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章節 3571 字
更新於: 2022-03-11
第五章：酒精的用途
戒酒真的很難
有一對夫妻酗酒成癮，一個喜歡啤酒，一個喜歡高粱，他們輪流住院、輪流戒酒、輪流失敗，也算是6A的常客了。這次比較特別的是他們一起進來住院，丈夫住在5-1，妻子住在6-3。進行入院評估的時候，因為妻子硬要躺在丈夫的病床上，所以黃恩明和吳敏貞兩個人一起接病人。吳敏貞看了眼躺在床上的6-3，又轉頭看向坐在陪病床上拿著冰敷袋冰敷左側嘴角的5-1，沒忍住抽了抽嘴角：「之前說要戒酒備孕，這次為什麼又喝倒了？」吳敏貞在電腦上更改入院評估的資料：左側嘴角瘀青。
「呵！備孕？」6-3不屑的說：「沒有告他家暴就算了，還備孕？」聽到6-3的說法，5-1激動的起身：「妳把我按在地上打，我才要告妳家暴！護理師妳看我的瘀青還在呢！」6-3也站了起來：「是你先打我的！我要讓全家都知道你是怎麼對我的！而且你手上的冰敷袋還是我買的！還來！」
黃恩明在一旁看的緊張，擔心他們打起來，伸手到吳敏貞的工作車上寫了好幾個怎麼辦，吳敏貞面無表情的移動滑鼠，箭頭停在通報警衛的按鈕上隨時能點下去。「我哪有打妳？輕輕推一下哪能叫打？妳在我睡覺的時候一直捏我鼻子不讓我呼吸，為什麼不能推開妳？」5-1吼完，轉身對著吳敏貞說：「就是這樣，吵架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喝酒，也沒喝很多，二十瓶啤酒而已！」
「我也沒喝很多，高粱當開水而已。」6-3接著說：「我暫時不想看到這個傢伙，護理師可以讓他走嗎？」黃恩明試探的問：「呃，這個房間是男床，我帶妳回妳的房間可以嗎？」6-3終於願意回自己的房間，黃恩明推著自己的工作車跟在後面離開。
凌晨兩點。
正在打記錄的陳亦妃接到一通電話：「我找6A陳亦妃，我是5-1，我在便利商店拉肚子了，拉在人家的椅子上，現在在醫院一樓的廁所裡，妳幫我送一件M號的病人褲子給我，不要讓我老婆知道。」陳亦妃無語的掛斷電話，跟游詩婷報備後拿著褲子去一樓的廁所找5-1。
「你的髒褲子要怎麼處理？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大袋子可以先裝到裡面。」陳亦妃站在門外說，裡面5-1一邊換褲子一邊回答：「我通通留在便利商店了，光著屁股走回來的，謝謝護理師，妳先回去病房忙，我弄好就回去。」
「⋯⋯。」便利商店做錯了什麼？
凌晨三點半陳亦妃跟游詩婷做完治療回到護理站時，5-1已經等在那裡不知道多久了。「陳護理師謝謝妳，我請妳們喝咖啡。」看著桌上明顯是便利商店現沖的兩杯咖啡，陳亦妃難以置信的問5-1:「你剛剛又去便利商店？」「對啊！我去了另一家。」兩人客氣的交談，最後陳亦妃在5-1的堅持下收下了咖啡。
「啪」一聲響起，在凌晨四點的病房裡顯得特別突兀。陳亦妃和游詩婷同時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5-1乖乖坐在護理站前的椅子上，左手喝運動飲料，右手滑手機。「大半夜喝運動飲料？」陳亦妃有些困惑，覺得看不懂病人的操作。「除了運動飲料，還有什麼可以啪一聲？」游詩婷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起身走出護理站。
「是啤酒！你竟然在護理站前喝啤酒！」游詩婷不敢相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燈下黑？「還有一罐已經空了！你完蛋！這些證據我要拿給你的主治醫師看！」陳亦妃沒收了剛開封的啤酒跟空瓶。「哎呀！下次不會了啦！不要讓我老婆知道⋯⋯。」5-1伸出的爾康手只換來護理師冷漠的背影。
一天晚上夫妻倆發生了爭吵，王語萱聽到聲音走出護理站只看到6-3衝進電梯的身影。5-1說6-3應該是生氣回家了，他會打電話請大樓警衛注意，搭車回家大約需要二十分鐘的路程。王語萱用醫院電話撥打6-3的手機沒有回應，決定二十分鐘後再嘗試撥打家用電話。
十五分鐘後病房電話響了，醫院警衛在電話裡告知6A有個病人滿頭是血倒在醫院對面的柏油路上，身上酒氣沖天，應該是醉倒摔傷的。王語萱心下覺得不妙，下樓一看，果然是6-3！到底又喝了多少高粱才能搞成這樣？確認病人意識還算清楚，她用輪椅將病人推回病房處理額頭上的傷口。還好只是破了一層皮，輕微的滲血紗布加壓很快就能止住，並沒有警衛說的滿頭是血那麽嚴重。6-3注射完十二點的藥後很快就睡著了，5-1就坐在妻子的床旁發呆到天亮。
「5-1快出院了吧？他們夫妻和好了嗎？」吳敏貞問，她快速的瀏覽手裡的kardex，拿鉛筆修改了幾個地方。「明天出院，前幾天就和好了，昨天還躲在配膳室裡接吻被9-3阿姨看到。」呂文萱說完闔上電腦，兩人一起去病房看病人，走進病房就看到5-1全身僵直的立在床邊。「怎麼了？需要幫忙嗎？」呂文萱問。「我⋯⋯好冷⋯⋯動不了。」5-1的模樣讓她們懷疑他發燒了，先合作把他抬到床上，又弄了三條棉被給他蓋著，吳敏貞才去飲水機倒了一杯溫水餵他喝下。「38度5，果然是燒起來了，你在床上休息，等一下拿退燒藥給你吃，晚一點專科護理師會來幫你抽血。」呂文萱交代完匆匆離開病房。
吳敏貞拿著退燒藥走進5房，卻發現5-1不在床上，而旁邊5-3的家屬一直瘋狂大叫。吳敏貞擔心5-3出事了，只好先放下手上的藥跑過去看，才發現家屬是在對著窗外吼：「先生！不要淋雨啊！先生！快回來！」滂沱大雨下路上幾乎沒有行人，那個雙手高舉的男子因為沒有撐傘而特別顯眼，從六樓往下看雖然看不太清楚，但那個熟悉的髮型、上衣跟病人褲還是能讓人一眼認出是5-1。吳敏貞崩潰的在窗邊喊：「給我上來啊！頭殼燒壞了嗎？不對！這樣他聽不見！」她轉身跑回護理站，打電話請醫院警衛把5-1帶回來。
主治醫師查房的時候看著精神有些恍惚的5-1問：「為什麼跑去淋雨？」病人回答：「什麼？啤酒？在衣櫥裡很多。」一同查房的專科護理師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單純，她走到門口的衣櫥拉開一看⋯⋯好傢伙！真的好多啤酒在臉盆裡，還聰明的用冰塊冰鎮呢！真是個小機靈鬼。
這對夫妻出院那天，護理師們決定午餐吃麥當勞慶祝，幾個人圍在一起細數這陣子夫妻兩人給病房帶來了多少精彩。「5-1之前接了通電話，說醫師不會同意讓她老婆請假去同學會，因為她一出去就會喝酒，酒味那麼重，護理師們又不笨肯定會抓到。」會議室裡響起一片笑聲，「把我們當笨蛋的不就他！太鬧了！希望他們這次成功戒酒、不要再住院了！乾杯！」劉惠如說完大家舉起飲料乾杯，一同給予這對夫妻最真誠的祝福。
我一定是懷孕了
這是李佳穎在6A進行最後一哩實習時發生的故事。
「詩婷學姐，2-2從檢查室回來了！」李佳穎大聲喊著游詩婷。游詩婷走出護理站，與李佳穎一起到2房把病人從檢查用推床移回病房的大床上。當她們掀開病人衣物檢查傷口時，病人開口尋問：「我是哪裡？這裡是誰啊？」家屬聞言眼睛一亮，拿出手機開始錄影。
李佳穎試探的問：「石彥良先生？你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我好熱、我好暈、我好想吐！我懷孕了！好可怕⋯⋯我忘記是誰的小孩了嗚嗚嗚。」
家屬已經笑到拿不穩手機了。
「你以前有喝酒嗎？」游詩婷一邊將床欄拉起一邊詢問。
「我沒有喝過酒，喝酒小孩會畸形⋯⋯嗝。」看病人淚流滿面的樣子，在場的所有人都憋笑憋得厲害。
「石彥良先生，你沒有懷孕，你剛做完經皮酒精注射治療回病房，可能你以前沒喝過酒所以產生一些酒醉的現象，熱、暈、想吐都是酒醉會有的感覺，你休息幾個小時就好了。接下來四個小時請你臥床休息，不要亂動。」游詩婷向病人解釋。
「我酒醉了嗎？」他喃喃自語後又突然大喊：「騙子！我一定是懷孕了！不然為什麼要臥床安胎？」
好喔，隨便你，等你酒醒了就知道。
想不到吧!
6-2病人是一個癌症治療中，身負氣切跟鼻胃管的阿姨，她習慣使用紙筆與人溝通，時常能看到她在6A的走廊散步。這天晚上她搖搖晃晃的走到護理站敲了敲桌子，在黃恩明問她需要什麼幫助的時候寫了一行字遞給她看。「忘⋯⋯記哪個⋯⋯房？忘記哪個房間？」黃恩明認字認得有些吃力，筆記本上的字歪七扭八，有的黏在一起還少了筆劃。見病人點了點頭，黃恩明查電腦後知道她是6-2，怕她不認識路還扶她回床上。
「文萱學姐，妳的6-2是不是有阿茲海默的病史？她剛剛告訴我她不記得自己哪一床，她的字好醜，差點沒看懂她的問題。」聞言呂文萱想了想：「我印象中沒有誒？我查一下電腦，不過我感覺她的字很漂亮啊！」她們打開電腦查閱病史沒有找到診斷阿茲海默的記錄，接著又懷疑是不是癌症轉移到腦部造成的，查了一週前的檢查報告，報告說沒有發現轉移，於是只好把事件記錄下來讓其他照顧的人注意。
劉惠如是白班照顧6-2的護理師，最近病人主訴食慾很差，每天只給自己管灌一到兩罐的配方奶。劉惠如對此表示懷疑，因為她見病人床頭邊的垃圾袋鼓鼓的，感覺不只兩個空瓶在裡面，所以她決定算一下垃圾袋裡的空瓶有幾個。
「⋯⋯。」看清楚垃圾袋裡的垃圾後劉惠如懷疑是不是自己打開垃圾袋的方法不對，裡面確實有很多空瓶──啤酒的空瓶。病人表示十一個空啤酒罐確實都是屬於她的，她每天都會給自己管灌差不多數量的啤酒，眾人總算找到喝不下配方奶的原因，原來有時候覺得6-2表現的像喝酒醉並不是錯覺啊？彷彿失憶的樣子原來是喝ㄎ一ㄤ了！破案！
原來病房裡的酒精，不只有消毒用的。
戒酒真的很難
有一對夫妻酗酒成癮，一個喜歡啤酒，一個喜歡高粱，他們輪流住院、輪流戒酒、輪流失敗，也算是6A的常客了。這次比較特別的是他們一起進來住院，丈夫住在5-1，妻子住在6-3。進行入院評估的時候，因為妻子硬要躺在丈夫的病床上，所以黃恩明和吳敏貞兩個人一起接病人。吳敏貞看了眼躺在床上的6-3，又轉頭看向坐在陪病床上拿著冰敷袋冰敷左側嘴角的5-1，沒忍住抽了抽嘴角：「之前說要戒酒備孕，這次為什麼又喝倒了？」吳敏貞在電腦上更改入院評估的資料：左側嘴角瘀青。
「呵！備孕？」6-3不屑的說：「沒有告他家暴就算了，還備孕？」聽到6-3的說法，5-1激動的起身：「妳把我按在地上打，我才要告妳家暴！護理師妳看我的瘀青還在呢！」6-3也站了起來：「是你先打我的！我要讓全家都知道你是怎麼對我的！而且你手上的冰敷袋還是我買的！還來！」
黃恩明在一旁看的緊張，擔心他們打起來，伸手到吳敏貞的工作車上寫了好幾個怎麼辦，吳敏貞面無表情的移動滑鼠，箭頭停在通報警衛的按鈕上隨時能點下去。「我哪有打妳？輕輕推一下哪能叫打？妳在我睡覺的時候一直捏我鼻子不讓我呼吸，為什麼不能推開妳？」5-1吼完，轉身對著吳敏貞說：「就是這樣，吵架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喝酒，也沒喝很多，二十瓶啤酒而已！」
「我也沒喝很多，高粱當開水而已。」6-3接著說：「我暫時不想看到這個傢伙，護理師可以讓他走嗎？」黃恩明試探的問：「呃，這個房間是男床，我帶妳回妳的房間可以嗎？」6-3終於願意回自己的房間，黃恩明推著自己的工作車跟在後面離開。
凌晨兩點。
正在打記錄的陳亦妃接到一通電話：「我找6A陳亦妃，我是5-1，我在便利商店拉肚子了，拉在人家的椅子上，現在在醫院一樓的廁所裡，妳幫我送一件M號的病人褲子給我，不要讓我老婆知道。」陳亦妃無語的掛斷電話，跟游詩婷報備後拿著褲子去一樓的廁所找5-1。
「你的髒褲子要怎麼處理？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大袋子可以先裝到裡面。」陳亦妃站在門外說，裡面5-1一邊換褲子一邊回答：「我通通留在便利商店了，光著屁股走回來的，謝謝護理師，妳先回去病房忙，我弄好就回去。」
「⋯⋯。」便利商店做錯了什麼？
凌晨三點半陳亦妃跟游詩婷做完治療回到護理站時，5-1已經等在那裡不知道多久了。「陳護理師謝謝妳，我請妳們喝咖啡。」看著桌上明顯是便利商店現沖的兩杯咖啡，陳亦妃難以置信的問5-1:「你剛剛又去便利商店？」「對啊！我去了另一家。」兩人客氣的交談，最後陳亦妃在5-1的堅持下收下了咖啡。
「啪」一聲響起，在凌晨四點的病房裡顯得特別突兀。陳亦妃和游詩婷同時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5-1乖乖坐在護理站前的椅子上，左手喝運動飲料，右手滑手機。「大半夜喝運動飲料？」陳亦妃有些困惑，覺得看不懂病人的操作。「除了運動飲料，還有什麼可以啪一聲？」游詩婷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起身走出護理站。
「是啤酒！你竟然在護理站前喝啤酒！」游詩婷不敢相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燈下黑？「還有一罐已經空了！你完蛋！這些證據我要拿給你的主治醫師看！」陳亦妃沒收了剛開封的啤酒跟空瓶。「哎呀！下次不會了啦！不要讓我老婆知道⋯⋯。」5-1伸出的爾康手只換來護理師冷漠的背影。
一天晚上夫妻倆發生了爭吵，王語萱聽到聲音走出護理站只看到6-3衝進電梯的身影。5-1說6-3應該是生氣回家了，他會打電話請大樓警衛注意，搭車回家大約需要二十分鐘的路程。王語萱用醫院電話撥打6-3的手機沒有回應，決定二十分鐘後再嘗試撥打家用電話。
十五分鐘後病房電話響了，醫院警衛在電話裡告知6A有個病人滿頭是血倒在醫院對面的柏油路上，身上酒氣沖天，應該是醉倒摔傷的。王語萱心下覺得不妙，下樓一看，果然是6-3！到底又喝了多少高粱才能搞成這樣？確認病人意識還算清楚，她用輪椅將病人推回病房處理額頭上的傷口。還好只是破了一層皮，輕微的滲血紗布加壓很快就能止住，並沒有警衛說的滿頭是血那麽嚴重。6-3注射完十二點的藥後很快就睡著了，5-1就坐在妻子的床旁發呆到天亮。
「5-1快出院了吧？他們夫妻和好了嗎？」吳敏貞問，她快速的瀏覽手裡的kardex，拿鉛筆修改了幾個地方。「明天出院，前幾天就和好了，昨天還躲在配膳室裡接吻被9-3阿姨看到。」呂文萱說完闔上電腦，兩人一起去病房看病人，走進病房就看到5-1全身僵直的立在床邊。「怎麼了？需要幫忙嗎？」呂文萱問。「我⋯⋯好冷⋯⋯動不了。」5-1的模樣讓她們懷疑他發燒了，先合作把他抬到床上，又弄了三條棉被給他蓋著，吳敏貞才去飲水機倒了一杯溫水餵他喝下。「38度5，果然是燒起來了，你在床上休息，等一下拿退燒藥給你吃，晚一點專科護理師會來幫你抽血。」呂文萱交代完匆匆離開病房。
吳敏貞拿著退燒藥走進5房，卻發現5-1不在床上，而旁邊5-3的家屬一直瘋狂大叫。吳敏貞擔心5-3出事了，只好先放下手上的藥跑過去看，才發現家屬是在對著窗外吼：「先生！不要淋雨啊！先生！快回來！」滂沱大雨下路上幾乎沒有行人，那個雙手高舉的男子因為沒有撐傘而特別顯眼，從六樓往下看雖然看不太清楚，但那個熟悉的髮型、上衣跟病人褲還是能讓人一眼認出是5-1。吳敏貞崩潰的在窗邊喊：「給我上來啊！頭殼燒壞了嗎？不對！這樣他聽不見！」她轉身跑回護理站，打電話請醫院警衛把5-1帶回來。
主治醫師查房的時候看著精神有些恍惚的5-1問：「為什麼跑去淋雨？」病人回答：「什麼？啤酒？在衣櫥裡很多。」一同查房的專科護理師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單純，她走到門口的衣櫥拉開一看⋯⋯好傢伙！真的好多啤酒在臉盆裡，還聰明的用冰塊冰鎮呢！真是個小機靈鬼。
這對夫妻出院那天，護理師們決定午餐吃麥當勞慶祝，幾個人圍在一起細數這陣子夫妻兩人給病房帶來了多少精彩。「5-1之前接了通電話，說醫師不會同意讓她老婆請假去同學會，因為她一出去就會喝酒，酒味那麼重，護理師們又不笨肯定會抓到。」會議室裡響起一片笑聲，「把我們當笨蛋的不就他！太鬧了！希望他們這次成功戒酒、不要再住院了！乾杯！」劉惠如說完大家舉起飲料乾杯，一同給予這對夫妻最真誠的祝福。
我一定是懷孕了
這是李佳穎在6A進行最後一哩實習時發生的故事。
「詩婷學姐，2-2從檢查室回來了！」李佳穎大聲喊著游詩婷。游詩婷走出護理站，與李佳穎一起到2房把病人從檢查用推床移回病房的大床上。當她們掀開病人衣物檢查傷口時，病人開口尋問：「我是哪裡？這裡是誰啊？」家屬聞言眼睛一亮，拿出手機開始錄影。
李佳穎試探的問：「石彥良先生？你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我好熱、我好暈、我好想吐！我懷孕了！好可怕⋯⋯我忘記是誰的小孩了嗚嗚嗚。」
家屬已經笑到拿不穩手機了。
「你以前有喝酒嗎？」游詩婷一邊將床欄拉起一邊詢問。
「我沒有喝過酒，喝酒小孩會畸形⋯⋯嗝。」看病人淚流滿面的樣子，在場的所有人都憋笑憋得厲害。
「石彥良先生，你沒有懷孕，你剛做完經皮酒精注射治療回病房，可能你以前沒喝過酒所以產生一些酒醉的現象，熱、暈、想吐都是酒醉會有的感覺，你休息幾個小時就好了。接下來四個小時請你臥床休息，不要亂動。」游詩婷向病人解釋。
「我酒醉了嗎？」他喃喃自語後又突然大喊：「騙子！我一定是懷孕了！不然為什麼要臥床安胎？」
好喔，隨便你，等你酒醒了就知道。
想不到吧!
6-2病人是一個癌症治療中，身負氣切跟鼻胃管的阿姨，她習慣使用紙筆與人溝通，時常能看到她在6A的走廊散步。這天晚上她搖搖晃晃的走到護理站敲了敲桌子，在黃恩明問她需要什麼幫助的時候寫了一行字遞給她看。「忘⋯⋯記哪個⋯⋯房？忘記哪個房間？」黃恩明認字認得有些吃力，筆記本上的字歪七扭八，有的黏在一起還少了筆劃。見病人點了點頭，黃恩明查電腦後知道她是6-2，怕她不認識路還扶她回床上。
「文萱學姐，妳的6-2是不是有阿茲海默的病史？她剛剛告訴我她不記得自己哪一床，她的字好醜，差點沒看懂她的問題。」聞言呂文萱想了想：「我印象中沒有誒？我查一下電腦，不過我感覺她的字很漂亮啊！」她們打開電腦查閱病史沒有找到診斷阿茲海默的記錄，接著又懷疑是不是癌症轉移到腦部造成的，查了一週前的檢查報告，報告說沒有發現轉移，於是只好把事件記錄下來讓其他照顧的人注意。
劉惠如是白班照顧6-2的護理師，最近病人主訴食慾很差，每天只給自己管灌一到兩罐的配方奶。劉惠如對此表示懷疑，因為她見病人床頭邊的垃圾袋鼓鼓的，感覺不只兩個空瓶在裡面，所以她決定算一下垃圾袋裡的空瓶有幾個。
「⋯⋯。」看清楚垃圾袋裡的垃圾後劉惠如懷疑是不是自己打開垃圾袋的方法不對，裡面確實有很多空瓶──啤酒的空瓶。病人表示十一個空啤酒罐確實都是屬於她的，她每天都會給自己管灌差不多數量的啤酒，眾人總算找到喝不下配方奶的原因，原來有時候覺得6-2表現的像喝酒醉並不是錯覺啊？彷彿失憶的樣子原來是喝ㄎ一ㄤ了！破案！
原來病房裡的酒精，不只有消毒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