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廚房之中的奮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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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9-04
  當優米娜與僕役們忙著接待客人,廚房裡,喬馬諾與默爾寇、珮菈菈也正忙得不可開交。這是他們準備過最大的宴會——對於餐飲經驗最豐富的默爾寇亦然。
  
  喬馬諾作為主廚,指揮著兩位幫廚與其他助手備料、烹煮、盛盤,然後依序把菜餚擺放到出餐窗口前。
  
  廚房中,充斥著各式刀具切在砧板上的聲響、蒸籠沸騰與大鍋滾盪的咕嚕聲,以及廚師們此起彼落的吆喝。
  
  有人說,廚房如戰場,人員若無法各司其職,再美好的料理計畫也會毀於一旦。決定菜單只是第一步,如何有效率地完成烹飪並將菜餚送到客人面前,才是一個料理團隊真正的考驗。
  
  「冷盤準備出餐了,快,做最後裝盤確認!」默爾寇對著平日就在大食堂合作的助理大喊,一邊將海鮮高湯過篩,留下最純淨的精華。
  
  珮菈菈走來,嚴謹檢查放在精巧瓷湯匙內的菜餚——這是喬馬諾與優米娜遊逛夜市時獲得的靈感:以白豆方為底,放上新鮮蝦仁、打成細緻泡沫的蛋白與抓過鹽水的深窟蘿蔔葉梗,再澆上黑豆釀,營造清爽的多層次甜鹹口感。
  
  作為三人中舌頭最敏銳者,珮菈菈拿起一只湯匙細細品嚐,確認不需再做調整,便允許助手將料理放到銀色大餐盤上。
  
  「小心,不要灑出來!如果需要整理,使用繫著綠色綁帶的抹布,不是紅色綁帶的!」
  
  於此同時,喬馬諾將大烤爐中,表面烤得香脆、內裡依舊鬆軟的麵包拿出,將事先洗淨的菜葉放到其上,接著是木茄切片、混入豆乳與木茄乾粉的三色烘蛋、以爬猴樹籽與南方檸汁調味過的乳白果泥,最後再蓋上另一片麵包,插上小木籤,輕壓分切,完成能輕鬆入口的迷你漢堡。
  
  助手們觀摩工序,有樣學樣,喬馬諾稍加解說後,便交由默爾寇監督,繼續處理下一道料理。
  
  首先,他與珮菈菈合力打開巢籠,取出蒸得晶瑩剔透的米餅與各式配料:黑耳蕈與其他菇類的醬菜、沼蝦白肉、以及喬馬諾根據自己世界的食譜,以貌似植物版水母的「水生莢豆」製成的透明粉絲。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羊女好奇發問,喬馬諾則直接夾起一小撮讓對方試吃。
  
  「我的世界,有個民族會在米餅中捲入米線,增加口感。然而,沼米太過濕軟,不適合做成這麼細緻的食品,幸好鼴鼠三姊妹推薦了這個食材,才能重現那個口感。」
  
  珮菈菈細細咀嚼粉絲,瞇著眼,似乎想起了什麼。
  
  「等等,水生莢豆原先是用來做甜凍的吧!嗚哇哇,你真的很擅長把甜的東西做成鹹食,把鹹的東西做成甜食耶!」
  
  「在我的家鄉,甜鹹口味搭配在一起是很常見的設計。如何拿捏比例,才是其中的奧妙。」
  
  「也是。」珮菈菈從胸前口袋中拿出小筆記本,趕緊紀錄從喬馬諾話語中找到的靈感。
  
  「話說,那時候,蜥蜴人兄弟使用的攀星木葉......」想起那不愉快但又挺愉快的經驗,珮菈菈不覺冷顫一陣,「你該不會也要使用吧?」
  
  喬馬諾聞言,開懷大笑:「當然沒有啦!人家都說那是秘密食材了,總不好拿來『款待』達官顯要!不過,我倒是研發出類似效果的食材!」
  
  他拿起一片鋸齒狀的細長葉片,邊緣還閃爍著幽幽螢光,然後在葉面上輕灑褐色粉末,遞給珮菈菈。
  
  羊女警戒回望:「你該不會也要陷害我吧?」
  
  「不會,這東西完全沒有毒性。」喬馬諾自己先含住一片,接著露出像是吃冰吃得太急,既幸福又刺激的表情。
  
  珮菈菈不安地吞了口口水,也硬著頭皮將葉片放入口中。一股舒爽清涼在舌尖綻放,搭著酸麻的刺激感衝上腦門,帶來短暫的迷幻愉悅。
  
  「這是什麼?」她驚嘆一聲,差點沒向喬馬諾索取第二片,「我能認出那個刺刺麻麻的酸味是烘乾後磨成細粉的金黃椒,但那份冰涼又是什麼?」
  
  「是月暗草喔。那次和小優去逛止戰日集市,攤販在飲料中加入這東西的汁液,增添天然的清涼感。」
  
  默爾寇也加入兩人,不待喬馬諾同意,便自己捲起一片月暗草放入口中。
  
  「小哥真是聰明,居然能想到這個法子。不過,月暗草本身稍帶腥味,你又是怎麼消除它的?」
  
  喬馬諾稍稍挺胸,眼神格外自信:「老實說,我嘗試過許多方法,後來,想到自己的世界中,有部分食材加熱後能去除腥味,為了維持月暗草的新鮮口感,所以我只稍稍用文火烤過。」
  
  「難怪還有種隱隱的焦香味。」珮菈菈認真地研究手中的暗色葉片,「顏色那麼深,也是這個原因嗎?或許,我真的應該多出去走走,這個世界,還有太多我不知道的料理方法與食材呢。」
  
  一聽到羊女喃喃自語,默爾寇立即轟聲大笑:「我就跟妳說了吧!妳這樣悶在大宅中,不可能知道世界有多寬廣!」
  
  「別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是喬馬諾的料理讓我有這樣的體悟。只會動動嘴,算得上什麼男人!」
  
  「妳!」
  
  眼看兩人又要開始爭吵,喬馬諾急忙緩頰:「兩位,我們還有幾道料理要準備呢。要吵,等我們出餐完畢,讓客人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再來吵個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