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看門狗」

角斗場上，人人都為莉薇婭所展現出空前實力而歡呼。
坐在最接近比賽場地的那一層是貴族專用的階層，而且還是大貴族才有辦法弄到一張作為票。因此坐在這一層里的人非富則貴，都是皇都里地位顯赫的上級貴族。
幾個看打扮就知道身份不低的幾個貴族少女坐到一起，也紛紛在向莉薇婭的表現鼓掌。她們的動作都非常輕盈，雙手擺動的幅度不大，這樣子就不會顯得粗魯。即使是到了激動人心的時刻，她們也要保持優雅的姿態。
「哎呀。看樣子今年的比賽很是精彩紛呈呢。」
「是呀！那個比賽的選手是誰？」
「說是〈皇立學院〉的學生，呵呵。」
「前途無量呢！」
這幾個貴族少女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閑話。
其實她們之中沒幾個對比賽有什麼興趣，然而這是重要的社交活動，必須要得體，所以她們都裝得好像很熱衷的樣子。
「安潔莉娜小姐，你覺得呢？」
一名貴族少女扭頭向身邊的夥伴說道。
然而，當她注意到這名夥伴的神情時不由得嚇了一跳，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物。
那名稱之為安潔莉娜的貴族少女，跟旁邊這些貴族少女完全不一樣。她的雙眉緊蹙，目光凌厲，直直地瞪著莉薇婭。她的臉頰用力繃住，嘴巴緊咬，露出半截牙齒，就好像正在警戒敵人時的貓科動物。少女的雙手死死抓住座椅兩邊的把手，感覺再用力下去能將把手給整個掰斷……
「安潔莉娜小姐……？」
「……………………。」
安潔莉娜沒有回覆，依舊死瞪著莉薇婭。她的全身散發著騰騰殺氣。
那個貴族少女不敢打擾安潔莉娜，只能把身子移開，裝作沒看到。
安潔莉娜，那雙露著凶光的雙眼，彷彿能射出一片片刀片，在莉薇婭的身上劃出一道道傷痕……
「————呿……！」
◇
當其他參賽選手感到角斗場內的時候，卻發現石頭已經擊破，無不感到又是驚訝又是悔恨。所有人都以為至少得嘗試了十幾號人之後才會出現有能力擊破石頭的人，卻沒想到領頭當先的莉薇婭一舉就達成了。後來者對這個看上去不怎麼起眼的莉薇婭真是刮目相看。
埃利希斯站在一邊，看著接受熱烈喝彩的莉薇婭，嘴角也露出微微笑意。
「怪不得你會對她這麼感興趣。」
熟悉的聲音傳入埃利希斯的耳中。他扭頭望去，看見了妹妹史黛拉的不屑的表情。
「她可能是我們這一輩少見的天才。」
「理由不僅如此吧。」史黛拉抬起頭來，用鼻孔對著埃利希斯。
埃利希斯聳聳肩，笑道：「怎麼，你不相信我？」
「你可是我老哥，我從小就看著你。你看她時的眼神我只見過一次，那還是你第一次練成〈幻光翼〉的時候。」
「她的才能對帝國來說很重要。你不用想到別處去。」
「正面回答我。」
史黛拉說完，雙手抱在胸前，氣勢洶洶。
「……這些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切……。」史黛拉撇了撇嘴。
埃利希斯嘆了口氣，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扔到史黛拉的面前。史黛拉慌忙用手接住。
「……咦？是今天？」
「回頭見。」
說完，埃利希斯轉身離開了角斗場，留下一臉疑惑的史黛拉。
一小時后。
史黛拉在外面披了一件斗篷，稍微把相貌遮住，來到了皇都東南區的一處偏僻的角落。在那裡有一件破舊的酒吧，由於是早上，店還沒正式營業，凳子都反扣在桌面上，只有吧台的一個光頭店員正在擦拭用具。
「還沒營業，不招待客人。」光頭店員頭也不抬地說道。
史黛拉沒有理會，還是徑直走到吧台前，從懷裡掏出之前埃利希斯丟給她的那枚硬幣。她隨即說道：「我是來拿酒的。」
店員看了一眼硬幣，思考了一下，用頭甩向酒吧的深處道：「在那邊。隨我來。」
接著史黛拉便跟著店員來到酒吧深處。那裡有一條走廊，盡頭只有一個房門。店員敲了敲門，喊道：「是來取酒的。」
門裡面應道：「是30年的還是15年的。」
史黛拉道：「是20年的。」
門那邊應道：「好，進來我取給你。」
接著門打開了。史黛拉一個人走了進去。她剛踏進門裡，大門便重重關上了。
史黛拉眼前的確是一個酒窖，然而在其中擺了一張桌子，旁邊圍著幾張椅子，有三個男人正坐在上面。
領頭的男人，正是應門的那把聲音，史黛拉的哥哥埃利希斯。在他旁邊坐著的兩個男人，一個頭頂綁著紅色頭巾，長著絡腮鬍子，身材健碩高大，像那種參加健美比賽的大漢子；另一個戴著眼鏡，樣子斯文，雖然身材也很好，但沒之前那個健碩。兩個男人都約莫在30多歲左右的年紀。
「為什麼要緊急召喚？出了什麼事情嗎？」
史黛拉一邊說一邊來到桌子前，拉出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可以說是緊急情況。這關乎到〈桂冠比試〉是否能順利舉辦，甚至搞不好涉及到陛下的安危。」埃利希斯道。
史黛拉眉頭一皺，問道：「這麼嚴重？可是之前不是已經調查過了嗎，這次祭典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埃利希斯回道：「我也是快要舉辦〈桂冠比試〉前才收到相關線報，之後還花了些事情去核實。簡單來說，事情是這樣的——」
於是乎埃利希斯將他和莉薇婭遇到〈夜鴉〉，得知〈密特拉斯教團〉密謀破壞〈桂冠比試〉一事簡單扼要地說明了。當然，他並沒有將〈夜鴉〉的身份暴露，將他稱之為「線人」。
聽完埃利希斯的說明，綁紅頭巾的男人聲音洪亮地說道：「那個教團竟然這麼大膽？他大姨媽的不只是一個行事隱秘的異教組織嗎？」
「根據之前的情報的確是這樣，拉爾夫，所以我們才會放鬆警惕。如果那天晚上不是碰巧遇到，興許他們真的就成功了。」
戴著眼鏡的男人說道：「如果現在大規模搜查大概率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吧……看樣子只能暗中調查了。」
「是的，克拉克。」埃利希斯道：「所以接下來的行動我們不能大張旗鼓，只能小規模進行。要是打草驚蛇了，教團很有可能提前發動襲擊。」
「說起來他們到底要做什麼？教團那些人。」史黛拉問道。
埃利希斯思考了一陣后道：「當時教團成員提到『授冠儀式上奏響信號』和『鮮血的炸聲』。我推測他們很有可能打算髮動爆炸襲擊。」
眾人皆發出「唔……」的聲音，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還有一點——我推測他們的背後還有貴族勢力。」
「貴族……勢力？！」史黛拉訝道。
「原來如此，」戴眼鏡的克拉克道，「這個原本毫無勢力的異教組織突然有自信在皇都發動襲擊，那就表示他們不是只有自己而已。」
埃利希斯點了點頭：「當今陛下的一些舉措對於一些保守的老貴族來說過於激進了……動了他們的乳酪，老鼠也會咬人。我沒有證據，不過不難想象有人想通過對陛下不利來謀取一些政治上的資本。」
「反帝國勢力嗎……真他大姨媽的膽大包天！」綁紅頭巾的拉爾夫用他粗壯的手臂砸在桌子上，發出「咚」的一下巨響。
埃利希斯道：「所以這裡需要我們，樞密院直屬特殊作戰小隊『看門狗』（Cerberus）出手解決這塊硬骨頭。」
「好啊，就讓我們好好表現一番！說吧，老大（BOSS），要我們怎麼調查。」拉爾夫興奮地大笑道。
「拉爾夫，你負責去調查地下世界最近有沒人在大量籌措炸藥之類的爆炸品，要是有就循著線索去看看到底是誰在置辦。」
「好的，老大！」拉爾夫雙手互擊，發齣劇烈的「啪」的一聲。他粗魯的行徑在埃利希斯等人看來倒是相當熟悉了，沒人感到不快。
「至於克拉克，你負責貴族那邊。看看有沒貴族最近跟形跡可疑的人交往。無論是中介人還是直接跟教團聯繫，都要查清楚。」
「沒問題。定當完成。」克拉克風度翩翩道。
埃利希斯望向史黛拉：「至於我跟史黛拉依舊按既定賽程參加比賽，在裡面調查是不是有教團安插的人。要是抓到一兩個，也可以馬上審訊。」
史黛拉點了點頭，自豪地笑道：「這不就是對我胃口嗎？我的能力就是要干這個的。」
「對對對！小史黛拉就是這麼厲害，我就欣賞你這樣子的女孩子！怎麼樣，完事之後能跟我去約會嗎？」拉爾夫一副興緻高昂的樣子。
史黛拉二話不說給了拉爾夫的結實手臂來了一拳，讓壯如牛的他也「嗷」的一聲摸著手臂跳開。
「躺一邊去！要跟本姑娘約會，你還差得遠呢！」
現場為之鬨笑起來。看樣子他們之間的打鬧也不是第一天了。
「說起來——」史黛拉嚴厲的目光轉向哥哥埃利希斯：「那天晚上你為什麼會跟利維的那個女孩一起出去？！」
「史黛拉，你又來了……。」
「要是跟以前一樣只是跟安東尼去搞事情的話我尚且不會說什麼……可是——！」
「好了，史黛拉，我不是什麼事情都必須跟你報告。」
「不！這可是關係重大，涉及到我們家族的未來！」
「…………。」
拉爾夫骨碌轉起他的眼睛，奸笑道：「哎喲！老大！沒想到你也是個多情浪子啊！家裡有正餐了還要到外面偷食！咻～老爺們了！」
「拉爾夫上校——————。」
埃利希斯用充滿壓迫的雙眼盯著拉爾夫，讓拉爾夫的背脊一陣發涼。拉爾夫趕緊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把事情滑稽掉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此事重大，現在就去辦吧。越早揪出教團成員就越好。」
眾人齊聲道：「是……！」
◇
莉薇婭有著自己的參賽策略。她只要報名那些難度最高，給分最多的項目就行，不需要什麼比賽都報名。
原因有二。第一是她的魔法能力雖然強大，但體力不足，頻繁參賽只會對身體造成壓力，導致之後的比賽狀態不佳。如果因此輸掉本不應該輸掉的比賽那就得不償失了。
第二是無論是魔導飛行裝置還是手中的新型魔杖，其實都經不起長時間的折騰，用過一次就需要大量而精細的保養檢查。連續投入到比賽之中也只會製造不必要的故障。
所以，莉薇婭最終決定在前5天的第一階段賽程里只報名三項，剛好都是錯開1天的時間參加，這樣就能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她已經計算好，只要參加的項目全部拿第一名，且完成所有加分項目，她就一定能夠排進積分榜的前列，順利進入到淘汰賽階段。
而開幕的比賽便是第一項，所以接下來她有很多的時間修整。莉薇婭還打算趁機做另一件也相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利用自己同是選手的身份去接觸其他選手，找出可能藏在其中的教團內鬼。
而此刻，莉薇婭來到了下一場比賽的選手休息區。
下一場比賽是「魔法舉重」，簡而言之就是參賽選手可以通過魔法舉起不同重量的重物，但選手和重物之間必須有身體接觸。然後按照重物重量等級、舉起的高度、舉起的時間等項目來評分。至於使用的魔法，主流的一般是身體強化魔法，也有用其他魔法的，甚至有直接用魔力舉的。
參賽選手為了熱身，也為了讓心情平復，會在這裡進行一定程度的賽前訓練。這令休息區氣氛壓抑，選手彼此之間很少交流，都專註在自己的準備訓練上。
莉薇婭趁機溜了進來，拿出〈夜鴉〉魯富斯特製的〈魔導石〉悄咪咪靠近那些參賽選手，想看看會不會發光。
會參加這項比賽的參賽選手皆是一些身材魁梧，肌肉一塊塊像石頭一樣的高大猛男。人群中多了一個嬌小柔弱的莉薇婭顯得十分突兀，引起了一些選手的注意。
「啊沒有亮，不是這個……」
莉薇婭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手中的〈魔導石〉。石頭依舊如故。
走著走著，因為沒抬頭看前面，莉薇婭撞到了硬邦邦的牆壁，發出「哎呀」一聲，整個人向後跌去。
快要跌倒在地之前，一只溫暖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莉薇婭。
「哎喲，金貴的大小姐，可沒傷到你吧？」
莉薇婭抬頭望去，看見是一個之前打過照面的魁梧男子。這人便是〈聖路德〉的阿維狄斯。莉薇婭趕緊收起手中的〈魔導石〉，想要道謝。
話還沒出口，莉薇婭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如果剛才是撞到牆壁上的話，那他面前出現的應該是一堵冷冰冰的牆，而不是正面對著自己的阿維狄斯。她再四處張望，發現自己還在休息區的中心處，離牆壁還遠著呢。
「欸？！那、那我剛才撞到的是什麼……！！？」
莉薇婭脫口而出。
話剛說出去，莉薇婭就發現自己失言了，一下子羞得捂住嘴巴。
阿維狄斯大笑幾聲，引來周圍人的注目。他朗聲說道：「〈皇立學院〉的大小姐果然有意思，怪不得我們家的頭頭也對你感興趣！」
「哦？這小妮子，不是第一場比賽里出盡風頭的那個嗎？」
「瞧這嬌弱的身子，沒想到一擊就把上了加固魔法的石頭打碎！」
「這小姑娘的來我們這裡是幹什麼？」
一眾猛男選手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開了。有些純粹覺得好玩，有些則是對莉薇婭相當好奇。
莉薇婭嚇了一大跳，這還是兩輩子以來第一次被一群猛男圍住，光是這群人站到一起就足以讓空氣悶熱，氧氣稀缺。莉薇婭嚇得不知所措，一時之間四處躲避，想要離開。
「小妹子，難道因為你第一場比賽獲得滿堂喝彩，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小項目，想來挑戰不可？」
其中一名臉長長的選手突然露出陰險的笑容說道。
其他猛男選手聽了忍不住發笑。紛紛表示：「就她這小身板想挑戰我們？為免太過自信了吧！」
「不不不，我又沒報這個項目，怎麼是來挑戰呢？抱歉，讓我走吧，是我走錯地方了……」莉薇婭不想把事情鬧大，趕緊賠罪道。
然而那個臉長的男子依舊窮追不捨：「是啊，當然不會報我們這種小項目了，畢竟加分不多。在你眼中我們都只不過是一群只會鍛煉身體，魔法能力還不如你的弱者對吧！」
阿維狄斯聽了臉色一變，變得嚴肅了不少，他用手攔住了那個男子，道：「喂，話不能這麼說，你又不是住在她心裏面的蟲子，又怎麼知道她是怎麼想？」
一眾猛男選手中有的認同，有的則沉默。
莉薇婭看見，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這群猛男裡面有不少都是好勇鬥狠之人，聽不下這種挑釁的話，很有可能真的當自己是來挑戰的。她趕緊附和道：「是的是的，我就是單純好奇來看看，沒別的意思，大家千萬不要誤會……」
說完，莉薇婭轉身抬腳就想溜走。
「喂！就算是這樣，你擅自跑進我們的休息區也是個問題呀，怎麼也得有個交代吧！」臉長的男子繼續嚷道。
這時其他選手裡面有不少人轉而支持他。畢竟這是比賽前的準備時間，一個不參賽的人溜進來多少是有點冒犯到他們的。
阿維狄斯喝道：「都說什麼呢！你們一群老大男人難道要欺負一個小女孩？！」
臉長的男人奸笑道：「倒不是我們欺負她，就是想要讓她有個教訓。我看這樣，就讓她來一次舉重比賽，只要她能舉起5碼，哦我們就放過她。要是舉不起的話……哈哈，那就扭送到舉辦方那裡，說她來搗亂，取消她之後的參賽資格！」
阿維狄斯握緊拳頭，微慍道：「你這傢伙也太胡來了……她這身子能舉起5碼？！不就是等於要逼她放棄之後的比賽嗎！」
「那個……5碼是什麼意思？」莉薇婭好奇問道。
「別聽他亂說的。碼就是我們的計重單位，1碼是10噸重，5碼是50噸重。常規比賽也就舉最多3碼，5碼簡直不是普通人能夠舉起來的重量！」
臉長男人起鬨道：「她不是魔法天才嗎？只要能舉起來就行，用什麼魔法都可以！這樣的話5碼算是給少了！」
在場有不少人附和起來。這些人倒不是真的覺得莉薇婭能舉起，就是想找個機會取笑一下，找個樂子而已。
正當阿維狄斯也在危難，想著要怎麼讓莉薇婭脫身之際，莉薇婭卻說出了令他驚訝的話語來——
「只要能舉起來就行了吧？」
這讓臉長的男人微微一驚，回道：「是啊！不過辦不到就要付出代價的哦，你可想清楚了！」
「好吧，我就答應你的條件。不過你也承諾，我要是辦到的話就放我走，不追究我。」
周圍的一眾猛男齊聲道：「我們都是見證者！只要你能舉起5碼，我們就當今天無事發生。」
莉薇婭點了點頭，平靜說道：「好，那就這麼辦吧。」
阿維狄斯表情微變，急道：「喂喂喂！大小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真要挑戰？這可是破了所有人的記錄！」
莉薇婭向阿維狄斯行了一個禮，感激道：「謝謝你的忠告，也謝謝你一直在幫我。但我認為我有能力辦到才會答應的，請你放心。」
阿維狄斯打量起這嬌小的莉薇婭，不由得內心泛起一陣佩服。同時也有點擔心，要是出事了可怎麼辦？不過現在勢頭已經上來了，他也沒辦法阻止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眾人帶著莉薇婭來到休息區的露天空曠處。在那裡立著10根奇粗無比的金屬柱子，形制一樣，都是高2米左右，表面烏黑，沒有任何雕琢。柱子的寬度非常之大，就連在場的猛男也不能一下子抱住，起碼得兩個人才能剛好抱住。
「喏，這裡1根柱子就是1碼，你得舉起5根。方法不限，只要你能讓5碼離地，就算你贏。」
臉長的男人指著柱子再次說明了規則。周圍的猛男都笑著觀看莉薇婭，想看看她有什麼辦法。
莉薇婭走到柱子前，掃視了一下這些柱子。然後她深呼吸一口氣，舉起右手——
最開始，柱子紋絲不動，眾人紛紛發出竊笑。
突然，有一根柱子的底座微微動了一下，有人看到了，立馬拉住身邊人的衣服，指向那根柱子。
再接著，空地上的十根柱子同時微微顫動。
「咦——？！」
一眾猛男開始收起笑容，使勁盯著柱子。
又過了幾秒，只聽見幾聲「隆隆」的響聲，那十根柱子忽地猛然飄了起來，像是失去重力一般飄浮在半空之中。
「這怎麼可能——？！」
「她是怎麼辦到的？！！」
「是、同時舉起10碼！！」
一眾猛男發出驚呼。這一切事情都不過發生在半分鐘之內。
這一下大出眾人所料，莉薇婭不僅完成了要求，還是超額完成了一倍。
莉薇婭轉過身來，一臉輕鬆，完全沒有任何吃力的樣子。這讓眾人又再次發出驚呼聲。
「我之所以不參加這個比賽就是因為太簡單了……對我來說。」
莉薇婭向著眾人身後的方向舉起左手。那裡是擺放了一排歷代健力士雕像的地方，每座雕像都高兩三米，重好幾噸。
不出一眨眼的時間，這些沉重的雕像也全都飄了起來，彷彿有無形的大手將這些雕像一一托起。
一眾猛男無不倒抽涼氣，說不出話來。他們這才感覺到，自己和莉薇婭之間的差距是跟他們的外表相反的。或許純粹比拼體力的話莉薇婭連這裡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放倒，但只要比拼的是魔法，莉薇婭足以碾壓在場所有人。
在場的一眾猛男也只有阿維狄斯敏銳地察覺到莉薇婭根本沒用任何魔法，而是單純使用魔力托起柱子跟雕像。雖然魔力能夠做到類似念動力一般的效果，但要控制質量比自己大的物體時就要輸出更多的魔力，不然還是無法讓目標移動。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莉薇婭釋放的魔力非常龐大的，龐大到深不可測，龐大到這些重物在她面前輕如薄紙……
過了大約十分鐘，莉薇婭慢慢收回魔力，將柱子和雕像原位放下，位置絲毫不差。如果不是眾人親眼目睹，否則誰都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這麼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麼算我挑戰成功了哦？」莉薇婭淡然道。
一眾猛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也只能無言點頭。莉薇婭笑了出來，向眾人行了個禮，便走著輕快的腳步趕緊離開了。
「……還好她沒參加比賽，不然我們哪裡是她的對手啊！」
「都怪你，說什麼挑戰，讓我們一群男人在一個女孩子面前丟臉！」
眾人將心中的羞愧和不甘全部轉化成怒氣，紛紛去指責那個臉長的男人。臉長的男人一臉尷尬，說不出話來，只能低頭轉身走了。
阿維狄斯毫不在意這些傢伙的顏面，只是看著莉薇婭離開的背影，默默豎起大拇指。
「好傢夥！是個值得挑戰的強者……以後可得要在賽場上再次相遇呀，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