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赫麗貝爾的災難 1
本章節 3233 字
更新於: 2022-03-16
威廉．波里道利——以波里道利家當家的身分，與默拉特拉、西麥堤芬並肩走在王國的主街道。
提供玲在維斯、強尼克斯等拉勒米堡成員和星門計畫有關的最新情報後，威廉就來到了這裡，立即進行下一個任務了。
已經得知阿爾卡特拉斯大陸的回歸，他們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是一致的。
不安好心、沉默以對。
明明已經見面，結果三人除了無謂地行走在街道上，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某種意義上，他們都是這座王國的重要人士，其見面也應該要出於一定的目的，而不是如同一般的親朋好友，因為平常習慣了彼此，走在對方身邊可以自然無比。
事實上，威廉也是——也是戰戰兢兢，時刻提醒著自己身邊的這些人，氣場與身分都非比一般。
對這些願意給他們波里道利家的人們——他保持著最大的尊敬。因為不管怎樣，這些人都是提供他們棲身之地的恩人。
若不是有這些人，失去大陸住民之身的他們，真的不知該何去何從。
「威廉，沒想到你還願意和我們一起出來。」
默拉特拉的一句話，威廉只能從眼神上下功夫。他不知道這時的自己能說什麼，不，他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也不是不知道默拉特拉指的是什麼，不過要是這裡裝傻，反而是不給默拉特拉麵子吧，而且他們波里道利家也不是那種會妥協賴帳的家族了。
他們也是有著只屬於吸血鬼的尊嚴，不允許他人利用——更不允許他人踐踏。
被伊甸當成不必要垃圾廢棄，流亡大陸的時候，他已經記取這筆帳了。總有一天要捲土重來，讓那些不知好歹的傢伙好看。
威廉擅自將默拉特拉的這句話，當成了一種演習了。
「默拉特拉，因為我是波里道利家的當家。要是我拒絕，反而會讓我們雙方的信用出現質疑吧。」
這麼說，似乎還不夠過癮，威廉一時之間忘了自己的紳士之身，但這時的他也不是只為女兒行動的好父親，現在的他是想替自己家族爭取更好福利的狂人：
「你是王國的最高代表，你的一句話能輕易決定這座多達三百萬人口的王國的未來，只不過我們還沒有拿到王國的身分，現階段稱不上合法的王國住民，因此不會受到這部分的法律約束，所以我們應該是像萊奧納多或全善那樣了，要是我們做出那麼一點不法的言行，你正好可以動用這些權力辦我們。我們根本別無選擇吧。」
默拉特拉驚訝，像是沒料到他會把話說得那麼重，不過卻沒有繼續做延伸，反而想以五賢老之長的身分，壓下看似不平等的條約內容：
「是嗎？不過，你們波里道利家也已經動工了吧。若不是你們波里道利家得到新世代的體質，我們也無法進入下一個階段，玲在維斯與強尼克斯他們的實驗也不會成功。星門計畫２之所以能成立，你們也是功不可沒的大功臣之一。另外，我們一直在研究的，讓妖怪重回人類身體的實驗，也是有你，才能正式上路，要不是你提供了伊麗莎白的身體情報，讓我們有明確的參考方向，說不定我們到現在還是只能以冒險的精神，嘗試這個實驗。」
「伊麗莎白啊。那個孩子確實是我用我的血液與活死人製造出來的，沒想到我當年的衝動，真的能幫上你們的忙。」
這句話威廉也能想成因為事成了，證明他們吸血鬼也能對王國做出貢獻，反過來稱讚他們，不過這裡威廉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
因為——先答應探索阿卡德地質年代的，是他們。
王國回歸後，是他們波里道利家先提供自己已經是新世代的情報，讓默拉特拉可以省去中途多達三十多項的程序，並開始星門計畫２的實驗。
「威廉，你這個樣子還真是讓我想到了兩年前的我，因為不小心落入敵人的陷阱，差點讓基路伯與霧刃他們全滅，以至於後來我為了追上他們的腳步，反而再次吃了狠狠的大虧。」
默拉特拉已經開始回顧自己的過去了，只有西麥堤芬始終保持專注，像是文書一般，要把開會的內容一字不落地記下來。
「不過，我不能再依賴他們了，現在的我已經是五賢老之長，王國的未來與安全都在我的手上，我不能輕易對敵人低頭，同樣也要好好抓緊所有可以反擊的機會。」
「默拉特拉，你這麼說是在暗示什麼嗎？」
「……」
默拉特拉的表情極其自然。
不曾懷疑過自己，對自己的所有決定都當成理所當然。
威廉不惶多讓地隨即給出了自己的反饋，一樣不見對方的表情有所起色。
理論上，他們吸血鬼的壽命近乎無限，看見與遇見的人事物，都不是人類能比上，即便默拉特拉出身裏側，追究其血統也是人類，然而頂多在他眼裡是小毛頭的默拉特拉，卻能隨心所欲地做出如此危險的發言……
明明他們的身高差不多，現在來看，自己已經站上默拉特拉的肩膀了——巨人的肩膀，讓他連自己的人生都不得左右，非得聽默拉特拉的。
「原來是這樣……所謂的ＴＨＥ ５原來是這麼回事。」
已經無法正面思考的威廉，下意識地說出連他自己都想盼見後續的發言。
「默拉特拉，你對回收我們這些來自大陸的外地人，是這麼處置的。怪不得你會這麼說、這麼做了。」
所有的線索全串成一條線了。
合情合理的一條線。
默拉特拉與西麥堤芬拭目以待，同樣也是沒有因為威廉的識破，找到同道中人。話說回來，他們是不是同伴，也還沒有得到雙方的認可。
「不過，默拉特拉，這場最終戰打完，我們波里道利家能得到確切的歸所嗎？已經得知阿爾卡特拉斯大陸是由萊奧納多本身產生，萊奧納多一旦戰敗，大陸也肯定不會在了，而且想必我族沒有一人想再回到那樣的日子，那樣的話無論是我族的去向與伊麗莎白的夢想，也是無法實現，我們豈不是做白工了？」
「那樣的確是做白工了——不過，已經拋開過去基路伯對政治的黑暗手段，只為王國繁榮與美好的我們，才會以新生五賢老的身分浴火重生。」
「……」
「我們新生五賢老考量代價、考慮酬勞，設身處地地為大局著想，並以攻略裏側踏出了我們的第一步，這是證明我們的第一步。後來，也隨著攻略的順利，帕拉塞爾斯、庫爾納特、戴勒梅爾與西麥堤芬相繼加入，總算讓這個組織回到了符合其名稱的完美時期。」
默拉特拉沒有狡辯，拿出已經準備好的劇本，照本宣科地唸給威廉聽：
「因為我們總有一天都會踏上那座未知大陸，但是無論人力與智慧都還遠不及對方，裏側是最好的練習對象，而且我也不想再沉淪在那看似自由、和平的熱浪中了，那樣和虛度光陰有什麼兩樣。」
默拉特拉十分認真，引得西麥堤芬的注意，不過西麥堤芬沒有說話，看著默拉特拉的眼神也很耐人尋味。
威廉對他們的關係還不慎熟悉，也許當中有什麼玄機。
像是雖然他們表面上是同事，私下卻因為走得近，較勁彼此，看誰比較厲害、比較適合五賢老之長的位子。
威廉也是知道的，同為五賢老，王國的最高負責人，所有的事項都得經過五賢老之長這一關——慢著，這點似乎已經是舊有的制度了。
所有的事項與認同，需要得到所有五賢老的同意，才能正式執行——現在似乎是這樣。
那麼，西麥堤芬對默拉特拉的看法——應該是她也看不慣過去渾噩的默拉特拉了。
威廉能只靠這麼一點資訊，推敲到這個地步，也是因為西麥堤芬看待現在的默拉特拉，是全然的信任，她相信這樣的默拉特拉。他們之間應該發生過不少次的大小衝突，讓他們更加了解彼此，才會造就現在的同事關係，威廉的這個推測不會有錯了。
默拉特拉也發現到西麥堤芬關切他的眼神了，不過不受影響，全神貫注地只為眼前的人事物而活：
「自從大陸出現王國周邊的那一天，我和霧刃他們已經在為接下來做準備，這點不會有錯。已經歷經兩次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的王國，有前往伊甸的必要，也就是說裏側、阿爾卡特拉斯大陸，再到伊甸，我們是在逐漸地提升遊戲難度，讓我們能一點點往上爬升。」
「我已經聽說了……這座王國原先也有與萊奧納多相同的血統，這麼來看，你們會前往大陸都是一種必然，即便與伊甸無關，你們也會為了解開赫麗貝爾的謎團前進。」
「原先是這樣沒錯，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只將大陸定義成未知、定義成威脅，不過現在來看，這些作為都是值得的，因為隨著與萊奧納多和全善的接觸，更多謎團的呼之欲出，擁有力量的我們，應該要在這時站出來。」
擁有力量……的我們？
真是不可思議。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已經猜到的威廉，卻還是有想要聽下去的衝動。
因為不是正好與伊麗莎白的夢想一致嗎？
如果是伊麗莎白的夢想，那就是他的夢想，女兒的夢想已經可以實現了。
「隨著這兩年我們對裏側的攻略、大陸的調查，生產、資源變得豐富多元，促使許多裏側勢力的投靠，加速王國的發展，卻也帶出了威廉你提到的一個問題——人口與土地過剩的問題。」
提供玲在維斯、強尼克斯等拉勒米堡成員和星門計畫有關的最新情報後，威廉就來到了這裡，立即進行下一個任務了。
已經得知阿爾卡特拉斯大陸的回歸，他們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是一致的。
不安好心、沉默以對。
明明已經見面，結果三人除了無謂地行走在街道上，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某種意義上，他們都是這座王國的重要人士，其見面也應該要出於一定的目的，而不是如同一般的親朋好友，因為平常習慣了彼此，走在對方身邊可以自然無比。
事實上，威廉也是——也是戰戰兢兢，時刻提醒著自己身邊的這些人，氣場與身分都非比一般。
對這些願意給他們波里道利家的人們——他保持著最大的尊敬。因為不管怎樣，這些人都是提供他們棲身之地的恩人。
若不是有這些人，失去大陸住民之身的他們，真的不知該何去何從。
「威廉，沒想到你還願意和我們一起出來。」
默拉特拉的一句話，威廉只能從眼神上下功夫。他不知道這時的自己能說什麼，不，他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也不是不知道默拉特拉指的是什麼，不過要是這裡裝傻，反而是不給默拉特拉麵子吧，而且他們波里道利家也不是那種會妥協賴帳的家族了。
他們也是有著只屬於吸血鬼的尊嚴，不允許他人利用——更不允許他人踐踏。
被伊甸當成不必要垃圾廢棄，流亡大陸的時候，他已經記取這筆帳了。總有一天要捲土重來，讓那些不知好歹的傢伙好看。
威廉擅自將默拉特拉的這句話，當成了一種演習了。
「默拉特拉，因為我是波里道利家的當家。要是我拒絕，反而會讓我們雙方的信用出現質疑吧。」
這麼說，似乎還不夠過癮，威廉一時之間忘了自己的紳士之身，但這時的他也不是只為女兒行動的好父親，現在的他是想替自己家族爭取更好福利的狂人：
「你是王國的最高代表，你的一句話能輕易決定這座多達三百萬人口的王國的未來，只不過我們還沒有拿到王國的身分，現階段稱不上合法的王國住民，因此不會受到這部分的法律約束，所以我們應該是像萊奧納多或全善那樣了，要是我們做出那麼一點不法的言行，你正好可以動用這些權力辦我們。我們根本別無選擇吧。」
默拉特拉驚訝，像是沒料到他會把話說得那麼重，不過卻沒有繼續做延伸，反而想以五賢老之長的身分，壓下看似不平等的條約內容：
「是嗎？不過，你們波里道利家也已經動工了吧。若不是你們波里道利家得到新世代的體質，我們也無法進入下一個階段，玲在維斯與強尼克斯他們的實驗也不會成功。星門計畫２之所以能成立，你們也是功不可沒的大功臣之一。另外，我們一直在研究的，讓妖怪重回人類身體的實驗，也是有你，才能正式上路，要不是你提供了伊麗莎白的身體情報，讓我們有明確的參考方向，說不定我們到現在還是只能以冒險的精神，嘗試這個實驗。」
「伊麗莎白啊。那個孩子確實是我用我的血液與活死人製造出來的，沒想到我當年的衝動，真的能幫上你們的忙。」
這句話威廉也能想成因為事成了，證明他們吸血鬼也能對王國做出貢獻，反過來稱讚他們，不過這裡威廉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
因為——先答應探索阿卡德地質年代的，是他們。
王國回歸後，是他們波里道利家先提供自己已經是新世代的情報，讓默拉特拉可以省去中途多達三十多項的程序，並開始星門計畫２的實驗。
「威廉，你這個樣子還真是讓我想到了兩年前的我，因為不小心落入敵人的陷阱，差點讓基路伯與霧刃他們全滅，以至於後來我為了追上他們的腳步，反而再次吃了狠狠的大虧。」
默拉特拉已經開始回顧自己的過去了，只有西麥堤芬始終保持專注，像是文書一般，要把開會的內容一字不落地記下來。
「不過，我不能再依賴他們了，現在的我已經是五賢老之長，王國的未來與安全都在我的手上，我不能輕易對敵人低頭，同樣也要好好抓緊所有可以反擊的機會。」
「默拉特拉，你這麼說是在暗示什麼嗎？」
「……」
默拉特拉的表情極其自然。
不曾懷疑過自己，對自己的所有決定都當成理所當然。
威廉不惶多讓地隨即給出了自己的反饋，一樣不見對方的表情有所起色。
理論上，他們吸血鬼的壽命近乎無限，看見與遇見的人事物，都不是人類能比上，即便默拉特拉出身裏側，追究其血統也是人類，然而頂多在他眼裡是小毛頭的默拉特拉，卻能隨心所欲地做出如此危險的發言……
明明他們的身高差不多，現在來看，自己已經站上默拉特拉的肩膀了——巨人的肩膀，讓他連自己的人生都不得左右，非得聽默拉特拉的。
「原來是這樣……所謂的ＴＨＥ ５原來是這麼回事。」
已經無法正面思考的威廉，下意識地說出連他自己都想盼見後續的發言。
「默拉特拉，你對回收我們這些來自大陸的外地人，是這麼處置的。怪不得你會這麼說、這麼做了。」
所有的線索全串成一條線了。
合情合理的一條線。
默拉特拉與西麥堤芬拭目以待，同樣也是沒有因為威廉的識破，找到同道中人。話說回來，他們是不是同伴，也還沒有得到雙方的認可。
「不過，默拉特拉，這場最終戰打完，我們波里道利家能得到確切的歸所嗎？已經得知阿爾卡特拉斯大陸是由萊奧納多本身產生，萊奧納多一旦戰敗，大陸也肯定不會在了，而且想必我族沒有一人想再回到那樣的日子，那樣的話無論是我族的去向與伊麗莎白的夢想，也是無法實現，我們豈不是做白工了？」
「那樣的確是做白工了——不過，已經拋開過去基路伯對政治的黑暗手段，只為王國繁榮與美好的我們，才會以新生五賢老的身分浴火重生。」
「……」
「我們新生五賢老考量代價、考慮酬勞，設身處地地為大局著想，並以攻略裏側踏出了我們的第一步，這是證明我們的第一步。後來，也隨著攻略的順利，帕拉塞爾斯、庫爾納特、戴勒梅爾與西麥堤芬相繼加入，總算讓這個組織回到了符合其名稱的完美時期。」
默拉特拉沒有狡辯，拿出已經準備好的劇本，照本宣科地唸給威廉聽：
「因為我們總有一天都會踏上那座未知大陸，但是無論人力與智慧都還遠不及對方，裏側是最好的練習對象，而且我也不想再沉淪在那看似自由、和平的熱浪中了，那樣和虛度光陰有什麼兩樣。」
默拉特拉十分認真，引得西麥堤芬的注意，不過西麥堤芬沒有說話，看著默拉特拉的眼神也很耐人尋味。
威廉對他們的關係還不慎熟悉，也許當中有什麼玄機。
像是雖然他們表面上是同事，私下卻因為走得近，較勁彼此，看誰比較厲害、比較適合五賢老之長的位子。
威廉也是知道的，同為五賢老，王國的最高負責人，所有的事項都得經過五賢老之長這一關——慢著，這點似乎已經是舊有的制度了。
所有的事項與認同，需要得到所有五賢老的同意，才能正式執行——現在似乎是這樣。
那麼，西麥堤芬對默拉特拉的看法——應該是她也看不慣過去渾噩的默拉特拉了。
威廉能只靠這麼一點資訊，推敲到這個地步，也是因為西麥堤芬看待現在的默拉特拉，是全然的信任，她相信這樣的默拉特拉。他們之間應該發生過不少次的大小衝突，讓他們更加了解彼此，才會造就現在的同事關係，威廉的這個推測不會有錯了。
默拉特拉也發現到西麥堤芬關切他的眼神了，不過不受影響，全神貫注地只為眼前的人事物而活：
「自從大陸出現王國周邊的那一天，我和霧刃他們已經在為接下來做準備，這點不會有錯。已經歷經兩次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的王國，有前往伊甸的必要，也就是說裏側、阿爾卡特拉斯大陸，再到伊甸，我們是在逐漸地提升遊戲難度，讓我們能一點點往上爬升。」
「我已經聽說了……這座王國原先也有與萊奧納多相同的血統，這麼來看，你們會前往大陸都是一種必然，即便與伊甸無關，你們也會為了解開赫麗貝爾的謎團前進。」
「原先是這樣沒錯，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只將大陸定義成未知、定義成威脅，不過現在來看，這些作為都是值得的，因為隨著與萊奧納多和全善的接觸，更多謎團的呼之欲出，擁有力量的我們，應該要在這時站出來。」
擁有力量……的我們？
真是不可思議。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已經猜到的威廉，卻還是有想要聽下去的衝動。
因為不是正好與伊麗莎白的夢想一致嗎？
如果是伊麗莎白的夢想，那就是他的夢想，女兒的夢想已經可以實現了。
「隨著這兩年我們對裏側的攻略、大陸的調查，生產、資源變得豐富多元，促使許多裏側勢力的投靠，加速王國的發展，卻也帶出了威廉你提到的一個問題——人口與土地過剩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