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手募集

當我來到冒險者公會的時候，無一例外地遭受到一群女職員投來憐憫的目光。

「千萬別勉強自己，多休養幾天再來接工作吧？」一名女職員道。


「啊？什麼意思啊？」我道。


「卡尼卡維爾的玩法向來都很粗暴，跟她滾過床單的人幾乎都雙腿發軟下不了床。」女職員道：

「你昨天才跟她在一起，今天就勉強自己下床，沒必要這麼拚命吧？」


「說的好像她經常這麼做，難道這裡還有其他受害者啊？」我好奇道。


「是城鎮幾乎所有女性都受害過。」一名男性冒險者道：

「身為城鎮本地人，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那傢伙就是個流放各國、浪蕩各地的公害級別存在。

她荼毒過太多女性了，只要她造訪城鎮，就一定會有女性不幸被她遇見，抵擋不住勾引、被她各種殷情獻媚、鮮花禮物、珠寶首飾、濃情蜜語的花式拐上床。

不管她的對象是誰家的女兒、誰的妹妹、或者誰的妻子，她只要看對眼都能在她逗留的那一兩天把到手，然後盡興縱慾完拍拍屁股就走。

很多人對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就是因為卡尼卡維爾終究是個女人，不至於被弄大肚子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跟她搞過的女性技巧會大幅提升...，畢竟那傢伙是個半神。


我記得好像是生育之神、還是繁衍之神在這片大陸上的三萬一千七百多個子女之一吧？」


「還真名副其實的神明啊。」我感嘆道。


「重點是她還生冷不忌，誰都能荼毒。」男性冒險者道：

「我看妳那身裝扮，應該是出自【皇帝與荒誕皮革店】的羅布手藝吧？

卡尼卡維爾最強戰績，就是讓羅布那完全性冷感的女巨人發出整個城鎮都能聽見的滿足叫床聲...

別懷疑，羅布是巨人，而卡尼卡維爾連巨人都能吃下，就這麼厲害。

看來十方領主已經有三方淪陷了...」


「有時間我們再來聊這個八卦，我確實很好奇還有誰災殃。」我道：

「今天我要來聊南境拓荒的問題，你們知道我該找誰來接洽嗎？」


「如果是要談復國事宜，那你恐怕得找商會。」公會長從一旁的私人辦公室走出來，道：

「冒險者公會充其量只是短期工的集散介紹所，如果你是想擴張領土、招募長期雇傭兵、建築工、以及農工，這你恐怕得去跟商會接洽。

國土的推進與荒地開墾擴張從來都不是小數目的開銷，我不認為你目前有足夠的資本與資本額可以跟那群利益至上老狐狸們上談判桌就是了。

你既沒有民意基礎、沒有自己的人馬與人脈，雖然空有領主頭銜與法統地位，一但拓荒的事宜都讓商會張羅與獻策，恐怕你的復國之路只是給商人們吃得死死的便利道路，到時候也只會被那群老狐狸給竊占所有利益，成為虛位領主。」


「很有用的建議，謝謝，受教良多。」我道：

「不過那是之後的打算，我今天來公會是想提出一份無法確定報酬的懸賞招募。

現階段，我會朝倫格斯帝國方向逐步朝南開墾，我也清楚，在我出現之前，倫格斯古國境內很多定期發布的掃蕩、清除、巡邏任務，其背後資金來源是來自十方領主聯邦公約的基金營運，但是那也只是避免南境更南端的魔物擴張勢力的消極被動策略而已。

然而，當我出現、並且以領主名義發出第一道正式公布之後，關於南方倫格斯境內的相關冒險任務都已經停止資金運行，就目前一無所有的我來說，恐怕就連懸賞十個地精腦袋的錢也掏不出來。

而我這項募集懸賞，是希望招募一名有行政管理業務有經驗的冒險者，或者曾經歷屬倫格斯帝國，有騎士世襲頭銜但是卻已經喪失封地的冒險者。」


「我想你就是在說我了吧？」一旁，一個喝著啤酒、穿著整套騎士鎧的騎士對著我舉酒杯式敬，打招呼道：

「幾天不見了，領主大人，還記得我嗎？我是曾經一起洗劫過貴府的共犯喔。」


「我記得你，小賊。」我打招呼道：「換新的裝備啦？」


「看來我就不用另行公告了。」公會長道：

「不過，如果你確定要從登記的持證冒險者中募集你所要的人手的話，在公會方仍舊需要一個公正見証文書與正式聘令，白紙黑字留存。

畢竟公會有義務必須對於介紹人的素質負上責任，而你身為領主在承諾上也要有具備公信力的文件立契，這樣對妳往後推行命令才會有所助益。」


「這我明白。」我道：「感謝你啦，門薩會長。」


「您客氣了，能夠給您提到協助，也是我的榮幸。」公會長道：

「長期以來，南境由於跟魔物地盤接壤，在沒有收復的前提下，就算匯集再多的能人志士，也頂多就是消極被動的抵禦，無法堂堂正正的最後決戰。

我也有我的夢想、也有我的目標，就目前來說，我們的目的一致，算是互惠吧？

我就不打擾你們詳談了，我會安排一位書記員與見證者替你們處理文書問題，喔，對了，需要用餐嗎？」


「太需要了，酒、肉、麵包。」我道。


口 口 口

受過傳統奇幻文學、近代ACG作品的影響下，很多人都會對騎士有許多誤解。

穿著重甲、騎馬戰鬥的人就被稱作騎士，是一種職業。

嘛，這也不算是錯誤認知，畢竟騎士這個職等在公元六世紀就已經存在，隨著時代發展至今，騎士在地球上早已無此職業，只是個榮譽稱號。

騎士是封爵之外平民可授予最高榮譽的封地貴族賞賜，在貴族中的階級地位最低；但是，騎士卻有著必須替領主打仗的義務，在歷史上，正規、大型的重甲騎兵陣容尚未組建起來之前，騎士相當於中古世紀步兵為主力的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坦克、重型作戰單位。


在火藥還沒被正式成為戰場主力之前，一個身負重甲、騎著披甲戰馬、掄起重型武器衝鋒陷陣的騎士在戰場上就是大殺器，一個騎士的標準配備防禦力的厚實程度，可以對步兵為主的單位造成強大的殺傷與威攝，然而，這套配備以及人才訓練在中古時代來說，也是高昂的成本。

而分散這個成本的最簡單作法，就是把騎士分封土地，讓整個封地的農民與居民去養騎士，騎士作為低階貴族去管理封地與納稅，這樣上位的貴族既可以確保收入來源、有人管理土地，還不需要承擔昂貴的騎士開銷，打仗還有人可用，這才是騎士這個職業、這個地位誕生的最基本原因。

而世襲騎士制度，可以保障這個戰爭需求的重單位有一定的基礎培訓、識字程度、以及忠誠度，還有很基礎的行政業務管理能力，畢竟，有封地的騎士還是得必須對上級領主納貢，還必須對封地徵收稅務，最起碼比大字不識的農民還懂證令怎麼執行，稅務怎麼收，還有簡單算數。



「我們之間還沒正式自我介紹過吧？」我道。


「是的，領主大人。」騎士道：

「在下名叫保羅，保羅米特爾，祖上曾為倫格斯帝國效忠，隸屬倫格斯王二十四位封地騎士之一。

到了帝國淪陷時，我們祖上一直堅持固守領地，直到我祖父那一輩的時候，一次山洪暴發，沼澤大規模吞沒封地後再也無法生存，我父親也只能帶著我們家族流離失所，在城鎮上靠著冒險、雇傭兵維生了。

騎士頭銜也只是個忘不掉過往榮譽的一種懷舊而已，如同我之前的鎧甲，就只是個懷舊的上一代遺物。」


「所以你能在地圖上圈出你以前家族的封地範圍嗎？」我攤開地圖，道。


「在城鎮南邊約一百里遠的低窪谷地洪澇區。」米特爾接過羽毛筆，道：

「從洪澇區、河濱支流、以及接近西南邊界的這個三角沃區。」


「這個地點的地理位置很好。」我道：

「雖然是河谷低窪處，但是周圍的險峻山勢地形是個天然屏障，不需要太多的工程就能完成防守，面對野獸襲擊、敵人入侵、怪物，興建城牆就能抵擋。

問題就是洪水以及沼澤，洪水可以透過水利建設進行排洪引流，問題不大；真正要命的因素還是沼澤。

嗯，那裡距離城鎮也不算太遙遠，如果能修築一條主幹道，水利工程的運河疏通的話，這個區域可以規劃成起點，只要能驅逐沼澤、規劃水利，很快就能復耕。

我有一個提案，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我的籍貫仍舊隸屬南境，雖然已經失去封地跟家園，我們米特爾家族成員依然效忠倫格斯帝國，格林殿下的希望就是我等願望，還請領主大人指示。」米特爾道。


「你說的有點太過了，我也只是個失去領土的光桿領主而已。」我道：

「我的提案是這樣的，我打算從你們以前家族的領地做一個起始點開始拓荒，首先最大的工程就是驅逐沼澤的問題，然後將河谷作為前線堆進據點，開始一點點的從零開始拓荒農地、儲備實力。

雖然地圖也只能估算個大概，不過整體粗估下來，我估計會有大約幾千畝的可用地需要開墾拓荒，非常需要有人協助管理，我希望能任命你當我的麾下騎士。

我無法保證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完成這項工作，也無法確定未來的報酬，我目前可以給你的就是一個頭銜與承諾，之後正式復耕，你可以恢復祖上封地的管轄權，你的意下如何呢？」


「在下願為殿下拋頭顱、灑熱血，感謝格林殿下恩賜！」米特爾單膝下跪道：

「這是我等夙願、米特爾家族一直在期待的那一刻，在下願為殿下獻上絕對忠誠！」


「米特爾，你太激動了。」我將他扶起來，道：

「這種正式跪拜，等復國那天在來這樣搞儀式吧？你現在可是我的戰友呢！現在大家都沒有什麼資格誰上誰下，彼此都是沒有領地、平起平坐的窮光蛋呢！

如果你真有意願的話，那就在見證的正式文件下簽立合約吧？」


「這、您知道這是甚麼意思嗎？」米特爾詫異道。


「我當然清楚，這是封地的正式授權文書。」我在羊皮紙上簽名、蓋手印，道：

「一旦白紙黑字訂下合約，就不能輕易反悔的保障，並且就算是領主也必須遵守的規矩，是諸神見證的二十條憲法公約。

比起口說無憑，這是最正式的聘用與承諾，不但確保我對你的承諾、也確保你對我的忠誠，這個提案你可以接受嗎？

畢竟我真的不知道往後還有多少苦日子要堅持，我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看到辛苦付出的回報，這是我可以給你最大的承諾。」


「在下倍感榮光！」米特爾接過見證的合約書，直接抽起腰間小刀割破自己的指尖，用著鮮血簽名蓋手印，道：

「以鮮血為誓、諸神見證！我，保羅米特爾以生命與榮譽為我主獻上絕對忠誠。」


「接下來就是苦日子了，你可得有心理準備啊。」我舉起酒杯，道：

「敬王下騎士，保羅米特爾依此契成為我等第一名騎士。」


「敬主上，天佑倫格斯。」米特爾舉起酒杯，一口氣將木杯中的滿滿一杯葡萄酒飲盡。