

  「青年?」

  容華豐一愣,隨後怒道:「什麼青年,隨便一個人說要見我,我就得見不成!」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接任家主尚且意氣風發,方才被這小僕冒犯不說,如今又聽不知何人直言要見自己,這讓容華豐直接動怒。

  只是話才脫口隨即後悔,什麼青年會直言見自己,閒雜人等可沒這膽,如果是仇家來人,他不就得罪了靠山。

  思此,他連忙張口,正欲喚住對方,詢問來人身份。

  還來不及開口,陡然一聲從廳外傳來。

  「容家掌舵可真威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道蕨龍頭。」

  隨著語落,雲凡踏入門檻,一眾家僕將他圍在其中,隨他前進連連後退。

  「你……。」

  容華豐並不認識雲凡,那次對峙,他被任命收拾家族貴重品,做好最壞打算,因此雖然聽有青年力戰妖族,卻不知何人,而容家帶去的人全都被聞華給斬殺了,自然也沒人見過雲凡。

  沒見過歸沒見過,卻能確信來人並非仇府之人,雖然仇府收編不少傭兵,但是重用的也就那幾個,容華豐哪不認識。

  就算仇家損傷慘重,不得不派些小卒傳話,也不可能像雲凡如此囂張,唯一解釋就是來人是來踢館的。

  思此,容華豐臉色變得難看:「閣下是何人,來我容府何故。」

  「我是誰不重要,來此只為一事……。」

  雲凡頓了頓,直視向他:「過往受容小姐照拂,依約前來帶她離去。」

  這話聽得容華豐哈哈大笑,冷諷出聲:「那賤人早死了,更是她使得容家抹上汙點,早被斷絕了血緣關係,逐出祖籍了。而你……。」

  容華豐話語稍緩,對雲凡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既然曾受她照拂,想來便是慫恿她逃婚的姘頭。好!好得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硬闖,老夫便將你擒來交給仇家,也算對他們有所交代。」

  「腦缺!」

  雲凡落下兩句,才剛從仇家來這,這腦殘又要自己回去,再說一開始仇飛虎好像也有保留,像是要把自己抓起來一樣,如今這傢伙也是,道蕨都喜歡綑綁趴?

  不等容華豐出手,雲凡目光一緊,騰奔而去的刀勁直逼退他數步,這時他才驚醒,對方修為看去不高,卻能隨意輾壓他。

  這些警戒在周圍的僕役,恐懼有一部分,更大的原因是被這刀域逼退,方才對方並沒針對容華豐所以才他才沒察覺。

  雲凡身影一動,這些人的圍困對他來說根本不成問題,身影一閃已經來到容華豐身側,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五指一緊,疼得他一臉糾成一團。

  「放、放開我,快、快放開我!」容華豐哀號道,恐懼卻還開口威脅:「再不放手,就等著仇家滅你滿門!」

  聽得他說,雲凡鬆了些許,這讓容華豐大喜,接口說道:「臭小子,真當有點實力就了不起了,我雖不敵,可道蕨真正的家長絕不是你能抗衡的,現在放開,還能當你少不更事,從輕發落。」

  雲凡看著他,倒是沒有多說,五指鬆開。

  見他如此,容華豐還以為他投鼠忌器,只是還沒能開口,對方五指一騰,猛虎奔出,直接轟得他倒飛出去,將身後家主椅撞得碎成殘片,直到撞上底部的牆面才緩下身勢。

  按著胸口,容華豐根本不懂雲凡如何思考,強撐著要散架的身子企圖起身,那身影卻已欺來,就這麼搭著他的肩膀。

  「抱歉啊家主,剛剛在想事情,哪知回神聽見一條狗亂吠,下意識就出手了。」

  說著露出和善的笑容:「正巧剛剛才從仇府出來,也殺了幾個傭兵,還有個叫仇飛虎的,就不知容家主認不認識了。」

  「你!」

  容華豐被這話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人居然敢殺仇家傭兵,那自己繼續刺激對方,豈不是自尋死路,至於雲凡說殺了仇飛虎,容華豐只當吹牛,根本不信。

  「對了,我怎麼看你怎麼眼熟,前不久授恩於小姐,正好碰上一條弒主的瘋狗,也順手宰了,好像叫容華輝來著,和你倒有八十七分像。」

  言語直刺心底,容華豐剛剛才在想對方到底去哪的,死又是怎麼死的,哪知道隨即有人來解答,這話他不覺有假,知道對方動向要不是仇家人,就只有自己,而兩者都不是,只可能是殺了容華輝的人。

  他與容華輝是親兄弟,外貌當然相似,雲凡此刻的笑容在他看來如惡魔訕笑。

  「對了,你剛剛說小姐怎麼了,我沒聽清楚,麻煩你再說一次。」

  雲凡扯著他的肩膀,將他扯了起來,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大大大……大俠,容、容小姐她已經殞落了,請、請您高抬貴手,饒、饒了我們容家。」

  這下容華豐哪還有底氣,碰上一個瘋子,隨時都會要他小命。

  雲凡鬆手,拍了拍他的背部:「這我知道,所以我才殺上仇家的。」

  上一句還好,後話卻是驚悚,更讓他不安的是接下來的話。

  「帶我去她墳前,別跟我說什麼逐出容家還是丟棄荒野,如果那樣我也會讓你曝屍荒野。」

  「這……」容華豐十分為難。

  「怎麼?不願意?」雲凡瞇眼審視著他。

  「願、願願願……願意。」

  容華豐連忙道,心底叫苦,口裡卻不敢說不,還要強牽著笑容:「少、少俠請、請往這邊來。」

  容華豐在前引路,雲凡在後,一眾家僕警戒在旁,他們對雲凡夠不成威脅自己也清楚,可是家主被擒住,身為家僕就是不敵,也必須做出樣子。

  容華豐領錄下,從側道前進,越過中庭,行至一處假山前,他手掌按在前方那石雕燈台上,隨即聽見隆隆聲響,假山中間一道石門向旁挪開,門內漆黑無光。

  看著這處,雲凡冷冷道:「你最好別耍手段,否則我有一千個辦法讓你求我殺了你。」

  「哪、哪敢,小、小姐的遺體是在下面,只是……。」

  容華豐不知該怎麼說下去,目光掃向周圍,對著家僕吼道:「誰讓你們跟來的!全部給我……。」

  話才說到一半,雲凡直接一腳將他踹了下去,讓他整個人往漆黑的通道跌入。

  早在在對方轉動燈台前,雲凡就察覺這處通道了,神識探之下,並沒有感覺有任何陷阱,而容華豐剛剛那話,似乎想刻意迴避家僕,也不知隱瞞什麼。

  如今他跌入通道,雲凡也不多想,跟著入內,家僕面面相覷,最終也跟了進去。

  通道內是一道向下的階梯,一路到底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兩旁倒是有點燃的火炬,灼亮周圍。

  容華豐從階梯上滾下來渾身劇痛,才勉強起身,屁股隨即又被踹了一腳:「帶路。」

  聽見這冷漠的命令,他敢怒不敢言,只能低頭在前帶路。

  繼續前進,通道沒有變寬的跡象,不過兩旁出現了牢籠,大多牢籠沒有關押囚犯,只有一處關著四肢被束縛架起身子形成大字型,不過早沒了氣息,嚴然是具死屍。

  看了屍體一眼,雲凡不認識此人,並沒有任何想法。

  繼續推著這傢伙前進,當身後那些家僕來這處,見到這位被束縛之人,一個個瞪大雙眼。

  「大、大長老!」

  「這……。」

  一眾家僕根本搞不懂,雖然有猜側,可誰也沒想到會在此見到對方。這地方他們不知,根本沒人知道宅地還有一處地牢。

  再看大長老被束縛,白色底衣在皮鞭類的刑具下變得破損,破損處裸露的皮膚皮開肉綻的,讓他更難想像,身為大長老的他,是犯了什麼錯才遭此極刑。

  此時有位家僕,相較大膽些,上前雙指探向他的鼻尖,察覺毫無氣息連忙縮手:「死、死了……。」

  眾人面面相覷,是大長老犯錯,還是被三長老囚禁致死?

  他們彼此都能看見對方眼中的驚愕。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喘息聲傳來,在寂靜的地牢中,格外的深沉。

  鉲鐺鐺……。

  鐵鍊扯動的聲音接踵而來,一眾下僕連忙看去。

  方才被說死去的大長老,這時雙眼大睜,死死的盯著他們,身軀晃動下,正是綑綁雙手的鐵鍊傳來聲響。

  一眾僕役還來不及歡呼,大長老用力一扯,支架被他強橫扯下來,鑲在牆面的鐵鍊斷裂開來,混著一顆巨大的岩石,撞上就近的僕役,直撞的他血沫橫飛。

  「啊!大、大長老不……。」

  「救、救命……大長老他……他瘋了!」

  僕役惶恐的聲音響盪著,在幽暗的地牢中顯得格外悽慘。

  無助的哀號並沒有喚醒對方的神智,本來束縛他的鎖鏈,成了殺戮兵器,甩在家僕身上就如同一把兵器,無情的收割他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