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

【致 小黑：

最近過的好嗎？遲來的新年快樂，請代我向你的家人問好。

我近來一直很迷惘，但我不想去打擾現在努力復健中的哥哥，只能找你聊聊天，千萬嫌我煩哦ಥ_ಥ

箱根驛傳已經完畢，寬政大學成功奪到種子權，確定了明年的出賽機會。這次驛傳過後哥哥膝蓋的傷情已經斬斷他所有繼續跑步的可能性，以後連走路都會跛跛的。

哥哥似乎達成一直以來想參加箱根驛傳的執念後放下了心結，對不能再跑步一事上顯得非常平靜，跟我說大學最後一年能跟大家一起跑步，他已經非常滿足，沒有遺憾了。他將長跑隊和繼續尋找跑步真諦的任務託付給藏原哥，就此退出選手們的舞台。

哥哥放下了，但我真的非常、非常不甘心。

如果當初父親要我學跑步時我沒有拒絕的話，是不是父親就不會把期待都放在哥哥身上，哥哥也不會壓力過大訓練過度受傷了？為什麼以前上天讓哥哥在跑步這件事上感受不到快樂，讓他再也不能跑時才驚覺自己愛上了跑步？為什麼——偏偏是哥哥？

但哥哥說，他比一些再也不能再運動的因傷退役運動員幸運得多了，至少他多跑了四年，受傷後還有機會意識到自己喜歡跑步，還有機會集合同伴挑戰日本長跑運動員夢寐以求的接力賽。

在哥哥的每字每句中，我都能感受到他對跑步的熱愛。為哥哥不甘的同時，我也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我和哥哥一樣，都遺傳了父親的運動天賦，與專攻長跑的哥哥不一樣，我什麼運動都接觸過，但也沒有特別喜歡的。我沒有「特別擅長」的運動，在每一種運動中都是「有天分」，卻遠遠算不上天才，只能是優秀。

舉個例子，你喜歡和我在眾多運動中「比較喜歡」的排球，我什麼位置都能打，但沒有特別適合我的位置。二傳？頭腦不錯，精準度不足；主攻？球路控制力不錯，力量不足；副攻？反應夠快，高度不足；自由人？接球不錯，浪費進攻才能。

要我說，我喜歡運動，也當然喜歡包含在內的排球。但說如同哥哥一般熱愛嗎？絕對沒有。

父親給我和哥哥規劃的未來藍圖從來都是運動員，即使我逃過了長跑，我也不認為父親會放棄讓我當運動員。沒有「熱愛」支持的運動事業，真的有必要堅持嗎？這對其他抱持熱愛、努力不懈的運動員來說，是否又是一種不尊重？

小黑曾經告訴我，打球打得開心最重要，哥哥也說過，只要我跟隨自己的心意走就可以，不用想這麼多。我也許想得太多了，但若以後要走打職業的路，我始終抱著這種迷惘的半吊子心態的話，我肯定無法更進一步。

高中我本來想考白鳥澤學園，不提被稱為「絕對王者」的男排部，白鳥澤其他運動社團都不差，升學率也很高，考上了對未來發展絕對不虧。但現在，我猶豫了。

我還應該順著本來的計畫嗎？

空】

*

把打好的郵件發出去，空音收起手機，打開復健室的門。

「哥哥，今天感覺怎麼樣？」

扶著欄桿向前邁步的灰二朝空音看去，接收到寶貝妹妹眼神裏的擔憂，揚起安撫的笑：「別擔心，每天都有進步哦。也許跑最終段時真的太亂來啦哈哈哈哈⋯⋯」

聞言，空音低聲嘟嚷：「你也知道亂來啊，竟然跑到舊傷復發再做手術⋯⋯」原本滿腹怒氣看到灰二的笑容瞬間沒了氣勢，推來輪椅扶著灰二坐下。

「現在先休息一下，去樓下呼吸新鮮空氣吧。」

原本灰二該在東京的醫院完成所有治療，但畢竟都跑完箱根驛傳了，空音也必須準備升學考，再讓她從宮城的外公外婆家和東京兩頭跑實在不合適。同時外婆表示很久沒有見過外孫，希望灰二至少療養期間能住在宮城，於是灰二的後續療程便轉至宮城的醫院進行。

寒假期間空音幾乎把每一天都花在灰二身上，灰二雖欣喜於妹妹的關心，也擔心會影響她的成績。

灰二不是沒有勸過空音自己回去備考，但滿腦子腹稿面對妹妹氣鼓鼓的臉和不贊同的眼神就自動歸零空白，只好順了空音的意。僅憑一人之力威逼利誘說服竹青莊九人跳進箱根驛傳這個大坑的魔鬼灰二，竟然會對自己的妹妹束手無策，讓眾人大呼稀奇。

「這哥哥就不用擔心了。以我的成績外部入學考上青葉城西都沒問題。」

在宮城縣偏差值要求最高的不是白鳥澤，而是青葉城西高校。大部分北川第一的學生都會選擇就讀青城，雖然不像東京的音駒一樣一條龍直升，但青城的確保留有直升學位給北川第一的學生，如此一來，外部入學的標準就提得更高。

作為北川第一的應屆畢業生，空音考慮眾多因素後放棄老師推薦保送青城，選擇資源更充足、社團更多元的白鳥澤。雖然，如今這個想法有點動搖。

空音推著灰二在醫院後院散步，心裡感慨又是和平的一天。

「烏養老爺子！不是說過要留在病房內休息的嗎？！」

突然一把中氣十足的女聲響起，兄妹倆本能地往聲源看去。

「不要試圖逃過例行身體檢查！後院不是用來讓你打排球的！！」

空音：不是？？在醫院打排球，真行啊。

草地另一邊露出個老人家的身影：「說了我沒事了！讓我出院！！」
看感嘆號就知道是位健朗的老爺爺呢。

女護士強硬地說：「好了沒是檢查結果說了算！快回病房！」不等老爺爺回應就把他帶回醫院大樓。

空音&灰二：⋯⋯

「惹誰都不能惹學醫的，你說對吧，哥哥。」

灰二心有餘悸地點點頭，顯然是想起了負責自己的物理治療師發飆時的可怕模樣。

空音滿意地點點頭，哥哥跑箱根驛傳前的亂來程度有目共睹，現在會怕就好。

在他人眼中，就是眉宇間十分相像的兩人默契地同時點頭。

作者有話說：
有看《排球少年》的基本都猜出來「小黑」是誰了吧
就是我們的血液神教教主色氣大黑貓音駒主將黑尾鐵朗！
#音駒的賽前動員我都會背了(￣▽￣)
他們沒有見過面，只是筆友，但對彼此的了解甚至比對方的家人還多，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研磨知道黑尾有一個在搬來東京之前就有交流的筆友
空音是個兄控，但灰二也是個正宗的妹控，這互控兩兄妹半斤八兩www
青葉城西的偏差值和升學率實際上比白鳥澤高不記得是哪裡聽來的設定，總之青城類似重點高中，而白鳥澤則是直資寄宿學校這樣，體育保送生應該有相應的特別獎學金
音駒是一條龍學校，黑尾小時候讀音駒小學，山本茜讀音駒中學
這章最後烏養前教練出場了呀哈哈哈哈，剛好是復出後又離開的時間（緣下他們上一個暑假逃部活，然後回來）
其實清瀨爸爸沒那麼冷血，只是不善言辭，空音對自己老爸的誤會算是青春期跟父母缺乏溝通造成的，加上灰二對身為兄控的她來說太重要了，要說完全沒有怪爸爸是不可能的
在原著中清瀨爸爸執著於田徑是真的，因為不容易胖的體質娶了清瀨媽媽也是真的，但不代表他不愛自己的家人
嚴格訓練灰二是他對兒子的期待，卻造成了兒子的壓力；灰二受傷後他有跟灰二說過「不用急」，雖然時機真的不太對（~_~;），電視上轉播箱根驛傳第十區賽況時還哭了
空音在小學六年級暑假離開了爸媽家（灰二受傷那年），初中一年級開始在宮城外公外婆家住（也就是說，媽媽的娘家www），現就讀北川第一中學三年級
在排球痴們排球天使們的幫助下肯定會有父女清除隔閡的時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