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忍笑大作戰?不,這是一種歧視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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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19
這天的上午——就在大家皆大歡喜的笑聲中度過了。
有生以來,均太可以這麼詮釋一個角色,獲得大家一致笑聲、名為丑角的角色。估計王女祭過後,他會找一天淚濕枕頭痛哭一場吧。
毫無慈悲的一擊,已經把他打得面目全非、沒有半點男人的尊嚴了。
或許和與問題美少女相處,這才是最致命的事情吧。
想都沒想過的事情,繼續以超乎他想像的連鎖,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世事難料的道理。
總之——均太要說上一句話,他又雙叒叕一次地從問題美少女引發的戰亂中,存活下來了。
腦袋雖然還是有些混亂,手腳與身心都能穩定作用,可以確定自己依然是原來的那個自己,沒有因為突然被當成試穿衣服的娃娃,而與男僕這個蔑稱同化。
換回男生制服的他,也拿回了男性的雄風。
時間來到了下午,均太也不會說他的心情是翹首以盼了。
複雜到難以言語化的心情,是沒辦法輕易說出口的。
隨之而來的下午,是體育課。
不過,如同上午C班臨死前的掙扎,這個時間的他們也沒有餘力去應付課程,各奔東西,忙著籌措王女祭的事項。
當男僕的服裝與菜單都定案了,就連當作櫃台的道具都有了,接著該輪到裝潢、布置場景了。
對學生一職已經沒有實感的均太,被吩咐了運送重物的大型工程。
均太正拉著載滿了冰箱與一些雜物的拖車,他才剛剛從倉庫領了這麼一些東西,所以現在又得往返C班了。
王女的倉庫不時儲備家政或體育的備用器材,以防到時缺貨妨礙到課程進度,裡頭的內容物也是一座寶山,應有盡有,不知道下次拜訪會是什麼時候,均太有預感快了——他已經覺得自己現在能和那些同學正常說話,是用工具人的身分換來了。
幸好他們二年C班的班級位置是一樓,只需要透過殘障坡道就能輕鬆度過這次危難,也不知道那些傢伙是不是鑽了這個規則漏洞,理所應當地將任務推過來,總之要是這些前提不成立,他又要重頭來過,靠他自己想點辦法應對了。
「只是……冰箱用來做什麼的啊?其它東西多少能想到它們的用途,唯獨冰箱能幹嘛?保鮮用的嗎?還是冰飲料的,讓參賽後的同學能馬上喝到冰冰涼涼的飲料?」
均太不解,移動的腳步也因為思考的膨脹放慢許多。
擔任拖車領隊,走在隊伍前端的他,漫不經心地一下回頭打量戰利品的安危,一下瞥向前方,絲毫沒有注意到路邊有人在等公車。
均太無視任何會耽誤他時間的逞咬金,泯滅良心也不要因為老婆婆過不了馬路,而讓他白白被罵。
就這樣,均太忽略了對方,快步離去——對方也很機靈,搭上順風車般,很自然地與均太並肩而行了。
「均太同學,真是巧啊。」
優緒一臉開心地自顧自說話:
「我們居然能在路上遇到,莫非這就是緣份嗎?」
「但我現在不想看到妳,我得趕快回班上了。」
對,沒錯。
這麼想就對了。
比起女人,應該以工作為優先,何況又是問題美少女,腦袋沒壞的人都不會先哄優緒開心。
「但我現在很想看到你啊。」
說得很像均太很有女人緣似的,然而問題美少女不等於女人,充其量是外表接近女人的類生物。
優緒信誓旦旦,均太都快能聞到什麼桃色味道了:
「今天竟然一整天都沒有我的課,均太同學不會覺得寂寞嗎?」
「明天也不會有,真是可喜可賀啊。」
其實有,原本有——不過都因為王女祭,暫時不會出現他們的視野了。
「喔?」
優緒挑眉,尖銳的語氣一直在暗示均太可以再說一次。
別說就好了,一切都是那麼簡單。
無風不起浪,自己別去當敢死隊的那陣風即可。
「老師,妳沒看到我在忙嗎?」
「那倒是啊。所以這台冰箱是幹嘛用的?」
「我哪知,妳不知道嗎?」
「你們參與王女祭活動的討論與準備時,我都沒有加入了,我怎麼會知道。班上不是要辦什麼男僕咖啡廳嗎?C班的英雄少年。」
均太生悶氣地回嘴:
「別用那種稱號叫我,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我會有這麼一天,再怎麼慘淡地過日子,也不至於讓我遇到比問題美少女還不如意的事情吧。」
「但是,這個案子你也沒有拒絕吧。雖然是多數決的結果,不過我想要是可以任由你的喜好,你也不會推諉的。」
「不予置評……」
均太不予置評。
不予置評的點——這些都是優緒單方面的結論,從沒插手干預的他,提及的意見也不曾被人重視了,所以這句話是他殊死的最後反抗。
如同上個星期的他,差點窮途末路,因為僅僅雲海不願意簽名,險些被退學的遭遇一樣,均太對優緒及時的開導,既沒辦法配合,同樣也冀求著能從這個人生的前輩,搏得更好的建議了。
到頭來,優緒一樣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讓他能有發揮空間。
若說那時織香被織音帶走,是有足跡可循,因為前幾天就有類似的徵兆了,那麼現在遇上的王女祭,就是連點線索也沒有,一片全白的空間,放他自由創作了。
從小到大的作文,好歹都會由老師當先鋒開路,丟個題目過來,學生的他們才不至於充當無頭蒼蠅,浪費時間,結果現在他連高中也沒畢業,就遇上了宛若出社會才會遇到的瓶頸。
狹路相逢,他已經被沒有死角的包圍網團團圍住了。
當他遇到優緒,並在優緒適時地引導中,這些無解、無理的情緒深根發芽並茁壯了。連他都無法預測的躁動感,都將化作脫韁野馬,失控亂竄到處破壞。
「不……我會拒絕的,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仇恨的心理突然沉澱下來了。
沒有理由似的,均太硬是以言語、溝通等,人類最擅於的手段,放寬心胸地正視優緒的觀察——以及這個對他不利的現實了。
「優緒老師,妳是想到了我已經能無條件地包容初繪了吧。但是,初繪與王女祭是兩碼子事,我不會為了逗初繪開心自找麻煩。」
確實,他中招了。
被織香巧妙的言語利誘,落入無底的深淵,說什麼也不得上訴,只能以任務的完成為滿足條件重回人間。
「而且我大可說話不算話,我和她彼此之間有的也是口頭約定,沒有白紙黑字的切結書物證……還是說,老師,妳想針對這點擅自將好人的屬性套用在我身上?」
「我什麼都還沒說,你一個孩子倒是像背課文一樣背得滾瓜爛熟啊。一點都不想讓我說話。均太同學,要讓女人閉嘴的方法多得是,結果你選了最粗糙的那個。」
優緒得意洋洋,都什麼時候還想藉機開黃腔挑逗人,均太已經露出了理直氣壯的態度。場面如果僵掉,與均太無關了,都是優緒的錯。
「不過……你說得對啊。要是有什麼萬一,大不了賴帳而已。你沒做錯什麼啊,而且這樣也比較符合常人思維。」
他們停下腳步了。
因為均太緊繃的神經在優緒溫暖話語的感化下,有了新的見解,不由得停下腳步,讓他的導師也得中途停車了。
優緒偷看了一下其它的地方,當成了他們半路遇到紅燈了吧,打發時間、舒展筋骨。沿途的風景固然重要,能夠停下來喘口氣也是一種享受。
「常人思維……優緒老師,妳又說了一次我不正常啊。」
均太喃喃自語,但優緒露出了明顯聽到的神情。
「我被妳強行押進器材室時,妳也有提到一次我異於常人,說我有著非比尋常的動力,光是看到他人受難,就能拿出幹勁、越戰越勇。」
在那之後,他也遵循了這套只屬於自己的法則行動,現在的他不僅已經有自覺了,還想藉此當成自己的人格特色。
話雖如此,也不等於所有的事情都能逆來順受,他不是好好先生。他必須再強調一次,自己不是好好先生。
「但是,很抱歉,這次我辦不到。要是能夠反駁,我會毫無顧忌地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