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

　　「好了，前言就到這裡為止，該進入我正在研究的主題，也是最想聽聽妳有什麼想法的部份。」麥克說到這裡時從旁邊的資料堆中抽出了一份文件並交給了美妮，顯然是在之前替美妮清空位置時就準備好了，「我在來這裡，也就是『敵策局』之前，研究的領域是『力場』，就算只有學生的知識，應該還是知道重力這類引力場，以及磁場和電場吧？」

　　「就只是知道基本概念，可別問我有什麼公式喔？」美妮一邊回應一邊翻閱文件，她並沒有讀論文的經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從那字海裡找出重點。

　　「哈哈，才不會啦。」麥克自然看到美妮那雙湊在一起的眉頭，「直接翻到後面，看圖像的部份就好。」

　　美妮依言往後翻，憑著幾個關鍵字加上描述武器與裝甲的圖畫，便知道那是麥克想要讓她看的部份，「我還真沒想過這種『說法』能夠建立理論呢……不過確實，力場都是無法直接用肉眼看見也沒辦法觸摸，套到運用特殊物質上，就是受到某種力場影響而固定在某種形狀。」

　　「所以這目前終其只是一個『說法』而不是理論，必須得經過驗證才行……」

　　「驗證？這能夠驗證嗎？」美妮手上的文件並沒有多厚，後面大概還有幾頁，但實在不認為那裡會寫出怎樣做實驗，畢竟內容實在過於空想了，「這不是心理學那種思想實驗，也不是統計學吧……真要說的話，是我最近看的幻想小說內才會出現這東西。」

　　「念動力？還是心靈力場？」麥克露出的笑容也不知道是意味著他有看過還是一樣如此認為，「那些科學家還抱著目前的科學觀，不願意承認這很可能是科技奇點，實際上當有『外星人』或者『外星生物』登場的時候，就應該有這個意識才對。」

　　「科技奇點？」

　　「給個名稱好形容罷了，就是目前科學理論完全無法解釋的存在，一旦理解大概會推翻現存絕大部份理論——也就是科學觀。」麥克凝視著美妮，「我很喜歡妳那個說法，為什麼會認為只有『未知』做到，人類不能做到？因為那些人心裡希望不過是『未知』擁有我們未知的科技罷了，他們不想承認有著顛覆這個世界的觀念存在。」

　　美妮不知道是因為談到專業的領域，還是對方真的擁有某種力量，感受到一股叫她難以回話的壓迫感。

　　「雖然我不是生物學家，但『未知』想要人類吧？為什麼地球那麼多種生物，千不挑萬不選，偏偏要人類？牠們真的擁有操控那種物質的能力嗎？假若有的話為何要透過人類來操控？」

　　「誒？」美妮發生了傻呼呼的聲音，因為這是她未曾想過的看法。

　　不，倒不如說，哪可能會有人這樣想——儘管眼前確實有個人如此提出了。

　　不論是製作還是操控，特殊物質都與「未知」脫不了關係，如今居然會有人提出實際上操控的人居然不是「未知」而是人類自己。

　　麥克並沒有急著說下去，大概是為了給時間美妮思考，而後者也竭力捨棄自身原本的觀念，試圖去瞭解這嶄新的想法。

　　「麥克……先生，你知道那種特殊物質是如何生產的嗎？」美妮整理好思緒後，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叫我麥克就好。」麥克先是給了個無關重要的回應，他也在揣測眼前的少女到底懷著什麼心思，「既然妳是『甲冑少女』，這在相關研究人員中也算是比較低級的機密，應該說要藏的話就無從研究了，應該可以跟妳說吧。」

　　「甲冑少女」只是運用特殊物質的士兵，某程度上把特殊物質形容為「彈藥」也很貼切，士兵當然不需要知道那是如何生產的，要知道的就只有不需要擔心耗盡。

　　「那種物質是由人類提供大量原料給『未知』後以某種無法解釋的方式生產出來的，所謂的大量不是數量而是種類，目前仍然無法查明特殊物質是否真的從那些原料提煉出來。」

　　「知道是由他們生產，卻認為他們沒有能力操控，這不是有點奇怪嗎？」

　　面對美妮更深入的詢問，麥克沒有多想就張開了嘴巴，聲音卻突兀地停住，顯然就是知道答案卻突然意識到不知道能不能說。

　　「牽涉機密嗎？那也沒辦法了。」美妮雖然有點無奈，但也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總之我就把這視為背後有某種理據如此判斷吧。」

　　「嗯，這樣就好。」麥克闔上僵住的嘴巴露出苦笑，「我最多能說的是，『未知』以前用這特殊物質的方式很可能不太高明……不，這形容也不太對，應該說沒有那麼自由？」

　　「以前？」美妮錯愕地複述了一遍，這種說法觸動到她的聯想，「也只有那個了吧？『未知』最初來到地球的時候，為什麼會尋求人類的協助……」

　　麥克當然不知道美妮心底想著什麼，但看到那個模樣，他也會有自己的想法，「妳該不會知道那『歷史』？不是說這是超高級機密嗎？還是說『甲冑少女』都知道？」

　　聽到歷史這兩個字，美妮知道二人在說的是同一件事了，「不，那應該是真的超高級機密，雖然這說法由本人來說有點不好意思，但應該只有我知道。」

　　麥克雖然以疑慮的目光打量著美妮，但他很快就選擇接受不再多想，「我可是因為研究被評定有價值才獲告知這重大情報，實在不知道妳做了什麼……不過既然妳知道那還有問的必要嗎？『未知』需要某種設備來製造裝備，要是真的擁有自由操縱的能力，那還有必要藉助人類的力量去消滅敵人嗎？」

　　「我能夠理解這種說法。」美妮頓了一頓，「但這還存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未知』需要依附著什麼才能完全發揮自己的能力，在失去了裝備的狀況下，唯有藉助人類才能發揮，如此一來就無法斷定是『人類的力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