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祐視角】Day12

今天是第一天正式前往學校的日子。
　
「我下班就會來接你了，之前跟你說的都記住了嗎？」筱晨姐伸手輕拍我的背，小聲地說完便讓班導師帶我前往今後要上課的A班教室。
　
因為頭髮和瞳色，就算馬上成為焦點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欸？原來會說本地語嗎？」聽完我的自我介紹，有學生已經開始交頭接耳。
　
沒事的……雖然多少還是感覺有點緊張，但我必須得好好努力才不會讓筱晨姐為我努力的心意白費。
　
「你暫時坐在靠窗那邊吧！在另外那位入考生旁邊。」班導師開口說道，並指向窗邊的位子，「A班只有你們兩位是入考生，要是有不懂的事也可以詢問班長。」
　
我點頭走過去，在老師指定的位子坐下。
　
「咦？」原本正在望著窗外發呆的入考生，聽到旁邊入座而瞥了我一眼，頓時像是發現什麼而面露錯愕，「你是之前在考試時的……！」
　
嗯？我疑惑望著眼前矮自己一顆頭並留著層次短髮的男學生，那帶著漆黑瞳色和輕抿薄唇，脖子處還掛著平安符的紅繩，包含手腕上的黑色護腕，都讓我不禁感覺在哪裡看過他，「橡皮擦？」思忖幾秒，我回應詢問，但也不是很確定。
　
「對，哈哈！就是我。」男學生聞言表露愉快的神情。
　
那是星期六考試那天，當時最後一科考試時我已經寫完題目並畫完答案卡，但監考人員說必須要40分後才能交卷，因此我便閒來無事開始思考下午到底要跟筱晨姐一起做什麼蛋糕。
　
當我思考到一半時，忽然看到旁邊的男生弄掉了橡皮擦。
　
初起不以為意，但後來又因為無聊才閱讀考試須知，才意外看到考試時若有東西掉落必須要請監考人員幫忙撿取，否則擅自而為便會扣分。
　
所以我好奇瞥向旁邊的男學生，看著他緊張的側臉卻遲遲不敢舉手拜託監考官，便暗自想起在車上時筱晨姐當時還特地囑咐的話。
　
『如果不小心弄掉橡皮擦或是鉛筆，一定要勇敢舉手跟監考人員說，這是考生可以享有的權利，不然到時因為介意而慌亂心神考試就麻煩了。』
　
思考幾秒，我舉手看向監考人員，「那個……不好意思，我橡皮擦掉了。」
　
聽到我的話，監察人員走了過來將橡皮擦放到我桌上，「要小心點。」說完他便轉身往講台的方向走。
　
而我則在監考人員轉身走往講台，其他考生低頭繼續考試後立刻將橡皮擦放到旁邊的男學生桌上。
　
男學生訝異看向我，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我會幫忙。
　
悄悄比了食指意示他保密後便繼續專心看著考試規則，後來在40分便早早交捲去家長區找筱晨姐，所以當時也沒刻意去關心其他事情……沒想到當時坐在我旁邊的男學生原來和我一同分配到A班。
　
「那時候多虧你幫助我，所以我才能專心考試。」男學生瞇起眼睛，朝我伸出手，「我叫楊志夏，請多指教。」
　
「你好。」感覺至少有一個比較好說話的人，我微笑回握楊志夏的手，「我叫蒼祐。」
　
「有什麼話下課再聊吧！現在要先點名和發課本。」這時班導師打斷我們的對談，在講台上說道。
　
因為要發新書，所以第一節還沒有立即就要上課，看著同學們各自拿出要繳交的作業走上台前放置才又回坐，讓我實在不禁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什麼作業內容。
　
暫時分配完書而來到下課休息時間，我專心看著之後要上課的內容。
　
如果都學會，應該就能離筱晨姐更接進一步了吧？
　
「你叫蒼祐是吧？」這時，忽然有位長得圓矮肥胖的男學生走了過來，「我聽說你入考成績不錯呢！」
　
嗯？剛剛有這個人嗎？我疑惑看向剛剛缺席的桌位已經放上書包，才知道這個學生現在才來。
　
「嗯……謝謝？」沒料到忽然會被搭話，我有些意外但仍點頭回應。
　
「那這種程度的應該都會寫吧！」這時男學生將要準備繳交的作業放到我面前，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你有沒有辦法教我啊？幫我填上答案就好。」
　
我聞言愣愣地看著男學生，腦海裡回憶起筱晨姐平時的話和來上課前不斷告誡和叮嚀的話。
　
『就算有人來拜託你幫忙，如果是你不喜歡的事就要學著拒絕！』
　
嗯……而且功課應該是自己本份吧！我思考幾秒回絕，「不行，那不是教。」而且筱晨姐也從來沒有幫我寫過答案啊！
　
「啊？」聽到我拒絕，男學生皺起眉頭，「我可是特地過來跟你搭話想當朋友的。」
　
朋友？我沉默幾秒，「抱歉，但我感覺不是這樣。」因為筱晨姐和靜慧姐之間就沒有這樣的感覺啊！
　
「你！」男學生怒瞪拍桌，但互相對視幾秒後他卻有些心虛的別開目光，從氣勢上完全就是輸了。
　
看著眼前的男學生一副氣勢不足的模樣，我暗自嘆氣，卻感受不到畏懼。
　
怎麼說呢，是因為之前看的都是大人眼色嗎？總覺得高中生的氣勢一點都不可怕，而且……
　
『蒼祐，如果有學生敢對你做出超過高中生本份的事，我會保護你的。』
　
回想起筱晨姐在說出這句話時面帶冰冷的笑容，我心裡不禁覺得她真的發怒才是最可怕的……還好這種事情都只是小事，為了同學的生命安全著想，還是把事情見好就收吧！
　
「抱歉，但功課還是得自己寫才行。」將作業交回男學生手中，我認真應答，「否則永遠不會進步。」
　
但聽到我的話，男學生顯然不太服氣，「耍什麼帥啊！你……」
　
正當男學生還想說些什麼，忽然有幾個女學生湊了過來，將他粗魯推開，「你走開啦！裝什麼架子。」接著她們看向我，一臉開心的問：「你樣貌這是天生的嗎？長的很帥呢！」
　
嗯？望著眼前好幾位女學生，我點頭回應，「妳們好。」這就是筱晨姐說的可能危機嗎？話說這樣被一群人包圍好奇怪啊……
　
「你有什麼喜歡吃的東西嗎？」
　
「你是混血嗎？感覺好高。」
　
「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啊？」
　
忽然一堆問題砲轟而來，我不禁愣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回覆誰的問題。
　
「要不要當我男朋友啊？」忽然有個女學生伸手挽住我的手臂，一臉滿意的表情，「我叫柳沛琴，感覺你蠻不錯的呢！」
　
男朋友……我忽然想到當時在黃昏市場看到的男人，想起那曾是筱晨姐的前男友而不禁皺起眉頭。
　
「抱歉。」鄭重面對柳沛琴錯愕的表情，我抽回手拒絕，「不能對第一次見面的人就說這種話喔！」有好好拒絕應該就沒關係吧？雖然覺得對這個叫柳沛琴的女生很抱歉，但我並不喜歡她。
　
「咦？」呆愣幾秒，柳沛琴更加感興趣的喊道：「難道其實你是純情派的嗎？」
　
什麼？望著柳沛琴更加直盯自己的目光，我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說拒絕了卻還是當作沒聽到嗎……感覺心裡無奈，我還是盡可能應對她們的話。
　
勉強撐過中午，卻感覺應對人群似乎比想像中疲憊。
　
「馬上就成為受人注目的對象了啊！」楊志夏嘻皮笑臉的將桌子搬到我旁邊並攏，並裝了營養午餐回來，「待會要去福利社嗎？我想去買個牛奶。」
　
望著楊志夏旁邊的水瓶，已經盛裝好午餐的我疑惑地問，「牛奶？你口渴嗎？」旁邊不是有水嗎？
　
「啊？不是啦！我感覺自己這樣還不夠高，得多喝牛奶和打球看還來不來得及再拚一些身高。」打量蒼祐幾秒，楊志夏無奈抱怨並繼續吃著午餐，「真好啊！你長蠻高的。」
　
之前去觀景大樓，筱晨姐喝醉後說我很高有安全感……思忖半晌，我點頭回答，「待會一起去吧！福利社。」如果還能再長高說不定會更有安全感呢！
　
「嗨！你們好。」這時忽然有兩個女學生靠了過來，其中比較開朗的率先說道：「我叫林悅穎，她叫李芷沂……能再你們對面吃飯嗎？」
　
嗯？為什麼？我疑惑凝視著她們，視線對上李芷沂時她的臉忽然變得很紅。
　
「是沒什麼關係啦……因為我們也才剛來這裡就讀。」吃著自己的便當，楊志夏只是淡淡看了她們一眼，但並沒有表示反對。
　
見楊志夏沒有反對，我也選擇點頭讓她們在我們對面入座。
　
「蒼祐，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吃到一半，林悅穎忽然開口詢問道。
　
喜歡的東西……？我吃著午餐，疑惑反問，「比方說呢？」
　
「喜歡的東西，或是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那些。」瞥了一眼李芷沂，林悅穎說道。
　
原來如此，是幫旁邊那個女生問的嗎？我沉默幾秒，決定不要讓這個問題再每天被不同女生重複詢問。
　
「我喜歡姐姐型的。」想起心裡如今正思念的身影，我輕笑起來，「有經濟能力，又成熟漂亮……只會在我面前展現可愛一面的那種類型最好。」
　
楊志夏睜大眼睛，卻仍選擇不發一語。
　
「咦？」似乎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林悅穎和李芷沂都不禁愣住，「可、可是那種類型……對我們這個年紀應該會很麻煩吧？」
　
「為什麼？」這時原本保持沉默的楊志夏忽然在旁邊冷聲詢問。
　
對視上楊志夏帶著幾分不滿並充滿探究的目光，林悅穎縮瑟了下，「因為，那樣類型的人應該不會對年紀小的人認真吧？」
　
「……只是早幾年出生罷了。」但我並不認同林悅穎的話，並出聲表達自己的想法，「碰到感情時也會受傷和哭泣，也需要人疼愛啊！」
　
不論表現出何種堅強的模樣，內心深處也存在著作美夢的靈魂。
　
只是生活環境不允許，所以必須收藏這樣的心情並讓自己活在現實。
　
「和一般人並沒有不同啊！覺得幸福或是開心時不也會笑著嗎？」吃完午餐，我望著眼前兩個心懷其他意圖的女學生說著，「所以我很喜歡，而且年紀在現代也早就不是問題了。」
　
就因為喜歡，發自內心的喜歡，所以才想要在一起，根本不應該因為對方年長或是年幼多少歲數而成為喜歡理由。
　
聽完我堅持的回答，林悅穎和李芷沂頓時陷入沉默，在吃完飯後便默默離開座位，回到原本的位子上去了。
　
很好，這樣消息傳開應該就不會有女生拚命圍過來了吧？正當我如此想著，楊志夏忽然哈哈大笑，並用手攬過我的肩膀，「你果然很不錯啊！這個回答我喜歡。」
　
「嗯？」我不解地望著楊志夏。
　
清洗完便當盒，楊志夏拉著我往福利社走去買牛奶。
　
看到筱晨姐傳來的素食午餐照片，我愉快地笑了，並趁楊志夏在拿牛奶時回傳下次也想吃吃看的訊息才收起手機。
　
「我明白不瞭解的人會這樣想也是無可厚非。」替蒼祐拿了牛奶，自己又順便買了麵包的楊志夏怡然微笑，「不過，就算不受祝福，我也會堅持自己想要前進的道路。」
　
想要前進的道路……？雖然不知道楊志夏所背負的事情，但至少他聽完我的想法並沒有表示否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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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整天的課程之後，我和楊志夏受同學班上邀約一起去籃球場打球。
　
「你從沒玩過嗎！？」聽到我從沒摸過籃球，其他同學有些訝異。
　
望著他們吃驚的表情，我疑惑偏頭，「現在學來不及了嗎？」
　
「不，只是你從來沒靠這些努力……就能長這麼高嗎？」其中一名男同學抬起手，慌張地比劃我的身高，「你這樣看起來應該至少有180耶？」
　
是嗎？我疑惑的撓頭。
　
「總之，既然你說沒玩過，那我來教你玩吧！」說完，楊志夏將籃球遞給我，並開始跟我講解籃球的玩法。
　
聽完解說我便開始依照楊志夏所說的方式，先從基本的控球和運球開始。
　
「嗨，你們還在玩啊！」這時柳沛琴揹著書包跑了過來，「還不回家嗎？」
　
「反正不趕時間，玩個球才會走吧！」有正在打球的男同學回答柳沛琴。
　
柳沛琴聞言輕哼，望向我的方向並柔聲地說，「蒼祐加油喔～」
　
為什麼要跟我說加油？我不解地瞥了柳沛琴一眼，但沒有多做回應，繼續專心在基礎練習上。
　
「喔？學很快呢！」見我很快就有上手的感覺，楊志夏讚賞輕笑，「那現在可以稍微嘗試簡單模式的練習賽了。」
　
「好……」話才剛說完，我視線忽然看向不遠處熟悉的身影，那一瞬間我沒有多想，便將球拋向楊志夏隨即往場外的方向跑去，「不好意思，你們先玩！」
　
聽到我的話，楊志夏在後方疑惑喊道：「咦？蒼祐，你要去哪……」
　
雖然相信她一定會來。
　
但親眼看到她出現，仍舊讓我的心情感到十分愉快。
　
奔向正朝教室方向漫步過來的身影，我眉開眼笑地抱住她，「筱晨姐！」
　
「哇……！」似乎沒料到我會忽然這樣，顏筱晨先是錯愕的表情，隨即展露笑容，「你繼續去玩啊！」
　
「可、可是。」看到自己等待一天的身影，我忍不住難為情的說，「妳來了我很開心……」
　
雖然同學們很親切，也馬上就交到朋友，但果然還是想見到筱晨姐啊！
　
瞇起眼睛，顏筱晨溫柔地漾起笑容，並墊起腳尖伸手撫摸我的頭，「沒關係，你先去玩，我會等你結束的。」
　
聽到她正鼓勵著我，並感受到她希望我能夠以同儕為重的心情，我立刻點頭並跑回籃球場上。
　
「抱歉，可以了。」面露幸福的笑容，我開口回應楊志夏。
　
「那個美女是誰啊？好有氣質！難道是女朋友嗎？」這時旁邊的男同學們看到，急忙朝我喊道。
　
聽到筱晨姐被誇獎，我難掩害羞的心情，「不、不是啦……」雖然並非那樣的身分，對我而言卻是更重要的人。
　
「什麼啊……那是誰？」柳沛琴打量著正往操場方向走去的顏筱晨，一副躁蹙不滿的模樣。
　
「原來如此。」楊志夏瞇起眼睛卻沒有多說，只是將球傳給我，「來吧！先繼續玩球，這場練習賽結束就讓你回家。」
　
我點頭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