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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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06
櫻只能感嘆:她的人生第一次公主抱,竟然是在空中。
風吹在臉上其實根本沒有那些小說寫的舒服,沒綁好的頭髮吹進眼睛哩,引起一陣刺痛,冷冽的風颳在身上,像一片一片的刀片一般銳利。
「祢、祢就不能,不能慢一點飛嗎?」櫻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大過呼嘯而過的風聲。
祂沒有回答。
「祢該不會還在生氣吧?」櫻耍脾氣的踢了踢腳,但隨即感覺到一股暈眩,好像四肢都被綁上鐵球,動彈不得,而且頭痛欲裂。
「某個人類不顧自己的安危只想要盲目的討厭龍族,我心情不可能好。」祂翻了一個白眼。
「喂,好歹回應一下好嗎?妳——」祂看見懷中的人影竟然是要往後一跌,祂趕忙調整好自己的手臂所支撐的位置,「妳還好嗎?聽的到嗎?」
櫻只感覺自己需要好好、好好地睡一覺。
§
櫻在一個比自己家還舒適的山洞中醒來,那隻龍坐在床邊,撐著頭閉眼假寐。
「喂、喂!」她戳戳祂的手臂,沒有回應,「睡死了?這姿勢有這麼好睡?」
她將臉擺到龍的臉前方,把自己模糊的視線給對焦一下。
現在的祂,看起來真的跟一個十七歲少年沒兩樣,白皙的皮膚,俊秀的五官,很容易讓女生不小心沉淪,櫻想著想著,竟有些臉紅。
偏偏這時候,祂醒了,不知為何特別銳利眼睛不偏不倚對上櫻有些騷擾人的視線。
祂看著眼前還反應不過來的少女,「醒了?」
「哇啊!」櫻摀著臉鑽進棉被裡,偷看別人還被抓到,這下她要尷尬死了!
「幹嘛這樣?反正我早就發現你在看我了。」祂一臉無所謂的告訴櫻這項驚人事實,「被你那樣盯,我看再怎麼遲鈍的人都——」
「呃!」櫻感覺自己剛被人,不,被龍污辱了。
「況且,腦震盪的病人給我有點自覺,不要像個沒事人一樣亂動。」祂將一臉委屈的櫻壓回床上,「躺好,等等給你做個飯。」
「名字。」櫻突然迸出這麼一句話,「祢的名字。」
「在知道別人姓名前,先報出自己的。」冰藍色的背影稍嫌冷漠的回應。
「櫻。雨朧.櫻。」她有些嫌棄地把自己的名字道出,「下雨的雨,朦朧的朧,櫻花的櫻。」
龍轉身,露出有點欠扁的笑容,「我沒有名字。」
「祢這傢伙,竟然誘騙我把名字說出來!」櫻拿起枕頭就往祂那邊砸。
「我又沒說我有名字。」祂竟然還開始裝可憐了。
「祢這傢伙......」櫻的眼神愈發冰冷,查覺到背後一冷的龍也迅速轉身,「好啦好啦,可是我的確沒有名字就是了。」
「我幫祢取?」櫻提出邀約。
「取名代表甚麼,你知道嗎?」龍對眼前少女的無知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嗯?」
「你取了名,就是要和我訂契了。」關了火,龍端著盤子坐到沙發上,「你還想幫我取名嗎?」
「可是沒有名字也很麻煩......」櫻抱頭思考,「反正我們倆現在也是命運共同體......訂就訂吧哼。」
「那你就取啊,啊對了,我有權拒絕,所以別給我取一些花里胡俏的名字。」龍咬了幾口麵包。
「呃......」櫻絞盡腦汁地想,她本來就不是個擅長取名的人。
「玄序?玄英?」櫻連續出了兩個主意,必須要二選一的龍皺了皺眉,「這麼堅持要『玄』?」
「很詩情畫意啊,選一個。」櫻任性的插腰
「第一個,第二個像女的,不喜歡。」玄序撇頭,「過來,訂契還要幾個步驟......唉呀你待在那裡吧,看你掙扎真的很有罪惡感。」
「哼,誰叫祢這麼慢來英雄救美。」櫻雙手抱胸,「我也很不舒服的好不好。」
「我有叫你舒服嗎?給我好好養傷。三天後就好了。」玄序坐在櫻的床鋪邊緣,將她拉近,「最後機會囉,想拒絕趁現在。」
「廢話一堆,現在要怎樣,念咒嗎?」櫻翻了一個白眼。
「不是呦。」當櫻看到玄序眼中的光芒時,已經晚了。
祂的唇貼上她的,沒有甚麼舌吻,但櫻已經七竅生煙,臉也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她想反射性彈開,可是一想到可能又要再被迫親吻一次,只好抗議性的閉著眼睛。
玄序的唇貼著她的說:「睜開眼睛,等一下,照我說的做。」
櫻睜開眼睛,對上的是一雙不再灰的眼睛,玄序的灰瞳變成金色的,還隱隱發著光,「牽好我的手。」
櫻不知道要怎麼牽,所以最後將雙手抓上玄序的手腕,玄序也抓上她的。
「雨朧.櫻,你是否願意與我簽訂契約?」玄序眼中光芒大熾,櫻點點頭,都犧牲自己初吻了,還能不訂嗎?「我願意。」
金色的鎖鏈憑空出現,纏繞上兩人交握的手,讓他們無法拉開,貼著肌膚幾秒後,融進兩人皮膚裡。
櫻看到契約簽訂完成,立刻把玄序推開,「不給心理準備的啊?」
她現在真的生氣了,這可是自己的初吻!這樣隨隨便便給人,她還有做為女生的貞操嗎?
「對不起,以後如果還要的話會先跟你說。」
「什麼以後還要?以後不要了!就這一次!」櫻再次鑽進棉被裡,天啊要是她的家人知道了她跟龍住在一起而且還莫名其妙地把初吻給祂了,他們會怎麼回應她啊!
她拉開右手的袖子,顯現出一個呈倒S型的冰藍色的龍,莫名的美麗。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契約的內容呢?訂了契約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她竟然就這麼訂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解開的契約!天啊!她不會被吃了吧!
「喂!契約內容是什麼?」拜託不要是什麼很可怕的東西啊啊啊啊啊啊!
「你現在問也太晚了,以後早點意識到這層,不要隨隨便便就把自己賣了。」玄序不以為然地說,「簡單來講,我以後得聽你的了。」
「蛤?」櫻有聽沒有懂,玄序像是在忍耐什麼一樣閉上眼再睜開,「那個契約的效力,就是以後你叫我做甚麼,我就得做甚麼。你只要說出『我命令祢』,我就無法違抗你的命令。也就是說,我把自己一部份的身體控制權給你了。」
「我好像牽扯上什麼很麻煩的東西了......」櫻突然理解到一件事,「等等,那祢還這麼直接的跟我訂契了?祢不怕我叫祢去做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
「怕的話我還會跟祢訂契?」玄序拿出一個手帕,「擦一擦自己的嘴唇吧,如果你真的覺得跟我接吻有多麼恥辱。」
「......對不起。」祂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我不應該......」
祂好像在找某個最適合的詞語來形容祂到底做了什麼,可是櫻發現,她不需要祂的道歉。
「別道歉了吧,反正訂契也是我提出的。」櫻把手帕折一折放到桌子上。
「這麼說也是。」於是玄序的眼中完全沒有了歉意。
櫻覺得她好像突然又需要祂的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