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內心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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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05
 「妳怎麼一個人跑來這裡?」等雨停的時間裡,我在橋下跟女孩聊起天。
 「我媽媽常帶我來這裡散步,可是……」女孩娓娓地說,她的母親半年前罹患癌症,發現時已經是末期了,後來開始接受治療,但仍是在幾天前過世了。
 「雖然我住台北,可是這裡是媽媽的故鄉,所以媽媽埋葬在這裡……醫生叔叔明明答應我,會讓媽媽好起來的……」說著,女孩又哭了起來:「我真的好想念媽媽,以後都見不到她了,我該怎麼辦……」
 「愛哭鬼,妳怎麼又哭了。」我從書包裡拿出畢業典禮時收到的糖果,遞到女孩面前:「來吃糖果吧。」
 「我不是愛哭鬼啦……」女孩揉揉眼睛,看見琳瑯滿目的糖果,立即露出天真的笑靨:「好多糖果喔!真的可以吃嗎?」
 「盡量吃吧,不過不許再哭了喔。」

 「我是偷跑出來的,要快點回去了。」雨停了以後,女孩和我道別:「今天很謝謝你!」
 「這個送給妳。」我將胸前的玉珮摘下,交到女孩的手上:「這是會帶給妳勇氣的玉珮,以後看到這個玉珮就不許再哭了,知道嗎?愛哭鬼。」
 「我不是愛哭鬼啦!」離別之前,女孩告訴我她的名字。
 「我叫張優音,優美的優,音樂的音。」

第二十八章 內心的脆弱

 我做了奇怪的夢,夢見筱筠站在舞台上,獨自拉著小提琴,舞台前的觀眾席空無一人。
 「筱筠?」我慢慢走向筱筠,琴聲戛然而止,原來是小提琴的弦斷了。
 「筱筠!」我趕緊跑到筱筠面前,並牽起她的手:「妳沒事吧?」
 「流血了……」筱筠皺起眉,眼角泛著淚光,我拿出手帕裹住被割傷的手指、替她止血。
 「很痛吧?看妳都快哭出來了。」筱筠默默低著頭,不發一語。
 「走吧,我帶妳去擦藥。」我抱住筱筠,輕撫著她的頭,卻感受不到她的體溫。
 「筱筠,我真的好想妳。」我凝視筱筠的臉龐,她帶著一抹微笑,卻始終沉默不語。
 『碰!』此時,傳來沉重的聲響。
 「咦?」有位女孩在觀眾席的階梯跌倒了,仔細一瞧,那人不正是張芳慈嗎?
 「芳慈,妳怎麼會在這裡?」張芳慈冷冷看著我,然後起身朝門外跑了出去。
 「芳慈,妳等等!」正想跳下舞台去追張芳慈,卻被筱筠一手拉住。
 「翔宇,你不要走。」筱筠露出惹人憐惜的表情。
 「筱筠……」
 「不要離開我。」
 「妳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我抓著筱筠的手,卻無法將她的手扯開。「不然這樣吧,妳陪我去找芳慈,我順便帶妳去擦藥。」
 「為什麼要去找她?」筱筠不悅地問。
 「因為……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焦躁地說:「拜託妳先放開我,她好像生氣了,我得先去找她。」
 「翔宇,你不愛我了嗎?」
 「筱筠,妳別這樣。」
 「不行,你不能去找她……」筱筠的臉隨即扭曲變形,眼睛流出鮮血,皮膚如乾枯樹皮般剝落,並張開佈滿尖牙的大嘴:「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
 「啊啊啊!」

 「石翔宇,起床了!」好恐怖,筱筠怎麼突然變成怪物了。
 「快點起來,你這個大睡豬!」是誰在叫我……張芳慈嗎?
 「石翔宇是大睡豬、大笨蛋、大色狼!」原來我在做夢啊。
 「唔……」我睜開雙眼,緩緩起身坐躺在床上,恍惚地發著呆。
 「石翔宇……」過了許久,張芳慈率先開口說話:「你怎麼啦,好像悶悶不樂的?」
 「沒事,只是做了奇怪的夢。」我揉揉眼睛,問道:「現在幾點了?」
 「快中午了,你超會睡的啦!」張芳慈坐到我身旁,側躺在我的肩膀:「你做了什麼夢啊,惡夢嗎?」
 「嗯……」我將方才的夢境描述一遍。
 「……」聽完,張芳慈緘默不語,神情若有所思。
 「我是第一次做這種夢,夢到筱筠變成怪物。」我見張芳慈的神色有異,便摸摸她的頭:「只是做夢而已,妳該不會嚇到了吧?還是妳生氣了?」
 「沒有啦,只是……感覺有點吃醋。」張芳慈伸手抱住我,依偎在我懷裡:「我知道每個人都是無可取代的,可是每當聽你說起黃筱筠的事,我就覺得酸酸的,偶爾會想,如果我能早點遇見你,不知道該有多好。」
 「傻瓜,妳這不就遇見我了嗎?」繼續這個話題貌似不太好,於是我揚起嘴角、試著轉移話題:「未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一起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吃好吃的東西……妳放心,我會一直陪著妳的。」
 「說好的,不許賴皮喔,賴皮的是小狗!」聽聞,張芳慈終於展露笑顏。
 「呵呵,我們來打勾勾。」此時,門外猝然傳來敲門聲:『叩叩!』
 「咦?」我和張芳慈不約而同地望向房門。
 「我去看看……」我比出安靜的手勢,輕聲地說:「妳先去旁邊躲好。」
 「我為什麼要躲起來,我們不已經是情侶了嗎?」張芳慈嘟著嘴說。
 「我怕門外的人是房東。」雖然我們的宿舍有規定,禁止男女合宿一間房,可我擔心的其實是,房東去跟媽媽說些有的沒的。
 「原來如此。」張芳慈露出調皮的笑容:「嘻嘻,看你緊張的樣子真好玩!」
 「快去躲好啦……」

 『叩叩叩!』
 「來了!」我打開房門,眼前出現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翔宇學長,打擾了。」那人就是郁涵。「你剛剛在睡覺嗎?我打手機給你都沒接。」
 「嗯,我剛睡醒……」我疑惑地問:「妳怎麼會跑來找我?」
 「我聽建誠學長說你感冒了,所以過來看看……」郁涵的模樣略顯羞怯:「你有好點了嗎?有沒有去看醫生?」
 「嗯,我好多了。」昨晚就寢之前,我傳訊息給建誠,說我感冒了,要他幫我跟實習的主管請病假。
 事實上,我是為了陪張芳慈才請假。
 「你一定還沒去看醫生齁!」郁涵握住我的手,並摸著我的額頭:「好像沒發燒,不過你的手好冰喔,走吧學長,我陪你去看醫生。」
 我根本沒有感冒啊!而且張芳慈就在我房間裡,要是郁涵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會很受傷的。
 「郁涵,其實我沒有感冒,只是……」我的心裡十分慌亂,卻仍是故作從容:「今天突然不想去實習,所以才請假的。」
 「呵呵,原來學長你也會偷懶呀!」
 「對呀,我才剛出院,不想這麼快就回去實習,多累人啊。」我搔搔頭,有些心虛地說。
 「你的傷口還好嗎,有沒有按時吃藥?」郁涵關心地問。
 「好多了,也有按時吃藥,只不過吃完藥會想睡覺。」
 「不能睡這麼多啦,偶爾也要出去動一動。」郁涵帶著微笑話鋒一轉:「站在這裡聊天好奇怪喔,我方便進去嗎?」
 「這個嘛,我的房間有點亂,所以……」我吞吐地回答,額頭冒出冷汗。
 「哪有啊,上次吃火鍋時有看過你房間,明明就整理得很乾淨。」
 「不然我們改天再聊吧,我今天不太舒服,頭昏昏沉沉的。」我故作頭痛狀。
 「你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啊?」郁涵皺起眉,並抓住我的手:「你不要再睡覺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這樣太麻煩妳了,晚點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不行啦,等等你睡到忘記去看醫生就不好了!」
 「可是,那個……」正當我不知該如何應付時,耳邊傳來張芳慈的聲音:「你們在聊什麼呀,怎麼聊得這麼久?」
 「呃……」我一臉驚慌地看向張芳慈,又回頭看著郁涵,郁涵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詫異中帶點失魂的表情。
 「妳好,妳是翔宇的朋友嗎?」張芳慈從牆角走出來,帶著謎樣的笑容問:「來找翔宇有什麼事嗎?」
 明明叫她躲好不準出來,張芳慈肯定是故意的。
 「沒、沒事……」郁涵的眼眶逐漸泛紅:「抱歉,打擾到你們。」
 「郁涵,妳沒事吧?」我面色尷尬地說:「我不是故意要騙妳的……」
 「沒關係……」郁涵低著頭哽咽地說:「對不起,是我太不識相了……」
 「妳別哭啊,不是這樣的……」正當我苦惱該如何安慰她時,郁涵含著淚水跑離現場,我下意識地伸出手,卻沒來得及抓住她。
 「郁涵!」我望著郁涵嬌弱的背影,她淚眼婆娑的臉龐令人心疼,而我卻沒有追上去,我也不該追上去,因為我已經有張芳慈了。
 我不能在此刻安慰郁涵,不能給她不負責任的溫柔,不能害她對我有所期待。

 「我以為你會追上去。」張芳慈走到我身後,輕輕拉著我的衣角。
 「沒關係,沒事的。」我將門關上,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我還是有點擔心郁涵。
 「剛剛那個女生,好像很喜歡你喔?」張芳慈輕聲地問。
 「嗯,她之前有跟我告白,不過我拒絕了。」我淡然回答。
 「你怎麼認識她的呀?」
 「她是我們學校的學妹,和我一樣是學生會的成員。」見張芳慈若有所思的神情,我輕撫著她的頭,將郁涵來找我的原因陳述一遍。
 「原來是這樣……」張芳慈聽完,略顯愧疚地說:「其實我剛才是故意出來氣她的,可是看她哭得這麼傷心,感覺我好像做了很壞的事。」
 「不,妳沒有錯,錯的是我,我應該讓她早點死心的。」
 「就是說啊,長痛不如短痛,你有我這麼可愛的女朋友,應該要快點昭告天下……」我摟著張芳慈的腰,不等她把話說完,便親吻住她那粉嫩誘人的雙唇:「唔、嗯……」
 「石翔宇……」親到一半,張芳慈忽然將頭撇開,皺著眉說:「你先去刷牙啦,嘴巴有點臭。」
 「嗯。」我輕輕鬆開手,神情有些沮喪。
 「唉唷,你幹嘛那麼哀怨?」張芳慈摟著我的頸肩,流露嫵媚的表情:「等你刷牙好我們再繼續呀。」
 「唔、聽起來好害羞……」

 有人曾說,對一個人專情的同時,就是對其他的人絕情,不是誰虧欠了誰,而是愛情裡無可避免的傷害。
 無論是對於郁涵,抑或住在我心裡的筱筠,這些同情與歉疚,彷彿只是我膚淺的自以為是。
——————
 隔天,我終於回到東昇電視台實習,一早進到新聞部的辦公室,同事都親切地和我問早,有些還跑來關心我的身體狀況,令我感到格外窩心。
 「早啊,翔宇!」還沒走到座位,不遠處的陳記者便舉起手向我問早。
 「早安,陳大哥。」
 「身體好點了嗎?」陳記者關心地問。
 「嗯,好多了。」
 「你才剛出院,身體不舒服的話別太勉強,有什麼問題再跟我說吧。」我才剛抵達座位,陳記者就從座位上起身,並提著看似沉甸的公事包。
 「陳大哥,你這麼早就要去跑新聞啊?」
 「是啊,已經跟對方約好了,而且是個大新聞呢!」
 「哇,是什麼大新聞啊?」我好奇地問。
 「先賣個關子,等我回來你就知道啦!」說罷,陳記者便離開了。
 「好,我也要認真了。」我對自己精神喊話,正要開始處理新聞稿時,我瞥見林組長朝我走來,手上還捧著厚厚一疊的新聞稿,該不會是要給我處理的吧?
 「翔宇,你終於回來啦!」林組長走到我面前,臉上掛著謎樣的微笑:「身體有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林組長關心。」我心裡不禁叫屈,林組長啊,要把工作丟給我就不必客套了,直接丟過來吧,誰叫我只是個菜鳥實習生呢?
 「那就好,你才剛出院,可要照顧好身體啊,還有……」林組長蹙著眉,語氣嚴肅地說:「下次遇到歹徒別逞強,先報警再說,知道嗎?」
 「嗯,知道了。」我目測林組長手上的新聞稿,應該夠我忙一整天了。
 「生命誠可貴,凡事都要三思而行,假如自己不在了,那年邁的父母該怎麼辦?年輕人做事就是太衝動了。」林組長嘆了口氣,接著說:「算了,不說這些了,你等等來我辦公室一趟,有重要的事找你。」說罷,林組長從我眼前走過去,見他將新聞稿丟到別的同事桌上,我默默鬆了口氣。
 不過,林組長找我有什麼事呢?是關於我請太多假、實習時數不夠的事嗎?還是……

 「組長,有什麼事嗎?」在辦公室裡等候許久,林組長才回到座位。
 「是這樣的……」林組長娓娓說道:「你住院的這段期間,新聞部剛好有應徵到人,目前的人力不會吃緊了,倒是節目部那邊最近忙不過來,問我這裡有沒有人可以幫忙支援,我想了想就你最值得信任,於是就推薦你了,你從下午開始直接去節目部報到,我已經幫你跟實習的主管報備過了,桌上那些新聞稿處理完後,你就可以先休息了。」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雖然很突然,不過為了實習學分,我也只能乖乖照做了。
 「放心,節目部的人很好相處的。」林組長見我一臉猶疑,便哄小孩似地說:「在節目部雖然辛苦了點,不過有免費的午餐可以吃,還能時常見到上通告的藝人,更重要的是,節目部裡有很多漂亮美眉,害我也想換單位了呢!」
 「聽組長這麼一說,我也開始心動了呢。」我無奈地笑了笑。
 「呵呵,不錯吧!」林組長拍拍我的肩膀:「去到那邊可要好好表現,別丟我的臉啊!」
 想不到剛回到公司,我就被調去節目部,又要重新學習並認識環境了,不過祐昇和阿豪都在節目部實習,有他們的照應,我應該能很快適應才對。

 接近午餐時間,我和新聞部的同事簡單道別後,便到節目部的辦公室找主管報到。
 「石翔宇同學,歡迎你加入節目部這個地獄……」祐昇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阿姨用力捏住耳根:「蘇祐昇,你皮在癢了是不是?」
 「不對,是充滿溫馨與歡樂的大家庭……好痛啊!組長妳別捏了,我知道錯了!」
 「蘇祐昇,你別再偷懶了!」阿姨面目兇狠地指著牆邊的紙箱,對祐昇吼道:「那邊的道具沒用好之前不準吃飯,聽到沒有?」
 「是的太后,小的遵旨。」語畢,祐昇模樣狼狽地到一旁工作去了。
 「那個,我重新自我介紹……」阿姨輕咳一聲,接著說道:「我是道具組的楊組長,就是我去跟林組長拜託的,我們道具組最近人手很吃緊,只好跟別的部門調幾個實習生過來幫忙,感謝你前來支援,往後的日子裡,我會負責教你這裡的工作流程,你可要好好學啊,知道嗎?」
 「知道了,我會好好努力的。」楊組長竟然能把鬼靈精怪的祐昇制服得像條狗,連吭都不敢吭一聲,肯定不是好惹的角色。
 「嗯,我很期待你的表現。」楊組長瞄了眼手錶:「先去吃飯吧,吃完來辦公室找我,我先帶你去認識環境。」
 「好的,謝謝楊組長。」就這樣,我的實習生活有了新的開始。
——————
 「呼……」瞄了眼手上的錶,離下班時間只剩十分鐘,我汗流浹背地推著推車,準備前往攝影棚。
 「就跟你說楊組長不是人吧!」祐昇和我一樣滿頭大汗,身上扛著三個裝滿道具的背包,語氣憤恨地說:「如果說你的林組長是惡魔,那楊組長就是惡魔中的惡魔,每天都有這麼多事要忙,遲早會過勞死的!」
 「噓,小聲一點,別被聽到啊。」
 本以為剛來到節目部,加上我才剛出院不久,應該不會給我太多工作,沒想到楊組長用最短的時間帶我認識環境,然後就將搬道具的工作交到我身上,一整個下午我在倉庫、器材室、道具室,以及攝影棚之間穿梭折返,沒有停過片刻腳步,光是不斷來回的路程,就快讓我的腳抽筋了。
 「呼,終於到了。」來到攝影棚,我將道具搬到一旁的桌上,並擦拭臉上的汗水。
 「翔宇,你可以先下班了。」楊組長遞了杯水給我,並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今天表現得很好,你才剛出院,就別太操勞了。」
 「好的,謝謝楊組長。」妳就是害我太過操勞的兇手啊,楊組長。
 「翔宇,你不要走!」我回頭瞧著祐昇,他伸出手來,並露出詭異的神情:「你忍心拋下我離去嗎?」
 「我先去簽退了,你慢慢忙。」我淡然回答。
 「不,翔宇,你不要走……唉唷,好痛!」此時,祐昇又被楊組長捏住耳朵:「蘇祐昇,快去搬東西,別想偷懶!」
 「太后饒命啊,別再捏了……」

 走出攝影棚後,我準備回節目部的辦公室簽退,中途順便到廁所上小號。
 「嗯、啊……」
 「噓,小聲點。」
 剛走出廁所,我聽到女廁裡傳來奇怪的聲音,靠近女廁的門口一聽,竟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對話,並伴隨莫名的碰撞聲響。
 「唔、嗯哼……」
 「小賤貨,妳叫得好騷啊。」
 「好爽,用力一點……啊……」
 看這情形,是有人在女廁裡魚水交歡,未免也太飢渴了,不過這女生的聲音,聽起來跟張芳慈有點像。
 「嗯哼……honey,再用力一點……」仔細一聽,這聲音真的好像張芳慈,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躡手躡腳地走進女廁。
 應該不是張芳慈吧,她說過她是處女的,應該不是她吧?
 不可能,我在想什麼啊!怎麼可能是她……
 「唔、好爽啊……」
 這聲音怎麼越聽越像?
 不是的,不會是張芳慈的,不過是聲音像了點,我不能再這樣亂想了,感覺這樣的自己好恐怖,像個有被害妄想症的瘋子。

 「石翔宇?」耳邊傳來一聲呼喚,張芳慈竟然站在我身後。
 「妳怎麼會在這裡?」我難掩慌張地問,張芳慈則是雙手插腰、皺著眉頭說:「我還想問你呢!鬼鬼祟祟的站在女廁門口,想幹嘛啊?」
 「太好了,幸好不是妳!」我上前緊緊抱住張芳慈。
 「石翔宇,你沒事吧?」
 「一下下就好,就讓我這樣抱著妳……」
 有那麼一瞬間,我差點哭了出來,為什麼我會這樣胡思亂想?如果女廁裡的人是張芳慈,或許我真的會崩潰吧。
 原來我的心是如此脆弱,原來真正愛上一個人,是無法理智、無法冷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