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 satisfaction brought him back
本章節 1917 字
更新於: 2022-03-08
------中村秋奈
車停在紅綠燈前，已經可以看見家的屋頂了。
我悄悄看了一眼中央後視鏡，鏡子中的他一只手搭在車窗上，托著下巴，望著漸漸黯淡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不動聲色地回過頭，看著仍有點紅的手掌，回憶起剛才的事，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渾身不自覺地顫抖。
我的一巴掌，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把他打醒了嗎？
說實話，在聽見他的笑聲時，我心裡就咯噔一下，覺得完了，好像把哥哥給打傻了。而後他像個沒事人一樣說要回家時更是令我感覺大事不妙。
他真的沒有壞掉嗎？
我...
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我的手上，父親的溫度通過手心傳遞，令我安定下來。
「會好的。」他輕聲說著。
我又想起出院前父親悄悄和我說的話，他覺得哥哥在挨了一巴掌后，確實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而且，我們也做不了什麼，只能相信一切會好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父親的神情無奈而失落，然而卻又懷有一絲期待，我們似乎都在那個夕陽下的身影上看見了過去的影子。那個沉穩，上進的兒子，那個文靜溫柔的哥哥。
回到家，我走進廚房，按照慣例開始準備晚餐，伸手取圍裙時，卻被人搶先一步。
「誒，不是說好了我來做飯嘛。」悠一把粉紅色的圍裙套在身上，臃腫的身材把圍裙撐得鼓鼓囊囊，莫名地滑稽，我忍不住輕笑一聲，又趕緊低頭捂嘴。
糟糕，他最討厭別人嘲笑他的身材了。我惴惴不安地抬頭，卻發現他壓根沒有生氣，甚至還毫不在乎地轉了一個圈，屈膝提裙，向我做了一個女僕式的請安。
「哈哈哈哈。」突如其來的滑稽表演令我捧腹大笑，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父親過來看了一眼，而後又帶著淺淺的微笑離開了。
悠一微笑著看著我，「秋奈明明很可愛，就不要老是皺起眉頭啦，多笑一笑。」
「你，你以為那是因為誰啊。」
「好啦，是我的錯，以後就不惹你生氣啦，原諒我吧。」
「哼。才不要。還有，趕緊把圍裙脫下來給我，你會做什麼飯呀。」
「你等著就好。」他笑眯眯地看著我，「或者幫我洗洗菜。拜託，就滿足我這微不足道的願望吧，大不了待會你再做一次嘛。」
「行吧，我到要看看你能做什麼。」我趕緊扭過頭去洗菜，以免被他看見我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之後的發生的事簡直是一場夢，從未見過其下廚的哥哥做的飯菜卻意外的好吃。洗胃后二十四小時不能進食的他坐在一旁笑眯眯地和父親聊天，甚至說會認真補習，去考家附近最好的一所高中。
一場美夢，我躺著床上，細細咀嚼這難得的幸福。今晚不吃藥，也能睡個好覺呢，我想。
葯。
「中村，秋奈，中村秋奈。」
空洞無物的眼神。
瘋狂敲擊鍵盤的雙手。
「多虧了你啊秋奈，悠一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渾身是汗，一股涼意從脊髓深處蔓延。
明明火急火燎地跑出房間，卻在他的門前猶豫了。房門間隙透出的光表明裡面的人還醒著，但我放在門把上的手卻使不上勁。
我這是來幹什麼？
我想知道什麼？我想問什麼？「白天怎麼回事？你正常嗎？你是昨天的那個中村悠一嗎？」
我又想聽到什麼回答呢？我又怎麼能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呢？
門突如其然地開了，我僵在原地，嘴巴一張一合，想問的話卻一句沒能說出口。
他拿著杯子，似乎是準備去接水。開門看見我時，他僅僅愣了一下，便換上一副玩味的表情，舉起杯子，
「喝點什麼?」
我坐在陽台，小口啜飲他給我準備的溫熱的牛奶。夜已深了，周日還要工作的父親早早入睡，現在安靜的家中只有我和他醒著，但我卻不再害怕，既然他還能幫我準備牛奶，便說明他對我沒有惡意。
等他捧著杯子坐在我身旁時，我撇了一眼，
「咖啡，你從來不喝的。」
「想嘗試一下，待會還要學習呢。」
「你變了，過去的你可不會熬夜努力的。你真的是中村悠一嗎？我那個懶惰的哥哥？」
我說出口了！雖然是這樣的委婉隱晦，也許潛意識裡的我其實並不想知道他是誰，只希望能保持現狀，所以才用這種模稜兩可的話語吧。
很快我就明白我的好奇心有多麼的愚蠢，我根本就不希望再發生什麼非日常的事情了。多重人格也好，偽裝也好，被奪舍也罷，只要我不知道，一切異常都可以當成一時的衝動，當成吃藥後大腦的模糊不清，不是么。
我後悔了，所以剛才說過的話不算，好嗎？
所以，你可以不要沉默嗎？隨便說點什麼，什麼都好，我都會當成在開玩笑的。
拜託，求求你了，哥哥，不要用這種惘然若失的神色凝視月光。
「啊呵呵，謝謝悠一哥準備的牛奶啦，我今晚不吃藥也可以睡個好覺了。」完了，我在說什麼啊，為什麼又提到了葯。
他的手搭上我的肩頭，阻止我起身離去的念頭。
「我是一個誠實的人。」
不。
「我不喜歡說謊，就算會導致無法想象的後果，我也願意承擔。」
不要。
「真實是如此的殘酷，又是如此的令人著迷。」
停下。
「悠一哥哥，你在說什麼呀，我想回去睡覺了。」
「你的眼神出賣了你，都已經察覺了，卻想要逃避嗎？現在才反悔也有點太遲了。」
他含笑鬆開了手，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是中村悠一，也不是你的哥哥。」
車停在紅綠燈前，已經可以看見家的屋頂了。
我悄悄看了一眼中央後視鏡，鏡子中的他一只手搭在車窗上，托著下巴，望著漸漸黯淡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不動聲色地回過頭，看著仍有點紅的手掌，回憶起剛才的事，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渾身不自覺地顫抖。
我的一巴掌，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把他打醒了嗎？
說實話，在聽見他的笑聲時，我心裡就咯噔一下，覺得完了，好像把哥哥給打傻了。而後他像個沒事人一樣說要回家時更是令我感覺大事不妙。
他真的沒有壞掉嗎？
我...
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我的手上，父親的溫度通過手心傳遞，令我安定下來。
「會好的。」他輕聲說著。
我又想起出院前父親悄悄和我說的話，他覺得哥哥在挨了一巴掌后，確實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而且，我們也做不了什麼，只能相信一切會好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父親的神情無奈而失落，然而卻又懷有一絲期待，我們似乎都在那個夕陽下的身影上看見了過去的影子。那個沉穩，上進的兒子，那個文靜溫柔的哥哥。
回到家，我走進廚房，按照慣例開始準備晚餐，伸手取圍裙時，卻被人搶先一步。
「誒，不是說好了我來做飯嘛。」悠一把粉紅色的圍裙套在身上，臃腫的身材把圍裙撐得鼓鼓囊囊，莫名地滑稽，我忍不住輕笑一聲，又趕緊低頭捂嘴。
糟糕，他最討厭別人嘲笑他的身材了。我惴惴不安地抬頭，卻發現他壓根沒有生氣，甚至還毫不在乎地轉了一個圈，屈膝提裙，向我做了一個女僕式的請安。
「哈哈哈哈。」突如其來的滑稽表演令我捧腹大笑，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父親過來看了一眼，而後又帶著淺淺的微笑離開了。
悠一微笑著看著我，「秋奈明明很可愛，就不要老是皺起眉頭啦，多笑一笑。」
「你，你以為那是因為誰啊。」
「好啦，是我的錯，以後就不惹你生氣啦，原諒我吧。」
「哼。才不要。還有，趕緊把圍裙脫下來給我，你會做什麼飯呀。」
「你等著就好。」他笑眯眯地看著我，「或者幫我洗洗菜。拜託，就滿足我這微不足道的願望吧，大不了待會你再做一次嘛。」
「行吧，我到要看看你能做什麼。」我趕緊扭過頭去洗菜，以免被他看見我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之後的發生的事簡直是一場夢，從未見過其下廚的哥哥做的飯菜卻意外的好吃。洗胃后二十四小時不能進食的他坐在一旁笑眯眯地和父親聊天，甚至說會認真補習，去考家附近最好的一所高中。
一場美夢，我躺著床上，細細咀嚼這難得的幸福。今晚不吃藥，也能睡個好覺呢，我想。
葯。
「中村，秋奈，中村秋奈。」
空洞無物的眼神。
瘋狂敲擊鍵盤的雙手。
「多虧了你啊秋奈，悠一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渾身是汗，一股涼意從脊髓深處蔓延。
明明火急火燎地跑出房間，卻在他的門前猶豫了。房門間隙透出的光表明裡面的人還醒著，但我放在門把上的手卻使不上勁。
我這是來幹什麼？
我想知道什麼？我想問什麼？「白天怎麼回事？你正常嗎？你是昨天的那個中村悠一嗎？」
我又想聽到什麼回答呢？我又怎麼能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呢？
門突如其然地開了，我僵在原地，嘴巴一張一合，想問的話卻一句沒能說出口。
他拿著杯子，似乎是準備去接水。開門看見我時，他僅僅愣了一下，便換上一副玩味的表情，舉起杯子，
「喝點什麼?」
我坐在陽台，小口啜飲他給我準備的溫熱的牛奶。夜已深了，周日還要工作的父親早早入睡，現在安靜的家中只有我和他醒著，但我卻不再害怕，既然他還能幫我準備牛奶，便說明他對我沒有惡意。
等他捧著杯子坐在我身旁時，我撇了一眼，
「咖啡，你從來不喝的。」
「想嘗試一下，待會還要學習呢。」
「你變了，過去的你可不會熬夜努力的。你真的是中村悠一嗎？我那個懶惰的哥哥？」
我說出口了！雖然是這樣的委婉隱晦，也許潛意識裡的我其實並不想知道他是誰，只希望能保持現狀，所以才用這種模稜兩可的話語吧。
很快我就明白我的好奇心有多麼的愚蠢，我根本就不希望再發生什麼非日常的事情了。多重人格也好，偽裝也好，被奪舍也罷，只要我不知道，一切異常都可以當成一時的衝動，當成吃藥後大腦的模糊不清，不是么。
我後悔了，所以剛才說過的話不算，好嗎？
所以，你可以不要沉默嗎？隨便說點什麼，什麼都好，我都會當成在開玩笑的。
拜託，求求你了，哥哥，不要用這種惘然若失的神色凝視月光。
「啊呵呵，謝謝悠一哥準備的牛奶啦，我今晚不吃藥也可以睡個好覺了。」完了，我在說什麼啊，為什麼又提到了葯。
他的手搭上我的肩頭，阻止我起身離去的念頭。
「我是一個誠實的人。」
不。
「我不喜歡說謊，就算會導致無法想象的後果，我也願意承擔。」
不要。
「真實是如此的殘酷，又是如此的令人著迷。」
停下。
「悠一哥哥，你在說什麼呀，我想回去睡覺了。」
「你的眼神出賣了你，都已經察覺了，卻想要逃避嗎？現在才反悔也有點太遲了。」
他含笑鬆開了手，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是中村悠一，也不是你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