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設法脫困(二)

　　

　　窗簾拉開半扇窗的大小，讓他們看清楚外面的狀況，整個走廊擠滿活屍，過度擁擠相互碰撞。

　　｢出手記得角度、速度、還有力度。目標動向和周圍活屍面向都需要考量……。｣

　　徐晏塵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窗外，那是一種煎熬，看著因為碰撞而行動受阻的活屍，想要找到最佳時機並不簡單，當窗前的群屍各自往不同方向轉向時，徐晏塵悄悄拉開窗戶，露出拳眼大小的縫隙。

　　這時倆人的心提到了嗓子上，隨即見到距離最近的活屍感受到什麼忽然轉來，也在這時徐晏塵一下刺出，那是迅速，那叫精準。

　　尖端刺入活屍眼窩，一刺一抽無比熟練，隨即窗口關上，細微的近乎無聲。

　　｢求穩不求快，要知道任何大意都是致命。｣

　　徐晏塵這時還在講解，窗外被刺穿的活屍倒入屍群出現紛亂，一會過去屍群又找不到目標胡亂打轉回歸平靜。

　　這時徐晏塵將本來的拖把放到一邊，拿起另一隻拖把，觀察周圍的動向後，再度拉開一個縫隙。

　　唰！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精準，可是這一刺尖端卻刺退了那隻活屍，徐晏塵也在出手之後迅速拉回拖把，再度關上窗戶。

　　被命中的活屍頂著爆裂的眼珠子撞開其他活屍，撞上邊緣的欄桿直接墜樓。

　　｢不論得手與否都不要貪心，只求保命。｣

　　徐晏塵依舊講解。

　　｢咕、咕嚕，好、好的。｣

　　溫緞免不了吞了口口水，終於知道為什麼徐晏塵看不上他的手工，方才那隻拖把就是他削的，也是因為拖柄握把實心，如果是中空的掃把根本不堪使用。

　　｢開始吧！｣徐晏塵說，看了下柳思彤，他建議:｢給她一把，也許能幫上你。｣

　　三人倆個在前門，徐晏塵依然落在原處，各自的奮戰。

　　看徐晏塵的動作並不困難，事實上卻困難萬分。溫緞雖然知道，真正嘗試才理解有多困難。

　　好幾次判斷錯誤，開啟窗戶沒注意到就近活屍的轉向，一時之間眾屍窺探，好在目標活屍都不是正對著他們，這讓溫緞可以關上窗子，等待他們失去方向才再抓取目標。

　　過了好上一段時間，溫緞也不知道是找到了竅門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至少有幾次成功，不過刺殺還是差強人意。

　　眼珠目標太小，好幾次都刺到鼻樑，同樣一個目標，鼻骨已經被他刺得血肉糢糊，那根木刺也頓了。

　　將近半個小時，溫緞終於殺死一頭活屍，而那頭的徐晏塵，哪怕沒看到，也知道對方定然有著超人的成績。

　　屍體不會動，但是倒地還是會有聲響，這讓屍群隨著聲響聚集，本來滿滿屍群擋道，讓祂們動彈不得，隨著一個個屍體倒下，類似沙包的屍體並無法阻擋他們的行動，因此會聚集在發聲處，怕也是這樣溫緞的刺殺才得以開張，走廊上的數量有顯著的下降

　　溫緞再次拉開一縫，對著自己的目標刺出，一下得手隨即關窗，深吸了口氣調整呼吸，配合柳思彤的手勢起身尋找下一個目標。

　　漸漸的也擊殺十餘隻活屍，一方面是掌握的緣故，一方面是規矩變簡單，並非真的簡單化，那就像是煉獄模式轉變成困難模式，隨著活屍變得分散，觀察也不如之前吃緊。

　　窗戶再度拉開一角，溫緞出手。

　　這一下準確的刺入目標眼窩，只是因為環境的改變，他沒注意到緊貼前門的活屍，還來不及收矛，活屍已經撲了上來，抓著拖桿往溫緞逼近。

　　咻！

　　就在這時，耳側傳來破風聲，木製尖端越過他眼角餘光，就這麼刺在活屍頭顱上，一刺一收，逼退了活屍，也讓柳思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趁著擊退溫緞連忙收手，迅速關窗，縮回窗檯下方的凹台，看著柳思彤無聲的落下兩個字：｢謝謝。｣

　　柳思彤回以一笑，配合下來產生默契，這時也無暇羞恥，指了指窗戶，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溫緞不要出聲。

　　｢記得求穩不求快，你可以當它是遊戲，卻是一場真的會死的遊戲。｣

　　徐晏塵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剛剛也注意到溫緞這邊的狀況，關上窗戶後，不要太大的音量，還是可以的，畢竟教室的隔音相當的好。

　　這也是徐晏塵藝高膽大，溫緞可不敢說話，只能連連點頭表示他理解了。

　　那時也是一頭熱，不知不覺想和徐晏塵較勁，也許是有女生在場，讓溫緞自尊心作祟，不過遭遇剛剛也讓他冷靜下來。

　　他沒事和大神比啥，那是大腿比雞腿，自虐。退一萬步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比起其他人，他也沒那麼不堪，好歹殺了好幾隻活屍。

　　調整心態，溫緞也釋懷了，配合思彤的暗號再度上崗，這一次他穩扎穩打，雖然速度慢了許多，又加上活屍變得稀疏，讓他並未擊殺多少，卻勝在無驚無險。

　　直到後來這間教室外已經沒有活屍移動後，溫緞還探頭出去確認，樓層有五間教室，他們處於中央，相鄰教室的走廊都沒有活屍移動，只剩最後兩邊的走廊和樓梯還活屍，數量雖多，但是與方才相比卻覺得少得可憐。

　　雖然調整了心態，不過見到徐晏塵的戰果他還是很不平衡，自己擊殺零星，徐晏塵那方的屍體那是撲滿一地，隱隱成了一座小山。

　　拉上窗戶看向徐晏塵，溫緞提問:｢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讓我想想。｣

　　徐晏塵起身來到被思彤分置的雜物前，大致都是無用的，書籍、寶特瓶的全被歸類在無用的，不理解的也不多，去漬油、殺蟲劑、兩瓶醫用酒精、兩罐滅火器，想來是從一邊掃除櫃子找出來的，可用的那就更少了，只有幾個打火機。

　　想了一下，徐晏塵來到門邊，對著兩人做了個靜聲的手勢，小心打開門踏了出去。

　　他的步伐很輕，淺步跨過遍地的屍體，先左右確認並無引起活屍的注意後，來到欄桿處探頭看了下去。

　　放眼看去，樓下滿滿活屍，幾乎把這片廣場都佔領了，這數量讓人頭皮發麻，別說一樓是川堂就是一樓和此處一樣是教室，光殺怕是殺到天黑都殺不完，川堂也代表著中空，如今只怕也被活屍佔滿。

　　小心的回到教室，徐晏塵又將目光落回滅火器上，開始思考破局的方法。

　　溫緞和柳思彤面面相覷，也不敢交流就怕打擾到徐晏塵。

　　一分鐘過去，徐晏塵忽然拉起一支滅火器，再度來到走廊，對著那個角落狠狠一拋。

　　鏮鐺，一聲金屬聲響落下，該區域的活屍瞬間爆動，就連對角梯間的活屍也衝了上來，對此徐晏塵卻沒有馬上離開，手弩一握，瞄準那方滅火器通紅的罐身。

　　唰！

　　一箭射出同時迅速邁開腳步，碰的一聲關上教室大門，這聲響自然是大，可更大的聲響遮蔽了這道聲響。

　　銳利的弩箭穿破罐身，舊式滅火器內部是高壓氣體，被不當使用下罐穿產生爆響，這讓活屍再度躁動。

　　鏮鏮鏮鏮。

　　缺口噴出大量粉末，拖著瓶子四處亂撞，它的動向毫無規律可言，就是徐晏塵也沒辦法知道完整途徑。

　　滅火器左撞右撞，時不時撞倒活屍，更將牆壁的磁磚撞得掉落，當周圍出現空隙，它再度撞上教室中間的樑柱，一個反射往欄桿外飛出落。

　　碰！

　　一聲巨響從樓下傳來，聚集的活屍蜂擁而去，可惜祂們太多了，擠的樓梯滿滿疊羅漢，記憶點低，隨聲響消失不久，很快的又失去了方向。

　　｢大、大佬，這也是你計畫好的？｣

　　溫緞終於找到時間讚嘆，不只是他一邊的思彤也是連連點頭，滿是認同。

　　｢可能嗎？｣

　　徐晏塵哭笑不得，他又不是神哪可能事事精準，滅火器跳樓他也意外，不過這結果比他預估的好，這樣一來川堂的屍群應該有不少被引到外面，動向也比較流通。

　　再度站到分類處，徐晏塵重新調整計畫，目光落在無用的書籍與寶特瓶上，滅火器、去漬水，最後才到打火機。

　　漸漸的一個模糊的計畫成型，逐漸完善，透過大腦推估可行性。

　　思考好一切，來到兩人面前他說:｢等等我們一起出去，那些活屍由我負責，你們把屍體全都往樓下拋，盡量拋在同一個地方堆疊起來，還要注意周圍，你們的動作也可能引來就近的活屍注意。｣

　　倆者互看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彼此的不安，這正常，搬運屍體在今天之前對他們來說就是天方夜譚，而且還是這樣的屍體。

　　只是他們又知道這是為了活命，雖然不知道徐晏塵計畫什麼，可是他們清楚對方一定有所原因，況且徐晏塵要獨挑活屍，危險性遠大過他們的搬運。

　　對此，倆人一同點頭，表示他們辦得到。

　　｢那開始吧！｣

　　徐晏塵說，透過窗戶看向外部，走廊還是如同剛才，沒有活屍徘徊，打開大門，三者踏了出來，邊角的活屍擠在一塊像是沙丁魚。

　　趁著這個機會倆人從欄桿處看向一樓，那數量讓他們頭皮發麻，滿滿的屍群就是偶像演唱會都沒那麼誇張，還有一處活屍堆疊成山，不斷蠕動彷彿一隻隻蟲子，並不難想像，那地方定是滅火器落下之處。

　　徐晏塵轉身，對著兩人點頭，踏過地面的屍體，直視著那方活屍。

　　唰！

　　手弩一箭射出，距離最近的活屍被貫穿腦袋，也讓周圍的活屍迴轉過來，只見徐晏塵步伐迅出，弩弓回掛，大砍刀已經握在手中，一下砍去，兩個活屍由太陽穴處像剖西瓜一樣被削了皮。

　　｢咕哇……。｣

　　就近自然避不開活屍的注意，他們發出低吟，伸長手臂朝他襲來。

　　對此他一個後撤砍刀再起，又削落一隻活屍。

　　｢咕嚕……。｣

　　溫緞嚥了口唾液，回頭也看見思彤微張的小嘴，連忙揮了揮手拉回對方注意。

　　他這兄弟是開無雙了，真人割草，看上去很爽實際上要命。兄弟都這麼拚命了，他怎能落下，徐晏塵割草的同時要他們拋屍一定有所原因，這時候他可不能扯對方的後腿。

　　思此倆人也開始動作，一個抬頭一個台腳，開始將屍體連番送下樓。

　　身為男士，溫緞背向樓梯口，思彤則被向徐晏塵，抬頭的重任也落到溫緞身上。

　　碰！碰！碰！

　　隨著屍體不斷拋落傳來聲響，下方屍群中再度堆積起屍山，成群的活屍越發密集，活屍們從川堂不斷湧出擠在一塊。

　　｢呼……呼……。｣

　　負重活，消耗體力自不用說，何況還要盡量拋遠，拋投的力量基本上都是溫緞出的，這讓他呼吸漸粗，豆大的汗珠染濕了頭髮，與他相比思彤也好不上哪去，瀏海透濕貼扶在臉頰，而徐晏塵同樣不好受。

　　｢呼呼……。｣

　　專注斬殺，還要預防抓傷，哪一項不需要萬般注意，哪怕有長時間的鍛鍊，也感到疲倦，他將範圍鎖定在最後一間教室之間，斬殺越過的活屍並透過他們引誘梯間的活屍靠近，否則樓層間的數量太過密集，稍有不慎賠上的就是自己的命。

　　很快的一開始的屍體都被拋空了，倆人開始朝徐晏塵那處的屍體搬移，為了遵照對方要求，他們搬著屍體回到剛剛拋屍處，再將屍體拋到相近位置。

　　碰！

　　又拋下一具，溫緞用手背抹過即將滴進眼睛的汗水緩了口氣：｢吁……。｣看著對向的思彤微微示意，他不敢往對方下身看，那很不禮貌，也怕透濕的內褲會讓他看見什麼惹得彼此更尷尬。

　　微微一笑就在他準備動身繼續運屍，思彤忽然將他往一旁扯去，溫緞重心不穩跌坐在窗角邊，而他原本的位置撲來一頭活屍，少了本來的目標，活屍撲倒思彤。

　　｢呃……。｣

　　不明的呻吟傳出，祂張口壓去，下方的柳思彤不斷抵抗，雙手架著對方的脖子，奮力掙脫，可惜本身力氣就不大，又消耗許多，哪掙得開，懼怕之下又緊記徐晏塵的叮嚀，完全不敢發出聲音，感受撐力不斷散失，那張血盆大口不斷靠來，以及反覆在她運動外套亂抓的雙手，心中的恐懼越發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