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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回

本章節 12215 字
更新於: 2022-03-12
「別用你的臟手碰我,禽獸。」

面對來勢洶洶的黑裝女子,幾個紈絝子弟非但毫無畏懼,反而見她也頗有姿色,當下色心再增幾分;只聽穿白衣的紈絝子弟道:「喲,又來了個漂亮的小姐姐。」然後就伸出左手,想去摸黑裝女子。怎料他剛有動作,黑裝女子立刻揚起右手,揮掃過去,「啪」的一聲巨響,抽了對方一個大耳光!

黑裝女子這一掌抽得著實不輕,白衣紈絝子弟的左臉頰登時變得一片紅腫,連在旁邊觀望的誠也下意識地歪了一下頭。正當眾人都被黑裝女子的這個舉動嚇得目瞪口呆時,她又冷冷補上一句:「別用你的臟手碰我,禽獸。」

白衣紈絝子弟只怕從來沒被人這麼狠地打過、罵過,當即惱羞成怒,面目猙獰地道:「你說什麼?」豈料黑裝女子卻面不改色地回道:「聽不懂嗎?那我換個詞。」隨即一字一字續道:「你,畜生。」

「呀啊!」白衣紈絝子弟被徹底激怒了,大吼一聲后,一拳揮向黑裝女子。黑裝女子不慌不忙地轉身躲避,順勢將白衣紈絝子弟拽拋出去,緊接著左腿一個直踹,將對方踢倒在地。其他紈絝子弟見狀,紛紛起身沖向黑裝女子,其中一人甚至還抄起桌上的空茶壺,朝黑裝女子扔了過去。與此同時,沏茶姑娘已經慌忙跑下樓去,大聲喊道:「掌柜,不好了!客官們打起來了!」

黑裝女子身手極好,只見她輕鬆躲過那些紈絝子弟的攻擊,隨即三拳兩腿,很快便將對方盡數打得四腳朝天。白衣紈絝子弟掙扎著站起身來,氣急敗壞地指著黑裝女子道:「你個瘋婆娘,敢打我們!?小爺我爹可是羅琅城首富,和十全宗蕭總督私交甚好,信不信我讓十全宗把你全城通緝,抓到后廢掉四肢,賣到窯子里作娼!」但話音剛落,黑裝女子已然衝到白衣紈絝子弟面前,將他的右臂扭到身後扣住;白衣紈絝子弟頓覺肘部疼痛無比,不禁呻吟一聲,可還未待他緩過來,黑裝女子又一把將其推至包廂的窗口前,冷冷道:「你再嚷嚷,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

白衣紈絝子弟驚道:「你。。。!」但黑裝女子根本不管他如何反應,雙臂一使勁,將其整個上半身直接推出窗外。白衣紈絝子弟立時被嚇得魂飛魄散,慌忙舉起左手,失聲喊道:「呃啊啊!不要不要不要!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姐姐!」

「姐姐是你有資格叫的?」黑裝女子道。

「是女俠!女俠!剛才是我多有得罪,我給女俠下跪賠禮!所以你千萬別把我推下去啊啊啊!」

雷文軒雖然江湖經驗豐富,但這種一個女子將闊少爺逼得語無倫次、連連求饒的情景還是第一次見,一時之間有些懵了,此時才回過神來,深知若再不控制局面便有可能鬧出人命,於是趕緊勸阻道:「姑娘請住手!莫要傷人性命!」

黑裝女子回頭一瞧,見喊話的是個身穿銀紋藍袍的十全宗高職人員,將白衣紈絝子弟大力往回一拉,令對方跌坐在地,然後默默退到一旁去。

白衣紈絝子弟逃過一劫,大口大口地喘氣,過了好一會兒后才察覺到雷文軒的存在,當即指著黑裝女子,對雷文軒喊道:「你怎麼還愣著?去幹她,給小爺出氣呀!」

豈料雷文軒卻緩緩朝白衣紈絝子弟走去,平靜地回道:「剛剛不是挺慫的嗎?怎麼,撿回一條命后又開始驕橫起來了?」

白衣紈絝子弟又轉而指向雷文軒,不可思議地道:「你你你,你敢教訓小爺?要不是小爺我爹屢屢出資,你們十全宗在羅琅城哪會有今天這樣的規模?現在小爺遭人羞辱,你居然拒絕為我出頭?」

「你搞錯了,我不隸屬於羅琅城,沒義務幫你。再說了,就你們這副敗家子的嘴臉,還指望我給你們出頭?」雷文軒隨即在白衣紈絝子弟面前蹲下,續道:「你聽好了,我加入十全宗,為的是保護弱小,讓他們得以不受強者霸凌。我羅琅城的同道和你們有什麼私交我不懂,平時如何袒護你們我也管不著,但在我面前做出欺負良家婦女的齷齪事,我第一個容你們不得!」

雷文軒此言一出,全場立即鴉雀無聲。紈絝子弟們紛紛低下頭去,也不懂是自知理虧還是被雷文軒的威嚴嚇得不敢說話了,而誠則在心中暗自佩服雷文軒,想道:「原來文軒哥和小楚一樣,也是個富有理想、胸懷大義之人。」

不久后,沏茶姑娘帶著掌柜和店小二回來了。掌柜一瞧見包廂內的情形,立刻驚道:「哎喲,這都發生什麼事了!?沒有人傷著吧!?」

雷文軒回頭平淡地道:「掌柜別擔心,我已經擺平了。此事因這幾位公子哥調戲你家沏茶姑娘而起,這裡的器具損壞就由他們賠吧。」接著轉頭望向白衣紈絝子弟,示意對方表態。白衣紈絝子弟連忙道:「我賠,我賠。」

「還有呢?」雷文軒指了指沏茶姑娘。

「剛才我等多有冒犯,懇請姑娘原諒。」

「嗯,這還差不多。讓我瞧瞧你的手臂吧。」雷文軒接著便為白衣紈絝子弟檢查傷勢,誠見狀也趕緊去為其他人檢查。

「應該只是輕傷,並無大礙。為以防萬一,等下再去讓大夫看看吧。」雷文軒道。

「是,是,多謝大哥。呃,還有您的救命之恩。」白衣紈絝子弟回道。

「不必謝我。剛才那種情況,那姑娘若真動了殺心,我無力救你。要謝就謝。。。」雷文軒轉頭環顧四周,卻發現黑裝女子已經不見蹤影。

雷文軒當即心中一急,連忙衝出包廂,快步走下樓去,奔到大街上,掃望左右兩旁,在十幾步開外瞧見了黑裝女子的身影,馬上追過去,同時大聲喊道:「姑娘請留步!」跑出數步后,見對方毫無反應,又再喊道:「姑娘請留步!」

雷文軒喊了第二聲后,黑裝女子終於停住腳步。雷文軒很快便來到對方身後數步之處,道:「姑娘。。。」可才剛剛開口,黑裝女子卻一個轉身,一言不發地用冷漠的眼神盯著雷文軒。在如此近距離內看著那美麗與冷酷並存的面孔,雷文軒立時被黑裝女子冰山美人的姿態怔住了,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任何話來。

與此同時,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議論這「十全宗銀紋藍袍小哥在大街上追著高冷女神跑」的難得情景。雷文軒回過神來后,立刻便被周圍人的反應弄得尷尬無比,支支吾吾地對黑裝女子道:「沒、沒什麼,是我、是我冒昧了。」

黑裝女子仍是一句話也不說,見雷文軒不再挽留自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下雷文軒一人在街上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



「怎麼了文軒哥,沒追上那位姑娘嗎?」誠見雷文軒灰頭土臉地回到遙望樓,疑惑地問道。

雷文軒一臉窘樣地答道:「追是追上了,但。。。唉,別提了,那場面,尬死我了!」接著無力地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抱頭捂臉,續道:「我感覺我已經被整條街的人誤會了。」

「發生什麼事了?」

「我一時心急,在街上喊了那位姑娘兩聲,結果周圍的人就都看過來了。估計是以為我向她搭訕卻被一臉厭惡地拒絕了吧,全在底下悄悄議論。」雷文軒頓了一下,又道:「希望你永遠不要明白這種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了蠢事後無地自容的感受,誠兄弟。」

「嚯。。。」誠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

這時,一名身穿藍袍的人腳步急促地走進遙望樓,瞧見誠后,問道:「嘿,小伙子,聽說這裡發生了毆鬥事件,請問可是真的?」

誠一望便知對方是十全宗的人,攤手指向雷文軒,答道:「啊,確實出了一點狀況,不過已經被你們這位同道解決了。」

「哦,這樣啊,那就好。」那人說罷便欲離去,但才剛踏出一步,又忽然轉過身來,盯著雷文軒打量了一會兒后,道:「不好意思,請問這位可是雷文軒雷同道?」

雷文軒聽見有人呼喚自己,馬上打起精神來,回道:「我是雷文軒,同道找我何事?」

「唉,可算找到雷同道了,我有要事相告。」那名十全宗弟子隨即走到雷文軒身旁,湊到對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那人講完后,雷文軒眼睛一亮,立刻回道:「好的,我馬上去。」然後站起身來,扭頭對誠道:「實在抱歉,誠兄弟,我眼下有急事要辦,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

「沒關係。今日有此一游,我已經很滿足了。文軒哥先去把事情辦好要緊。」誠回道。兩人告別後,雷文軒便跟著那名十全宗弟子離開了。

少了雷文軒的陪伴,誠登時也沒了繼續遊逛的興緻,於是獨自返回古桓客棧,在路上回想起那黑裝女子出手教訓幾個紈絝子弟的身姿,不禁聯想到靜。「不知靜姑娘現下身在何處?可有查到什麼重要情報?以後還能見面嗎?」誠在心裡想道。

在外面兜了半天,誠也感覺有點累了,回到客棧后便徑直回房休息。他並沒注意到,當他踏入客棧時,底樓餐廳的角落裡有個戴著斗篷的人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走進自己的房間,確認他的房間位置后悄然離去。



已經褪下藍袍、打扮成富家公子模樣的雷文軒來到一座大樓房前,其正門上方有一塊牌匾,寫著「威霆客棧」四個大字。雷文軒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后,邁入客棧,徑直走上三樓,在一個房間前停下腳步,敲了敲門。

「是雷同道嗎?」房間里有人輕聲問道。

「是。」雷文軒答道。

「進來。」

雷文軒隨即開門入房,只見裡面有三個人,其中一位是蕭總督,另外兩名分別是一個稚氣未脫,神情與坐姿卻顯得高傲跋扈的年輕男子與一個戴金色面具、只露出下巴與嘴唇,右耳邊上插著一小撮黑色羽毛的人,皆和蕭總督一樣身穿樣式極為華貴、綉有金黃色花紋的藍袍。雷文軒立刻抱拳行禮,道:「見過蕭總督以及巍劍使、翔劍使。」

「擅自離開賓客館,害我們得派人去四處找你,你可真讓我們好等啊,文軒同道。」年輕男子不屑地道。

「請不要挑釁雷同道,巍劍使。」戴金色面具的人道,隨即轉頭對雷文軒道:「沒有被人追蹤吧?」聽其說話聲,明顯是個男人。

「沒有。」雷文軒答道。

「這幾日來過得可好?沒有碰上什麼麻煩吧?」

「多謝翔劍使關心,我沒事。」

「嗯,那很好。但請不要就此放鬆警惕,你可是在光天化日下穿著一身銀紋藍袍進入羅琅城的,被敵人盯上的可能性很大。」翔劍使稍作停頓后,又道:「如雷同道所見,我和巍劍使已順利入城,其餘十九人也都分批住進這家客棧了。當然,大家來的時候皆有事先喬裝一番,隱藏身份,一路上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目或懷疑,再加上雷同道刻意暴露自己,誘導敵人將偵察目標放在賓客館,我們的存在絕不可能被探知。」

蕭總督跟即掏出一張地圖,在房間內的圓桌上攤開,道:「那麼,我們再來確認一次計劃吧。」



深夜。

誠在古桓客棧的房間里熟睡著。

突然,房間窗戶「嘰」的一聲從外面被拉開了。誠馬上就被驚醒,轉頭隔著床帳一瞧,發現有些許月光照射進來,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喊道:「是誰?」

誠並未得到任何答覆,只聽見房間里隨後又傳出「啪嗒」的一聲輕響。誠隱約覺得是有什麼東西被扔了進來,當即翻身下床,迅速走向窗戶,同時又喊了一聲:「是誰?」但還是無人搭話。

誠從窗戶探出頭去,視察外邊的情況,但沒看到有任何人的蹤影,再疑惑地回頭一望,發現房間內的桌上已赫然多了一封書信,遂將它拿起來,打開一讀,登時吃了一驚,立刻又探出窗外,可還是沒瞧見任何人。

只見信上由左至右寫了一句話:請於午時前來西南方三裡外平洋鏢局一聚,切記保密,萬勿問路。

底下的署名則是:靜。



在一片漆黑、四周的物體在月光的照射下才顯得勉強可見的樹林里,一名身穿暗紅色衣褲,外套一件領口寬大、長及膝蓋的橘黃色無袖長袍,左手持盾、右手握弩的青年男子臉色凝重地站在一棵樹下,另外還有一名神采奕奕、意氣風發的年輕男子,約莫二十歲,身材壯實,穿著領口寬大、帶有藍色與紫色邊條的超短袖白衣和長過膝蓋的白色窄筒褲,兩條前臂上裹著袖套,左紫右藍,小腿上的長襪則是左藍右紫,腰間與背上滿是裝備,靠在青年男子對面的一棵樹上,悠哉地吹著口哨。

不久后,有個身穿銅褐色上衣,外套一件靛色緊身風衣的年輕男子朝那兩人走了過來——正是宇羽隼。他身後緊跟著一輛由其妹妹宇羽鶯推動的輪椅,上面坐著的自然是老川。

「喲,大家晚上好啊。」白衣男子輕浮地道。

「老川、隼、鶯。」黃袍男子禮貌地向老川以及宇羽兄妹打招呼。

「焱煬、天紹,許久不見了。」宇羽隼回道,隨即將右臂弓起,舉至身前,續道:「博樂城一役,幹得漂亮。」黃袍男子與白衣男子相繼用同樣的姿勢和宇羽隼握手,接受對方的祝賀,白衣男子還一臉無趣地道:「贏得太輕鬆了,我都還沒熱完身呢,那些十全宗廢物就全倒下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嘴貧啊,天紹。」老川道,「但羅琅城可就沒這麼容易了,你也得認真起來,絕不能再當兒戲。」

「是,是,我明白。」白衣男子略顯不耐煩地道。

「駒大哥,你狀態怎麼樣?」宇羽鶯向黃袍男子問道。

「一般情況下還能堅持住,但時間一長就依然承受不了。」黃袍男子一臉歉意地答道。

「嗯,這種事情畢竟是無法說克服就克服的。羅琅城一役肯定會比分舵戰來得激烈,你千萬別勉強自己,一旦發作就要馬上撤退,我也會讓大家多照應你的。」老川道。

「那麼,羅琅城現在情況如何?」天紹問道。

「已經掌握援軍的情報了,」宇羽隼答道,「大概二十人,有兩個領頭,估計是聖使,全在一家客棧里。哼,自恃聰明的十全宗,還真以為分批喬裝入城就毫無破綻了。」

「但我們也必須承認,早早識破十全宗瞞天過海之計的『魔王』確實厲害。」老川道,「完全不理會敵方有意製造的假象,自行根據支援總督府的時效性和考慮到有聖使而必須確保待遇這兩點將嫌疑地點鎖定在區區幾處客棧,然後派人潛入偵查,此等做法,當真高明。」

「再加上援軍和總督必然需要聯繫而同時監視總督的行蹤,哼,他們想不暴露都難。」宇羽隼補充道。

「說實話,這種戰場外的博弈,我是真的自愧不如。」老川搖了搖頭,笑著嘆道。

「話說『魔王』現在何處呢?」宇羽鶯問道。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陣「嘰嘰嘰」的尖叫聲;天紹聽見后,道:「喏,說人人到。」

伴隨著巨型蝙蝠——傳說獸『無影黑翼』的尖叫聲以及「砰」的一聲巨響,『魔王』從天而降,在眾人面前著陸。旁邊隨後又傳來一個人的說話聲。

「隼公子似乎說漏了一件事情。與你交過手的那位鄉下公子也來了。」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說話的是個氣質高雅,落落大方的年輕女子——正是鳴香。

「名字好像是叫『成』,不過是哪個『成』字就不清楚了。」鳴香一邊緩緩走近眾人,一邊續道。

「果然他也來了嗎?這下又有多一個問題要考量了。」老川道。

「比起『成』的事情,環境地勢摸清了嗎?這個應該更重要吧?」駒焱煬道。

宇羽隼答道:「啊,當然弄清楚了。」接著扭頭望向一邊,續道:「是吧,初?」

有個披著斗篷,左手拿著一張弓的人從宇羽隼望去的方向走了過來,右手猛地一揮,將一個信封扔給宇羽隼。宇羽隼笑了一下,熟練地以左手食指和中指接住信封,隨即遞給老川。

老川拆開信封,從裡面取出幾張紙,見都是些畫得略為粗陋的地圖,道:「如此一來,所有必要的東西就都齊了。我們開始會議吧,各位。」



中午。

誠站在一棟大房子前,其正門上方有塊牌匾,寫著「平洋鏢局」四個字。

誠心想:「應該就是這兒了吧。」隨即又看了兩遍夜裡收到的信,確認無誤后才走進面前的鏢局。

鏢局前台的一名中年男子見誠一臉茫然地走進來,熱心地打招呼道:「哎,這位公子,請問可有我們能效綿薄之力的地方嗎?無論是保貨、保人,甚至保文書都可以喔。」

「那個。。。我是來找一位叫靜的姑娘的。。。」誠支支吾吾地回道,隨後將那封信遞給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迅速瞄了一眼后,立即道:「哦,原來是誠公子呀,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我現在就帶公子去見小姐,這邊請。」

誠於是跟著中年男子走了一小段路,來到鏢局裡的一個房間前。中年男子隨即敲了敲房門,輕聲道:「小姐,誠公子來了。」

「這位大叔稱靜姑娘為小姐,莫非靜姑娘其實是很有身份的人?會不會是鏢局老闆的千金?」誠在心裡想道。

「讓誠公子進來吧。」房間里傳出一名女子的說話聲。

中年男子遂輕輕推開房門,對誠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對方入房;誠走進去后,中年男子又輕輕把門關上。

房間內站著一名長發女子,身穿紅黑色調的衣裙,正是靜。只見她立刻向誠打招呼道:「誠公子好,快請坐。」隨即對著房間中央的方桌攤開右手,示意誠坐到桌子前。

誠趕緊回道:「靜姑娘好,你也請坐吧。」待兩人都坐下后,誠問道:「那個。。。姑娘是什麼時候入城,又是如何知道我住在古桓客棧的?」

「我昨日剛入的城,路過古桓客棧時偶然瞧見誠公子和一位身穿十全宗銀紋藍袍的人一同外出,跟了一小段路后見你們無折返之意,我又不好在十全宗的人面前接觸公子,便先行走回古桓客棧等候。待公子回到客棧時,我就在一旁悄悄注視公子,確認你的房間位置。」靜語調平和地答道。

「那姑娘何不在我回到客棧時叫住我呢?」誠疑惑地追問道。

「我擔心在那個場合接觸公子會暴露自己,所以沒敢叫住公子。」靜解釋道,「公子應該知道的,我不想與十全宗扯上關係。」

「原來如此。」

與此同時,靜已經為誠倒好一杯茶,做了個「請」的手勢,輕聲道:「公子請用茶。」

「呃,多、多謝姑娘。那我、我不客氣了。」誠初次與妙齡女子室內獨聊,本就倍感羞澀彆扭,見對方如此禮貌地給自己斟茶,更覺尷尬,支支吾吾地謝茶后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頓時眼睛一亮,道:「這是藍目龍鄉茶?」

「是的。不知還合公子口味嗎?」

「合,合。我昨日才在遙望樓飲了好幾杯,沒想到這麼快又得以再次品嘗此等好茶。」

靜並未接著茶的話題,轉而道:「昨夜擅闖公子房間,想必驚擾公子了吧?還要勞駕公子前來此處,真是不好意思。」

「不,這些倒不要緊,但姑娘不讓我向他人問路,害我只能憑感覺找尋此處,可費了不少勁。」誠苦笑著抱怨道。

「這確實是我設想不周,給公子添麻煩了,容我向公子致歉。」稍作停頓后,靜又道:「但請公子試想,若不如此囑咐,公子會向何人問路?」

「嗯。。。應該會去請教客棧掌柜吧。」

「公子可是在十全宗的安排下住進古桓客棧的?」

「是。」

「那如果客棧掌柜將公子問路一事告知十全宗,他們會作何想法?」

誠思索片刻后,答道:「應該會很好奇吧。」

靜卻搖了搖頭,道:「恐怕不只這樣。公子自身並沒有任何理由需要前來平洋鏢局,縱使是要往外寄送物件也無需指名此處,那便只有一種可能,即是有人約公子來這裡見面。如此一想,十全宗就不免要懷疑平洋鏢局和公子,乃至於和近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有關係。」

誠不禁點了點頭,回道:「原來如此。我倒沒想得這麼深。」隨後滿臉歉意地續道:「我沒弄明白姑娘的用意便發了牢騷,真是對不起,望姑娘海涵。」

「公子言重了,我並不介意。」片刻之後,靜又道:「敢問公子,你對這一系列事件有多少了解?」

「談不上有多少了解,但我曾與那些惡徒直接交手,前些日子又從十全宗那裡問出了一點情報。而且,如我當日所言,我懷疑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有牽涉其中。」誠當下便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娓娓道來。

待誠闡述完畢后,靜道:「原來如此,公子知道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誠卻毫不得意地回道:「只可惜僅憑這些線索,完全想不通任何關鍵。」接著問道:「靜姑娘呢?你又掌握了哪些線索?」

靜滿臉歉意地道:「實在慚愧,我所知道的事情遠遠少於公子,拿不出什麼能令公子感興趣的情報,但。。。」隨即站起身來,走向旁邊的柜子,打開柜子上的一個抽屜,取出一個包裹,續道:「這證物,不妨讓公子過目。」

靜把包裹放到桌上,慢慢地打開它,只見裡面放著幾支長約半尺的木箭。

「這是我離開白侖城后,在新豐城調查那裡的分舵受襲案時從現場撿到的。」靜道。

「可以讓我仔細瞧一下嗎?」誠問道。

「公子請便。」

誠隨即拿起其中一支木箭,端詳了好一陣子后,道:「這支箭的長度與我還有十全宗在之前的案件中見識到的並不一致,故無法確定其主,但它看起來做工精緻,非普通工匠所能造,說不定出自我那位烽叔之手。」

「是嗎。。。」靜若有所思地道。

這時,誠腦海里閃過一些思緒,問道:「對了,如果我沒記錯,姑娘也是在尋找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是吧?不知能否告訴我這個人的信息?」

靜見誠出此一問,微微側過頭去,面色黯然地回道:「對不起。。。我們約好要互換情報,公子有任何疑問,我本該知無不言,但唯獨這件事情,請恕我無可奉告。」

誠見靜如此反應,連忙道:「沒事沒事,姑娘若真有難言之隱,我自然不會見怪。」

片刻之後,靜又道:「我只能說,假如他確實參與其中,那這一系列事件的最終目的,便極有可能是要徹底消滅十全宗。」

徹底消滅紅心島第一大派,一般人聽了如此嚇人的猜測后不免都要大為震驚,可誠卻顯得十分平靜,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隨後道:「徹底消滅十全宗嗎。。。儘管有些難以置信,但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完全有這個可能。」

過一陣子后,靜喃喃道:「雖然不一定幫得上忙。。。」隨即拿出文房四寶,續道:「公子之前提到的那個綠衣女子所用的弩,能不能再詳細描述一下?」

「嗯?哦,可、可以呀。」誠疑惑地應道,隨即對那張弩的外觀設計詳細作一番描述,靜則按誠所說繪出一張展示圖,作畫完畢后交給誠確認。

誠仔細打量那張圖,只覺畫得幾乎分毫不差,且栩栩如生,透出一股殺人之器特有的威壓,令誠不禁想起和佳嘉兩次交手的經歷,贊道:「靜姑娘畫功真好,與實物簡直一模一樣。」

靜回道:「過獎了。雖然機會渺茫,但公子不妨拿這張圖去向武器鋪打探弩的情報。」頓了一下,又道:「羅琅城內的就不必了,據我所知這裡的武器鋪不賣劍以外的兵器,而且與十全宗有密切往來,可能會泄漏信息。」

「我知道了,多謝姑娘。」誠一邊應道,一邊把那張圖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公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靜問道。

「我是想在羅琅城待上一段時日,但十全宗只給我訂了五天的房,明日就是第五天了,搬去郊區的客棧又離市中心太遠,出事的時候無法即刻趕到,為此我還在煩惱著呢。」誠苦笑著答道。

「那。。。公子若不嫌棄,這鏢局裡還有幾間空房,不妨借一個給公子暫住數日。」

誠沒想到靜會主動為自己提供住宿,不禁喜出望外,道:「真的可以嗎?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嗎?」

「不會。公子大方向我提供了這麼多的線索,我幫公子這點小忙也是應該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非常感激姑娘的一片好意。」

「嗯,切記保密。」

可惜靜的善心安排,誠並無緣消受;事實證明,五天,正好足夠讓誠迎來新的事件,進而開啟下一段旅程。



深夜。

誠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回想白天時與靜的交流對談,只覺她溫文爾雅、楚楚動人,且才智出眾,萌生了幾分仰慕之意。

「靜姑娘。。。真是個氣質不凡的美人啊。」誠在心裡讚歎道,再想到數日後轉移到平洋鏢局,每天都能見面,不禁感到有些興奮,久久無法入眠。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像靜這樣的大家閨秀,要說有哪個取向正常的男子瞧見了而不被其容貌所吸引,那是不存在的;誠正值弱冠之年,又鮮少與異性接觸,自然不在例外。

突然,外頭傳來了「嘭」的一聲巨響,登時打斷了誠的美好臆想。這聲音誠是聽過的——是十全宗的信號彈。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立即坐起身來,心裡驚道:「難道說,出事了?」



總督府的正門前站著兩名值守的十全宗戰鬥師,正非常謹慎地掃視瀰漫著些許霧氣的大街,深怕在一片模糊中漏看了任何可疑的事物。

突然,那兩名十全宗戰鬥師隱約感覺右邊有一團深色的物體伴隨著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過來。他們立刻意識到有人正在走向總督府,馬上提高警惕,其中一人隨後道:「來者何人?這裡是總督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若無要事,請速速離。。。」可話未說完,那陣腳步聲卻已變得急促起來,接著便有一道人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是宇羽隼。

宇羽隼徑直衝到那兩名十全宗戰鬥師跟前,熟練地自背上拔出雙刀,「呼咻呼咻」地迅速揮出幾刀;那二人雖看清了宇羽隼的衣裝面貌,卻來不及對他的攻擊有所反應,轉眼間便雙雙被砍倒在地。宇羽隼沒有多瞧那二人一眼,對著總督府正門再使勁劈出好幾刀,最後來個轉身側踢,一口氣將正門搗毀。

宇羽隼這麼一鬧,在總督府前院值守的十全宗戰鬥師們立刻有所警覺,紛紛轉頭注視正門的動靜;可宇羽隼將正門弄得稀巴爛后並未馬上踏入前院,而是扭頭望向後方,微微甩了一下頭,道:「進去吧。」其身後隨即便奔出一群黑道殺手,一股腦地闖入總督府。

十全宗戰鬥師們見狀,自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立刻動員起來,只見有人一邊高喊著「敵襲!敵襲!」一邊往中院跑去,有人拿出炮筒,朝上空發射信號彈,其餘的人則迅速組織起一道防線,嚴陣以待。

那群黑道殺手當然不會等對方準備就緒,一見到有人就衝上去開打。十全宗戰鬥師們儘管很快便布好陣型,但卻沒有做出頑抗,力求將敵人趕出總督府,反倒步步退讓,允許那群黑道殺手寸寸推進。

與此同時,宇羽隼和最後現身的駒焱煬也已相繼走進總督府。兩人並未急於加入戰局,而是站在一旁觀察十全宗戰鬥師們的反應,駒焱煬隨後道:「看來和老川猜想的一樣,他們這是要引我們深入自家大營。」

「啊,但我們也已做好對策,」宇羽隼一邊不慌不忙地收刀入鞘,一邊說道,「所以就讓我們毫無顧忌地利用敵人的消極防守,打出氣勢來吧。」隨即從口袋裡抽出一枚形似金色羽毛的鏢針,迅速投擲出去,刺入不遠處的一名十全宗戰鬥師的咽喉,令其當場斷氣,接著對黑道殺手們道:「趁他們還沒召集所有人之前先盡情大鬧一番吧,但別離開我們太遠了,否則失去掩護受了傷,後果自負。」

另一方面,蕭總督早已被前院的騷亂驚動,在正院指揮經由後門趕來的援軍進行部署。

「稟告總督,敵人攻勢猛烈,即將突破中院!」一名十全宗戰鬥師急奔到蕭總督跟前,緊張地道。

「多調一隊人去守住中院!在所有戰鬥師都出動前,絕不能讓敵人打到正院里來!」蕭總督高聲命令道,隨即轉頭問身旁的另一名十全宗戰鬥師道:「府里的非戰鬥人員已經全數撤離了嗎?」

「是的,都撤走了!」那人答道。

「好!那下一步就是。。。」

就在此時,上空忽然傳來一陣「嘰嘰嘰」的尖叫聲;蕭總督和部下們循聲望去,只見全身黑裝的『魔王』手提騎士槍從天而降,在離蕭總督數丈開外之處著陸。

蕭總督顯然沒料到敵人會以這種方式現身,喃喃驚道:「你是怎麼。。。」可未待他緩過神來,『魔王』卻已衝上前去,朝其刺出一槍。蕭總督和部下們連忙拔劍禦敵。

『魔王』身手極好,輕易便把周圍的幾名十全宗戰鬥師全部擊倒,直逼蕭總督;然而很快又有一大隊十全宗戰鬥師在傷疤男子的帶領下趕抵正院,從後方殺向『魔王』,迫使他轉身應付,蕭總督這才得以擺脫困境。

「把這個戴面具的惡徒給我圍住!別讓他跑了!」傷疤男子對十全宗戰鬥師們喊道。他一瞧見『魔王』便想起白侖城邵副舵主被對方致殘的仇怨,加上馬隊長也被其刺傷右肩,不由得怒火中燒,恨不得將其斬殺於此。但十全宗一方儘管人數倍增,卻仍舊無法與『魔王』抗衡;只見『魔王』在包圍圈中行動自如,瞬間便又打倒數人。

突然,人群中鑽出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雙手持一柄五尺巨劍,奮力一揮,劈向『魔王』;『魔王』迅速後退兩步,閃避對方的攻擊。傷疤男子見狀,不禁眼睛一亮,叫道:「雷同道!你來得正好,我們先合力拿下這個惡徒再說!」

那名年輕男子自然是雷文軒。他並未與傷疤男子搭話,而是接連揮出幾劍,繼續攻向『魔王』;周圍的十全宗戰鬥師見雷文軒劍勢剛猛,害怕被其誤傷,故不敢貿然介入他與『魔王』的對戰,紛紛不自覺地退出幾步。

『魔王』與雷文軒鬥了大約二十手后,深知對方也是一流好手,且力氣非凡,與他在受包圍的狀況下對戰頗為不利,於是抓準時機,掉頭就跑,迅速闖出包圍圈,再奮力躍起,跳到一棟房子的屋檐上。雷文軒見狀,跟著追了上去,和『魔王』易地再戰。

傷疤男子見『魔王』主動步入險境,當即指著那棟房子,命令道:「圍住那兒!別讓惡徒下來!」豈料話音剛落,蕭總督卻喊道:「且慢!」隔了片刻后,才對傷疤男子解釋道:「這面具人恐怕是來誘導我們的注意力的,想藉此拖住我們,好為同夥爭取時間,擊潰中院的防線。我們可不能在他身上投入太多戰力,而忽略了前方的戰局。」隨即下令:「這裡交給雷同道就行,其他人一概隨我去支援中院!」

雷文軒也附議道:「蕭總督說得對,這裡我一個人應付得來,請其他同道以大局為重,先去前方支援要緊!」原來雷文軒在屋檐上和『魔王』繼續過招后發現這種戰鬥環境非常考驗平衡技巧,不僅要在由磚瓦堆砌而成的斜面上站得穩,還須在受重力影響的情況下進行移步走位;雷文軒貴為十全宗的一流戰鬥師,下盤功夫自然不會差,站得倒還算穩,但礙於和高大身軀相應的體重以及使用巨劍所帶來的負荷,每走一步都會產生很大的震動,稍微不小心便會壓碎或踩落磚瓦,根本無法靈活移位;而比雷文軒矮了將近半個頭的『魔王』仗著略為瘦小的體型以及輕巧的身手,竟肆無忌憚地作出快攻,行云流水般的動作令移位困難的雷文軒難以招架,輕易逆轉了之前地面戰中的不利形勢。雷文軒唯恐自己不敵,屆時被迫躍下屋檐,若十全宗戰鬥師們在下方圍觀,不只派不上用場,反倒添加危險,所以才會同意將他們撤走。

待蕭總督與傷疤男子帶領十全宗戰鬥師們離開后,雷文軒知曉持續與『魔王』的劣勢對戰已無意義,於是看準時機,翻身跳下屋檐,站穩腳跟后一邊倒退行走,一邊抬頭注視『魔王』,確認對方並未跟下來后便徑直奔往中院。『魔王』似乎也不想再戰,選擇沿著屋脊快步撤離。

雷文軒趕至中院后,只見十全宗一方已經布好陣型,在正廳四周擺出數道防線,封住連往正院的通道。雷文軒擠到坐鎮中央的蕭總督身旁,問道:「戰況怎麼樣了?」

蕭總督答道:「傷亡比預想的還要多一些,但總算是穩住陣腳了。接下來便是按計劃引誘敵人推進,等待兩位聖使率援軍到來。」然後指著遠處的宇羽隼和駒焱煬,續道:「只不過對面那兩個躲在後方的人,一個持弩放箭,一個手丟暗器,隔著好幾丈也能傷到我們,甚難防範,必須多加小心。」

傷疤男子補充道:「方才那個戴面具的惡徒也能使暗器,用的黑色薄片,在夜裡不易瞧清,我和馬隊長就曾著了他的道,需得注意提防。」

另一方面,『魔王』也已來到中院,熟練地自高處落下,在宇羽隼和駒焱煬身旁著地。宇羽隼一見到『魔王』便不屑地道:「你刺殺不掉總督,騷擾敵方的部署也似乎沒能成功啊。」隨即望了一眼對面的陣容,續道:「那個拿巨劍的傢伙是最後一個出現的,莫非是被他阻攔了?那傢伙有這麼強嗎?」

『魔王』斜身歪頭,聳肩攤手。

宇羽隼輕嘆一口氣,道:「算了,如果你真應付不好他,那待會兒換我或者焱煬跟他打吧。」跟即又道:「你帶上蝠旋鏢了吧?我的金羽針用掉一大半了,換你來當后場掩護。」接著扭頭問駒焱煬道:「你還剩多少箭?」

駒焱煬答道:「三盒。」同時拔除弩臂上方的箭匣,從腰間取出一個新的替換上去。

「那就是三十六支。省著點用吧。」宇羽隼隨後抽出雙刀,一邊走上前去,一邊道:「待在後場果然還是太無趣了,我直接上去和他們正面交戰。」

宇羽隼毫不手軟地肆意揮舞著兩把大刀,劈向面前的幾名十全宗戰鬥師,強大的力道令提劍格擋的對手們不禁被連連震退,皆嚇得不輕,不敢再硬扛他的攻擊。那些黑道殺手見主將親自上前排衝鋒,士氣大振,出手變得更為粗獷;十全宗戰鬥師們本來就礙於作戰指令不得與敵人放開來打,此刻面對宇羽隼以及那些黑道殺手的猛攻,又要警戒駒焱煬和『魔王』的遠程偷襲,只能一直退守,一陣子后便被逼入後院。

眼看身後的空間越來越小,蕭總督開始變得焦慮起來,急道:「兩位聖使怎麼還不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沒有退縮的餘地了!」

豈料宇羽隼竟冷笑著道:「哼,死了這條心吧,你們的援軍不會來了。」

雷文軒聽后,怒道:「你什麼意思!?」可話音剛落,傷疤男子卻大力敲拍其肩膀,慌張地道:「雷同道,你快看那邊!」

雷文軒轉頭望向左方,只見漆黑的夜空里竟泛著些許橙黃色的火光,不由得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回宇羽隼,道:「難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