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與殺手第四章【邂逅】
本章節 3844 字
更新於: 2022-02-19
《忍者與殺手》第四話：邂逅
沙塵揚起的很輕薄，那只是會讓眼睛瞇起的程度罷了。
窄巷內的兩側高牆，來回的發出受巧力的蹬擊而產生的悶聲，且不一會兒的功夫，聲音與沙塵便在原地消逝的無影無蹤。
約莫五層樓的高度上，牆簷邊猛地向上竄出一道人影，那道人影藉蹬擊對向茶樓的勢頭，在空中側翻了數圈後輕巧地著落在一個頂樓之上。霎時間，樓頂上的十數隻烏鴉四處飛散。
小雪駐足在這個約三十坪的天台一動也不動，他感受的到身後有其他人跟隨著他的腳步，用同樣的方式到達這個五樓之高的天台上，他靜靜地感受那個人的出現和存在，別說是回頭，他連眼球都沒有向後游移。
「雖然我不知道妳是哪個單位的人，但是妳來遲了。」小雪雖然睜著黯淡的雙眸，但彷彿沒有在看任何東西。「任務我已經先執行完了。妳要拿那具屍體去交差我也無所謂，不用跟我多說些什麼。」
「說的好像你知道我是誰似地。」一道飽含正氣且略帶桀驁的女音自小雪的身後傳來，小雪雖然沒有改變神色，心理卻感到有些意外。
——是個女人追上我的啊。
——我還以為喜好爭權奪利的習性是雄性動物的專利，看來是我誤會了。小雪心想。
「我不知道妳是誰，但我知道妳的目的是為了『甘木道一』。」
「你說的沒錯。」女人也同樣駐足在同一個地點上，她的雙手交叉抱胸，語調表面上是對任務結果感到不以為然，但小雪感受的到這個女性的語氣中夾雜著一股慍怒。
「妳想要什麼？」小雪問道。
「我想要你交代甘木道一的死法。」
「他怎麼死的……」當女人如此質問時，小雪的腦袋中甚至都沒有浮現甘木道一最後的死狀。「——就是妳看到的那樣。」
小雪除了回答女人的問題以外，基本上什麼都沒在想。
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自大，小雪根本不覺得有什麼能夠阻礙著他。
女人也意識到這點了，於是她露出冷笑：「哼，讓我猜猜看吧。」女人一手拖著腮，輕巧而肯定地說道：「你是個視人命如糞土的人，對吧。」
「……」當這句話灌入小雪的耳中前，他根本沒預料到自己會聽到這種猜測。於是他沉默了，沉默也意味著默認。「——妳……不是為了權力和利益行動的，對吧？」
「對。」女人回答時，她的語調也變得銳利而兇悍，一雙怒目直直射向小雪的後腦。「那你的回答呢？」
小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從未深思人命就他而言代表著什麼。
於是他轉過身來，讓身後的女人看清楚他的雙眼。
一陣微風撫過相視中的兩人，眼簾內的彼此正在相互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氣場。
——但勾起兩人對彼此的興趣的，卻不是好感，而是殺意。
雙方剎時間都受彼此的特質所影響，明明佇立在前的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但兩股氣場卻是水火不容的相互碰撞。
男人一頭微膨的黑髮和瀏海向右一斜，在夏風的吹拂下，他那比髮色更黑的雙眸透露出汙濁和冰冷。眼睛是心靈之窗，女人在一股強烈的直覺下十分的肯定——此人的內心是扭曲不堪的。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女人心想。
而女人的衣著和外貌相較於男人就顯得多元了些，但也僅止於忍者服內多了件鎖子甲，和雙手穿戴環繞著十指的特製手套。
那雙手套馬上便吸引到了小雪的注意力——看起來以高級的皮革製成的特殊手套，不僅僅是環扣著指掌間，而且還兼具輕巧、不影響關節活動的特性，彷彿如此製造存在著特殊的意義。
除此之外，小雪還意識到了——這名穿著酷似忍者的女人，身上沒有帶著任何一件中型武器，她的忍者服除了衣袖較為寬鬆以外，似乎便沒有其他特徵了。
觀察至此，小雪只是瞇了瞇眼——他想轉身就走，他認為沒有戰鬥的意義和必要，但想法方至，眼前的女人便擺出了戰鬥姿勢。
女人左右邁開步伐，寬鬆的忍者服和架式較大的戰鬥姿勢改變不了她嬌小的身形，只見她同時單手伸出的食指與中指合併，比出一個對於忍者而言象徵性的「忍」式，她的另一手則是齊胸橫擺在旁、掌心朝上，彷彿在戒備著小雪。
「妳想跟我打嗎？」小雪垂落在側身的雙手只是抓握活動了一會，渾身便發散著一股止不住的殺氣。
「不想，甚至於我覺得你根本不配，但是不得不打。」女人的雙眼即使在豔陽的照射下仍倒映著雪亮，裏頭透露著不可一世且不容撼動的絕對自信。「你們殺手總是如此，行使著一種恐怖且自以為贏得了別人的尊敬。」女人的雙眼似貓，彷彿不會放跑眼前的每一個獵物。
——但這一切看在小雪的眼裡卻是愚蠢的。
甚至於，小雪認為那雙貓眼與她的身材不僅僅是相襯著，她的實力八成也與她嬌小而柔弱的體態成正比。
量級，是很殘酷而現實的問題。
小雪並非是崇尚暴力、依此為至上信條的人物。他的身材也不屬於高壯，但絕不瘦弱。身為當今世上被譽為「第一殺手」的小雪，雖然今天執行「明殺」的任務沒有攜帶（也沒必要攜帶）更多武器，但他估算著自己身上的所有行頭，即是要「壓倒性地以武力殺死眼前的女人」仍是綽綽有餘的。
然而，小雪的思想方落，眼前的女人便悠悠地開口說道：「眼前的女人真是愚蠢。她的身手八成與她的身材是成正比的，量級，是很殘酷而現實的問題。我並非是崇尚暴力、依此為至上信條的人，但即使今天只是因為執行一個小小的任務而沒有攜帶更多的武器，但若是要『壓倒性地以武力手段殺死這個女人』仍是綽綽有餘的。」
女人語畢，小雪的背脊當即竄起一陣寒涼。他皺起眉頭，心裡對眼前女子的提防開始逐漸擴大。
——她會讀心術？怎麼可能？這是瞎猜的嗎？但是她所說的與我所想的近乎完全正確，真的只是巧合嗎？
小雪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女人對他自身的猜測，只是逕自說道：「妳這身行頭，想怎麼跟我『廝殺』？」小雪將「打」替換成了更加鮮明的詞彙。也許是相性不合，他感覺自己體內的殺人因子正止不住的躁動著。
「想」是一種情感。在此小雪心中所指的想，並非是指「想念」或是「思索」，而是一種更貼近慾望的衝動。
——以往為了殺而殺，進而喪失大部分情感的我，竟然變得主動的「想」殺人？
「你知道電子競技嗎？如果具備著菁英等級的實力，即使使用幾百塊錢的鍵盤滑鼠，他們仍是能夠發揮人上人之上的水準。」女人說道時，她的眼神掃視了一下小雪的全身，續說：「反之，若是使用者的實力配不上他的配備，那就算幫他組一台幾十萬的電腦，低端還是低端。哼。」語畢，女人故作輕蔑的冷笑了聲。
——女人的意思十分清楚，他在影射小雪的實力與他使用的現代武器是不成正比的。
但小雪即是被看穿心中所想，甚至於被一個嬌小的女人小看，心裡仍是無動於衷的。
「妳很喜歡玩遊戲嗎？」小雪心裡的訝異沒有顯現在臉上，但他還是做好了被看穿的準備。
「是又如何？對我而言，暗殺也好、廝殺也罷，全都比爬牌簡單的多了。」女人用手一甩她身後的馬尾。小雪看了一眼，發現紮著馬尾的布質物，形似一個卷軸，這是他唯一感到需要戒備的部分。
「人命只有一條，廝殺不是遊戲。」小雪的眼神混濁依舊，與其說是看淡生死，不如說是不像活著。
「強者的特權是不會被撼動的。」女人搖了搖頭，將併上的食指與中指指向小雪：「而你，永遠都會是這個樣子。」
聽聞女人這麼一說，小雪的腦海中浮現了女武士——澄的眼神。即是失卻大部分情感的小雪，其內心竟都感到有些刺痛。
於是，小雪的心中閃過一個簡單的念頭——還口。
「妳這手勢讓我想到了某個朋友，我猜他過去也是一名忍者，不過……」小雪摸了摸下巴，說：「——他已經不在戰鬥中做出這個手勢，現在他做出這個手勢的唯一情況就是用來夾著美國人送他的雪茄，而且他比妳強多了。」
女人聽聞，她本來就酷似小孩的稚嫩臉蛋，頓時氣得通紅。
「……你、你們殺手……真是卑鄙無恥！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強的跟鬼一樣！待會被虐的時候，你想收回那句話我都不會放過你！」女人高聲嬌喝道。她雙指直指著小雪的面門，彷彿巴不得教訓小雪一頓。
——竟敢汙辱忍者！如果是爺爺，一定也不會放過這個臭殺手！
然而小雪卻是笑了笑，說：「我不怕鬼。」他想到了自己每個早晨做的精神暗示練習，對他而言，不能在實質上對他造成損傷的靈體，根本不值一提。
「好、好厲害……呃！不對！」女人先是面露崇拜的眼神，接著大力搖了搖頭，然後一雙小手奮力向下甩，同時氣得剁腳：「我、我我我我！我也不怕鬼啊！鬼有什麼好怕的？該感到害怕的都是跟我對線的人！就連敵方的打野都怕得不敢幫他的隊友的程度！沒有在玩遊戲的人懂什麼啊？哼！」嬌小的女人劈哩啪啦的回嘴，一時失去理智的她像極了一個「想證明自己有多厲害」的孩子。
「聽不懂啦。」小雪很想這樣回答，但他怕這樣吵下去會沒完沒了。「我知道了，抱歉。」
「啊啊，知、知道就好。」被這樣冷淡回應的女人，這次則是羞紅了臉。她猛地側身，不想讓小雪看到她的表情。
——我怎麼總是讓女人做出這個動作啊？小雪想到早上自己讓澄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表情時，也是側著身的景象。但是澄是經由專業訓練且富有天賦和強壯體魄的高大女武士，這讓小雪不禁納悶——眼前這個體態嬌小的女人，有可能比澄還強嗎？
「你在想失禮的事情對吧？笨蛋。」女人突然猛地轉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小雪。
「唉。對。」小雪輕嘆了一口氣。反正也瞞不住這個似乎會讀心術的女人，不如直接承認。
「真是令人不爽。」女人的額上浮上青筋，她重新擺出戰鬥架式，似乎是不想再閒聊了。「我叫做朝儀婷，你呢？」記住這個即將要打敗你的女人的名字吧！這是我跟你在戰鬥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朝儀婷的內心戰意火熱。
「……」面對這個問題，小雪的表情總算出現了一點變化。他的雙眼像是蒙上了一層水氣，他黯淡的雙眸總算閃爍著一種情緒。朝儀婷沒有漏看這幕，不知為何，她對眼前的男人心生了一點同情。
「我沒有名字。」小雪的眼神迴避了，但他的雙手皆從美式的軍用短褲中抽出刺刀。他寬大的軍用短褲下，還穿著著貼身的絨光灰色運動褲襪，瞬息間，他的雙腿已然高速向前邁出，而形成一道模糊的身影。
雙方皆很有默契地將這個問題視為戰鬥前的最後一句話。
《待續》
沙塵揚起的很輕薄，那只是會讓眼睛瞇起的程度罷了。
窄巷內的兩側高牆，來回的發出受巧力的蹬擊而產生的悶聲，且不一會兒的功夫，聲音與沙塵便在原地消逝的無影無蹤。
約莫五層樓的高度上，牆簷邊猛地向上竄出一道人影，那道人影藉蹬擊對向茶樓的勢頭，在空中側翻了數圈後輕巧地著落在一個頂樓之上。霎時間，樓頂上的十數隻烏鴉四處飛散。
小雪駐足在這個約三十坪的天台一動也不動，他感受的到身後有其他人跟隨著他的腳步，用同樣的方式到達這個五樓之高的天台上，他靜靜地感受那個人的出現和存在，別說是回頭，他連眼球都沒有向後游移。
「雖然我不知道妳是哪個單位的人，但是妳來遲了。」小雪雖然睜著黯淡的雙眸，但彷彿沒有在看任何東西。「任務我已經先執行完了。妳要拿那具屍體去交差我也無所謂，不用跟我多說些什麼。」
「說的好像你知道我是誰似地。」一道飽含正氣且略帶桀驁的女音自小雪的身後傳來，小雪雖然沒有改變神色，心理卻感到有些意外。
——是個女人追上我的啊。
——我還以為喜好爭權奪利的習性是雄性動物的專利，看來是我誤會了。小雪心想。
「我不知道妳是誰，但我知道妳的目的是為了『甘木道一』。」
「你說的沒錯。」女人也同樣駐足在同一個地點上，她的雙手交叉抱胸，語調表面上是對任務結果感到不以為然，但小雪感受的到這個女性的語氣中夾雜著一股慍怒。
「妳想要什麼？」小雪問道。
「我想要你交代甘木道一的死法。」
「他怎麼死的……」當女人如此質問時，小雪的腦袋中甚至都沒有浮現甘木道一最後的死狀。「——就是妳看到的那樣。」
小雪除了回答女人的問題以外，基本上什麼都沒在想。
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自大，小雪根本不覺得有什麼能夠阻礙著他。
女人也意識到這點了，於是她露出冷笑：「哼，讓我猜猜看吧。」女人一手拖著腮，輕巧而肯定地說道：「你是個視人命如糞土的人，對吧。」
「……」當這句話灌入小雪的耳中前，他根本沒預料到自己會聽到這種猜測。於是他沉默了，沉默也意味著默認。「——妳……不是為了權力和利益行動的，對吧？」
「對。」女人回答時，她的語調也變得銳利而兇悍，一雙怒目直直射向小雪的後腦。「那你的回答呢？」
小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從未深思人命就他而言代表著什麼。
於是他轉過身來，讓身後的女人看清楚他的雙眼。
一陣微風撫過相視中的兩人，眼簾內的彼此正在相互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氣場。
——但勾起兩人對彼此的興趣的，卻不是好感，而是殺意。
雙方剎時間都受彼此的特質所影響，明明佇立在前的兩人是第一次見面，但兩股氣場卻是水火不容的相互碰撞。
男人一頭微膨的黑髮和瀏海向右一斜，在夏風的吹拂下，他那比髮色更黑的雙眸透露出汙濁和冰冷。眼睛是心靈之窗，女人在一股強烈的直覺下十分的肯定——此人的內心是扭曲不堪的。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女人心想。
而女人的衣著和外貌相較於男人就顯得多元了些，但也僅止於忍者服內多了件鎖子甲，和雙手穿戴環繞著十指的特製手套。
那雙手套馬上便吸引到了小雪的注意力——看起來以高級的皮革製成的特殊手套，不僅僅是環扣著指掌間，而且還兼具輕巧、不影響關節活動的特性，彷彿如此製造存在著特殊的意義。
除此之外，小雪還意識到了——這名穿著酷似忍者的女人，身上沒有帶著任何一件中型武器，她的忍者服除了衣袖較為寬鬆以外，似乎便沒有其他特徵了。
觀察至此，小雪只是瞇了瞇眼——他想轉身就走，他認為沒有戰鬥的意義和必要，但想法方至，眼前的女人便擺出了戰鬥姿勢。
女人左右邁開步伐，寬鬆的忍者服和架式較大的戰鬥姿勢改變不了她嬌小的身形，只見她同時單手伸出的食指與中指合併，比出一個對於忍者而言象徵性的「忍」式，她的另一手則是齊胸橫擺在旁、掌心朝上，彷彿在戒備著小雪。
「妳想跟我打嗎？」小雪垂落在側身的雙手只是抓握活動了一會，渾身便發散著一股止不住的殺氣。
「不想，甚至於我覺得你根本不配，但是不得不打。」女人的雙眼即使在豔陽的照射下仍倒映著雪亮，裏頭透露著不可一世且不容撼動的絕對自信。「你們殺手總是如此，行使著一種恐怖且自以為贏得了別人的尊敬。」女人的雙眼似貓，彷彿不會放跑眼前的每一個獵物。
——但這一切看在小雪的眼裡卻是愚蠢的。
甚至於，小雪認為那雙貓眼與她的身材不僅僅是相襯著，她的實力八成也與她嬌小而柔弱的體態成正比。
量級，是很殘酷而現實的問題。
小雪並非是崇尚暴力、依此為至上信條的人物。他的身材也不屬於高壯，但絕不瘦弱。身為當今世上被譽為「第一殺手」的小雪，雖然今天執行「明殺」的任務沒有攜帶（也沒必要攜帶）更多武器，但他估算著自己身上的所有行頭，即是要「壓倒性地以武力殺死眼前的女人」仍是綽綽有餘的。
然而，小雪的思想方落，眼前的女人便悠悠地開口說道：「眼前的女人真是愚蠢。她的身手八成與她的身材是成正比的，量級，是很殘酷而現實的問題。我並非是崇尚暴力、依此為至上信條的人，但即使今天只是因為執行一個小小的任務而沒有攜帶更多的武器，但若是要『壓倒性地以武力手段殺死這個女人』仍是綽綽有餘的。」
女人語畢，小雪的背脊當即竄起一陣寒涼。他皺起眉頭，心裡對眼前女子的提防開始逐漸擴大。
——她會讀心術？怎麼可能？這是瞎猜的嗎？但是她所說的與我所想的近乎完全正確，真的只是巧合嗎？
小雪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女人對他自身的猜測，只是逕自說道：「妳這身行頭，想怎麼跟我『廝殺』？」小雪將「打」替換成了更加鮮明的詞彙。也許是相性不合，他感覺自己體內的殺人因子正止不住的躁動著。
「想」是一種情感。在此小雪心中所指的想，並非是指「想念」或是「思索」，而是一種更貼近慾望的衝動。
——以往為了殺而殺，進而喪失大部分情感的我，竟然變得主動的「想」殺人？
「你知道電子競技嗎？如果具備著菁英等級的實力，即使使用幾百塊錢的鍵盤滑鼠，他們仍是能夠發揮人上人之上的水準。」女人說道時，她的眼神掃視了一下小雪的全身，續說：「反之，若是使用者的實力配不上他的配備，那就算幫他組一台幾十萬的電腦，低端還是低端。哼。」語畢，女人故作輕蔑的冷笑了聲。
——女人的意思十分清楚，他在影射小雪的實力與他使用的現代武器是不成正比的。
但小雪即是被看穿心中所想，甚至於被一個嬌小的女人小看，心裡仍是無動於衷的。
「妳很喜歡玩遊戲嗎？」小雪心裡的訝異沒有顯現在臉上，但他還是做好了被看穿的準備。
「是又如何？對我而言，暗殺也好、廝殺也罷，全都比爬牌簡單的多了。」女人用手一甩她身後的馬尾。小雪看了一眼，發現紮著馬尾的布質物，形似一個卷軸，這是他唯一感到需要戒備的部分。
「人命只有一條，廝殺不是遊戲。」小雪的眼神混濁依舊，與其說是看淡生死，不如說是不像活著。
「強者的特權是不會被撼動的。」女人搖了搖頭，將併上的食指與中指指向小雪：「而你，永遠都會是這個樣子。」
聽聞女人這麼一說，小雪的腦海中浮現了女武士——澄的眼神。即是失卻大部分情感的小雪，其內心竟都感到有些刺痛。
於是，小雪的心中閃過一個簡單的念頭——還口。
「妳這手勢讓我想到了某個朋友，我猜他過去也是一名忍者，不過……」小雪摸了摸下巴，說：「——他已經不在戰鬥中做出這個手勢，現在他做出這個手勢的唯一情況就是用來夾著美國人送他的雪茄，而且他比妳強多了。」
女人聽聞，她本來就酷似小孩的稚嫩臉蛋，頓時氣得通紅。
「……你、你們殺手……真是卑鄙無恥！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強的跟鬼一樣！待會被虐的時候，你想收回那句話我都不會放過你！」女人高聲嬌喝道。她雙指直指著小雪的面門，彷彿巴不得教訓小雪一頓。
——竟敢汙辱忍者！如果是爺爺，一定也不會放過這個臭殺手！
然而小雪卻是笑了笑，說：「我不怕鬼。」他想到了自己每個早晨做的精神暗示練習，對他而言，不能在實質上對他造成損傷的靈體，根本不值一提。
「好、好厲害……呃！不對！」女人先是面露崇拜的眼神，接著大力搖了搖頭，然後一雙小手奮力向下甩，同時氣得剁腳：「我、我我我我！我也不怕鬼啊！鬼有什麼好怕的？該感到害怕的都是跟我對線的人！就連敵方的打野都怕得不敢幫他的隊友的程度！沒有在玩遊戲的人懂什麼啊？哼！」嬌小的女人劈哩啪啦的回嘴，一時失去理智的她像極了一個「想證明自己有多厲害」的孩子。
「聽不懂啦。」小雪很想這樣回答，但他怕這樣吵下去會沒完沒了。「我知道了，抱歉。」
「啊啊，知、知道就好。」被這樣冷淡回應的女人，這次則是羞紅了臉。她猛地側身，不想讓小雪看到她的表情。
——我怎麼總是讓女人做出這個動作啊？小雪想到早上自己讓澄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表情時，也是側著身的景象。但是澄是經由專業訓練且富有天賦和強壯體魄的高大女武士，這讓小雪不禁納悶——眼前這個體態嬌小的女人，有可能比澄還強嗎？
「你在想失禮的事情對吧？笨蛋。」女人突然猛地轉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小雪。
「唉。對。」小雪輕嘆了一口氣。反正也瞞不住這個似乎會讀心術的女人，不如直接承認。
「真是令人不爽。」女人的額上浮上青筋，她重新擺出戰鬥架式，似乎是不想再閒聊了。「我叫做朝儀婷，你呢？」記住這個即將要打敗你的女人的名字吧！這是我跟你在戰鬥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朝儀婷的內心戰意火熱。
「……」面對這個問題，小雪的表情總算出現了一點變化。他的雙眼像是蒙上了一層水氣，他黯淡的雙眸總算閃爍著一種情緒。朝儀婷沒有漏看這幕，不知為何，她對眼前的男人心生了一點同情。
「我沒有名字。」小雪的眼神迴避了，但他的雙手皆從美式的軍用短褲中抽出刺刀。他寬大的軍用短褲下，還穿著著貼身的絨光灰色運動褲襪，瞬息間，他的雙腿已然高速向前邁出，而形成一道模糊的身影。
雙方皆很有默契地將這個問題視為戰鬥前的最後一句話。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