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可以哭,你可以叫,這就是一場計時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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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20
最初感覺到的、是馬鞭滑過脊背的一股惴慄。

被蒙著眼罩,在視覺完全被剝奪的情況下,赤身跪在地板上的膝蓋已微微發抖,連鏈上鎖扣的腳踝也不安的交疊著。

也許是因等待過於漫長,按捺不住雙腳如針扎般的刺痛感傳來。

就在那人自以為神不知的情況下,擅自挪動的臀部立刻遭受重擊。

「啊⋯⋯好痛啊!⋯⋯」

猛然揮下的銳利鞭子簡直像割下一塊好肉,使受罰的男人發出驚叫。

「看來是懲罰的還不夠,連主人都不會叫了,報數啊!」另一個嚴厲的嗓音傳來,發聲的是一位身著黑色軍服,採取居高臨下姿態的青年。他的尖頭厚底靴還踩在袒露的背上,彷彿那本來就是低賤的踏板,此人雖然豎眉怒目,仍然掩蓋不住其俊美的長相,尤其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巧妙的同時兼具不屈與威嚇的氣質,在看似馴順的外表下,似乎還隱藏著誘人臣服的危險氣息。

「1、2、3⋯⋯唔嗚,4、5、6,⋯⋯」看不見主人的表情,逼迫卑微的男人更加專注在自己的痛苦上,他低垂著頭,被連續打擊的臀肉浮起紫痕,委靡的性徵因鞭打而顫慄,胯下黏膩而潮濕,宛如出汗。

「你真的是Beta男嗎?這麼快就發情,我都要懷疑你其實是Omega了⋯⋯」發出嘲諷的笑聲,手持長鞭的青年,改弓起手掌,又連續搧了好幾個耳光。

「嗚嗚⋯⋯對不起,主人請原諒我,不要再打了⋯⋯」雙頰通紅一片的男人開始求饒,他發出抽搐般的嗚噎聲,像一隻討好主人的小狗般的雙手合抱,不斷磕頭。

「誰說你可以動的?」青年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他一手拽起男人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將人拖曳到側邊的牆壁,那邊有一整面偌大的立鏡,足夠讓這個不知羞恥的奴隸認清自己的身份。

「你是誰?」青年叩擊了一下鏡面,好似在提醒前面正映照著自己的身影。看著鏡子裡的他,兩個人的身影彷彿停格,站立者的腳邊匍匐著一名渾身赤裸的男子,和衣著整齊的持鞭者相反,面色恐懼的男人顫抖著高腫的嘴唇,口齒不清的發出呻吟。

「啪!」作為沒聽見回答的代價,青年用腳踹倒男人,反手便又打了一記,這次雖然沒使出全力,卻是殘酷地瞄準男人最脆弱的部份,劇烈的痛感讓他飆出眼淚,身體彷彿被撕裂為兩瓣,下半身宛如被熾熱烈火灼燒。這張因受苦而扭曲的臉也好似不再是自己的。

「你是誰?」青年又問了一次,這次的男人已完全不再遲疑,他大聲地報出自己的名字,像是某種宣示。

「薛浩堯,我是薛浩堯。」
「錯!」
「我⋯⋯我是廣告導演。」
「錯!」

在薛浩堯還未反應過來之際,背部又挨了熱辣的兩鞭,緊接著有一腳掃向腰際,這次出力挺重,幾乎將人踢翻,幸好手腳及時撐住,後頸在仰倒前被青年的尖靴抵住。

但他看不到的是,鏡子前那個頭伏在地,未著寸縷的肉體滲出冷汗、前軀下壓,唯有屁股翹高的狼狽男人就是自己。

被逼到絕境的男人已無法思考,他就像被劍尖所威脅的俘虜,行走在搖晃的跳板上,無法掌控自己的下一步。但青年知道,他那雙被黑暗遮蔽的眼睛,此時正濕潤而豐盈,因慾望而飽滿。

「我是sub」
「錯!」

男人陷入慌亂,雙手投降似的檔在臉前面,沒想到預期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反而聽到青年的一聲輕笑,那嘲諷性的譏笑雖然不是肉體上的傷害,但不知為何卻讓薛浩堯感到痛楚,像是胸口被扎入一根長針,伴隨著害怕被拋棄的恐懼,薛浩堯拋下最後的自尊終於喊叫出聲。

「我是洛優的奴隸。」
「別忘記尊稱!」
「我是主人的奴隸。」
「――乖孩子」

薛浩堯感覺有人正搓揉著他的頭髮,這似乎是獎勵,堅硬的指節擠壓到臉部的傷口,但這一點都不痛。甚至讓他感到無比羞恥。洛優彎下身將自己拉近,解開腳踝的鎖扣,讓他的頭剛好卡進兩腿之間。薛浩堯甚至能聞見洛優身上的味道,那是豐盈果香融合菸草和汗水的熱氣。

在調教結束的同時,燈光突然乍亮,薛浩堯還不敢擅自摘掉眼罩,直到一個像機器的電子女聲響起。

「今天感謝您的光臨。您可以拿下眼罩了,睜開眼睛後請不要直視光線。建議先待在原地休息,等呼吸調整好後再離開房間。您的私人用品都在外面的置物櫃,請用手機掃碼至櫃檯領取。」

洛優聽到便迅速的轉過身,像是在道別一般的舉高右手,劃圈甩著腳銬。薛浩堯剛取下眼罩便看見這一幕―― 昏黃色的光線下,有一個身穿黑色軍服的高瘦背影,削下的肩膀連結手臂弧度的漂亮線條,挺拔的身姿更加凸顯纖細的窄腰,那飛揚的氣場猶如沐浴在光裡。

在薛浩堯還意猶未盡、沉浸在方才的餘韻中時,洛優已經走出大門。

獨留下還站不起身的他,瞪大雙眼環視著這個房間,這是一個隱密而挑高的場域,中心位置垂掛著華麗的水晶吊燈,天花板懸掛著六個銀色掛環,咖啡色的木紋地板此時更顯得空蕩,漆成墨綠色的牆壁帶有魔幻的氛圍。前方有一整排精緻的玻璃展示櫃,裡面似乎收藏著一些古玩和道具。在左側鮮紅色沙發的上方,則裝飾著一個栩栩如生的公鹿頭標本,而薛浩堯正位於右側的角落,裸身坐在花紋繁複的波斯地毯上,復古的高腳椅就在身後。他瞇起眼睛,這才看見側邊鑲金框的長型雕花立鏡正面對著自己,他的瞳孔瑟縮了一下,比起略刺眼的光線,鏡裡的躶體男人更讓自己感到陌生。

那個人是誰?

這個雙目發紅,臉頰高腫、身上佈滿青紫傷痕、頭髮凌亂不堪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薛浩堯幾乎認不出來,他爬了過去,看著鏡子,用顫抖的手撫觸著自己嘴唇上的傷口,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嘗到鹹腥的血鏽味,確認是破皮見血後,他首先是茫然的歪著頭,凝滯了半晌,這才慢慢抬起臉,對著鏡中的自己牽動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原來就是這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