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阿格羅斯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請求，莉薇婭一時之間不知道給什麼反應好。不過她總算明白為什麼阿格羅斯執意要請自己了。
其實就是先通過請客來賣個好印象，之後自己有所求的時候對方便不好拒絕。畢竟前世的時候莉薇婭聽過一句俗話：「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
「最近在下在學習魔法的路上遇到瓶頸，怎麼也無法突破。之前看見薇賽兒小姐展現的非凡實力，在下深感佩服之餘，更馬上直覺覺得小姐會是引導在下突破瓶頸的重要導師！所以，在下懇求薇賽兒小姐能夠收在下為徒！」
阿格羅斯說完這段話，更是跪了下來，向莉薇婭膜拜。這更讓莉薇婭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這、這……我何德何能……」
「千萬別這麼說！薇賽兒小姐當日所展現的魔法技巧，遠高於在下見過的任何魔導士！小姐你值得在下尊稱你一聲師傅！」
「唉……。」
莉薇婭摸著腦袋，覺得自己變成了丈二金剛。
如果是一般的情況下，莉薇婭沒有顧慮，既然別人好學，自然會成全對方，答應下來。當年在〈皇立學院〉的時候，在「蹄」的陣營教其他同學便是如此。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她還有皇帝交下來的任務。事情都還沒辦妥，忽然來個節外生枝，恐怕只會拖累。就算是莉薇婭，她的精力也不是無限的。行省的事務、各大貴族的關係都沒處理過來，還要去想怎麼教別人學習，只會分了心。最怕的，是到時揀了芝麻卻丟了西瓜。
瑟芙這邊，雖然表面沒展露，內心卻翻湧起來。薇賽兒也就是領主莉薇婭，阿格羅斯這麼貿然向她拜師，誰知道會不會誤了領主的大事。就算莉薇婭再怎麼寬宏大量，也必然有不可觸犯的地方，這阿格羅斯少爺沒頭沒腦的，要是剛好踩中了，那就不是道歉能完事的了。
唯獨魯珀從頭到尾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既不緊張，也不驚訝。
倒是魯珀此時忽地開頭了——
「那個，薇賽兒小姐，可以的話我也想拜師。雖然我對學魔法沒什麼興趣，但是我想知道你強大的秘密。」
這番話一下子把另外三人都點炸了。
「喂！魯珀！你這小子！幹嘛跟風抄襲我！」阿格羅斯怒道。
「魯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快跟薇賽兒小姐道歉！」瑟芙急道。
「……為什麼連你也要？我有些混亂……」莉薇婭奇道。
魯珀搖了搖頭，淡定道：「昨天我跟你握手的時候就感覺到你不是一般的人。你很厲害，擁有深不可測的力量。我也想知道那個力量的秘密——」
魯珀用力握緊自己的手。
「——因為我也想變得跟你一樣強大！」
阿格羅斯一把抓著魯珀的衣領，罵道：「魯珀！你別欺人太甚了！是我先提出要拜師的，哪裡輪到你了！就算薇賽兒小姐答應，也應該先到我！」
瑟芙也拉著魯珀的肩膀，甚是關切道：「魯珀！你別亂說話！人家薇賽兒小姐……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哪裡有時間去教你什麼魔法？識趣就趕緊收口吧！」
莉薇婭的頭就更大了。這下可好，不只是一個人，兩個人都要來學。那豈不是雙倍的麻煩？
就在局面僵持之際，遠處傳來的喊叫聲，打斷了四人的事情。
「主公！！」「小姐！！」
只見迎面本來的是兩個貴族打扮的男女。莉薇婭一看，馬上臉色大變，知道是誰來了。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儒勒斯和安珍。
「小姐！！太好了，你在這裡！」
「主公！！你可找急了我們！一晚上不見你，可擔心死我們了！」
莉薇婭尷尬笑道：「呀……抱歉，出了點事情，晚上沒回去。」
「主公，你可嚇壞我們了！」儒勒斯急得雙頰通紅，「下城何其複雜，要是出了什麼意外……」
安珍推了一把儒勒斯，罵道：「呸！好的不靈壞的靈！別在那裡說不好的話！」
儒勒斯也急得一肚子脾氣，反推了安珍一把，回罵道：「還不是因為你！之前說主公有可能是去了礦區，讓我一晚上在礦里瞎找！要不是我覺得不對勁，堅持要來大街，能找到主公嗎？！」
安珍也怒，一把揪起儒勒斯，舉起拳頭空揮：「哎呀！你埋怨起我來了？是誰沒好好跟著小姐，讓小姐回不了家的？是誰沒盡責處理好小姐的事務，讓她不開心的？！」
「你……！」
「你……！！」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莉薇婭趕緊喊道：「好啦好啦！別這樣！我還完整著呢，你們也別瞎操心啦！」
儒勒斯跟安珍這才互相鬆開，各自「哼」了一聲，不再爭吵。
儒勒斯道：「主公，你一晚不在，容易引起誤會。我看還是得趕緊回去，要裝作不曾外出才比較好……」
莉薇婭嘆了口氣，點頭道：「也是……」不過她轉過頭來，看著一副驚訝樣子的阿格羅斯和淡定的魯珀，想不到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好。
（「當務之急是貴族那邊的事情……他們兩個……只能先推脫一下看看了。」）
「阿格羅斯，魯珀，很謝謝你們看重我。我本身也很想答應你們……不過事情有些複雜，我未必有時間和精力。這樣吧，過一段時間我看看安排如何，要是真的能抽出空來，我再找你們商量。」
阿格羅斯顯然很是失望。他垂著眉頭，硬是咽了一下喉嚨，才回道：「……既然薇賽兒小姐工作繁忙，我也不好打擾。就請小姐定奪吧。」
「是嗎，好啊，我等你就是了。」魯珀直率道。
莉薇婭向兩人點了點頭，又向瑟芙說了聲「謝謝你昨晚照顧我」，然後便跟儒勒斯和安珍離開了。
等莉薇婭三人的身影消失，阿格羅斯才舒了口氣，說道：「看樣子她是某個貴族的魔法教師吧……不能長時間在外面流連。唉，要是她成了我的老師那該多好呀……」
瑟芙搖著腦袋走到阿格羅斯的面前，語帶慍氣道：「你們兩個……真是讓我擔心死了。我可警告你們呀，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好好過之前的生活就是了。」
阿格羅斯奇道：「西卡小姐，我不太明白的你意思。這有什麼問題嗎？」
瑟芙「哼」的一聲，又嘆了口氣，搖著頭轉身回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西卡小姐她這是怎麼了……。」阿格羅斯莫名其妙，只能望向魯珀。
魯珀沒有表情，只是指著阿格羅斯道：「他的意思是小少爺你做事不夠踏實，不顧後果亂來，經常把自己置身到危險之中。」
「我可去你的吧！你也有份的好不好！」
◇
莉薇婭在回去的馬車上，大致把昨天的事情複述一遍。
「什麼！他們親自幫主公你換衣服？！」
儒勒斯驚叫起來。
莉薇婭奇道：「那當然呀……儒勒斯，你幹嘛這麼激動？」
「唔咕咕……真是太羨慕他們了！竟然可以親手幫主公換衣服……」儒勒斯握緊拳頭，閉上眼睛，一副渴求而不可得的失望表情，「要不是屬下是男性，沒辦法成為主公的侍女，不然就能夠親自幫主公換衣梳洗了！」
安珍驚恐地一把擋在莉薇婭的面前，怒道：「儒勒斯！你果然是個內心骯髒的變態！竟然膽敢……幻想對小姐做這種下流越軌的事情！」
儒勒斯臉色大變，頓時氣得臉色鐵青，大罵：「安珍小姐！別含血噴人！我有這個想法並非出自下流，而是相當純潔的！我對主公只有侍奉的敬意，一點男女私情都沒有！哪怕是看見主公一絲不掛的樣子，也只會覺得這是女神的胴體，只有聖潔的感動！！」
「儒勒斯！你說出口啦！你說出口啦！你果然是個會對幼兒體型有反應的變態！！」 安珍指著儒勒斯罵道。
儒勒斯反指著安珍叫道：「安珍小姐！別以為你就是清白的！我都看見了！你把主公不要的貼身衣物偷偷藏起來，每天睡覺之前就拿出來玩賞！」
安珍唰的一下馬上臉紅，都不知道是害羞了還是在生氣。
「㗅……來吧，儒勒斯！我們就在這裡決一死斗——」
「好！來吧！安珍小姐！」
此時此刻，莉薇婭雖然在笑著，但就像是死神的微笑一般。
「你們鬧夠了沒有——！！」
一頓教訓之後，兩個失控的傢伙才勉強變回老實。
「呼……最近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儒勒斯捂著天靈蓋道：「阿奎拉斯總督的晚宴安排在今晚，所以下午我們就要動身去總督府了。」
莉薇婭愣了一下，這才想起確有其事：「啊，你不說我都忘了……麻煩，超不想去的。」
「儒勒斯，就不能找個理由推掉嗎？」安珍問道。
儒勒斯搖搖頭：「已經推過了。再推辭下去就不合禮儀了，要是傳出去的話……」
莉薇婭嘆了口氣，只能任命：「行啦，我去便是了。反正這種無聊的飯局反正都是要受的，早一點遲一點也都差不多了。」
回到領主府邸，剛進入起居室，莉薇婭便看見弟弟賽維烏斯氣鼓鼓地瞪著自己。
「姐姐！你昨晚是去了哪裡了！怎麼一晚上都不回來！」
莉薇婭只好將昨天的事情大約說了。
「唉……」賽維烏斯捂著額頭，一副頭疼的樣子：「現在姐姐你可是一個行省的領主！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該怎麼辦……」
莉薇婭尬笑道：「沒事啦，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太多慮啦。」
賽維烏斯不忿道：「不只是這個問題！你不在的話，要是有人來拜訪那可怎麼辦？難道我跟別人說『家姊正在下城遊樂中，請擇日再臨』嗎？！」
莉薇婭瞧了幾眼賽維烏斯，忽地高興起來，指著他說：「哎，我想到了。賽比，你的身形外貌跟我還挺像的，要是穿上我的衣服，再戴個長的假髮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了。這樣你就能先應付那些訪客啰！」
賽維烏斯的確跟莉薇婭長得很像。白髪赤瞳自不用說，現在莉薇婭的第二性徵也還沒發育，男女之間的差別就不明顯。
賽維烏斯立馬更加不悅了：「姐姐！別以為這樣就能打馬虎眼！真是的！你現在已經是領主大人，是有爵位的上級貴族了！別還像小孩子一樣老是說些怪話！」
莉薇婭內心不由得吐槽道：「那我現在的確是小孩子呀。年齡上。雖然心理不是。」
莉薇婭哈哈一笑，敷衍了幾句，便把事情帶過了。賽維烏斯長嘆一聲，想起之後還要一直照顧這胡鬧至極的姐姐，心裡忍不住一陣憂鬱，胃也像擰乾的抹布一樣皺成一團。
賽維烏斯之所以會在這裡，要回溯到莉薇婭剛到〈布里拉歌墨〉的時候。因為莉薇婭是從老家〈利維〉過來的，所以莉薇婭拉著幾乎全家人前往〈布里拉歌墨〉。除了大哥路基烏斯、二哥奧魯斯、大姐馬妮亞各自有事而沒有跟著一起。
剛到〈布里拉歌墨〉，行省的各大貴族自然都要來接待新領主。期間吃喝玩樂，午宴晚宴自然少不了。莉薇婭的父母作為家長，沒少招呼這些貴族。父親馬爾庫斯還一度感嘆，自己的女兒地位要比自己還高，在宴會上他反而成了次要。
就這樣擾攘了差不多一個月，馬爾庫斯等人便要回去了。但是馬爾庫斯和莉薇婭母親阿爾菲蒂亞擔心莉薇婭一個人在這裡會照顧不好自己，便一致同意留下賽維烏斯來幫忙照顧莉薇婭。於是賽維烏斯就這麼留下來，沒有跟父母回老家領地。
賽維烏斯比莉薇婭小3歲，卻比莉薇婭靠譜得多。如果說莉薇婭是個貴族之中的異類，那麼賽維烏斯就是貴族之中的貴族。他從小就很聽話，安分守己，知書達理，從不行差踏錯。年紀小小，走出去可是有貴族氣派，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雖然之前好幾年都沒辦法一起生活，但是賽維烏斯也沒有跟莉薇婭有什麼隔閡。就是對這個愛亂來的姐姐時常感到頭疼，不知道要怎麼收拾局面而已。
◇
當天傍晚，莉薇婭一行人乘坐馬車來到了總督府。總督阿奎拉斯親自在大門迎接，場面相當隆重。
「恭候領主大人大駕光臨，屬下面上有光，倍感光榮！」
阿奎拉斯半跪在地上，向剛下馬車的莉薇婭行了個迎接貴族的大禮。
莉薇婭伸出右手，垂在阿奎拉斯面前道：「總督大人太客氣了，竟然要你勞心勞累等候本領主，真是過意不去。今晚有幸參加總督大人舉辦的晚宴，本領主與有榮焉。」這自然是配套的場面話，並不是莉薇婭本身的想法。
阿奎拉斯輕輕吻了莉薇婭的手背，行了個吻手禮，隨即回道：「領主大人能夠光臨寒舍，感到榮幸的是屬下才對。領主大人的到來使寒舍蓬蓽生輝，頓生靈氣，非同凡響。屬下誠惶誠恐，深怕怠慢了領主大人，若有不周之處請領主大人降罪。」
如是者又來來回回互相謙遜了一下，阿奎拉斯這才領著莉薇婭一行人進入府邸內部。
「你笑得有些僵硬，主公。」儒勒斯悄悄在莉薇婭耳邊說道。
莉薇婭用鼻腔「嗯唔」了一聲，並不作答。臉上依舊維持著虛假的僵硬笑容。
甫一進入總督府，只見路上左右兩邊各有一排僕人迎接，看上去陣仗不小。不過對莉薇婭來說，這般景象也是見慣了，並不奇特。畢竟論人數，皇都那邊更多更誇張。
可是，一股奇特的感覺微微湧上了莉薇婭的心頭。這是因為她看見遠處主屋門口的一個身影，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莉薇婭每向前一步，這股感覺便越是濃重。
——直到她來到了那個人的面前。
「領主大人，屬下想向你引薦一個人。」阿奎拉斯笑著轉身，用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莉薇婭臉上的笑容頓時便更加僵硬了。
「這是犬子，阿格羅斯·西澤古斯·特里格拉夫（Aglous·Zigzagos·Triglav）。阿格羅斯，這是領主大人。」
阿格羅斯彎腰向莉薇婭行了個貴族禮。
「不才阿格羅斯見過領主大人。」
「………………。」
沒錯，莉薇婭眼前這人，便是這兩天一直接觸的阿格羅斯。只不過現在的他穿著打扮更加貴氣，跟之前街頭小子的氣質不一樣而已。
儒勒斯見莉薇婭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於是輕輕拉了拉她背後的衣服。莉薇婭這才反應過來，向阿格羅斯點頭道：「本領主也見過阿格羅斯公子了。」
「哈哈，領主大人，犬子學藝未精，為人處世還很粗疏，請領主見諒。來，外面寒冷，進屋再談！」
就這樣，阿奎拉斯領著眾人進到屋裡去了。
一進屋裡，眾人分別就座。雖說是晚宴，但不是一進屋裡直接就吃飯，而是先有一些飯前暖場活動。像是請人來演奏音樂，歌舞表演，或者參觀主人家的收藏諸如此類。總之，就是主人家展示他家財力的時間。之前的貴族晚宴也大抵如此。
本來莉薇婭會覺得這段時間會很無聊的。可現在不一樣了，她關注點全在阿格羅斯身上，一點對阿奎拉斯家其他東西的興趣都沒有。
（「這也太巧了吧……他竟然就是總督之子……那，如果我今天要是答應他的拜師請求，不就把事情弄得更麻煩了嗎……」）
「領主大人？」
阿奎拉斯的話打斷了莉薇婭的思緒。
莉薇婭趕緊賠笑道：「啊……抱歉，說到哪裡了？」
阿奎拉斯笑得別有深意：「領主大人，看樣子你對犬子很是在意。是不是他有什麼怠慢的地方？」
莉薇婭趕緊搖頭道：「不不不，阿格羅斯公子沒有任何不周。就是……本領主與他年紀相仿，難免會更加留意。」
「哈哈哈！也是，領主大人見多識廣，哪裡沒見過這些事物。自然心不在此了。屬下打擾了領主大人真是罪過。」
「總督大人太過謙卑了，這哪裡是呢……」
阿奎拉斯鞠了個躬，笑道：「不如這樣，屬下這就去準備晚宴的事情，犬子留下來陪領主大人談話解悶。彼此多認識，多交個朋友，豈不是好事一樁？」
莉薇婭看了一眼阿格羅斯，又看了一眼阿奎拉斯，只好勉強笑著說道：「……那，就有勞總督大人了。」
阿奎拉斯再行了個禮，然後在阿格羅斯耳邊耳語幾句，便領著一些僕人離開了房間。
莉薇婭看得出阿格羅斯有些不自在。其實她之前一直留意他，也發現阿格羅斯的樣子跟自己一樣渾身充斥著不耐煩，眼神閃爍，從來不直視莉薇婭。看見他這樣子，莉薇婭自己反而變得自在起來了。
「不知阿格羅斯公子平日都喜好些什麼？」
「……學習魔法。」
「哦？那將來是打算進〈皇立學院〉還是〈聖路德〉？」
阿格羅斯不由得眼角微微一抽，臉色變得苦澀起來：「小子不才，成績不足以讓這兩間學院錄取。」
聽到這裡，莉薇婭玩心突然大起，想要捉弄一下阿格羅斯。她輕輕一笑，故作思考道：「唉，是這樣嗎。本領主之前讀的是〈皇立學院〉，以本領主的拙笨，也不覺得那裡很難考上呀？」
阿格羅斯的臉色變得更糟了：「……那是領主大人你天縱奇才，在下苦練一輩子也不如領主大人。」
「這樣呀……也沒關係，〈聖路德〉的校長我也認識。不如本領主替你引薦，讓〈第二賢者〉大人來評審一下，或許也有機會呢。」
阿格羅斯沉默了好一陣，像是在內心掙扎什麼。良久他才開口道：「感激領主大人，只是在下認為自己能力不足，只會浪費了兩位的心意。」
莉薇婭內心噗嗤笑了出來，但她還儘力保持表面的優雅。
「據我所知，整個帝國也就這兩家是學習魔法的最高學府。難道阿格羅斯公子另有良師？」
阿格羅斯臉色一沉，輕輕舒了口氣，道：「不瞞領主大人，確有其事。這位高人曾救過在下一命，擁有高強的魔導技術……在下正向她拜師，可惜她還未答覆。」
莉薇婭抓到機會了，趕緊說道：「卻不知那位高人比起本領主，誰更厲害些？阿格羅斯公子，本領主想你品評一下。」
阿格羅斯猛地看著莉薇婭，臉上一時紅一時綠的，很久都說不出話來。莉薇婭也強忍著笑，還偷偷用手捏自己的大腿，防止笑出聲來。
阿格羅斯等了很久才開口道：「……在下不才，沒辦法分辨領主大人跟那位高人誰技高一籌。如果領主大人非要知道答案，就請治在下一個不敬之罪。」
莉薇婭聽到這番回答，好笑之餘卻對阿格羅斯多了些好印象。其實在這種場合，阿格羅斯只要阿諛奉承就准沒問題，畢竟薇賽兒這個身份並不在場，不會聽到。可是阿格羅斯堅持自己的看法，情願得罪眼前的領主也不願意說薇賽兒的不是，這就很有骨氣了。
莉薇婭畢竟只是捉弄他，見好就收，隨即呵呵一笑，打馬虎眼道：「阿格羅斯公子真是正直，本領主也只是隨口說說，不用在意。治罪什麼的也太嚴肅了，今天本領主是來參加晚宴的，圖的是個喜慶，大家都不用那麼拘謹。」
阿格羅斯這才全身放鬆起來，無聲舒了口氣。
又過了一陣，僕人來告之晚宴可以開始了。莉薇婭和阿格羅斯等人向飯廳進發。路上，莉薇婭心裡還盤算著接下來還有什麼機會捉弄阿格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