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本章節 2874 字
更新於: 2022-03-12
「唉…」寂靜的畫室裡傳來微弱的嘆息，我坐在畫架前畫著水彩，想起斯文敗類居然是個才華洋溢的學霸，而且還是同校的學長，以及蒲詩青對我的冷漠，便感覺一陣心煩。
我正在創作的畫，是要交給繪畫老師的作業，那位老師是媽媽的朋友，據說是位小有名氣的畫家，我自國小四年級開始在那學畫畫，得過不少繪畫比賽的獎項，以前的花宇澤雖然調皮搗蛋，卻能靜得下心完成一幅幅瑕不掩瑜的畫作，每每想起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叩叩叩…
耳際響起敲門聲，隨即傳來玲玲的呼喚：「哥哥，晚餐煮好了，快下來吃飯喔。」
「好，我等等就去。」應聲完，玲玲接著說：「哥哥，我可以進去嗎？」
「可以啊。」語落，玲玲開門走了進來，她站在我身旁，靜靜看著我面前的畫。
過了一會，我畫到一個段落，便將作畫工具擱在桌上，並起身輕輕伸起懶腰。
「哥哥…」玲玲指著我的畫作，一臉天真地問：「你畫的那是楓樹嗎？葉子怎麼是橘紅色的？」
「那是鳳凰樹喔。」我的心裡湧起莫名的苦澀，表情卻是平靜。「綠色是鳳凰樹的葉子，紅色是它開的花。」
「這個女人的表情，感覺好悲傷。」玲玲又問：「她的肚子怎麼鼓鼓的？她懷孕了嗎？」
「是啊，她懷孕了。」我所畫的景象，正是前世時，我即將前往戰場、最後一次見到春梅的情景，也是自我想起前世記憶後，最常夢見的景象。
「所以這個戴著花冠的男生，是她的老公嗎？」那片鳳凰樹林坐落在中國福建，某個僻靜鄉村的山澗裡。
「是啊，玲玲好聰明，又猜對了。 」我偶爾會想，過了近七十年的漫長光陰，記憶裡的那片鳳凰樹林，如今還會存在嗎？
當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接到徵召令的前一天，我和春梅在書房裡聊天的情景。
「五個月了，最近他開始會踢我的肚皮了。」春梅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
「妳覺得他是男的女的？」我從背後環抱著春梅，莞爾問道。
「我想應該是個男孩。」
「如果是男孩，就叫他碩毅吧。」我把頭靠在春梅的頸肩上，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
「哪個碩，哪個毅啊？」
「碩大的碩，堅毅的毅。」春梅那張白皙的臉龐、細緻的五官，無論經過多少風霜，依舊如此迷人。
「這名字取的真好，你想很久了嗎？」
「呵呵，是啊。」春梅的聲音，猶如黃鶯般細柔悅耳。
「那如果是女孩呢？」
「如果是女孩，就叫她碩華吧。」多希望時間停留在此刻，倘若真能如此，肯定是這世上最奢侈的奇蹟。
「繁華的華。」可惜到了最後，我不僅沒見到春梅最後一面，就連那未出世的孩子，我也沒能見上一眼。
不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長得像春梅呢，還是像我？有沒有乖乖聽媽媽的話？不讓她操心…
如果沒有想起前世的記憶，或許我不會喜歡上蒲詩青吧，是否真有所謂的緣分或者命運，冥冥之中牽引著彼此？這些曖昧未知的疑問，往往只有時間能給予答案。
幾天後的某個下午，由於體育股長臨時感冒請病假，所以體育課由班長代為借體育器材，身為班長的慕澄於是叫上幾名男丁，當然也包括我在內，一同前往位於操場另一邊的體育大樓。
「聽說今天要打羽毛球欸。」
「嗄？上禮拜不是說好要打籃球嗎？」一路上，同學們充滿朝氣地聊著天，唯獨我沉默不語。
「有女生跑去跟體育老師求情，所以又改成打羽毛球了。」途中，我瞧見開滿黃色牛角花的花圃，就是在那座花圃前，我意亂情迷地親吻了蒲詩青。
「吼，打羽球超無聊的。」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絕不會再犯這麼愚蠢的錯誤，況且那是蒲詩青的初吻。
「哪會無聊？打籃球才無聊吧！」對任何一個女孩而言，這都是罪無可赦的事吧，莫名被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孩奪走初吻。
「花宇澤…」不知何時，慕澄回過頭走到我面前。「你是老頭子喔？走快點啦！」
「來了。」陷入思索之際，我無意間放慢了腳步。
「你在偷看正妹嗎？」
「妳想太多了。」
我們一行人來到倉庫，合力將裝滿羽毛球拍的大鐵籃搬到體育館二樓，一進到室內體育場，馬上傳來莫名的喧鬧聲，只見不遠處有群人正圍著羽球場、模樣雀躍地觀戰。
「那是？」當我還在納悶是不是在舉行什麼比賽時，仔細往球場一探，打羽球的其中一人正是斯文敗類…不對，是溫世儒。
「溫學長好帥喔！」
「連羽球都打得這麼好，還有什麼是溫學長辦不到的嗎？」溫世儒打羽球的動作流暢矯健，一看就知身手絕非等閒，颯爽的英姿迷倒在場所有女同學。
「呿，有什麼了不起的。」等候上課的期間，周圍不斷響起熱烈的讚嘆聲，使我不禁湧起一股腦火。
「那個溫學長，真的有這麼帥嗎？」與我並肩而坐的慕澄，冷不防地轉頭對我說道：「我怎麼看都覺得，你長得比較帥欸。」
「是、是嗎…」突然聽到慕澄的讚美，讓我感到些許害臊。「謝謝妳的讚美。」
「哇！班長，妳剛剛是在跟副班長表白嗎？」這段話被身旁其他同學聽見，立刻引來一陣騷動。
「才沒有咧，妳別亂說！」慕澄急忙反駁，臉頰頓時微微泛紅。
「大家快來啊，慕澄終於對花宇澤告白了！」
「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身為當事者的我，卻在此時瞧見一幕情景，令我臉上的笑容為之蕭索。
蒲詩青也杵在那觀看羽球的人群中，專注的神情裡流露對溫世儒的愛慕。
上課鐘響後，才發現原來溫世儒的班級，和我們班在同個場地上體育課，開學將近兩個月，我們班有部分女同學已成為溫世儒的小粉絲，在做暖身操時，眼神不斷飄向溫世儒所在的方向。
可恨的是，蒲詩青也是其中一位。
「唉…」跟泰雄打羽球時，我不經意嘆了口氣。
「你在嘆什麼氣啊？」泰雄撿起地上的羽球，雙手叉腰地說：「該不會是在嫌我球技爛吧？」
「你打得不錯啊。」我聳聳肩，意興闌珊地回道。
「不然你幹嘛嘆氣？」說話的同時，泰雄揮拍發球過來，我倆略顯愜意地打羽球，卻也流了不少汗。
「沒啊，就無聊。」
「該不會又在煩惱蒲詩青的事吧？」
「才沒有咧，你別亂說。」泰雄此言一出，害我差點沒接到球。
「咦…」此時，一陣喧譁飄入耳際，我的注意力被不遠處的騷動吸引，回頭一瞧，便見到溫世儒拿著球拍朝蒲詩青走去。
他是想找蒲詩青打羽球嗎？詭異的是一旁的體育老師見狀竟沒有阻止，照理說體育課是不能跑去跟別班的人一起打球的。
難道是因為溫世儒是資優生，所以體育老師才沒有阻止他？
「你在看哪啊？打球專心一點！」羽球伴隨泰雄的抱怨聲落在我的腳邊，而我卻未加理會。
「還說沒有，你現在不就一直在看蒲詩青嗎？」我神情愣怔地看著接下來的發展，蒲詩青和溫世儒開心地聊天幾句，隨後便一同打起羽球，倆人臉上皆掛著燦笑，模樣好不歡愉，羨煞一旁若干溫世儒的小粉絲。
「沒啊，只是好奇看看。」就連強顏歡笑都顯得徒勞，我攤著愁苦的表情冷冷說道：「繼續吧，我要發球囉。」
「唉，真是不坦率的傢伙。」
我跟泰雄繼續打羽球，後來慕澄和程幼馨兩人也跑來參一腳，整堂課下來氣氛還算愉快，只是耳邊不時傳來蒲詩青和溫世儒的談笑聲，心中滿是說不出的鬱悶。
瞥了眼牆上的鐘，時間已接近下課，拿著球拍經過蒲詩青的身後時，我狠狠地瞪著對面的溫世儒，不過他正沉浸在與蒲詩青對打的歡樂中，絲毫沒注意到我那充滿敵意的眼神。
「呿…」想不到在愛情的世界裡，我的心眼變得如此狹小，不過是見到蒲詩青和她的心上人一起打羽球，就令我心神不寧、耿耿於懷。
碰碰！
「啊！」才剛移開視線，忽地響起莫名的碰撞聲，並伴隨一聲驚呼，我回過頭，見蒲詩青竟然整個人跌倒在地，我便趕緊上前援助。
「喂，妳沒事吧？」我蹲在蒲詩青身邊，只見她緩緩坐起身，雙眼旋即泛出淚水。
「嗚嗚…」
我正在創作的畫，是要交給繪畫老師的作業，那位老師是媽媽的朋友，據說是位小有名氣的畫家，我自國小四年級開始在那學畫畫，得過不少繪畫比賽的獎項，以前的花宇澤雖然調皮搗蛋，卻能靜得下心完成一幅幅瑕不掩瑜的畫作，每每想起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叩叩叩…
耳際響起敲門聲，隨即傳來玲玲的呼喚：「哥哥，晚餐煮好了，快下來吃飯喔。」
「好，我等等就去。」應聲完，玲玲接著說：「哥哥，我可以進去嗎？」
「可以啊。」語落，玲玲開門走了進來，她站在我身旁，靜靜看著我面前的畫。
過了一會，我畫到一個段落，便將作畫工具擱在桌上，並起身輕輕伸起懶腰。
「哥哥…」玲玲指著我的畫作，一臉天真地問：「你畫的那是楓樹嗎？葉子怎麼是橘紅色的？」
「那是鳳凰樹喔。」我的心裡湧起莫名的苦澀，表情卻是平靜。「綠色是鳳凰樹的葉子，紅色是它開的花。」
「這個女人的表情，感覺好悲傷。」玲玲又問：「她的肚子怎麼鼓鼓的？她懷孕了嗎？」
「是啊，她懷孕了。」我所畫的景象，正是前世時，我即將前往戰場、最後一次見到春梅的情景，也是自我想起前世記憶後，最常夢見的景象。
「所以這個戴著花冠的男生，是她的老公嗎？」那片鳳凰樹林坐落在中國福建，某個僻靜鄉村的山澗裡。
「是啊，玲玲好聰明，又猜對了。 」我偶爾會想，過了近七十年的漫長光陰，記憶裡的那片鳳凰樹林，如今還會存在嗎？
當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接到徵召令的前一天，我和春梅在書房裡聊天的情景。
「五個月了，最近他開始會踢我的肚皮了。」春梅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
「妳覺得他是男的女的？」我從背後環抱著春梅，莞爾問道。
「我想應該是個男孩。」
「如果是男孩，就叫他碩毅吧。」我把頭靠在春梅的頸肩上，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
「哪個碩，哪個毅啊？」
「碩大的碩，堅毅的毅。」春梅那張白皙的臉龐、細緻的五官，無論經過多少風霜，依舊如此迷人。
「這名字取的真好，你想很久了嗎？」
「呵呵，是啊。」春梅的聲音，猶如黃鶯般細柔悅耳。
「那如果是女孩呢？」
「如果是女孩，就叫她碩華吧。」多希望時間停留在此刻，倘若真能如此，肯定是這世上最奢侈的奇蹟。
「繁華的華。」可惜到了最後，我不僅沒見到春梅最後一面，就連那未出世的孩子，我也沒能見上一眼。
不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長得像春梅呢，還是像我？有沒有乖乖聽媽媽的話？不讓她操心…
如果沒有想起前世的記憶，或許我不會喜歡上蒲詩青吧，是否真有所謂的緣分或者命運，冥冥之中牽引著彼此？這些曖昧未知的疑問，往往只有時間能給予答案。
幾天後的某個下午，由於體育股長臨時感冒請病假，所以體育課由班長代為借體育器材，身為班長的慕澄於是叫上幾名男丁，當然也包括我在內，一同前往位於操場另一邊的體育大樓。
「聽說今天要打羽毛球欸。」
「嗄？上禮拜不是說好要打籃球嗎？」一路上，同學們充滿朝氣地聊著天，唯獨我沉默不語。
「有女生跑去跟體育老師求情，所以又改成打羽毛球了。」途中，我瞧見開滿黃色牛角花的花圃，就是在那座花圃前，我意亂情迷地親吻了蒲詩青。
「吼，打羽球超無聊的。」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絕不會再犯這麼愚蠢的錯誤，況且那是蒲詩青的初吻。
「哪會無聊？打籃球才無聊吧！」對任何一個女孩而言，這都是罪無可赦的事吧，莫名被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孩奪走初吻。
「花宇澤…」不知何時，慕澄回過頭走到我面前。「你是老頭子喔？走快點啦！」
「來了。」陷入思索之際，我無意間放慢了腳步。
「你在偷看正妹嗎？」
「妳想太多了。」
我們一行人來到倉庫，合力將裝滿羽毛球拍的大鐵籃搬到體育館二樓，一進到室內體育場，馬上傳來莫名的喧鬧聲，只見不遠處有群人正圍著羽球場、模樣雀躍地觀戰。
「那是？」當我還在納悶是不是在舉行什麼比賽時，仔細往球場一探，打羽球的其中一人正是斯文敗類…不對，是溫世儒。
「溫學長好帥喔！」
「連羽球都打得這麼好，還有什麼是溫學長辦不到的嗎？」溫世儒打羽球的動作流暢矯健，一看就知身手絕非等閒，颯爽的英姿迷倒在場所有女同學。
「呿，有什麼了不起的。」等候上課的期間，周圍不斷響起熱烈的讚嘆聲，使我不禁湧起一股腦火。
「那個溫學長，真的有這麼帥嗎？」與我並肩而坐的慕澄，冷不防地轉頭對我說道：「我怎麼看都覺得，你長得比較帥欸。」
「是、是嗎…」突然聽到慕澄的讚美，讓我感到些許害臊。「謝謝妳的讚美。」
「哇！班長，妳剛剛是在跟副班長表白嗎？」這段話被身旁其他同學聽見，立刻引來一陣騷動。
「才沒有咧，妳別亂說！」慕澄急忙反駁，臉頰頓時微微泛紅。
「大家快來啊，慕澄終於對花宇澤告白了！」
「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身為當事者的我，卻在此時瞧見一幕情景，令我臉上的笑容為之蕭索。
蒲詩青也杵在那觀看羽球的人群中，專注的神情裡流露對溫世儒的愛慕。
上課鐘響後，才發現原來溫世儒的班級，和我們班在同個場地上體育課，開學將近兩個月，我們班有部分女同學已成為溫世儒的小粉絲，在做暖身操時，眼神不斷飄向溫世儒所在的方向。
可恨的是，蒲詩青也是其中一位。
「唉…」跟泰雄打羽球時，我不經意嘆了口氣。
「你在嘆什麼氣啊？」泰雄撿起地上的羽球，雙手叉腰地說：「該不會是在嫌我球技爛吧？」
「你打得不錯啊。」我聳聳肩，意興闌珊地回道。
「不然你幹嘛嘆氣？」說話的同時，泰雄揮拍發球過來，我倆略顯愜意地打羽球，卻也流了不少汗。
「沒啊，就無聊。」
「該不會又在煩惱蒲詩青的事吧？」
「才沒有咧，你別亂說。」泰雄此言一出，害我差點沒接到球。
「咦…」此時，一陣喧譁飄入耳際，我的注意力被不遠處的騷動吸引，回頭一瞧，便見到溫世儒拿著球拍朝蒲詩青走去。
他是想找蒲詩青打羽球嗎？詭異的是一旁的體育老師見狀竟沒有阻止，照理說體育課是不能跑去跟別班的人一起打球的。
難道是因為溫世儒是資優生，所以體育老師才沒有阻止他？
「你在看哪啊？打球專心一點！」羽球伴隨泰雄的抱怨聲落在我的腳邊，而我卻未加理會。
「還說沒有，你現在不就一直在看蒲詩青嗎？」我神情愣怔地看著接下來的發展，蒲詩青和溫世儒開心地聊天幾句，隨後便一同打起羽球，倆人臉上皆掛著燦笑，模樣好不歡愉，羨煞一旁若干溫世儒的小粉絲。
「沒啊，只是好奇看看。」就連強顏歡笑都顯得徒勞，我攤著愁苦的表情冷冷說道：「繼續吧，我要發球囉。」
「唉，真是不坦率的傢伙。」
我跟泰雄繼續打羽球，後來慕澄和程幼馨兩人也跑來參一腳，整堂課下來氣氛還算愉快，只是耳邊不時傳來蒲詩青和溫世儒的談笑聲，心中滿是說不出的鬱悶。
瞥了眼牆上的鐘，時間已接近下課，拿著球拍經過蒲詩青的身後時，我狠狠地瞪著對面的溫世儒，不過他正沉浸在與蒲詩青對打的歡樂中，絲毫沒注意到我那充滿敵意的眼神。
「呿…」想不到在愛情的世界裡，我的心眼變得如此狹小，不過是見到蒲詩青和她的心上人一起打羽球，就令我心神不寧、耿耿於懷。
碰碰！
「啊！」才剛移開視線，忽地響起莫名的碰撞聲，並伴隨一聲驚呼，我回過頭，見蒲詩青竟然整個人跌倒在地，我便趕緊上前援助。
「喂，妳沒事吧？」我蹲在蒲詩青身邊，只見她緩緩坐起身，雙眼旋即泛出淚水。
「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